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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蒂的婚礼美好得叫人几乎无法忍受,而她的幸福带给洛琳针刺般的嫉妒感觉,但她隐藏住她的感觉,在被迫站在她丈夫身边时,随时扮演温驯的小妻子。她感觉被困在她自己对他的爱之中,并不只一次希望她能停止爱他,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回波士顿去寻找她挚爱的亲人。
  在巧蒂和保罗交换誓言时,洛琳的泪水像雨珠般落个不停。她的丈夫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把一条手帕塞进她的手中,并愤慨地叹口气。她相信教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他那声厌恶的叹息,并气愤他一点也不设法掩饰对她的憎恶。他一直板着脸对待她。噢,他当然也有展颜欢笑的时候,但决对不是在她面前。大部份的时候,他完全漠视她的存在,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对她发号施令。
  婚礼结束后,她们回到城区的住处,洛琳立刻上楼,杰瑞则和威廉走进书房商量事情。
  洛琳在她的卧卧室里整正踱了一个小时后才上床,她憎恨那张床,并用她的拳头发泄部份的沮丧。过去这两天是她一生中最悲惨的时光,她和她丈夫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而她开始相信这将会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难题。
  通往杰瑞房间的门开着,洛琳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张诱人的大床。要求他的爱是错误的吗?顽固的人是她吗?杰瑞曾经说她不切实际,或许他说得对,或许她对他的要求太多了。“我不会接受一半。”她低语。在她的心中,她知道杰瑞的想法是错误的,而她不能允许她对他的渴望动摇她的决心。
  洛琳祈祷上帝赐给她保持决心的力量,并关上连接她和她丈夫的房门,缓缓走向她冰冷而空洞的床。
  第二天早上,杰端宣布他们应该回布莱德福的家了,洛琳没有争论,只是用冷漠的态度响应她的丈夫。
  杰瑞越来越厌倦他们之间敌对的气氛。他已经学会欣赏他妻子的幽默感和他们之周的唇枪舌剑。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同时了解殖民地和英格兰的政治状况。而他怀念他们在意见相左时激烈的辩论。
  他们很快就在乡下的家中定居。杰瑞相信洛琳一定会在这个隔绝的环境中感觉孤独,并转而寻求他的陪伴。他的肉体此刻也正思念着她,并等待她的道歉,好让他们能够重返过去那种亲昵的关系。
  在一个星期后,他必须重新估量他的想法。洛琳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寂寞,如果他不是如此了解她,他一定会认为她更欣赏乡村的生活,而不是伦敦频繁的社交活动。
  洛琳的父亲坚持她保留那两匹阿拉伯良驹,每天早上,她骑马出去驰骋,总是有警卫跟随在她身后。
  公事迫使杰瑞回到伦敦,他在那里购买了好几样昂贵的首饰,包括一条钻石配红宝石的项链,然后派专人把它们送回布莱德福交给他的妻子,期朌在第二天收到她谦卑的感谢。
  当天晚上,那些首饰由同一个人送回。没有任何纸条表明她拒绝的原因,但那个筋疲力竭的信差指陈公爵夫人吩咐他尽快把那些珠宝送还给她的丈夫。
  她的拒绝激怒杰瑞。然后,他认为她只是不喜欢那些首饰,但他早有远见,另外又购买了一些更昂贵的珠宝。在他回家时,他带着那些珠宝和最新流行的布料,希望能藉此取得他们之间的和平。没有女人能抗拒一件漂亮的新礼服,杰瑞相信她一定会匍匐在他的慷慨之下。
  他的理论完全错误,而他对自己的愤怒甚至超过他妻子的拒绝。她拒绝接受他的任何礼物,事实上,她似乎认为他想藉它们羞辱她,而辨认不出那是谈和的礼物。她实在顽固得该死!他当然不曾解释他的动机,但任何有智慧的女人都会了解他的用意。
  那天晚上,他们在书房里见面,杰瑞承认她的行为使他困惑,而这似乎更加激怒洛琳。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宝蓝色礼般,肩上披着一条沉重而温暖的披肩。
  “你什么时候才会接受我和其它的女人不同?”洛琳问道,站在熊熊的火焰前烘手,背对着她的丈夫。“我不要你那些昂贵的珠宝。”
  “你难道不懂得欣赏人生中的美好吗?”杰瑞平静地问道。但洛琳转过身子就迎上他愤怒的眼眸。
  “人世间还有许多更美好的事物。”洛琳回答,急切地想告诉他她只要他的爱和信任,但又知道只要她开始那个话题,她的丈夫就会立刻对她关闭他的心灵,而此刻她急切地想寻觅一条通往他心灵的大道。
  “我在和你打交道时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杰瑞宣布,狂妄又回到他的声音之中。“明天你得收拾你的行囊迁到这片领土的另一端,那里有一幢古老的房子,是我的祖先最先建筑的。你告诉我富贵荣华对你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就用事实证明吧!让我们看看你得花多少时间才能面对事实。”
  洛琳点点头,设法掩饰她的苦恼。如果他们分居在两地,如何能解决他们之间的歧异?“你会和我一起住在那里吗?”她平静地问道。
  杰瑞看到她眼中的惊慌时,几乎绽开得意的笑容,相信他终于找到一个使她恢复理智的方法。“不会。”他回答。“我雇来保护你的那些男人将会陪同你去那里,而我则必须回伦敦,等那里的公事结束后,我会回到这幢房子。我不像你,亲爱的妻子,我承认我欣赏我的财富所能提供的舒适和享受。”
  “你在伦敦时有其它女人在你床上吗?”洛琳用非常平和的语气问道。她背对着她的丈夫,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显然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自从认识洛琳后,他从来不曾考虑碰其它的任何女人,而现在这个想法重击他的得意。他知道他拥有另一项伤害她的利器,但却无心使用。“没有。”他没有详加解释,但等待洛琳的反应。
  “谢谢你。”这个简单的回答再次使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杰瑞问道。“你为什么重视这件事?”
  洛琳缓缓走到她丈夫面前站住。“因为我爱你,白杰瑞。”她说道,并直视着他的眼眸,毫不掩饰她的感觉。
  “你示爱的方式实在非常奇怪,”杰瑞说道,伸手覆住她的颈后,把她拉得更近。“我不曾强迫你离开我的床,洛琳,是你自己要离开的。”
  洛琳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凝视着他,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诱惑。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在她不曾设法回避时,他再次吻她,一次又一次。
  洛琳的唇在他温柔的攻击下张开,她的双手也滑上他的腰间环住,再也不作任何保留,任凭他感觉她的需要和她的爱。
  杰瑞伸舌探索她口中的甜蜜和温暖,用每一个性感的碰触扬起欲望的火焰,他的吻变得粗暴而需索。她的身躯突然被拉向他时,沉重的披肩落在地板上。
  她要那个吻永远持续下去,在杰瑞放开她的唇,开始挑逗她颈侧柔软的肌肤时,洛琳的叹息混杂着喜悦和渐涨的沮丧。
  “今晚我将拥有你。”杰瑞的声音像天鹅绒般柔软,他再次吻她,用炽热而缠绵的吻瓦解她的所有抗拒和思考能力,然后抱起她走向他的卧室。
  “没有任何异议吗,夫人?”他在关上门后问道。
  洛琳摇摇头。杰瑞再次吻她,然后慢条斯理地褪除她的衣服,再脱下自己的衣服,并惊讶地注视洛琳跪在他身前协助他除下他的靴子。
  今晚,她完全向他的心愿让步,但这突然的改变更使杰瑞皱起眉头。她站起身子走向床,杰瑞注视着她,认为她是全世界最优雅的女人,也最纯真和性感。然后,他再也无法思考。
  床的两边各点着一根蜡烛,杰瑞没有吹熄它们,希望同时注视和感觉洛琳的激情。
  他拉开被单躺下,希望品尝这一刻,缓缓制造期盼的心理。但在他把她拥进怀里,感觉她的柔软偎着他之后,他立刻无法保留他的激情。他几乎是野蛮地吻她,融化在只有她能满足的强烈饥渴中。
  今晚他无法温柔,而洛琳的需要完全和他匹配,她也不要那挑逗的前奏。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肩,而她的臀压挤着他,寻求他的满足。
  杰瑞用一个猛烈的冲刺进入她。洛琳发出轻柔的叫喊,他立刻紧张地停下。“老天!洛琳,我不想伤害你。”
  他准备撤退,但洛琳拱向他,用她的双手牢牢抓住他。“不要停,杰瑞。求求你!”她低声乞求。
  杰瑞捧住她的娇靥,注视他的每一个冲刺带给她的喜悦,她的眼眸变得像大海一样深邃。在他加快速度时,她呻吟着,那原始的声音进入他的灵魂,把他拉进暴风雨的中心。
  他感觉洛琳在他身下僵硬时,知道她已经找到她的解放,并允许自己臣服在那片璀璨中,然后,他瘫痪在她身上,感觉全然的满足和疲惫。
  洛琳聆听杰瑞粗重的喘息,感觉他狂野的心跳,并满足地叹口气,闭上眼睛等待他说他爱她。但,随着分、秒的消失,她的满足逐渐消褪。
  杰瑞翻身侧躺,把洛琳拥进他的怀里。“这里似乎是我们唯一不会吵架的地方。”他低声说道。
  “那幢房子的床舒服吗?”她轻松的问题告诉他一切都不曾改变。
  他拒绝让她激怒他。“有些房间根本没有装潢。老天!你真是顽固,洛琳,只要承认你属于我,你就可以留在这里。”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属于你,”洛琳回答,对他的推论深感惊讶。“你明明知道我们争执的原因。在你了解我不会满足——”
  “你可以从这幢房子里取走你所需要的一切。”杰瑞打岔,用他的话告诉洛琳他有多顽固。
  “你为什么要派那些警卫跟着我?”她改变话题。“我知道你已经和薇芝谈过了。”她想看到他的脸庞。
  杰瑞把她紧拥在胸前,不理会她的挣扎。“薇芝不是那个想谋害你的人。”他宣布。
  “你确定?”洛琳成功地挣脱杰瑞的怀抱,坐起身子,困惑地皱着眉头。
  杰瑞欣赏他的妻子创造出来的美丽画面。她的鬈发披散在脸旁,衬托出她纤细的颈项,饱满的胸脯探出她紧紧裹住的毯子,不断诱惑着他。
  “杰瑞,我问你是不是确定。”洛琳又说道。
  杰瑞勉强把注意力拉回他们的谈话中。“我确定。”
  洛琳叹口气。“你知道吗?我相信你对这件事是抱着非常无所谓的态度。”她低声埋怨。“如果有人想伤害你,我一定会拆掉伦敦把他揪出来。你的行动一点也不积极。”
  “我保证我会处理这件事,”杰瑞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不!杰瑞,这是我们的问题。”
  杰瑞叹口气。“薇芝相信是你说服你父亲不要娶她母亲,她对你父亲的财富已经作好安排,而你却打破她的如意算盘。”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洛琳惊讶地问道。
  杰瑞思考整整一分钟后,才决定告诉她。“因为你父亲这么告诉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洛琳,你父亲被逼得很紧,所以用你做他的借口。他不想娶薇芝的母亲,但告诉她真相实在太困难,他选择比较容易的方式,利用你作为他脱身的工具。”
  洛琳摇摇头,拒绝相信那是真的。“这是一种懦弱的行径。”她低声说道。
  “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杰瑞同意,把洛琳拉回他的怀里。“可是你父亲的情况不同,他一直独居在他的小世界中,已经经过这么漫长的时光——”
  “十四年。”洛琳打岔。
  “对。他缺乏足够的圆滑来应付狄夫人这种女人,她伸出利爪困住他,而他用他唯一想得到的方式逃走。”
  “他害怕对她坦诚?”洛琳问道。“这就是你的意思吗?”
  杰瑞叹口气。“他是一个老人,洛琳,已经有他固定的生活模式。他是不知所措,不是害怕。”
  “十四年前,他是因为害怕才把我送给波士顿的弟弟。我对这点有绝对的把握。”
  “他刚失去他的妻子和儿子,洛琳。那个男人被哀伤淹没了,他无法适当地照顾你。”
  杰瑞继续为她的父亲辩护时,洛琳几乎听不见他的话。他从来不认为她父亲的作法懦弱,反而谅解他,同情他。他为什么不能用相同的谅解对待她呢?她猜想。他为什么不能对她稍微让步呢?只要一点点?她知道他的心四周包围着一堵墙,用来保护他的脆弱,但她不知道如何除去那堵心墙。
  杰瑞已经停止说话,而他平稳深沉的呼吸告诉她他已经睡着了。她设法移开身子,但他紧紧抱住她。
  洛琳闭上眼睛,但许久都无法入睡。她的脑中翻腾着无数的问题和决定,她知道她的丈夫关心她,甚至远超过他对她的了解。或许他迟早会承认他的爱,而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信任会伴随着那项承认而来吗?
  洛琳真的不知道。她曾经称呼他是她的对手,而他们之间进行着一项了解对方的战役。她记得她告诉过他他一点也不了解她,而他试图用昂贵的珠宝收买她的原谅更证实她的看法正确。或许,他过去认识的女人会满足于这些,但洛琳仍然要求更多。她要除去他心头的防卫,要攫取他的心。
  在她聆听杰瑞为她的父亲辩护时,她了解自己也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她从来不曾花时间去了解他愤世嫉俗的原因,只是气愤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和蔑视。事实上,她也不了解她的对手。
  洛琳决定最后一次攻击他的盔甲,并祈祷上帝赐给她力量。她或许无法完全粉碎他的防御,但至少要砸出几个破洞!
  杰瑞醒来时,洛琳已经起床,并穿好衣服,正站在房中央收拾她的东西。他一看清楚她在做什么,立刻勃然大怒。“这太荒谬了!”他低咒。
  洛琳停下来,把折了一半的衣服丢在床上。“我同意。”她走回相通的房门,她的丈夫站在那里,她踮起脚尖在他颊上轻轻一吻。“我不想离开,”她告诉他。“只要你保证完全信任我,我就会把东西放回原处。”
  “洛琳,我还没清醒到足以和你争吵的地步。保护你免于遭受任何威胁是我的责任,而我不需要作任何保证,只要确定你不会受到外在或内在的伤害。”
  “你的信念再次侮辱我,杰瑞。”洛琳宣布。“可是我会原谅你,你不知道其它更好的。”
  她转身离开他,回去收拾她的行李,但热泪已刺痛她的眼珠。
  如果他没有两个必须遣送她离开的重要原因,杰瑞一定会命令她停止。他的第一个原因是保护洛琳,在他设计捕捉敌人时,他要她待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而那座建筑在中世纪的城堡似乎就是最理想的处所。那幢房子完全由石头砌成,而且座落在一座荒凉的小丘上,任何接近那里的人都会在半哩外泄漏他的行踪。他会派两个警卫护送洛琳过去,另外三个则已经在城堡里。
  他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好好教训他的洛琳,让她去那里受点苦。在遗世独居一个星期后,他相信她土定会心甘情愿地回来接受他能够提供给她的奢华。
  她还敢跟他吻别!他们站在大理石阶梯上道别,杰瑞认为他自己看起来严肃而坚决,他的妻子则好像准备要去征服世界。他考虑告诉她这不是一项冒险活动,而是赎罪的苦行,但又决定保持沉默,等她看到那幢房子时,她自然会知道。
  “洛琳,你必须在那里待一整个星期,不论你喜不喜欢。懂吗?”
  洛琳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但杰瑞伸手制止她。“我要你的保证,在一个星期内,你不会离开那幢房子,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论有——”
  “为什么?”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原因。”杰瑞回答。“我要你的保证,洛琳。”
  他用力揑着她的肩,洛琳认为她可能会瘀血好几天。她皱起眉头。“我保证,杰瑞。”
  “在一个星期后,在你决定回到你属于的地方时,我会等待你的道歉。”
  洛琳挣脱他的钳制,开始走下阶梯。“杰瑞,不要把眉头皱得这么紧,”她回头说道,“我已经给你我的保证了。”她准备走进马车时,突然停下来,并转回身面对他。“当然啰,你必须信任我会履行我的诺言。”
  她忍不住取笑他惊诧的反应,并感觉非常得意。可是那份得意很快随着距离的拉长而消失。
  他们几乎花费四个小时才到达那幢荒废的城堡。洛琳一路祈祷她的丈夫会想念她,而结束这次短暂的分离。或许这次的分离会带给他痛苦,并终于了解他爱她。
  在她终于看到那座城堡时,她的心不禁往下一沉。而在走进里面后,她的心情甚至变得更加沉重。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家具,而且四处积满灰尘和蜘蛛丝,酒红色的帏幕破烂地拖在地板上,她实在无法想象如何清理这个地方,难怪杰瑞那么有把握,他真的期盼她会在一个星期的苦修结束后回去他的身边。
  不服输的个性强迫她留下来。他们先整理卧室,将就地度过一晚。洛琳找来附近的村民为她清理那幢房子,并请来厨师。在花费将近一个星期的日、夜工作后,那座城堡终于焕然一新,肮脏的石墙涂上白漆,木质地板也闪耀着自然的光泽。
  他们也从阁楼上找出家具重新布置,使荒凉的客厅变得温暖而舒适。可是,在一个星期消失后,洛琳发现自己变得焦躁不安,她一直期盼在那个星期结束时看到杰瑞出现在她的门口,但他始终不曾露面,所以她继续等待。又过了一个星期后,她终于接受事实。
  每天晚上,她都哭着入睡,并严厉地责备自己、她的丈夫以及人生的不公平。她终于决定放弃,接受实际的情况,并告诉她的女仆他们将在明天回返杰瑞的家。
  那晚,她站在客厅的壁炉前,考虑她应该如何面对杰瑞。她并不打算请求他的原谅,感觉如果她主动回到他身边,他就会认定他已经赢了。她必须想个方法使他了解她的心。
  她摇摇头,知道他一定会作出所有错误的结论,相信她是想念那奢华的生活。这个想法刺痛她的自卑,使她勃然大怒。可是,如果她一辈子独居,她的理想和动机又会有什么好处呢?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她曾经夸耀地表明她不会接受一半,但现在却必须承认一半总比没有好。
  莉莉打开门,宣布邵威廉伯爵要和她见面。“快请他进来。”洛琳含笑说道。
  烕廉含笑出现在门口,莉莉协助他卸下沉重的斗篷,然后为他们关上门。
  “你是我的第一位访客,威廉。”洛琳告诉他,冲过去握住他的双手,然后冲动地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老天!你冻僵了,”她说道。“赶快站在火前暖暖身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这里的?”她问道。
  “我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威廉犹豫地回答。
  “你大老远从伦敦赶来只是为了打声招呼吗?”
  威廉好像有点害羞。他握着洛琳的手,引导她走到沙发旁,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你瘦了。”他说道。“洛琳,我打算再管一次闲事。我要你听我说,杰瑞不会屈服,他的自尊对他太重要,你越早接受事实对你们越好。”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威廉有点慌乱。“好吧!这样就好办多了。现在跟我走,洛琳,我们马上回去找杰瑞。”
  “杰瑞在这里吗?我以为他在伦敦。”洛琳说道。
  “不!我先去看过他,”威廉告诉她。“可是他计划明天回伦敦。你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只要跟我走。”
  洛琳莞尔与笑,但摇摇头。“威廉,你喜欢这个房间吗?”
  威廉正要和洛琳争论,但她的问题使他困惑。“什么?这个房间吗?”他瞥视客厅,然后看着洛琳。“喜欢。”他回答。“为什么?”
  “我希望杰瑞也会来这里参观,”洛琳解释。“根据他的标准,这里可能太小,但却是温暖和舒适的……而且,它是一个家。或许只要他看到,他就会了解——”
  “洛琳,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刚解释过杰瑞不会屈服。”
  “他不必屈服,”洛琳回答。“我会写张纸条邀请他来探望我。”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威廉皱着眉头问道。
  洛琳摇摇头。威廉注视她许久后,终于决定她说的是真话。“好吧!那就快去写那张纸条吧。老天!你真是顽固,难怪杰瑞会娶你。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我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洛琳反驳。“我安静而害羞,他却喜欢大吼大叫;我非常随和,而我丈夫却顽固和愤世嫉俗。”
  “原来你是圣人,而他是罪人?”威廉笑着问道。
  洛琳没有回答他。“在你回伦敦之前,你能在这里过一夜吗?”她问道。“或者,这会招人议论?”
  “没有人会议论,”烕廉含笑说道。“你已经有足够的警卫来保护你的名誉。”
  威廉和洛琳一起享用晚餐,而且讨论了许多话题,最后,谈论的话锋转向杰瑞。而威廉告诉她他们是如何认识,也形容他们两个曾经如何恶作剧戏弄他们的长辈。洛琳发出愉快的笑声。
  “他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威廉?”洛琳问道。“是什么使他变得这么多疑和易怒?”
  “责任逼迫他太快长大。”威廉回答,为他们又倒满了酒,并喝下一大口。“在他父亲和哥哥在世时,杰瑞是一个被遗忘的孩子,他的父母似乎只爱他们的继承人。那时候的杰瑞狂野而不受拘限,他爱上一个叫维莉的女人。那时候,他很天真,完全不了解女性的诡计。”
  洛琳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提过一个字。他真的恋爱了吗?维莉是谁?她还活着吗?发生过什么事情?该死,那个男人竟然不告诉我!”她的问题和气话倾泻而出,只要想到她的杰瑞爱上其它的女人,她就感觉心焦如焚,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威廉挥手制止她。“就像我刚解释的,他非常年轻,而维莉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纯洁的处女。她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婊子,而每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都知道。在杰瑞告诉他哥哥和他父亲他要娶她时,他们破天荒地注意到他!杰瑞的哥哥和维莉一样狡猾,而他认为让他的小弟亲眼看到维莉到底多有经验将会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他带那个女人上床,这当然是一个陷阱,而杰瑞就在最紧要的关头走进去。”
  “他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杰瑞她在骗他?”洛琳问道。“他为什么必须如此残酷?”她的心因为同情她的丈夫而疼痛。
  “他要让杰瑞看起来像个笨蛋,”威廉回答。“维莉得到相当不错的报酬。洛琳,你已经见过杰瑞的母亲,感谢时光和孤独使她变得成熟。但当初,她和杰瑞的父亲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在杰瑞受辱后的两个星期,他父亲和哥哥双双罹难,他们的马车在半路翻覆。公爵夫人突然只剩下杰瑞一个亲人,但那时候再要挽救已太晚了。他对待她如同陌路,而她也只能怪她自己。”
  “从那时以后,杰瑞只和……所谓的风尘女郎来往,直到他遇到一位来自殖民地的蓝眸女孩,她把他安全的世界整个颠倒过来。”威廉举起酒杯敬她,并绽开笑容。
  “维莉呢?”洛琳问道。
  “她现在可能和一个法国恶棍在一起。不要这么惊慌,洛琳。杰瑞从来没跟她上过床,”他笑着说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你要我对我的丈夫有耐心。”洛琳轻柔的话语博得威廉满脸的笑容。
  “你是一个好朋友,威廉。”洛琳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爱他,但爱他并不容易。不过,过去的事已成过去,现在杰瑞是我的,而我绝对不打算放弃。”
  “放弃什么?”威廉问道。
  “攻击他的愤世嫉俗,”洛琳回答,并站起来。“现在很晚了,你可能非常疲倦,我会要莉莉带你去你的房间。”
  洛琳爬上冰冷的床后,又想念起杰瑞。老式的床垫里塞着一团团的干草,每次她翻身时,背部都会酸痛无比。她想到杰瑞的过去,对自己的缺乏耐心感觉有点惭愧,然后她终于睡着,紧紧抱着枕头,假装那是她的丈夫。
  第二天快中午时,洛琳派去邀请杰瑞的信差回到城堡中,说公爵已经在前一天被召回伦敦。
  威廉立刻说他会去找他的朋友,深恐洛琳会改变主意。然后,他和她吻别,开始骑回伦敦。
  洛琳也很失望。她在城堡的房间里四处闲逛,想着她的丈夫以及在他们再次见面时她将如何进行。
  她走回她的卧室,在床沿坐下,考虑在他终于来找她时她应该穿那件礼服。她要和她的丈夫在这里共度一晚,享受舒适而温馨的家庭气氛,然后突然又想起她丈夫在那张可怕的床垫上一定躺不了两分钟。这个想法勾起一个又一个的念头,然后洛琳产生最疯狂的主意。她愉快地大笑,奔下楼梯,把她的主意付诸行动。
  最后的一项攻击,只要再攻击一次,然后,她会安定下来,学习柔顺地接受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