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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很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昨天半夜23点半,虫子所住同院另一栋某邻居家违章建筑着火,所幸无人员伤亡,但烧坏了悬空于上方的电信电缆,使得虫子家整栋楼的电信信号中断,直到不久前才完全修复。为了表示歉意,同时庆祝上架之喜,今日虫子三更,一章公众,两章VIP,感谢大家一贯的大力持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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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里没人,屋里的小丫头直接把人领进暖阁,老太太、太太和董家公子都在那里闲话家常,身边只有贴身的丫头伺候,不见家中其他女眷。宋亦柏的小厮没跟进去。

    老太太和太太都生得一副慈眉善目样儿,穿着色调朴素半旧的家常衣裳,看着和蔼可亲,她们与宋亦柏显然相当熟悉,看他进去先招呼上了。

    董公子脑袋上包着绷带,还是昨天换药后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坐在旁边的一张榻床上,日光下,眉清目秀白嫩嫩的公子哥儿,来了朋友,他也不起身,就拿脚点点榻床,让了个能坐的位置。

    宋公子行了个简单的晚辈礼,请了安,把顾念引到他身边,向老太太和太太正式引见。

    “老太太,太太,这位就是顾念,前天夜里就是他给之瀚医治的。”

    “晚辈顾念,见过老太太、太太,给老太太、太太请安,笑口常开,百事顺遂。”顾念拿出柳家的教养,不卑不亢地行礼问安。

    老太太和太太都和气地微笑,上上下下地把顾念打量了几遍,这才笑道,“还真是个好小伙,不愧是和安堂出来的,就是个子小点,年纪还不大吧,有十八了吗?”

    顾念心里抖了抖,暗想这两位太太还真有眼光,柳依依的身高受父母遗传影响,大致有五尺五寸左右,折合165厘米,在女孩当中已算是不错,搁在同龄男孩当中,还有很大增长空间,自然不会把她往二十岁上的年纪去估,只会往下估,却歪打正着地估对了,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就是十七岁。

    “回老太太,太太,晚辈今年正好十八岁,蒙宋大夫看得起收在门下,距今已有几年。”顾念把虚岁当周岁,免得两位太太多生疑问。

    “我就说嘛,看你这身架子,也不像是岁数太大的,不过这年纪,就有一手疡医活儿,算是有天赋了吧。亦柏,你觉得呢?”太太笑眯眯地转向已跟董公子共坐一榻的宋亦柏。

    “太太说得不错,我这师弟就专长外伤,要说其它方面,他还真不如那些师兄弟们,好像那根学医的筋就长成这样子了。”

    “呵呵,要是将来真专精于外伤,能治其他人治不了的伤势,这也是一门绝活。幸好前夜里还真是多亏遇到你,不然换了别人,我这做娘的还真不放心我那孩儿的伤势。小顾那个时间还背着药箱在外面,是去出诊?年纪轻轻就能单独出诊,亦柏,你这小师弟的天分可真不得了。”

    “小顾学医时间尚短,远远不到单独出诊的水准,倒是他的朋友有时会找上门来,他也就给朋友们看看,对和安堂的病人,我们可不敢这么放任他。”

    “回太太,晚辈前夜是受朋友所托去探望朋友的朋友,抄近路回家时,碰到出来找大夫的久香院下人,见我背着药箱,就拖了我进去。得知受伤的是董公子,又没有时间再让人去玉府街上的和安堂分号请大夫,公子当时流了满脸的血,再拖下去就麻烦了,只好硬着头皮着手处理了。笨手笨脚的,几次弄疼了公子,还请老太太和太太多多原谅。”顾念顺着宋亦柏起的头往下接。

    老太太和太太听得揪心,后怕地拍拍胸口,又嗔怪地瞟了自家小祖宗一眼,脸上愈发地笑得舒心,“他受了伤,受痛是应当的,叫他自己不当心,还好碰到了自己人,不然,要是再让人跑一趟和安堂,一去一回,光路上指不定得耽误多少时间呢。既然小顾今天来了,就顺手给之瀚换个药吧,也省得再派人去请和安堂的大夫过来一趟。”

    “这个……”顾念犹豫了一下,转向了宋亦柏,“师兄?”

    宋亦柏和气地望着顾念,“老太太和太太信任你的医术,可不能再像前夜那么鲁莽。”

    “多谢老太太和太太的信任,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让公子在哪换药?需要回房吗?”顾念马上转头道谢。

    “小顾你看就在这里怎样?回他自己屋太远,你们走来走去的麻烦,你觉得这屋里光线如何?还需要什么东西只管说,家里都有。”太太说道。

    顾念先看看宋亦柏的眼色,场面上,大师兄的面子一定要给。

    宋亦柏点了头,顾念才又向老太太和太太行了个礼,然后在屋子里走动起来,找了这屋里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说要让董公子平躺。

    立马有丫头到外面叫来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宋亦柏起身,董之瀚躺着不动,仆妇上手,硬是将榻床连他一起平端起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顾念指定的地方,并解除了榻床的机关,使得靠坐着的董之瀚得以照要求平躺下来。

    顾念又向丫头们要了烈酒、温开水、胰球、擦手巾等物,在等东西送来的时间里,她又让人搬了旁边一张圆桌过来,撤掉了漂亮的绣花桌布,把她药箱里的东西摆了一桌,那些闪着寒光的各种医疗器械让老太太和太太都不禁捂住心口,宋亦柏和董之瀚也不由得对视一眼。

    先把胶布剪了两条胶带下来,放在点着了火的烛台旁边,这时她要的东西也送来了,顾念洗了手,左手帕巾镊右手帕巾剪,镊子夹紧绷带,右手剪子咔嚓几下,绷带就轻轻松松解了下来,再轻轻揭去蒙在伤口上的敷料。

    顾念扔掉废料,换了把干净的帕巾镊,夹起一小块纱布沾湿酒液清洗伤口,仔仔细细擦了几遍才结束,拿起宋亦柏给的那瓶金创药拔了塞子,左手轻轻地蒙着董之瀚的眼睛,右手洒好药粉,再用第三把帕巾镊夹起干净的敷料放在伤口上,烤软胶带贴上。大功告成。

    仆妇们把榻床原样搬回原处,宋亦柏也跟了过去,顾念自己一人洗了手,将桌上的东西各自收拾好,药箱合上,抱在怀里,去跟老太太和太太回报。

    “老太太,太太,董公子的伤愈合得很理想,有和安堂的金创药,饮食上再注意些,注意忌口,伤口拆线后,不会留下太难看的疤痕,时间长点连疤痕颜色都会慢慢淡去,自己不说别人都看不出来。”顾念小小地拍宋亦柏一个马屁。

    “之瀚养伤要用的东西,和安堂这几天都准备好了,明后两天就给送来,正好那时之瀚也要拆线了,正合用。”宋亦柏接过话茬。

    董老太太和太太都放心地点点头,董之瀚这时坐起来,跟奶奶和母亲撒娇,要和宋亦柏回自己院去,聊些公事上的事。

    既有公事要谈,老太太也就允了,顾念跟在宋亦柏后面,三人与小厮等人一起出了老太太院子,董之瀚就吩咐下人送顾念出去。

    拐进通向董公子所住的小院的小道时,前后左右,除了两位公子,就是他们各自的贴身小厮,无其他外人,二人这时居然压低了声音谈起顾念来。

    “那个顾念真是在烟花后巷开医馆的?他刚才的表现根本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完全看不出是个粗人。”董之瀚不解道。

    “我也觉得奇怪,这一路上我都担心他礼数不周,被老太太和太太看出破绽,我还特意叮嘱他站要有站相,没想到他居然表现很好,甚至都没对他的衣着打扮提出疑问。”

    “他那样一堆东西摆在桌上,谁还敢问他衣着喜好?有疑问也没了。请铁匠制作那样一堆工具不便宜,老祖宗和母亲只会以为他把钱都花这上面了。再说了,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徒弟,还入不了她们的眼,她们也不会费那心思关心太多。”

    “那样最好了。你下次再去那里,自己也当心点,别再喝那么多,再受伤,可有你受的。”

    “好了,我这都成笑话了,哪还会有下次。”董之瀚摸摸额头上的纱布,“哎,我觉得这胶布倒是个好玩意,你跟他买了几张?”

    “没买,他直接送了我十张,有胶的那一面手感挺特殊的,听你说粘性挺大,等我回去再试一试。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这样包扎一下,看着就比昨天要显得伤势轻一些,昨天那样,要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以为你伤得有多重呢。”

    “嘿,我本来就是轻伤嘛。对了,我昨天派人去打听了他,这顾念还是有一手绝活的,专治外伤,会制药,都是街上的混混流氓南巷和北巷的人买,价钱便宜药效好,抢了你和安堂不少生意。”

    “你真是闲得无聊去打听这个,我当然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不然我为什么会同意演这场戏?不就是想看看他的本事。”

    “没失望吧?”说这话时,已经来到了董之瀚的小院前,众人跨进门槛,直接回书房休息。

    “还行。烟花巷那一带,龙蛇混杂,走出来过不少奇人,谁知道这顾念是不是下一位呢。”

    二进的小院,内院正房的几间屋子,温暖如熙,周身的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主客随意地各自落座,丫头们奉上热手巾和热茶,又鱼贯而安静地全部退下。

    “那么你的想法呢?”呷着热茶,董之瀚惬意地舒口气。

    “他要是一直在烟花后巷,我是不会跟他做生意,买他的胶布的,除非他搬出来。”

    “搬出来?那么好的生意,搬出来,就靠给你做胶布生意,人家要是饿死了怎么办?你管埋?”

    “看在生意伙伴的份上,我埋就我埋呗。”宋亦柏大笑着喝了他的茶。

    董之瀚懒得搭理这说疯话的好友,放下茶杯,从书架上拿来几本簿册,宋亦柏也敛起笑容,两人谈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