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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四十一章

    清天白日的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暇玉使劲拍打他好不易才终于挣脱了嗔怪道:“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呢,你倒是注意点!”

    锦麟欢喜还来不及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便搂住她护在臂弯下:“谁看了?”瞅了眼一旁的带路小厮:“你看着了?”那小厮忙低下头不敢吱声,锦麟却不肯放过他,追问道:“问你话呢哑巴吗?!”

    小厮忙道:“不曾看到什么。”

    锦麟笑着对妻子道:“你听到了?”

    “……”暇玉道:“他要是敢说看到了你是不是得把人家眼睛挖出来,谁敢说!”她再次挣脱他的束缚:“外面太冷了,咱们快回屋吧。”

    锦麟道:“回屋你也不许我抱我何必着急回去。”

    睁眼睛说瞎话她什么时候违背这位大爷的意愿了?!但他说有就有吧她便说:“许你抱着快跟我回去吧我衣裳都快被风吹透了。”说完转身向自己那院走。

    锦麟发现有一点和之前不一样了就是原本她是牵着他的手走的。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伸手去握她近在咫尺的小手谁知刚出手偏巧冷风刮过暇玉没戴暖耳出来冻的受不了抬手去捂耳朵叫他捞了个空。

    暇玉只觉得身边被他刮蹭了一下不解的问:“怎么了?”

    他气的一闭眼心说今天真是倒霉进宫吃了一嘴膻味不说这会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便道:“没什么。”

    饶是暇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情绪变化的原因只好视而不见继续前行总算回到了屋内她给他脱了外裳打扫干净雪沫晾在衣架上又叫人打了热水来给他净手。锦麟刚才那会虽然手冷但只凉那么一层净手后烤了会火就恢复如常了他便开始琢磨起别的来。他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没做到的事就对一旁给自己沏茶的妻子道:“你不是冷么怎么不过来烤烤火?”

    “我已经暖和了你自个先烤吧。”天已擦黑了她心想泡完茶得把蜡烛点上了。不过这里的蜡烛比不上自家的味道有些大但愿他别挑剔暂时先忍忍。正想着忽然身子被人从后面转过去然后双手被温暖的掌紧紧的包裹住捧在面前。

    “手还凉吗?我给你暖暖。”

    暇玉任他给自己暖手略有几分感动至少他还惦记着她这个排行第三的冷暖。

    她的手指细长白皙却没多少肉握紧了反倒有点硌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兀自抿嘴笑起来。暇玉好奇:“怎么了?有什么招笑的事吗?”他轻咳了一声道:“从你这净是骨头的小手可想象不出你胸前那两团倒有些分量。”

    “……”她要是知道他说这种话打死她也不会好奇发问她微微咬唇憋了半天没能憋出可以回应的话干脆沉默不语了。

    锦麟分出一只手戳了下她胸口:“这样刚好又不做奶妈子长那么大也没用。”

    “……”她要是知道不回应他他又说出这么句话那么上一句她肯定得说点什么。她便于此时硬挤出一句:“合你心意就好……”

    说到合心意开始动娶她念头那会只觉得她皮肤白净清秀可人很是入他眼缘。现在来看她更是没什么地方不招他喜欢的连她微抿的嘴唇弧度也合他心意。并且她对自己亦有情想到这里心里暖呼呼的。他以前从没想过两情相悦这码事现在才知其中的好。

    这时浮香打外面进来刚把门掩上:“夫人炭取来了。”转身就看到穆锦麟握着暇玉的手很是亲昵。她一怔马上道:“老爷夫人奴婢看厨房那边缺人手奴婢想去搭把手帮忙。”

    锦麟十分爽快的答应:“去吧吃饭了再来通报。”等浮香重新出了门他笑道:“她倒挺机灵。”

    暇玉道:“是啊不过岁数大了我不能总留着她想给她找好人家嫁了。”

    “我想想我周围有没有缺女人的她模样不差该有人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信他身边有洁身自好的好人立即打断他的‘善心’笑道:“她自小跟着我我不想让她给人做妾。还是从药铺和医馆那边找和她身份相配的小大夫吧。”

    “从三品锦衣卫同知夫人身边的丫鬟难道身份低吗?”

    暇玉柔声道:“我的意思是做大夫的医术学到手了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能混过口饭吃。浮香自小被他爹卖到我们家缺的不就是个安稳么。嫁个性格老实忠厚的男人一辈子赚赚富足的小钱就够了。做妾一时得宠三五年之后指不定什么样了。”

    锦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浮香是何许人哪能让他操心。

    此时天完全暗下来了她要去点蜡烛。要说穆锦麟等的就是天黑将跟班的浮香打发了这会就他们两个不做点别的简直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将她拦腰揽住弄到床边向她身上靠过去两人齐齐跌在床上。

    “一会吃饭了快别这样!”她要坐起来他横臂一压重新她锁在怀里轻吻她耳后:“刚才不是约好让我回屋抱着么。”她的确答应过这个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他另一只手在解她的小袄便生气的掐他手:“那你脱我衣裳干什么!”锦麟咯咯笑道:“我又没说穿着衣服抱你。”暇玉被他的厚颜无耻打败了恨道:“又不是自己家你能不能顾及点?!一会有人叫咱们吃饭现穿衣服哪能来得及?”

    他恍然大悟的说:“对啊还是你想的周到。”手从她上身移到下面在她两腿间隔着裤子轻揉:“那咱们直接点你说好不好?”

    “……”

    听不到她回应锦麟故意凑上去将耳朵靠近她唇边笑眯眯的问:“好不好?嗯说话。”

    他愿意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倒不如主动点。便卷舌在他耳蜗舔了下羞涩的道了声好。这动作险些要了穆锦麟的命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自耳蜗起窜入了五脏六腑弄的他一个激灵。短暂的失神后立即用力缠吮她的唇直吻的两人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暂时离开专注去褪她裙底的裤子探到她腿间的濡湿他极是得意但这会没心思和她调笑直接一顶和她贴合在一起。

    他探手进入她上身握住她一边的软雪揉搓在她耳边哑笑道:“我就说这大小一只手握住刚好。”

    听了这话她竟下腹一紧娇喘不止这自然是对他的回应他兴奋的难以自已恨不能死在她身上才好。而这时暇玉怕他再说那些话撩拨自己便捧起他的脸与他缠吻锦麟得了鼓励只觉得此间她最重要其他的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待春潮涌过两人交颈叠股相卧他给她合上小袄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虽然现在浑身仍旧燥热但用不了多一会就得凉下来。帐内旖旎如春气氛大好再者此时黑漆一片遮掩了他的心慌胆子大起来问道:“暇玉你喜欢我吧?”

    他问的认真她答的随意只有一个

    锦麟不甘心:“多多喜欢?”

    “……”这种东西可没有衡量单位。她便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柔声反问:“那你感觉到多少?”把这个问题抛给他回答了。锦麟仔细想了一番但故意说:“没感觉到多少。”暇玉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笑道:“看来我还得努力让你觉察才是。”

    锦麟暗自窃喜不再发问只将她抱紧。过了好一会暇玉缓过劲来道:“天都这么黑了该吃饭了吧。是不是刚才有人来叫你我没听到?”锦麟道:“我不饿别管他。”暇玉不依:“我爹娘设宴就是为了款待你的你哪能不出现呢。锦麟你去外面看看找个人问问。”

    比起那帮子人还是怀里的人更重要他搂着娇妻温存蹭着她颈窝:“我一身汗我怕出去受风着凉再等等等汗散了我再去。”他肯答应出去已是不易她不敢再强求便说好。

    于是两人重新躺好她亦觉得此刻气氛不错便问了一个一直盘绕在她心头的疑问那就是锦衣卫的眼线真的是无孔不入什么都知道的么。

    “锦麟我想问你点事。”

    他心里一颤心说他刚问她多喜欢自己万一她照样子问回来他可怎么办?不禁十分紧张但又有几分期待便说:“你问吧。”

    “锦麟我以前听过一个传闻说某个将军在外征战数年回来在见皇帝的前一晚他十分担心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在晚上一个伺候他二十多年的洗脚老奴面前他就念叨这件事。结果那个老奴跟他说将军您不必担心皇上知道您是忠心耿耿的。原来那个老奴是锦衣卫的人派去监视那个将军的。你们有这么厉害吗?”

    原来说的是这破事害的他瞎担心一场有些扫兴的回答:“这个传闻是民间杜撰的不过若是想这样的事一点都不难。塞外西南蛮荒之地都有我们的人明的暗的只要你想知道。”

    暇玉惊讶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那最好调查一下我爹的小金库在哪里省得他再拿钱出去不做好事。”

    谁知锦麟道:“在你爹书房书架上数第二排中间的《神农本草经》内他掏空了书页立面有一锭小金元宝。”

    她愕然:“你你说笑呢吧。”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你为什么知道?”也太吓人了。

    “娶你之前总得知道你家的底细。”

    重点不是这个!暇玉道:“底细归底细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十分得意:“疑点总得查清比如你爹在书房藏了什么鬼鬼祟祟的若是什么不法之物可了不得。”

    暇玉心说完了他连这个都知道那爹娘兄长平日里对他的评价定也传到他耳中了便提心吊胆的试探着问:“那……他们说什么。”

    他冷笑:“没关系骂我的人不多他们几个。”

    “……”暇玉忽然觉得父亲说的没错他有充分的理由害怕穆锦麟。

    这时锦麟翻身坐起来道:“我去喊个人问问马上回来。”待他走了暇玉立即在脑海内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没多久他端着烛台回来扶她坐起来:“到饭食了。他们只是没来叫咱们。等咱们自己过去。”

    暇玉肯定是浮香说他们两个在屋里起腻然后旁人不敢过来打搅任由两人在这消磨时间。便赶紧下床整理发髻修整仪容然后和锦麟双双出门去赴宴。

    果如锦麟所说菜都有些凉了可见确实出锅有一会了。宴席的核心是为了表示对将吴敬仁救出来的穆锦麟的感谢锦麟称不用客气一家人自当如此。但酒只沾了唇边就放下了菜肴也没动几筷子。吴敬仁历来嘴笨舌拙尤其遭了这场事后更是胆小了从前见到穆锦麟不敢多说话此刻更是。暇玉不忍父亲提心吊胆的待用过饭就提议和锦麟还家了。

    暇玉记得锦麟说的话本想查探父亲是否真的在书房藏了东西但今日没有时间便想待哪日再回来时验证一下。

    —

    过了小年为了迎接新年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临到年关除了过年是大事外其他的事情全部搁置下来不管有什么仇怨皆先过完年再说。连前线打仗的岁尾年关都心照不宣的停战更别提锦衣卫了锦麟亦在家休息着准备过年。

    过年虽重要但比起过年他更重要于是暇玉被迫放弃该她做主的置办活动陪着他犯懒。

    暇玉对此颇有点不满什么都交给下人做他这个做主人的在养大爷便对着躺在她腿上的丈夫道:“你总不能这么躺一天吧。”

    “怎么不能就过年真正清闲别人不能上门。平日里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不管你在做什么事情说来就来没法推辞。你又不是没碰到过和你洗个澡都洗不成。”

    暇玉心想也是别人不坐班了回家顶多写写折子他可好说走就得走。便笑道:“也是总算落到清闲了你也该好好歇歇。不过过了年从明天开始就得有送贺贴上门拜年的人了。”

    锦麟叹道:“谁叫想巴结爷的人多呢。”

    “……”

    这时他坐起来轻佻的抬起她下巴笑问:“你想巴结爷不?”

    “……”暇玉心说过年了得让他开心便笑道:“想啊。”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锦麟忽然一拍床板:“叫你亲了吗?这么不听话看爷怎么罚你。”说着就去扑她。就在两人闹做一团的时候就听有人来报说邹公公来了在客厅等着呢叫他赶快去。

    穆锦麟一下子就愣了今天是年三十邹公公怎么来了?总不能是来拜年的。立即放来妻子迅速穿戴好去见人。

    一见面穆锦麟赶紧深深作揖:“公公您怎么来了?该下官去拜年您才是。”

    邹公公一摆手:“同知大人不必多礼咱家是奉皇上口谕来问大人几句话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放到桌上推到穆锦麟那边:“写这封奏疏的人跟大人可有关系?”

    锦麟迅速打开那封奏疏一看里面列举内阁蓝大学士的罪状十条而落款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经历李仁。此人他知道但并无深交怎么可能是他指使的便道:“此人下官并不熟悉……不过李仁……是不是公公您将穆府出去的李苒和此人搞混了?”

    邹公公呵呵一笑:“穆大人猜的正对。这封折子小年递上去的虽列举的是大学士的罪状但句句夹枪带棍的有所暗指龙颜大怒本想过了年再说可今个皇上又想起此人来便问左右侍从李仁是什么人结果不知拿个缺德的竟说是大人府里出去的人。于是皇帝便让咱家来问问。”

    “下官奶妈的儿子的确在锦衣卫里当差但此人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哪里有资格上疏。”

    这里面大有文章邹公公这么说是在暗示他皇帝身边的人有人不待见自己故意这么整自己。再或许整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邹公公在变着法的提醒自己要对他恭敬。难道冬至节那天自己进宫见太子叫他起了提防的心思。

    邹公公笑道:“不是就好那咱家便没什么事儿了。”起身要走。

    锦麟立即道:“下官知道公公素喜文墨正好下官这盒松烟墨想请公公品鉴请公公留步。”立即唤来阑信叫他去告诉夫人取松烟墨来。

    锦麟的东西好多只有暇玉知道储藏的地方云烟墨亦不例外。得到阑信的消息暇玉立即派浮香取来那个装着松烟墨的墨漆描金匣给客厅送去。很快锦麟就见浮香捧着那个描金匣进来了。

    他接过来放到桌上:“公公笑纳。”谁知正此时就见邹公公魔怔了一般的盯着浮香看那眼神吓的浮香脸色煞白做了个万福竟不听穆锦麟的命令径自离去了。

    “那那是谁?”

    锦麟忙道:“是下官内人屋里的丫鬟公公若是喜欢便是公公的人了。”

    —

    将邹公公送出府锦麟洋洋得意的回了卧房见浮香脸色煞白的和妻子在说什么。他一蹙眉对她说:“你先出去。”那浮香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和暇玉分开出去了。暇玉不解的问:“锦麟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脸色回来可难看了你别怪她大过年的饶了她这一次吧。”

    他笑:“没有。她做的好着呢。”挨着妻子坐下握住她的手:“她攀上高枝了邹公公要收纳她。”

    暇玉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懵懵的问:“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