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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一点,在他听来,我好像有所暗示,但我并没有,我没想到他对我的音乐会这么感兴趣。所以,我结结巴巴的应付了几句:“当然可以了,多好的主意呵!我从来也没想到过这点。”

直到现在,昆西还常常以此和我打趣。

但不管怎样,我们立刻就着手筹划一张唱片,那就是《疯狂》(Off the Wall)。
我和我的兄弟们决定成立自己的唱片公司,并且开始考虑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在报纸上,很少能见到关于孔雀的文章,但在那前后,我却发现了唯一的一篇。我一直觉得孔雀特别美丽,在贝里·戈迪的一所房子里,养着一只孔雀,我非常喜欢它。所以,当我读到那篇文章时,感到很兴奋。那篇文章配有一张孔雀的照片,并用文字大量的介绍了这种鸟的特征和习性。我觉得我找到了我们寻觅已久的那种形象。这篇文章讲得很深入,很透彻,有的地方有些枯燥,但总的来说很有趣味性。作者写道,只有当孔雀发情的时候,它的羽毛才全部张开,这时,彩虹上能见到的颜色都集于孔雀一身争奇斗艳,熠熠生辉。

我立刻被它的美丽形象以及它所包含的深刻意义吸引住了。它的美丽的羽毛不正表达出了我正在寻找的那种寓意吗?它表现了我们兄弟的各种各样不同的兴趣、爱好,同时也表现了我们之间强烈的挚爱之情。我的兄弟们都喜欢我这个主意,于是,我们就把我们的新公司命名为“孔雀唱片公司”。这样起名,可以避免过多的依赖“杰克逊”这个姓,它的局限性太大。从第一次环球旅行的时候开始,我们就致力于用音乐把各个种族的人们联合起来。当我们说起要通过音乐把所有种族的人们团结到一起时,有些我们所认识的人对这个口号表示怀疑,因为说到底我们还是黑人音乐家。我们对此的回答是:“音乐是不分肤色的。”我们看到了,在每一个夜晚,特别是我们在欧洲和世界上的其他地方访问的时候,我们所到之处,那里的人们都喜欢我们的音乐,至于我们是什么样的肤色,我们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我们想成立自己的公司,是因为我们想有所发展,想在音乐界为自己树立起一个崭新的形象,我们不仅仅是歌手、舞蹈演员,还要成为词作者、曲作者、配器者、制作者,甚至出版者。我们的兴趣是那么广泛,需要一个起保护伞作用的公司来扶持我们的事业。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曾经同意我们制作自己的唱片,是因为我们当时的两张唱片销售量很大,但《不同的女性》表明了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只有他们认为值得时,才会同意我们发展。他们对我们提了一个条件,既由他们为我们选派一名验收人员。此人名叫鲍比·科洛比,曾经和“血汗泪”乐队一起干过。他来监督我们,时时看看我们怎么干,也看看我们是否需要帮助。

我们明白,五兄弟还需要别的音乐家的提携,从而使我们的音乐达到最佳效果。我们有两方面的弱点:一是键盘乐器的演奏方面,一是磁带两面歌曲的安排方面。我们虔诚的把最先进的技术引进我们在恩西诺的录音室,但我们使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虽然作为一个职业录音专家,格雷格·菲林根斯显得太年轻了,但他解除了我们的忧虑,因为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对新事物、新方法持开放态度的人,而不是我们在过去那些年遇到的因循守旧的家伙。

他来到恩西诺,为我们做录制前的准备工作。我们彼此对对方的工作表现都喜出望外,相互之间的成见也烟消云散了。这真是令人欣慰。我们向他介绍我们新歌的创作意图,告诉他我们想像费城国际唱片公司那样,对音响的合成格外重视,可是,当我们把各种乐器配在一起演奏时,总是觉得它们在互相干扰,所有的弦乐声和打击乐声乱作一团。我们想让音乐更加清晰,节奏感更强,低音部分更强有力,而管乐部分更加嘹亮。格雷格创作的音乐节奏非常美妙,正像我们向他描述的那样,而且还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图。我们觉得,他好像能看透我们的心思。

那时,从鲍比·科洛比那儿来了一个新的成员和我们一起工作,他叫保林豪·德科斯塔。他的到来使我们很担心,因为这好像意味着兰迪一个人已经担负不了全部打击乐器的工作了。可是保林豪带来了来源于古代巴西桑巴舞的打击乐器,这种经过改进的,根据需要而设计的乐器很简单,往往自己就能制作。当德科斯塔的乐声使兰迪的传统演奏方式增添了新的活力时,我们觉得我们的音乐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

从艺术家的角度来讲,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在摩城公司,在费城国际唱片公司与我们共事的都是世界上最聪明,最优秀的现代派流行音乐家,对我们来说,如果不从他们身上尽可能多的吸收有益的东西,是非常愚蠢的,但我们又不能做模仿者。值得庆幸的是,鲍比·科洛比给我们带来的一首名叫《怪罪摇摆乐》(Blame it on the Boogie)的歌使我们得以走上新的起点。这首歌节奏明快,正好适合我们所致力培养的乐队的风格。我特别喜欢轻快的唱那句主旋律:Blanme it on the Boogie,我可以一口气把它唱下来,嘴唇都不用合拢一下。我们觉得那张唱片内套上写的东西特有意思,《怪罪摇摆乐》这首歌是英国的三个家伙写的,其中有一个也叫迈克尔·杰克逊,这真是惊人的巧合。其实,我自己写写迪斯科歌曲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过去经常在我唱的主要的歌里插进去一些供跳舞的间奏。

我们的未来还有那么多飘忽不定和令人兴奋的东西,我们正在经历着许许多多事业的和个人的变化——我们的音乐、家庭,我们的愿望和目标。所有这些,使我更严肃的思索应该怎样度过此生,特别是在处理和同龄人的关系方面。我一直承担着很多责任,可是突然之间,好像每个人都想替我分担一些。我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别人替我承担,我要对自己负责。我要好好审度一下我的生活历程,然后搞清楚人们需要我的什么,我应该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谁。我还必须学会小心防备我周围的某些小人,虽然对我来说,这是件困难的事情。在我的心目中,占据最高地位的是上帝,其次就是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我想起一首克拉伦斯·卡特唱过的老歌,名字叫《二亩三分地》(Patches),唱的是当一个农民的父亲死后,大儿子承担起照顾农场的责任,他的妈妈告诉他,她就全靠他了。当然,我们不是农民,我也非长子,但在如此沉重的负担下,我的肩膀显得太赢弱了。由于种种原因,我总是感到,对我的亲人,对我所爱的人,我很难说出一个“不”字。有时,他们请求我做某件事情,或照顾什么,即使我担心也许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却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我感觉到我是处在沉重的压力之下,我常常是易动感情的。压力是件可怕的事情,你不可能长时间的抑制感情。那时,因为我演了一部电影,许多人在得知了我在电影方面的新兴趣之后,便对我能把多少精力继续投入到音乐之中表示怀疑。这也许暗示了我没有选择好成立新乐队的时间,因为在局外人看来,好像我刚作出这个决定,又跑去拍电影了。其实,这正是好时候。

《谦受益》(That's What You Get for Being Polite)这首歌表达了我的想法,我意识到自己并非生活在世外桃源。如所有将近二十岁的大孩子一样,我的处境险恶,内心疑虑重生。我担心的是,正当我奋力向事业的顶峰攀登时,却受到上帝和世人的冷落,被这个世界淘汰掉。

我们在Epic录制的第一本专辑中,有一首甘布尔和赫夫创作的名为《梦想家》(Dreamer)的歌,它就有这样的主题。当我学唱这首歌时,我感到他们是一边读着我的思想,一边创作的。我一直就喜欢梦想,我为自己树立了很多目标。我注视着这些事情,设想做到它的可能性,然后,又希望能超越那些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