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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提议交易

    再回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房间之时,正好是医生们为孕妇“三堂会诊”的时间。

    “摄政王殿下,王储妃殿下的身体状况很好,相信会在原定的预产期前后几日生产。”出身科西嘉,现为摄政王一家首席私人医生的小米伦,自信却又不失严谨地对路易回报王储妃的情况。

    对这位四十岁不到的年轻医生,路易并不如信任他的父亲老米伦那样的信任他。与谨小慎微的老米伦不同,小米伦的言行举止显得相当“轻浮”。虽然他确实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医生,某些地方的观念甚至超过了老米伦,在天花、黑死病等传染病的病因、预防等方面的想法更是有着与数百年后的21世纪医学思想有着惊人的相似度,但是,在潜意识中就将医生认作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刻板印象的情况下,路易并不对这个总是一脸自信,又举止轻佻的年轻医生感到百分百信任。

    “谢谢”出于礼貌,路易向他到了一声谢。若非是因为老米伦年纪太老无法坐船离开科西嘉的话,他现在的位置就应该属于他的父亲。然而,向来重视能力的路易,还是将一家人的安危都交给了他,因为除了他之外,路易还找不到哪一个医生是真正意义上的医生。

    “殿下,我听说了一个很荒谬的传闻。”米伦医生在拎起他那总是不离身的牛皮外壳的方块小医疗箱后,突然问起,“听说您想让贵族们来观看王储妃殿下生产的过程。”

    “什么?”路易还来不及说什么,反而是躺在床上的当事人忍不住叫了出来。王储妃一脸茫然地问:“这是真的吗?”

    “王储妃殿下,这是法兰西宫廷一直流传的传统,历史上所有的王后、亲王妃、王储妃都是在这种状态下生产。”服饰在王储妃身旁的礼规教师兼侍女长诺埃莱伯爵夫人解释说。

    她的脸色颇为难看,这件事本应该由她向王储妃说明,可因为被王储妃强势的性格所压制,以致总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最后居然还让一个外人先说破了。这种情况对其他人也许未必会造成什么,但对这位视宫廷礼规为生命的“礼规夫人”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足以令她永远也不能将这件“羞耻”的事给遗忘。

    “这……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规矩?”王储妃地脸“气鼓鼓”的,不过多半是因为怀孕带来的浮肿使得情况加重。从她的脸型可以看出,这一次她可不是像刚才那样和路易在看玩笑。这是抗议

    “王储妃殿下,您现在可不能动怒。”米伦医生毕竟是“医生”,平时轻浮不代表对着病患仍然不负责,因此,这个时候他可算是神经最敏感的人。

    这个规矩确实莫名其妙,事实上欧洲许多宫廷都保留着莫名其妙的规矩。法兰西宫廷的这一传统已经是耐人寻味了,但还有比这更为匪夷所思的。有些宫廷,在国王、王储或重要男性贵族结婚时,还保留着贵族听床的规定,新婚夫妻必须在与一堆王公大臣只隔着帘幕的情况下完成第一夜。

    路易没有理会闹脾气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而是问米伦医生道:“你的意见和理由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无疑就是承认了在生产时会如此做。王储妃因此而狠狠地拳打柔软的床铺,米伦医生则面露豫色。

    “殿下,作为一位医生,我需要向您说明。”米伦医生少有地板起脸说,“女人在生产时几乎是将一只脚踏入了棺材,她的免疫力、抵抗力都会大大下降。所以,若是要保证胎儿和母亲的安全,就必须尽量保证产房的舒适、卫生。您若是允许那么多人进来挤在这间小房间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这些常识哪里还需要这个十八世纪的医生来教导,路易难道会不知道吗?可问题是,这里是十八世纪的法兰西,几个世纪以来的宫廷传统不是随便一个医生说了一句,然后随便一个担任摄政王的王储拍板就能够废除的。

    “你的建议我记下了,我会再好好想想的。”路易半敷衍地回了一句,而后便让开路,示意米伦医生可以离开了。

    米伦医生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走了,同时出去的还有几个安娜派来的修女。这些修女相当于护士兼稳婆,据说和当初去波兰援助军队的修女护士团出自一个修道院。虽然这些修女在波兰时帮了路易的大忙,可在南丁格尔诞生之前,路易并不相信有专业的护士存在,所以对她们也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可没有想到居然因此被安娜误解为存在着这个时代男人通有的性别歧视,结果就遭受到了被她不理不睬的对待。

    一众闲杂人等都出去后,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了摄政王夫妇两人。

    路易坐到了妻子床边的小木凳上,试着去挽起玛丽?安托瓦内特紧捏着床单的小手,却没有想到才刚刚碰了碰,她就将手缩了回去。

    “玛丽”路易干脆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将其抱在了怀中。玛丽?安托瓦内特虽然试图挣脱,可在路易强硬的坚持下,不得不放弃。

    “你真的要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吗?”匍匐在丈夫怀中,玛丽?安托瓦内特娇弱地问道。

    “不丢脸不行啊现在的形势必须如此,否则你就可能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流言蜚语,甚至日后我们的孩子都会在血统上遭受到质疑。”路易长声叹气,劝慰着怀中的妻子。

    “流言蜚语?哼……除了你的那个从不给我好脸色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以及那个总是一副色迷迷样子的沙特尔公爵,恐怕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编造、散布流言。”玛丽?安托瓦内特心气不平地说。

    路易哑口无言,心脏犹如被石头堵住一般的不快。普罗旺斯伯爵不给奥地利王储妃好脸色,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其实也不给路易好脸色。但沙特尔公爵色迷迷看着美丽、年轻的王储妃,这对路易来说却是一大新闻,也是奇闻。粗略一算,玛丽?安托瓦内特和沙特尔公爵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机会不到一个手掌五根手指,而就在这几次中,他们之间说的话屈指可数,甚至基本上都是问候形的礼貌用语。相比起凡尔赛“风流人物”沙特尔公爵,路易最可畏的“情敌”是只见过一次的那个瑞典人。

    “至少我可以保证,你讨厌的那些人是不会出现的。”路易安慰道。

    “不行。”王储妃断然拒绝,并且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从此以后就别想上我的床。”

    “玛丽,别耍小性子了。”路易皱着眉,退让一步,说,“那只让女性来?”

    路易没有听见她说“不”,但在怀中的金色脑袋却不停地在转。

    “那好吧从此以后我宁愿永远都不上你的床。”他故意说,“不过是一张床罢了。巴黎那么多的床,希望摄政王驾临过一晚的有的是。”

    “你……”玛丽?安托瓦内特伸出嫩手,来到了路易的大腿上,瞬及捏起一块肉用力一拧……

    “啊……”路易只觉大腿一疼,忍不住闷叫一声。

    “不……不要,放……放开”路易是反抗不是,道歉不愿,叫喊又不可,只能是暗暗叫苦,将眼泪往肚子里留。

    玛丽?安托瓦内特终于松开了手,路易感受着大腿上的余痛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做一场交易怎么样?”玛丽?安托瓦内特突然提议说。

    “交易?”路易警觉起来。通过以往的经验,他意识到这位不安份的娇妻又想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我指点你打击奥尔良家族的办法,你帮我免去那份屈辱。”王储妃说,“当然,我不会不让你上我的床,你也不许随便去找替代品。”

    “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想要打击那个家族,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够做到,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看到成效。在结果,不,可能在动手之前,你就已经生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一条‘捷径’,也是奥尔良公爵的死穴,让这个家族纷乱的火种。”玛丽?安托瓦内特语气严肃、恳切,这说明这个一向高傲的女人开始低头求人了。

    作为男人,总是喜欢在心爱女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算得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心,就算不止一次地得到她的人,就算从她那里获得了全套的服务,这都不足以让路易完全的满足。

    男人总是期望在意的女人在面前表现出与白日相反的一面。高贵者要表现得低贱,睿智者要显示出愚蠢,烈女要尽可能做到放荡,女强人则被要求完全的低下头。

    路易虽然对玛丽?安托瓦内特以及其他女人没有这么多变态的要求,可是在看到这个总是给自己痛苦的女人低下头的那一刻,心肠不禁软了下来。

    他的心在告诉自己:“也许可以听听看,或许真的有好办法。”

    不过,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想法,恐怕也不是他良心发现或是理智恢复,而是出于潜意识中的不愿意。

    当一个男人愿意将心爱女人的私秘密处裸露于外人面前时,这个男人干脆也就挥刀自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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