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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在做什么

    孟清眇煞有其事地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们尽管送去,丞相知道是什么意思。”

    掌柜见她坚持,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摇摇头道:“我去给您取衣服。”

    孟清眇道:“不用上好的丝锦,粗布就好。”

    给丞相穿粗布?

    要不是孟清眇刚刚买了那几十套最贵的衣裳,掌柜肯定会把她当成闹事的,所以这会儿只能古怪地抽了抽胡子,应声去了。

    孟清眇挑完了衣裳,就带着锦罗离开成衣坊,去其他地方游逛。

    北启民风开放,大街上人来人往,常有三三两两的姑娘从身边走过。

    孟清眇故意用半大不小的声音问锦罗,“丞相府怎么走?”

    果然锦罗还没说话,周围十步以内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凡是姑娘,都眼睛带火,好像要把打丞相主意的人烧死。

    锦罗担心她们真的冲过来,就道:“相府在城西,这里是城东,走不过去的。而且丞相喜欢清静,相府周围守卫森严,一般人进不去。”

    孟清眇状似失落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买完东西就去喝茶吧。”

    听她放弃,四周如狼似虎的眼神才都收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清眇摇了摇头。

    不愧是狐狸精啊,看看这些女人,听到名头都跟闻到肉味的野兽一样,怪不得她能被编排出逼婚的传闻来。

    也只有丞相是被逼成婚,才能给她们点安慰了。

    孟清眇只当她们嫉妒,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买完了东西,就进了一家茶楼听曲儿。

    姜鹤护送她进了雅间,才命人把买的东西先送回马车。

    琵琶声如珠玉相碰,玲珑入耳,透过雅间的薄纱帘,能看到一妙龄女子抱着琵琶,指尖轻挑慢捻,曲音如泣如诉,如哀如怨。

    孟清眇喝着茶,半眯着眸子,看着一群人在大堂如痴如醉。

    再过几天就是秋闱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享受的,不用说就是那些不在乎功名的权贵子弟。

    也不知道当年席郁修是怎么想的,放着席家的显赫家世不靠,跑去参加科举,以一己之力登上丞相之位。

    席府在城东,他把丞相府建在城西,界限划得那么清楚,生怕别人觉得他靠家世一样。

    想到这里,孟清眇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不是他不靠,而是他已经脱离了席家?

    这个念头让孟清眇手微微一抖,杯子里的茶水都险些溅了出来。

    不对,他明明用着席家的秘法,给她吃着席家秘药,怎么可能脱离?

    她可不相信除了席家,还有别的地方有什么古籍里有压制炽凰的法子。

    孟清眇正出神,楼下突然一阵喧哗,把她从神游里拉回来。

    定睛一看,琵琶女身边多了一个绿色比甲的公子哥,正一脸轻佻地用扇子挑起琵琶女的下巴。

    琵琶女娇俏的脸上带着惊恐,大眼睛水汪汪的,眼泪好像马上就要滚下来。

    刚刚听曲的人都站了起来,却没一个人上前阻拦。

    锦罗低声道:“那人是文太傅的三子,太傅是两朝元老,皇上都给他两分薄面,所以大家都不敢得罪。”

    孟清眇放下茶杯,冷笑,“想不到出趟门,还能遇上话本里的桥段。”

    琵琶女颤颤巍巍的,脸色煞白,“文公子,您就放过小女吧,小女家中还有病重的老父,离了我肯定就活不成了。”

    那文三一挑眉头,笑得更加欠揍,“只要你从了本公子,他就是死了,本公子也会给他厚葬,如若不然……”

    琵琶女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文公子,求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文三这次更得寸进尺,眯着眼睛,用手掐着她的下巴,“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来啊,带回府去,爷要好好疼疼她。”

    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随从上前,粗鲁地去架琵琶女的胳膊。

    锦罗皱眉,“公主,要不要……”

    孟清眇抬了抬手,兴致盎然,“别急,本宫陪他玩玩。”

    琵琶女又哭又喊,可没一个人上前帮她,甚至有纨绔子弟也是笑得一脸轻浮,到趾高气昂的文三身边溜须拍马。

    眼看琵琶女要被拖出门去,孟清眇从雅间踏出,喝了一声,“慢着。”

    这一声让满堂看热闹的人都一愣,随即目光都转了过来,个个带着“你死定了”的神情。

    但当触到孟清眇一身的清妍高贵时,那神情又都变成了痴往。

    这茶楼竟然藏着这么个不同凡俗的妙人儿!

    看看那身段,恍如纤柳扶风,袅袅不堪一握;看看那眼睛,仿佛琉璃映清月,惹人心尖痒痒。

    就是面纱遮了半张脸,也让人心驰神往,迫切想揭了面纱,看看这是怎样一个绝世美人儿。

    孟清眇见众人呆滞,杏色的眸子里转过一丝幽光,挪步袅袅婷婷地走下楼梯,“文公子,您带走这位姑娘,可就要了她和她父亲两条命,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诟病么?”

    文三看见她,眼睛早就直了,见她下来,连忙炫耀般地道:“皇上都要给我爹面子,谁敢诟病,我要他脑袋!”

    孟清眇眸中光泽潋滟,声音柔柔弱弱,好像吓了一跳,“公子好凶……”

    见美人儿受惊,文三连忙收敛了张狂,暗悄悄地往她身边挪,“那美人儿说怎么办好?”

    孟清眇小兔子似的,也不躲,“奴家实在不忍这位姑娘家破人亡,不如我跟公子去,公子就放了她吧。”

    一听她这么主动,文三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挥手,“快放开那位姑娘。”

    随从得了命令,连忙把琵琶女放开。

    孟清眇瞥了眼琵琶女吓傻的样子,躲开文三摸来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道:“文公子,人家也是清白人家,要是跟了你去,你能给我什么啊?”

    文三已经靠近她三步之内,闻到她身上让人心醉神迷的幽香,整个都醉了,不管不顾道:“我要封你当我的八夫人,金山银山随你要,山珍海味吃不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傅的小公子果然大手笔,金山银山都许出来了。

    孟清眇冷笑一声,看着文三伸手过来,一动不动。

    一个太傅,哪里来的金山银山?

    她倒要看看把她带回家,文太傅会是什么反应。

    其他公子哥儿眼看着文三要拥美人在怀,都眼巴巴等着他掀开美人面纱,让他们也一饱眼福。

    锦罗看着场面越来越过,正要出声制止,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不大,就像雨打荷叶一样,清冽沉稳,空宁磁性,但在此时响起,就像一颗巨石落进深谭,震得整个茶楼的人都是浑身一抖。

    包括孟清眇。

    虽然她背对着门口,但这声音别人不熟,她可是太熟了——

    锦罗最先回神,边拼命给孟清眇使眼色,边过去福身见礼,“见过丞相大人。”

    公主小祖宗,这下她可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孟清眇头皮都麻了,完全不敢回头看。

    不是说好丞相府在城西么,他怎么跑到城东来了?

    虽然她惯常在这男人面前刁蛮,但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男人被当场抓包,也太理亏了些。

    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呢。

    大堂看戏的贵公子们也都认出了丞相,慌忙跪下磕头,“参见丞相大人。”

    文三愣愣的,即将抓到孟清眇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直啜泣的琵琶女都没了动静。

    孟清眇僵着脊背,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

    这男人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算账吧?不对,他夜里占她便宜的事,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浅淡的墨香从身后传来,白净修长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不容抗拒地把她拉到身边。

    孟清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消失殆尽,闭上眼睛,等着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但等了许久,身边的人都没有动静。

    孟清眇悄悄睁开眼睛,却发现席郁修根本看都不看她,而是看着已经傻掉的文公子,不怒自威,“光天化日诱抢民女,巡城御史是都看不见么?”

    跟着丞相来的巡城御史满头大汗,忙伏地请罪:“卑职失职,请丞相恕罪。”

    席郁修怒不外放,灰色金边的常服衬着他一身的清姿绰约,更似皎皎明月,清辉玉润。

    但这份姿容太过光华灼灼,以致于掩住了些丞相的威严,让文三回过神来,梗着脖子叫板,“丞相大人,我爹是两朝元老文太傅,我纳她们进府是她们的福分,您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席郁修瞥了眼低眉顺目,乖巧得跟只兔子一样的孟清眇,清幽的眼睛微眯,“你愿意跟他进府?”

    孟清眇觉得有股凉气顺着他的目光飕飕地钻进了领口,凉了她整个脊背,以致于她下意识地摇头:“不愿意,我……我就是看那姑娘可怜……”

    席郁修看向瘫在门口的琵琶女,给了巡城御史一个眼神。

    巡城御史立刻会意,问琵琶女,“丞相问你愿不愿意跟三公子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