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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



  "嘿!"埃德温说道,"你靠在我的车上了。"

  一个喜气洋洋、满脸雀斑的雅皮士出现了,他穿着浅色网球服、一件毛衣随意而潇洒地系在肩头。"哦,你好哇!"他说道,走上前来,脸上堆着笑。"你是埃德温·狄·瓦陆,我猜得对吗?你他妈好吗?多好的天呀,你不觉得吗?让你觉得活着真好。"

  埃德温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妙,"我们见过吗?"

  "我的名字叫杰伊(Jay),就像Bluejay或OJay里的那个jay。"他伸出了一只手。就连这一抓都是兴致勃勃的。"我是你们可能会称之为的'自由解忧人'。"

  "什么意思?"

  这个笑容满面、长着雀斑的人和那几个狙击手的目光越过埃德温望向他后面的停车场。"听着,埃迪--我可以叫你埃迪吗?我们何不去一个不那么公开的地方。比方说,码头附近某个没人能够听到你那凄惨的求救声的仓库。"他在埃德温的肩头猛击了一下,"现在,进到那辆该死的车里去。"

  埃德温向后退去,但其中一个打手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而埃德温发现自己撞到了一堵人墙、一个被塞进丝绸衣服里的冰箱上面。这个人将一只手放在了埃德温的肩膀上,一只充满威胁的大手。"你走不了了,我的朋友。"

  埃德温逃跑了。埃德温向下一闪,躲过对方搂过来的双臂拔腿就跑,他盲目地直奔一个死胡同跑了下去。该死!健康食品商店旁边的这条小巷的尽头是一扇用锁链锁起来的栅栏门。这就像是一个特别糟糕的笑话的噱头。

  那伙人开始沿着小巷向他走来,他们默默地、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就像结局是注定的,而他们不过是在演完这场戏。

  "我警告你们,"当他们靠近时埃德温说道,"我很容易受伤。"

  第三十章

  当埃德温重新恢复知觉时,他正躺在桌面上,已经被捆了起来,面朝一个明亮的白色灯泡。"我在哪儿?"他问道。

  "狄·瓦陆先生,"长雀斑的人说道,"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些直率的回答,那这里的山姆就会一个一个地咬掉你的手指。咬完手指以后,就轮到刘易斯来咬你的脚趾头了。"

  "听着,"埃德温说道,"你必须相信我。我在公司没有任何影响力。我绝对微不足道。我只是一个大机器上毫无意义的小齿轮。我无法阻止媒体的运转,我无法撤回那本书。你需要的人是利昂·米德。该被咬断手指的人应该是他,不是我。米德先生,他才是管事的;他是那个作决定的人。当你们办这件事的时候,你们最好也绑架和恐吓一个叫奈杰尔的家伙。他是和我一样的编辑,但他资格更老。"

  长雀斑的人中断了问话去和那些烟酒商迅速地协商了一下。埃德温能够听到嘀嘀咕咕的呼应声,各种各样的哼哼哈哈声,然后:"狄·瓦陆先生,我们准备给你一周的时间。就这样。你有一周的时间去说服米德先生停止继续发行那……那本书。用一周的时间去改变现状。请注意:我们知道你住在哪儿。我们知道你老婆的名字。我们甚至知道你的猫的名字。"


第31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8)


  第三十一章

  詹妮打量着他,"你出什么事了?"

  "我被绑架、殴打,然后从一辆开着的汽车上被扔了下来。"

  "呜--听上去可真够惨的。哦,差点忘了,隔壁的艾丽丝和戴夫要过来吃晚餐。所以在他们到达之前赶紧去把你自己收拾得像样点。"

  埃德温站在那里,对她的麻木不仁感到惊奇,对她那不让任何事滋扰她的表面生活的坚定决心感到惊奇,对这个人、这个他与之结婚的人感到惊奇。

  "鞑子,我提到过黑手党用我的命做抵押签了一个合同吗?"他说道,"嗯,也不是黑手党本身,应该说是烟草、酒业、戒毒指导者的联盟。我只剩下一周的性命了。他们把我塞进车尾部的行李箱并用一个非常重的东西反复击打我的头部,然后他们把我带过了州界。"

  "亲--亲--亲--亲爱的?"她用一种人们对异常迟钝的孩子说话时的口吻说道,"你已经告诉过我那一部分了,记得吗?哦,那么--"她脚尖点地旋转了一圈,皱着眉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屁股--"我看上去胖吗?"

  第三十二章

  没人知道是谁带给阿拉斯塔博士一本《我在山上的洞见》;没人知道这是有意嘲弄还是出于真诚。但无论哪种,都没有达到预期目的。阿拉斯塔博士(也许称他为"道德先生"你会更熟悉一些)陷入狂怒之中。首先,他把这本书扔到了他那间牢房的墙上。然后,他拾起这本书再次扔了出去。他接下来做的就是用脚踩它。然后他在它上面撒尿。再往后就是用火烧它。(实际上,被他尿过之后,这本书不太容易点着。然而,他确实设法把书皮烤焦了少许。)最后,在一个盛大且具有象征意义的大结局中,这位博士折断了书脊并将这个大部头冲进了马桶。或确切地说,他是企图将它冲进马桶。这本书半道被卡住了,而当这位博士尽力将它冲下去时,整个管道系统阻塞返水了。这可不太妙,因为它意味着一个狱警不得不拿着拖把前来清理这间牢房,一个管子工不得不被叫来将水管从墙上拖出来,然后再将它重新安装填埋好。

  这使那个狱警不太高兴,而这位多少有些不善辞令的狱警选择用行动而不是词语来表达他的不快。他用他那把酸臭黏湿的拖把在道德先生的脸上捣着,"你挤(喜)欢那样?"狱警问道,"你挤(喜)欢它?不太好受,嗯?"

  那天夜里,可怜的博士躺在他的铺位上,心在关于报复和惩罚的幻想中沸腾,直到月色逐渐变淡,蓝色天光笼罩牛轭湖县。明天是星期一,那意味着十个小时戴锁链的劳役,接下来还有一个结花边和各种工艺的课程。道德先生憎恨监狱。憎恨灭火水龙头的冲淋。憎恨没完没了的教育会议和分组治疗。而正当他躺在那里,因自己一生的转折而恼火时,他听到了一个很小的"啪嗒"声--就像你拨弄班卓琴的琴弦时发出来的声音。翻身转为侧卧,道德先生盯着黑暗,直到细节呈现出来。在马桶下面的水管上,一个水滴正在形成--然后便滴落下来。"啪嗒"。

  道德先生缓慢地走了过去,蹲下来,找到了漏水的源头。当他用手指围着水管埋进墙面的密封处摸索时,他发现上面的腻子还是软的。之后他查看了一下马桶的底座,也是如此。密封剂还没有变硬,重新换上去的管道周围的灰泥也没变硬。这些灰泥就像卡门贝干酪一样柔软。于是,道德先生开始独自笑了起来,轻轻地笑。(正如后来司法调查所显示的那样,那个被找来修理破裂的管道和马桶的管子工用的密封混合物品种有误:它不是快速变干的那种,而是一种更为古老和便宜的橡胶基黏合剂。)


第32节:世界末日--我们熟知的那个世界(9)


  道德先生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娇小玲珑,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他将后背挤了进去,整个马桶晃动了。水管扭曲了却没有破裂。(要是它突然断裂,溢出的大水就会使巡视的狱警惊觉。但是不,长久--一段非常长的时间--以来的头一次,道德先生的运气没有背叛他。)他爬了回去,在他的床上摞起了一堆衣服,以防有人用灯照他的牢房,没再费更多的周折,他钻进了这座建筑的表层下面,逃之夭夭了。

  第三十三章

  结果证明,埃德温的确是一个赌徒,只不过他不是一个十分精明的赌徒。他将他的全部希望寄托在销售部的人所说的话上便证明了这一点。的确,他是把他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了从销售部散发出来的智慧上了,这说明他变得多么绝望。埃德温只剩下一周的性命了,除非他说服米德先生撤回那本书。而这一点是他无法办到的。为时太晚了。潘德瑞克已经授权编写该书不下一打的后续之作和雷同方案。

  《我在山上的洞见》已经衍生出了一整套自我发展的工业。它就像神话中的某种野兽,一只无法被消灭的千头怪物。但如果埃德温以惊人的图表和复杂的销售数字为武装,去见蟒先生和其他那些人,如果他能够使他们相信《我在山上的洞见》已经达到销售巅峰且实际上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或许还能够保住大部分肢体而活着回来。埃德温将不得不向他的准杀手们推销这样一个看法:"这个趋势已经衰落下去了,先生们。这个风潮已经过去了。幸福的日子又回来了!"这将是同埃德温的生命休戚相关的推销策略,而它完全取决于销售部的人将会告诉他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