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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爱打瞌睡的虫

    顾念把剩下的规则看完,继续有了新问题,“我能带使女么?”

    “今年出师的六个弟子,我们留了三个自用,再加上去年出师的几位师兄,还有学堂的师弟们,这么多人一起负责打杂打下手,你何必再带人,还是女子,到时那里全是男人,你的使女恐怕不方便。”

    “可我习惯她了,她我的工作习惯,临时换别人,好麻烦的。”

    宋亦柏执扇在手心里敲了几下,“我给你打下手,行不行?”

    顾念干咽了一口唾沫,赶忙推辞,“宋,这好意思?”

    “因为我也是新出师的大夫,我只是全权负责和安堂的比武名单,等大比武开始,我一样要给师兄们打杂帮忙,你怕别人帮倒忙,那我帮你好了。你总没话说了吧?无不少字”

    “我怕惹人非议。”

    “非议?你不许再找借口,使女不准带。”宋亦柏一扇子大力地敲在手心里,一锤定音,不准再议。

    顾念撇撇嘴角,“好吧,就这么说了吧,大比武具体哪天?我好把消息散出去了。”

    “比武日期是七月初八到十八日,你吃了早饭就带上家伙什到我们总号,晚上吃过晚饭才能回家。”

    “哦,那没轮到我的时候,我能干?跟人聊天?还是观摩别人的治疗过程?”

    “只要你呆在总号里,能随叫随到,闲暇随便你干嘛,在寮屋里睡觉都由你。”

    “那要是有人找我聊天办?陌生人见面三步曲。先查户口祖宗十八代。”

    “怕甚。你这黑医身份就这时候好使。你只要说你是烟花巷的黑医,我,那些人只会跟你打听风流事,不会问你师承来历家中人丁。”

    “咦?甚好甚好,等会儿得了空,我要跟前面妈妈们说一声,让她们都预备好迎接新客人。”

    宋亦柏不由得露出微笑,“你到是可以跟他们说说各家特色,他们一定很感兴趣。”

    “正有此意,最好让他们把大量精力花在花姑娘身上。我的胜算就提高了。”

    宋亦柏觉得这个白日梦有些太美了,但他没有反驳顾念,随他去了。并且不久他就走了。

    顾念还真跟前面各家妓院的下人打听他们楼里目前最好的姑娘,人家自然好奇顾大夫干嘛打听这个,如此就得知了顾念要参加大比武的事。两年一次的医家盛会,今年在三江城办,下一次就去别地儿了。

    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城里的同行们听说后,纷纷暗地里跑来打听顾念是何许人也,和安堂里也开始有了不同意见,多数人认为他们一向实力强劲。何必从烟花巷找外援,就算要找。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宋亦柏请来了玉府街分号的掌柜,在总号向大家做了一些解释,质疑声这才下去了一些,但怀疑的种子仍然存在,他们都在等着看顾念到时的表现,唯有玉府街分号出的人手比较看好顾念。

    大家都在为七月份的大比武做着紧张的准备,顾念也没闲着,她找了木匠订制了四个硕大的工具箱,双开门,打开来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各种抽屉。分别放置她的各种手术器械和其它用品。做好之后,木料本身的重量,让人单手都提不起来。只能用担子挑着走。为此顾念还早早地订了车,好来回接送。

    参加大比武是大事。哑姑正划算着买几匹好些的料子给顾念做几件新衣,包寄桃就已经带着好缎好纱上门来了,这让哑姑当场吃了醋。

    包寄桃看得有趣,也扭捏上了,故意拿哑姑逗乐,追着顾念要给她量身裁衣。顾念左躲右闪,软话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把包老板给哄走了。

    哑姑开心了,抱着料子,回屋做针黹去了。

    消停了几天,顾念上门出诊,等她完事后,却见到东厢房当心间里坐着的客人,让她下意识地就要躲。

    东厢厅里跟哑姑和唐嫂子挨着坐一块的,正是好久没见面的万宝宝。

    顾念想当没看见,但这么个大活人走院子里过,三个可都看见她了,哑姑和唐嫂子都赶紧迎了出去。唐嫂子把顾念往屋里领,说是跟万宝宝要了一些最新的绣花样子,让他来挑一挑。哑姑则接过药箱,送回诊室去。

    顾念嘴里念着小姑奶奶,行礼唱喏,万宝宝也起身回了万福,等哑姑从厨房给顾念拿来一盏冰糖梅汁,四人这才一起坐了,就着刚才的话题,把粗选出来的花样子摆在顾念眼前,挑他中意的,好绣在衣服上。

    女子们挑出来的都是最寻常的男子便服花样,简单的几何纹,稍复杂一些的比如花枝团纹的都没挑,想着还是别让他们顾大夫太显眼,到底是不入流的黑医,不敢和那些正经大夫一样,在各种事物上出风头。

    顾念一眼就相中了代表好运的万字纹,吉祥又如意。随后女子们又开始挑丝线,万宝宝的意见是,不如素雅到底,用跟衣料颜色相近的丝线,绣的时候虽费些眼力,但出来的效果极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样一弄,低调不张扬,但料子和做工好,又是给和安堂面子。

    忆起以前曾经被宋亦柏挑剔过服装,顾念觉得万宝宝的这个建议非常的好,爽快地点头应下。

    接下来就没顾念的事了,三女一起转去哑姑卧室,摆弄她正在做的针黹,顾念一人坐在外面喝她的梅汁,隔着房门偷看万宝宝,这几个月没见,她那气势汹汹的戾气散了很多,气质变得沉静淡然了,颇让熟悉她的人有眼前一亮之感。

    喝完了甜汁,还没她的事,顾念就回屋歇着去了。

    五月飞速,六月也按部就班。暴雨加洪水,跟去年一样,一天忙过一天,幸好药品储备充足,倒是没有重复上年那样的狼狈。

    钱满贯和董之瀚分别来过一次,钱满贯来给顾念打气,董之瀚则跟顾念聊了一些往年大比武的情况,作为宋亦柏的好友,就算是在外地举办,他也曾同去看过热闹。

    从董之瀚那里。顾念了几家和安堂的强劲对手,都是在他们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医馆,这次,人家也是抱着多拿优胜的信念的。

    和安堂玉府街分号也派了人给顾念送表,初八到十八号。整整十天,从第一天起,顾念就要从早到晚呆在和安堂总号。跟大家在一块,哪也不能去,至多可以去大门外的街上来回溜达,可绝对不能走出视线范围。

    顾念算了算。幸好那时她的生理期已经结束,不用担心泄露身份。

    受伤的衙役们治疗。偶尔也会跟顾念聊起这事,六月底七月初,外地的医馆代表就会陆续到达,为了确保众人安全和大比武的顺利进行,衙门里也是高度戒备紧张,做好了各种应对突然情况的准备工作。

    顾念一面赞叹大家都辛苦了,一面拿好药往病人身上抹,治疗完了,还塞给人家几包药,让带用。

    进入七月。立秋后,衣带河的防洪警戒撤了,那时城里的参赛队伍已经来了很多了。东道主安排接待的客栈住了十之七八,路途最远的几家代表也已到了城外近郊。

    猜都猜得到。全郡同行大聚会,各种应酬事少不了,但没人找,顾念也就乐得装憨,直到她收到了第一封和安堂的请帖,让她在初七傍晚去府前大街的会仙酒楼参加一个宴席。

    于是,初七那天的午时,顾念就收了医幡,打了烊。

    吃过午饭后,沐浴更衣,理了发,薰了香,换上清爽的白玉石色的纻纱褶子,新裤子新鞋袜新帽子,裤腰带上系着一个驱蚊药囊,手里拿把扇子,袖子里藏了几百钱,看看差不多了,先喝下一碗解酒药,怀揣请帖,到街上找了个蓝蓬小车,一径往会仙酒楼去了。

    会仙酒楼张灯结彩,和安堂大手笔,包下了整个酒楼宴请同行,顾念赶到时,酒楼门前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她的马车居然无法到门口停车,只好离得远远地停下,顾念付了车钱,又加了一些酒钱,跟车夫约了个地方见面,回头再送她回家。

    然后,她步行走进车流,左突右闪地来到了酒楼门口,经过门外迎客的掌柜,手持请帖走进店堂。

    尚未看清一楼坐了多少人,一个提着茶壶的店小二飞快地奔上前来,问过身份,仰头冲楼上喊了一声“楼上一位,和安堂”,然后将顾念引到了楼梯处。

    顾念先抹平了衣服,扶正了帽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拾级而上,到二楼,见到一位小二满面笑容地在等着,见客人上来,小二道了晚安,一面打着手势,一面冲人声鼎沸的人群喊“和安堂一位。”

    会仙酒楼地方宽畅,整个二楼是天井式结构,中间空心,可以看到楼下。桌子环绕四周,放眼望去,粗略一数,起码开了十余桌,硕大的圆桌面。

    都坐了人,有的人多些,有的人少些。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空档挺大,又是交叉摆放,使得行走路线是个S形,不妨碍走路,但这会儿很多人都站着来回应酬寒暄,堵了路。

    而除了宋亦柏,和安堂的其他人,顾念一个都不认识。偏偏现在这人堆里,没看到少东家的身影。

    但是,主人家的桌位在哪,还是很显眼的。

    顾念穿过桌子,一面跟经过的所有人抱拳唱喏,一边往主人的上位走去。

    一路拜了几桌人,顾念听到有人叫的名字,猛然间,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真是天籁之音。

    转过身,抬起脸,看到穿过人群,招着手,向走来的宋亦柏,在顾念看来,这位高富帅绝对是拯救她于此刻水火的天使。

    “你才来?”宋亦柏在顾念面前站定,第一句话。

    顾念微愣,脸上羞赧,“我迟到了?”

    “那倒没有,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到,我们的人都到齐,就差你了。”

    “路上难走,我的车根本没法靠近,我走了一段路。”

    “难怪。吧,给你介绍几位长辈。”宋亦柏侧身让顾念与并肩,上下打量了几眼,“你今天这身衣裳不。”

    顾念小得意地扯了扯衣袖,微仰起脸看着宋亦柏的下巴,“不给和安堂丢脸吧?无不少字”

    宋亦柏微低头冲顾念笑笑,没,只示意人跟上,二人从人群挤回前面主位。

    前面主位中的主位,自然是和安堂当家人和主客们的桌子,这会儿主宾都已经寒暄完毕,各自招呼,或者歇息的。

    宋亦柏直接把顾念推到了他们和安堂大东家宋心鸿面前。

    “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顾念。”

    顾念赶忙低头行礼,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坐着休息的宋心鸿放下茶盏,回礼,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被他全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顾大夫,久闻大名,今日方才一见。”

    “不敢不敢,都是宋谬奖。晚辈未及早拜见宋大夫,是晚辈的失礼,惭愧难当,还请宋大夫原谅则个。”

    “倒也无妨,这段日子,听说顾大夫辛苦了,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有足够的互相了解。”

    “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好,我就拭目以待。”宋心鸿对点点头,“亦柏,带顾大夫见见别的长辈,我到楼下招呼一下客人。”

    顾念跟着宋亦柏依次见过了宋二大夫和三大夫,又拜见了医学堂的们,最后见过了总号和分号的掌柜及首席大夫,这么一圈转下来,参赛主力算是见过一半了,剩下一半是年轻大夫,就没有带着一一做介绍了。

    但让顾念印象最深的,还是玉府街分号的掌柜和大夫,相比跟其他人都是说些场面话,跟这二位显然比较有话聊。

    宋亦柏就把顾念分到了玉府街分号这一桌,同桌的都是分号里的大夫和药师。像和安堂这样的大医馆,医科门类分得很细的,大夫们各有专长,自然人数也多。

    眼尖腿勤的店小二,看到顾念坐下了,立刻送上茶盏。

    看到茶杯,越发觉得口渴,先跟同桌的其他人全部问候了一圈,再举杯请茶,一气儿灌下半盏去。

    顾念的来历,和安堂的人都已经知晓清楚了,除了玉府街的同仁比较了解顾念本事外,其他人是真看不上顾念的出身,偏偏却是宋大亲自找来的,所以一时也发作不得,憋着口气,要好好看她的表现。

    顾念情知今晚这顿饭逃不了被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线的扫描,早有心理准备,对前后左右的隔壁桌射的各种意义不明的视线,视若无睹,只与同桌人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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