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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当没看见她的“好心”,强定心神、拼命回想她的坏处:“我若不是男人,也就不,必娶你;若不是男人,我又何必有那君子风度?依你对我的百般陷害,我就算打死你都不为过。”换言之,是她太幸运,碰上他这等君子。

    “你会打我?”她怀疑问。

    “我。。。…”他瞄瞄她,吞了吞口水z‘’我不打女人l,,大唐女子多丰腴;而她,既不丰腴也不算娇弱,长年的习武让她的眉间尽是英气,像是一挥拳就能轻易撂倒男人,他怎敢打她?

    “是不打女人,还是不敢打我?”

    那鱼翩翩这一生还真没碰过如此孬种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非要想个法子让他有点男子气概不成;她鱼翩翩向来爱管闲事,反正她也没事可作,除了平常捉捉贼外……

    这时——“官府捉拿逃犯,闲人快避!”那西市街头竟出现了几名差爷,手持大刀,见那逃犯避进长安城最热闹之地,不免心急几分。

    那逃犯力大无穷,挣脱手铐脚链不说,竞打伤数名捕快,偏偏捕头不在……

    “证实你是男人的机会到了!”鱼翩翩忙把楚天刚推到前头,眼前那逃犯身穿囚衣,在人群里乱窜,挡人者则只手挥开。

    路人见状纷纷走避,来不及避的就惨遭逃犯使劲推开,头破血流不在少数。

    “你……你干嘛?”楚天刚睁大了眼,见那满脸络腮胡的逃犯是愈奔愈近。他想闪,偏偏后头的女人又押着他不放。完了,他真的完了!前几日才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下又要给打得头破血流了,这女人果真是长安城的瘟神!

    “翩翩……翩翩姑娘,我究竟同你结下什么仇恨?

    要你如此待我?“他哀嚎。是压根就吓住了,一颗心也噗通通地直跳——老爹,再见了。

    花花世界,来世再见。

    他紧闭双眼,等着送死。

    那逃犯奔到他面前,见他挡其去路,一腔怒火又要用力拨开他,哪知鱼胡瑚从身后及时捉住楚天刚的右手,借他的手狠狠地朝那络腮脸挥去——“喀”地一声,他似听见手骨断裂的声音,那剧痛“天啊,你饶了我吧!”他眼眶一红,差点流下眼泪来。本以为乖乖送死,最多让那逃犯挥开他,流点血就没事了,哪知这白痴加三级的女人竟然借他挑衅对方。

    完了,这回他真的死定了!

    那逃犯一眯眼,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曾是长安城的杀人犯,若不快快闪开,多杀两条人命也无妨。”

    “咱们偏不让,是不?楚郎?”‘“我……”楚天刚用力吞了口水。“翩翩,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这位兄台若有心向善,我瞧咱们还是快让他离开——”

    “想走?门都没有!,,那几名捕快趁机绕着逃犯及”两名人质“成一圈,冷笑:”卢臣,你若乖乖同咱们回衙门也就罢了,倘若你痴心妄想,想凭一人之力逃出长安城,那你可就料错了!咱们兄弟就算赔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你出城门半步!“

    “你们敢动我?”那逃犯冷笑,右手迅速抓住楚天刚白嫩的颈项,继而威胁性的缩紧:“你们若不放我走,他马上立毙于此!”

    “我……我不想死……”那楚天刚的嘴唇已然发紫,是拼了命才挤出一二个字来,就盼官爷好心救救他。那身后的女人压根就不可靠,倘若他真能活下去,定要亲手掐死那笨女人!

    那为首的捕快瞧了瞧情势,见有青梅竹马的同伴,忽地轻笑:“你要杀他便杀,反正有你一条命陪葬。”

    “官爷救我……”他的眼泪已滚落了下来。他才二十,尚有大好青春还没挥霍,他不想死啊——“叫什么叫?”鱼翩翩拍打一下他的背,豪气万丈地开口:“男人要有志气。他掐你,你不会打他吗?”

    “我……咳咳……我怎么打?你没瞧见我快被他给掐死了?咳咳……”这个超级笨女人!

    “这样不就是打他了吗?”她从后头踢他一脚,让他的腿跟着往前踢出,无巧不巧正踢在逃犯的要害,痛得那卢臣乍然放开了他,直捧着命根子哇哇大叫。

    鱼翩翩忙推楚天刚上前,拍拍他的肩:“你还不快揍他一顿?”简直把他当哥们儿了嘛!

    “揍?”楚天刚惊惧交集地瞪着那名身材魁梧的逃犯,吞了吞口水,道:“我还是先回家好了。”转身就要故作潇洒地离去,偏偏那克星正睁着大眼怒瞪于他。

    “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虽没他壮,可也比他高,如、今他已是手到擒来,你还伯什么?”又要将他往卢臣那儿推。1‘’等等——‘’“翩翩小心!”那为首的捕快忽地发觉那卢臣已不哀嚎,反倒想捉住那楚大少作人质——“救我!”楚天刚早奔到翩翩身后逃难。

    “滚开!”鱼翩翩护着他,一拳就要挥出,哪知卢臣早有防备之心,一把捉住那来势凶凶的拳头,用力一使劲,只见她咬紧牙根,脸色发白,一腿又要朝他命根子踢去,这卢臣冷笑一声,只手挡住她的腿,一脚使劲狠踢她的小腹——“咚咚”两声,她飞离了几尺才落地,压在她身下的正是那既可怜又可悲的楚家大少爷,而他此刻正痛呼连连,怀疑自个儿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生竞同这丫头,不,是这瘟神有所牵连。

    那卢臣眼见机不可失,几个捕快又能耐他如何?正要逃之天天,忽地感到眼前紫影一晃,腰问麻穴遭人点中,他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素闻长安县的西市热闹非凡,难得来瞧一回,竞也碰上这一档子事。”这忽然出现相助的紫衫男子是一脸厌烦,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过那捕快,眼光最后落在鱼翩翩身上。

    他迟疑了会,走向她:“姑娘可需帮忙?”

    “她不要。我可要!”楚天刚情急叫道:“我才是被压到的可怜人。天见可怜,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竞然一日之内惨遭这瘟神毒手。老兄,你先扶我起来,咱们再一块逃离这瘟神——”话还没说完,这紫衫男子忽地退了两步。

    “姑娘是那闻名长安城的鱼家小姐?”可惜了她一脸的好容貌。

    鱼翩翩傻呆呆地猛瞧着他,也不理会,像是瞧痴了什么似的。

    “就是她!兄台……兄台,你别走,你先别走,先救了小生再说……”那代言人楚天刚是愈喊愈大声,只因那紫衫男子一听是长安县的瘟神,是愈退愈快,退到最后,便是疾步奔离这大街上了。

    他住在长安城的万平县,虽是贵族的居所,可也曾听闻长安城里的长安县有个瘟神,谁碰了她,谁就一生倒楣到底——不是他迷信,但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先逃再说。

    那楚天刚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鱼网瑚,可又不敢,生怕她一拳又飞过来。悄悄想要那捕快大哥帮忙,哪知那捕快押起卢臣,就往衙门走去,连瞧他们一眼都没有;而那群路人——早逃之天天了,谁还敢留在这里看热闹?

    “翩翩小姐,我虽是男人,可也不习惯老让女人压着,你大人大量,能不能稍移一下你的玉体?”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是一点反应也没。

    楚天刚好话说尽,忍无可忍,轻推她一下,惊异她没反应,稍用点力,还是没反应,干脆使劲推开她,忙站起身,拍拍灰尘。

    咦,好像有点古怪。

    他回首一瞧,她的眼珠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那紫衫人离去的街头。

    “怎么?一见钟情啊?也不想想人家怎会瞧上你?”

    摆明了就是讽刺,可是她仍是没反应,分明是沉醉在爱河里了:可恶!

    等等——他可恶什么?鱼大小姐转移心神不正是他的目的吗?他忙兴奋地点头,倘若她中意他人,岂不就不会再纠缠于他,十几年的婚约也可一笔勾销,她也不会再逼他当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了!好耶!既是如此,对于她对那紫衫客的“一见钟情”,他定要好好助其一臂之力。

    但———瞧瞧她仍是痴迷地瞧着那街头,怎地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句:喔,可恶!

    4

    长安城里共分长安县与万平县,前者多住普通百姓,后者则为贵族所居住之地,而一县约莫有五十五坊和一个市集场所。

    以楚天刚来说吧,他这一生不幸的起源就是住在这延康坊里。其实五十五个坊里,他住在哪个坊都好,偏偏老天爷垂爱他,竟教他住在延康坊,同鱼网瑚比邻而居。

    瞧,今儿个他到底在干什么?

    放着好好的<论语>、<孟子>不念,他竟在这里挖空心思地寻找某个绝妙的计谋。

    “爹,当年你是怎么娶娘的?”一见那楚老爹进书斋,立刻发炮。

    那楚老爹一怔,舱口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怎么?你是被打昏头了不成?”

    打从昨儿个儿子回家,全身瘀青不说,还有手骨断裂之虞。他的儿子何时会同人打架了?从小他就会同人比背书罢了,又何时会落到鼻青脸肿的下场了?问他,他不肯说,最后还是闲言闲语传了开,才知昨儿个一早在西市的一场打斗里,儿子也是其中一员。

    也好,儿子跟鱼翩翩在一块总没错,多少受点训练,练练身子,将来好保护妻儿子女的。

    1楚天刚皱了皱眉,叹道:“怎么这年头净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难道没有一见钟情的例子吗?”烦喧,若能撮和他们——“儿啊,你对准一见钟情了?”楚老爹偷偷笑着:“莫非是隔壁的瑚瑚?”

    他扮了个恶心的表情。‘“要我对她一见钟情,不如我先跳河来得快。”笑话,就算是一见钟情,恐怕还没来得及生情,他早被她给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