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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丫头们送上酒盅,其中一个大丫头捧着酒瓮过来,当着众的面解开封口,将散发着药香的酒液舀进酒壶中,再由另一个大丫头执壶给大家满上。(下.载,楼.)()

    宋家太太们对药酒自然没有预想的反应,但这酒香勾起了程家人的记忆,尤其是程太太,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念的相貌,那张隐约有几分像她二姑的脸,她看向坐在身边的大姑和三姑,她们在抿过酒后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她们也品出了熟悉且久违的味道。

    酿了一年的药酒,药味平和不冲鼻,喝下后酒气带着药性游走全身,有几分暖意,又少了一些醉意,太太奶奶们皆赞这药酒制得有水平,程家女眷自然而然地向宋老太太打听这药酒的来历,玩笑般地解释说给她们自己弄几瓮子。

    老太太笑在脸上,大大方方又带着炫耀的口吻把顾念顺理成章地提了出来,一听又是这个顾念,就冲她才救了自家人母子性命,程氏姐妹对顾念的兴趣瞬间达到顶点,多问了几个问题,老太也就顺水推舟地把顾念夸了一番。

    茶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客人们告辞后,程氏姐妹坐进了程太太的马车里,姑嫂三人谈论起顾念,一致认为那个药酒的味道很像往年二姑爷所制的味道。

    “不是说他们家的药方都遗失了么,这顾念又是怎么制出这一样味道来的?这当中每味药材的种类和分量不是知道方子的人是配不出来的。”大程氏质疑道,得到了妹妹的赞同。

    “大姑小姑你们没见过那顾念,我和老太太都见了,老爷也见了,甚至还找了二姑的奶妈躲在屏风后头偷偷看了,都说那小顾大夫长得面善,尤其是那奶妈,还说要是姝姐儿跟他站一块,保准会被人说是兄妹或者姐弟,倘若要是换上女装一定跟依依有几分像。”

    “天呀!此话当真?!”姐妹俩心头狂跳,顿生惊悚之感,“世上虽有不是同胞的两人,却极为相像的事情,但到底是听说,从来不曾真的有人见识过,小顾大夫真跟姝姐儿有那么像?”

    “还不止这些呢,你们要是亲眼见到他就知道了,小顾大夫两只手臂上有和依依一模一样的黑红二痣。”

    程氏姐妹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你莫吓我们姐妹不相干的两人长得像还常有耳闻,但要相像到连娘胎里带的胎记都一模一样,这岂不是荒谬。”

    “二位姑姑莫急莫慌,老爷说等我那媳妇出了月子,还要再请他来家里吃酒,不如到时你们也来?找机会让他挽个袖子,你们看到了就知道我没蒙你们了。”

    “不不不,不用等那么久,这不马上要去扫墓么,让和安堂把他带上呗就说是我们姐妹俩的意思,我们想见见他。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年年都有丫头和娘子怀孕生产就当事先订下那小顾大夫,遇到难事了就找他,也省得稳婆无能还逞能耽误时间。”姐妹俩面面相觑,小程氏有了个主意。

    “这法子好。和安堂让大公子做代表,正好,宋公子看顾念看得可重,听说就是他慧眼识人才,把顾念弄进和安堂的。明天我就写信给和安堂让大公子记得叫上顾念他一定肯的。”程太太有些兴奋地连连点头,程氏姐妹都再无其它意见。

    回到程家后姑嫂三个一起去见老太太,聊起下午的茶会谈到了药酒,但没让人去找家中剩的那点酒,自己知道就行了,只说是觉得味道不错,等有机会找那小顾大夫买上几瓮孝敬老人。

    老太太人精一个,媳妇女儿们这样说,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那药酒吃出了不可能再存在的味道,只说明一件事,顾念跟柳青泉的关系超乎她们的想象,这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的期望。

    第二天,宋亦柏跟顾念说家里长辈要她到家里过节时,他收到了程家太太派人送来的信,希望到时宋大公子带上小顾大夫一起去柳家祖坟扫墓,程氏姐妹想见见这位能干的金疡大夫。

    顾念在旁边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心头突突地跳,不敢妄想程家得知柳依依仍在人世的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此刻当着宋亦柏的面,她嘴巴上还要另有表示。

    “你们给柳大夫扫墓,干嘛还要捎上我啊,我跟柳大夫无亲无故的。我不去。”顾念皱起眉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宋亦柏低头看着额头上被秋风吹得乱飞的额发,突阵没来由地心酸,有一种想跟顾念坦白的冲动,告诉她其实他早已知道她是柳依依,不用再在他面前演戏。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他清楚一旦他说了,意味着明天再见不到顾念了,除非他派人把守各个城门口,把想出城开溜的她给揪回来。更何况一旦让衙门里的小侯爷得知消息,他肯定动作更快,他俩的交情也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

    “去不去由不得你,你就当是替杨先生跑这一趟,替他上三炷香。顺便见一见程家的女眷们,程太太的千金程姝已经怀了双胞胎,虽说未发现胎位不正,但也不好说到时一定能顺利分娩,她们可能也是想多份保障,万一情况不对,还有你在后面顶着。”宋亦柏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定地说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她要真的情况不好,等人来送信,我赶过去,搞不好大人已经不行了。双胞胎的生产风险比单胎高太多了,总不能让我天天守着她吧?”顾念第一次知道原来表姐怀双胞胎,高兴之余也不免想到那些风险。

    “就你话多,你就一句话回答我,愿不愿意替杨先生走这一趟?”宋亦柏慢条斯理地折起信纸。

    “先生都没跟我说。”顾念嘟起嘴做个鬼脸,“别随便打着先生的旗号又使唤苦力。”

    “你的意思就是不了?”

    “等我明天问过先生再答复你。”

    “多此一举。”

    “身为晚辈,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地替长辈拿主意呢。”顾念振振有辞,“礼数是必须的,万一先生想亲自去呢?是不是?”

    顾念这样说宋亦柏还真不好还嘴,只好板着一张脸,扇着手里的信纸赶顾念进屋,“去去去,就会耍贫嘴,看书去,今天功课还没见你动一个字。”

    第二天,顾念问杨益怀的意思,顺便也是邀请他一起去,给她做个伴。

    老先生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以不想伤心为理由婉拒了,就让顾念做他的代表,以和安堂的名义跟宋亦柏一块去,至于柳家的禁足令,有秦如栩呢,要不要开恩放一天假他说了算,本来他们家现在的罪名也只是涉嫌而已,暂时没有查抄到可定罪的证据,尚准许他们正常打理生意。

    杨益怀不去,顾念也不好勉强,她回了宋亦柏,等日期定下来再通知她。

    而那时宋老太爷执笔的信笺也已出了府往衙门去了,交到了秦如栩手上,说程家人对顾念很感兴趣,邀她一起扫墓,第一方案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之后的八月十五,顾念还是在宋宅一起过的,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最后跑花市买了一堆当季的盆花。

    过了节离寒露就没几天了,程家家主给柳家家主去了一封信,说想趁着现在天气尚可,亲戚们想去坟上拜祭柳青泉一家人,案子破了,告慰一下他们的在天之灵。

    柳家家主拿着这信托官兵跟衙门求情,请一天假,让他们去扫个墓,等再冷一些,老人们体质差就不好出门了。

    这一切都在秦如栩的计划之中,顺理成章地准许了,但要求有一支官兵同行。

    扫墓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了,就定在寒露前的休沐日,这几日都是晴好天气,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近日天气都会不错,适合秋游。而在休沐的前一天早上,顾念发现哑姑染到了伤风,她给她号了脉开了方,自己就赶时间上课去了。

    哑姑拿着药方去和安堂买药,见到了正在坐诊的宋亦柏,见她来抓药宋大公子还以为是顾念怎么了,结果听到哑姑咳嗽才知是她病了,遂让她插了个队,给她号个脉复诊一下,看顾念有没有开错方子。

    使女生病本是件小事,但顾念就这一个丫头伺候,以她的性子,明天肯定是不会让使女抱病陪她出城,就她一个人的话,只能是让她独自乘坐雇来的马车,而不能明知她是女子还叫她与自己同车。在东阳城那是应酬,而且没人知道,现在可不行了。

    街上的马车哪有他的马车平稳温暖舒适,哑姑病得真不是时候。

    宋亦柏不满的腹诽让他在面对下一个病人时有些分心,号脉多花了点时间,弄得病人以为自己情况不妙-,给吓得不轻,其实人家也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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