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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日子像蜗牛爬行般慢慢过去,有时好像静止不动了,叫人更加难耐。莎丽回到出生地,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和雷恩初识、结婚的地方。父母的房子依然空着,一 些老邻居、老朋友不是过世便是搬走了,那些在街上嬉戏的孩子说不定根本不晓得她是谁,不过这里毕竟是个家,莎丽把房子打扫干净,家具擦亮,然后等待时间为 她疗伤。

  起先她出奇的平静,对于他的背叛、自己的损失一迳的沉默,迟早要习惯一个人过日子的,孤枕的夜晚是她心上沉重的负担,但是她非接受事实不可,就当他已 经死了!对,这一辈子再不会跟他见面,不像丈夫已死了吗?她空虚又孤单,雷恩早在半个地球外的欧洲,就像在另一面星球上一样。

  不过她又不是全然孤单的,有一天肚中的孩子突然的踢动令她浑身一颤,她不是孤独的啊!她有孩子,那是雷恩的一部分,不管会不会再与他见面,她永远都会感觉到他在近处,这种感觉十分矛盾,既痛苦又甜蜜,既是威胁,又是一份永恒的承诺。

  禁锢的心灵得以解除也是非常偶然的,有一天凌晨时分她醒了过来,满心失落的痛楚,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这还是事情发生以来她首次落泪,趴在枕上哭个不 停,企图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她的错吗?是她的新作风挑起了雷恩心中的征服欲,所以才诱她回笼,玩弄于掌中?还是雷恩天性如此,无法长久固守一位女 人?

  要说这是雷恩的弱点又叫人无法接受,可以用来形容他的名号不少,自负、脾气暴躁、固执……都行,但是“弱点”?不适合吧?他在事业上的强悍已是不争的事实,自然而然会带到日常生活中来。

  所以怎么怪他呢?又怎么去评断他的性格?这些问题折磨得叫人心碎。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努力加餐饭”,但是依然苍白消瘦,有时候半夜醒来,整个枕头都 是湿的,渴望有雷恩在旁的思念让她难以入眠,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自己仓促跑掉,把位子让给寇琳是不是太傻了,为什么不留下来?为什么不为他奋力一搏?他是伤 了她的心,是背叛了她,但是她依然爱他,留在他身旁也不会比现在更痛苦吧?有他在旁是份安慰的力量,更何况肚中还有个奇迹在成长,在黑夜里她常常下定决 心,天一亮就收拾行李飞到他的身边去,不过这些念头一到白天就会烟消云散,因为寇琳也有孩子,如果自己赶到欧洲,发现寇琳穿着孕妇装陪在丈夫身旁,那又该 怎么办?

  优柔寡断不是她的本性,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下不了任何决定,而且两次都是为了雷恩。头一次她终于找到了人生目标,但是这一次呢?现在只能顾着眼前事物,比如说吃、穿、睡、洗澡等,可是下一步要干什么尚未得知,她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秋天过尽,冬天到来,她意识到耶诞节快来了,还特地买了一株小小的圣诞树,并跟自己许诺这是最后一个孤独圣诞,下一回,下一回她会有个真正的耶诞节, 那时宝宝出生已经九个多月了,他和她会用好奇的眼光探索这个世界,自己可以为孩子装饰一株大圣诞树,圣诞树下是一个爬来爬去的小娃娃。

  这个计划虽然模糊,却是她离开雷恩后在心中成形的第一个,为了孩子,她必须跳出泥沼,她有一本书待出,必须跟出版社联络,看看书的进度如何,顺便商讨 一下是否有实力再写下去;如果雷恩找到她,一定会要孩子,自己必须具备打官司的能力,绝不能让雷恩把孩子带走,他不是有另外一个孩子吗?她却只有一个啊!

  距离耶诞节还有两个星期,她终于下定决心拨电话给芭芭拉。

  “雷太太!”芭芭拉大叫,“你在哪里?雷先生找你找得都快疯了,每次都赶着把工作做完,一有空档就从欧洲飞回来,想办法找你,你还在本城吗?”

  “不是,”莎丽快速回答,她不想听到雷恩找她,或其他有关他的任何消息,那会给她一种他是为了儿子才找人的感觉,“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只想讨论我的书,如何?有出版的价值吗?”

  “但是……”芭芭拉好像突然改变了心意,语调转为急促、正经,“我们非常感兴趣,可是一定得面谈,好订出细节,谈论进度,我们订个见面时间好不好?”

  “我不想回纽约去。”莎丽立刻抗拒。

  “地点、时间随你挑,告诉我怎么找你就成。”

  莎丽转为踌躇,真不愿意公开藏身之处,但是叫她出去更不方便,她迅速查了一下雷恩预计的行程表,发现他下个月都还在欧洲,虽然芭芭拉说他一有空档就回来,但是行程安排得蛮紧,现在选定日期,就算芭芭拉有通知他的意思,他也八成赶不回来吧?

  “好吧。”她把地址跟芭芭拉说了,同意星期二在家中见面。

  今天是礼拜天,距离星期二不过两天,她更肯定他赶不回来。和芭芭拉见面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她保证不泄露自己的住处,她刚刚不敢在电话中讲太多,完全是因为怕有心人窃听罢了。

  当夜她便开始睡不着,设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一些?答应得太快了?如果雷恩现在就在纽约怎么办?如果他今天就在芭芭拉的办公室里,用分机听她们两个讲话又该怎么办?如果明早醒来他在门前怎么办?她要跟他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眼泪浮现在眼眶里,一想起雷恩那英俊的面庞、发亮的眼神,她就觉得万箭穿心,一把抱住枕头又哭了起来。“我爱他。”她大声呻吟,而且情不自禁。

  星期一晚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最大的不同在于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要回雷恩的身边去,她要他强壮的臂弯,要生产时有他在旁,等寇琳的模样跃 进脑中,她更发现到生气归生气,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她对他的爱和崇拜,要跟他在一起,唯一的办法便是尊重他的生活方式。

  她终于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寒雨阵阵,持续不断,天色灰暗,雪还没下,冬天的气息已经很浓很浓,无事可做的莎丽干脆拟下本书的大纲,这本一定比上本更难,因为上本书有她自己的经历做基础,下一本则纯属想像。

  雨一直下到午后才停,气温突降,打开电视才知道稍晚还会再下雨,明早就会有初雪;八成是因为天气不好,路况不佳,芭芭拉才迟到的,莎丽有些失望,没事可做真让人心烦。

  接下来一个小时她在屋里频踱方步,无聊得不得了,不如出去走走?虽然又冷又湿,可是运动可以让今晚睡得舒服一些,再说医生也说散步有助于胎儿的生产。

  她特别加了护脚套,用围巾把头发整个包起来,再穿上厚厚的大衣,刚踏出家门时挺冷的,可是越走越温暖,莎丽开始享受散步的乐趣,回程时太阳已快下山, 整条街道冷冷清清的,树枝上滴落的水声是除了她的靴子声外唯一的声音,她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不过这一回不是因为寒冷的关系,而是另有原因。既然可以回 温暖的小屋去,为什么还要像个白痴一样在街上晃?最重要的是:既然可以回雷恩的怀抱里,为什么还要急急忙忙的离开他?

  笨!她朝家里走,不停的骂自己:笨,笨,笨!把地盘让给寇琳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才会做的事!等天气一放晴,她就要飞到欧洲去找他,如果寇琳在他身旁, 她不一把扯掉她那头金发才怪。雷恩休想自由自在,她要一辈子保有他,七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教懂她一个道理吗?除了雷恩,她根本不要其他的男人!

  她专心的设想“捉夫”计划,根本没注意到小屋前的计程车,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出车子,她乍见那头黑发时,整个人才像触了电一样,动也不能动;计程车 开走了,男人把手提箱往湿湿的人行道一放,凝视暗暗的小屋。莎丽知道小屋阴暗是因为窗帘全部拉上的关系,但是他知道吗?他在想什么?莎丽心中一软,痛楚全 涌了上来。

  “雷恩。”她轻轻叫唤,清脆的靴子声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雷恩愣了一下,开始朝她走过来,就跟她一样,尽全力绷紧着脸,这个人噢,连做错事了都还是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

  但是他停下来,离她只有三步之遥时,莎丽突然有大哭一场的冲动,他瘦多了,憔悴的脸上尽是受苦的神色,坚定的眼神下有着前所未有的阴影,令她心疼心急。

  他把手插入风衣口袋中,紧盯住她埋在围巾下的小脸瞧,莎丽因制止不了投入他怀中的冲动而浑身轻颤,可是他没有伸张手臂。万一他根本不要她怎么办?为什么他要到这里来?为什么?

  “她撒谎,”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没有你我生不如死,莎丽,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来。”

  突如其来的狂喜带给她一阵晕眩,莎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他还紧盯住不放,似乎随时准备接受最坏的情况,“我正想回你的身边去,”她兴奋的说,“等天气一晴,我就要搭第一班飞机到欧洲去。”

  他颤抖了一下,伸出手来,一把拥抱住同时冲过来的妻子,两只手臂又紧又牢,深怕她再消失了的样子,莎丽一双玉手也缠绕上他的脖子,雷恩顺着她夺眶而出 的热泪吻上红唇,印下缠绵火热的一吻,为的是向她保证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他抱起她来转圈圈,一遍又一遍的吻她。

  突然下起的大雨打湿了他们,莎丽瞥一眼天色笑道,“我们两个真笨!”她说,“为什么要站在外头淋雨不进屋里头去?”

  “你不能感冒,”他慌忙放她下来,提起行李箱说,“我们进去擦干身子,好好谈一谈。”

  他坚持她去泡个热水澡,换套干衣服;莎丽走出浴室时,发现他不但换了衣服,而且已经煮了壶热咖啡,香气四溢。

  “噢,太棒了。”她啜了口咖啡,满足的叹口气。

  雷恩坐在她身旁,揉揉颈背道,“这阵子要是没有咖啡我就惨了。”

  莎丽抬起头来,疲倦清清楚楚写在他的脸上,她一颗心抽痛起来,“对不起,雷恩。”

  他挥挥手,两个人突然陷入沉默,好像都不敢先开口似的,莎丽便为自己又倒了杯咖啡。

  “克里斯离开了。”雷恩目注前方说。

  她猛抬起头来,“走了?”

  “辞职了,魁格告诉我的,天啊!我不晓得他多久前辞的,这阵子我心不在焉的,什么事都不清楚,反正他辞职了就是,说要换个环境。”

  莎丽曾经希望克里斯和晓艾可以破镜重圆,也许克里斯愿意辞掉工作安定下来,看来他最后还是选了工作,自已也差点失去雷恩啊,她连忙啜了口咖啡说,“是芭芭拉打电话给你的?”

  “立刻打到欧洲去找我,”他回答说,“这份人情我终生难报,为了要赶回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我搞得人仰马翻,他们看着我有空就飞来飞去的,直说我是 疯子,有时我也怀疑自己是疯子。”他苦笑道,“不晓得你在哪里,不晓得你好不好,只知道你受伤害了,因为你相信那个天杀的谎言。”

  “荷曼太太把她说的话都告诉你了?”莎丽小声的问,雷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刚刚他不是已经告诉自己寇琳撒谎吗?

  “每个字都转述得清清楚楚,外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突然捉住她的手说,“她撒谎,或许寇琳真的怀孕了,但是孩子绝对不是我的,虽然她费尽心力,但是我从没和她上过床。”

  她掩不住诧异,“从来没有?”

  他脸上竟然掠过一阵红潮,“没错,或许对她来说我是个征服不了的挑战,她不相信我根本没兴趣和她上床,即使在我告诉她我只对自己的妻子感兴趣后,她还 是不肯相信。”这回换莎丽在他的凝视下脸红,“我想她就因为这一点恨你,所以不计一切代价只想伤害你,其实你只要想一想,就会明白她说怀了我的孩子,或许 只为了敲一笔钱而已,怀孕是模特儿们的致命伤,寇琳又不是酷爱孩子的人。”

  莎丽倒抽了一口冷气,“雷恩,你会给她钱吗?”

  “何必?”他反问,“我和她又没有任何瓜葛,荷曼太太把她说的话告诉我后,我真想亲手宰了她!”

  “可是……寇琳是首席模特儿,怎么会没钱?”

  “因为她好赌,你不敢相信吧?她过惯了奢华的日子,总想一步登天,结果都是适得其反。”

  “如果你对她没兴趣,为什么老是常带她出入公共场所?”她不想掩饰自己的醋意,寇琳是雷恩最固定的伴侣,要她相信他们只是牵牵手而已?

  “因为她是个不错的伴,”他突然说,“莎丽,别要我出示忠实清白的证据,因为我没有,我只能告诉你,分别的七年中我没有和任何女人上过床,真的。”

  “我非相信不可?凭藉自由心证?”她的口气紧缩。

  “是的,”他坚定的说,“如同我相信七年来你没有男朋友一样,你也举不出证据来,对不对?”

  莎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划过桌布,“我对其他男人,一点兴趣也没,”虽然痛恨揭露秘密,却不得不承认,“甚至没和别人约会过。”

  “而你是我八年来唯一的女人,”他站起来在小小的厨旁里踱方步,“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不了解像你这么一个怯生生的小白兔,为什么能对我产生那么大 的吸引力,以前交的女朋友从来没有办法将我自工作上拉开,而我却不停的回到你身边来,希望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工作的需要,那时的我是个十足十的工作狂。”

  “后来我也无意永远离开你,”他说,“我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你一下而已,希望你会恳求我回去,谁晓得你非但没有这么做,连支票都退了回来,我只有把自己 埋进工作里,也乐于有其他女人为伴,可是每次进行到床第之前……我就进行不下去,虽然很生气、很沮丧,可是我忘不了和你之间的亲密,叫我接受次等的我做不 到。”

  莎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他瞪视她的样子更好像她过去做了可怕的事,“我热心工作的结果是有了一笔钱,因为无处可花便全部买了股票,股票飞涨, 我因此成了有钱人,再也用不着冒生命危险上前线采访,最重要的理由是我渴望夜夜睡在同一张床上,最后我不得不承认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跟其他的女人同床共 枕,我买下周刊,开始找你,可是你离开这里后音讯全无,想找你难上加难。”

  “你想找我?”莎丽瞪大了眼睛,原来雷恩并没有忘掉她!“这回也是一样吗?你也非找到我不可?”

  “找你似乎已经变成了一项习惯,”他本意是想开玩笑,脸上却呈现痛苦的线条,“我根本没想到你会回这里来,只是查阅报纸,猜测你可能又回记者行列中去了,你老是哀声叹气的,说没工作可做真无聊,所以我以为你回工作冈位去了。”

  “我以为自己会无聊,”她承认,“可是根本不会,我是想到要回去工作,但是你在传播业界,我怎么回去?”

  他露出个凶暴的表情,“你真善于打游击战啊,小姐。”

  “才不呢,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她否认说道,“在你的手下工作,我哪能施展得开来?”

  “你一定不肯相信,”他哑着嗓子说,“第一次见到你的长辫子时,我就仿佛被放了一记冷枪,还没看到你的长相我就想要你了,在决定找寻自己的妻子之前, 才看到七年第一个想追求的女人,我还以为老天在开我玩笑,想不到是祂刻意安排好的恩惠,那个女人竟然就是你,是我苦寻不着的妻子,除了一双大眼睛之外,和 七年前几乎都不一样了,而且你还表明对我一切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跟你结了八年婚,虽然分别了七年,但是从此之后对别的女人完全产生不了兴趣,结果得到了什 么?你根本不在乎我的一切!”

  “我当然在乎!”她猛地站起来打断他,说什么都无法忍受他说自己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但是我不想再受伤害,雷恩,你第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几乎活不下 去,再来一次可能会受不了,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甚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已经完全忘掉你了,但是根本没有用。”她盯住地板小声低喃。

  他深吸了口气,“我们简直是一体两面,像野生动物一样急着保护自己,不敢相信别人,也没注意到付出的代价有多高,更没想过要改变自己。但是我已经改 了,莎丽我成熟许多,比需要刺激更需要你,这些话真难出口,”他喃喃而语,“把你一个人丢下来承受伤害更加困难。爱使人变得格外小心,但是要承认爱一个人 却必须具备深厚的信任,为什么我们要苦苦掩饰?我爱你,明知道你可以带我上天堂,也可以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总要有人先投下信心,是不是?莎玲,我愿意率先 行动,我爱你,老天知道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听他叫自己莎玲,多年的孤单伤痛一扫而空,她抬起头来,眼中带泪,面色苍白,“我也爱你,”她一字一句,诚心诚意的说,“我一直都爱你。我会离开是因 为难过的关系,我害怕,不想面对你不爱我的事实,结果又误陷寇琳设下的陷阱,不过今天我已经明白一件事,我太爱你了,不能白白将你让给别人,我来了,雷 恩,永远也不会放你走,你相不相信?”

  “嘿,”他轻轻呼唤,敞开双臂。“光说不练有什么用,你要用行动来证明,好让我相信啊!”

  莎丽投进他的怀中,感觉他搂紧的双臂,她止不住奔腾的泪水,雷恩便忙着安慰她,不停的亲吻她湿润的脸颊和眼睛。

  他们分开太久,雷恩的亲吻转为热烈饥渴,双手在她身上不停的爱抚,仿佛不如此不能肯定她确实在怀中的样子,莎丽阻止不了体内的热火,发出无言的呻吟。

  他将她横抱起来走进卧室,是八年前他教她初识云雨的地方,现在的他就和八年前一样,起先温柔,但是接触到她狂热的回应便也激动起来,他埋在她柔软的胸 前,吸吮那花蕊般的乳尖,修长的手指爱抚着圆凸的小腹,在结合的那一刻粗喘道,“没关系吧?不会伤到小孩?”

  “不,不会。”她挺起身子接纳他的怜爱,世上还有比跟雷恩结合更美更好的事吗?他是深爱自己的丈夫啊!

  良久之后他已至半睡眠状态,不过还是轻喃道,“我不想将你绑起来,我要你振翅高飞,每晚回来就好。”

  “爱你不是束缚,”她吻一下他的额头保证,连自己都觉得讶异,那些唯恐失去独立的心情呢?然后莎丽才明白她真正害怕的是再受伤害,现在有雷恩的爱,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好有安全感,好自由,他才不会绑住她,而是给了她更广阔的天地。

  “你有写作的天分,”他轻轻的说,“真正的天分,好好运用,亲爱的,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我不想折你的翼,从来不想。找到你后,我对你的爱就更深了,你跟我一样都长大了,变成一个道道地地的女人,一起时令我发狂,分开时叫我心碎。”

  莎丽在黑暗中微笑,一切的痛苦、心酸都已经过去了。

  多日的疲累得到抒解,雷恩靠在妻子肩上进入沉沉的梦中,莎丽觉得好幸福,这一回他们终于真正的结合,再也不会轻言别离,再也不会互相折磨,他们属于彼此,魂梦皆同,永世不离了。

  莎丽倚入丈夫温暖的怀中,知道今夜会有好梦,而且好梦已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