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心理哲学 > 嫡妻不好惹 > 46 46
    天气转暖,屋檐上的薄薄的积雪开消融,雪水汇聚成晶莹闪亮的水珠沿着房檐滚落,恰好暇玉一脚迈出门,一个水珠落到她项里,冰的她脖子一缩。*.*她伸手抹了,自喃道:“还没立春呢,就这么暖和了。”一旁的青桐担心的说:“夫人,今个天是挺暖和的,但是……咱们还是回去吧。”暖雪也同意:“是啊,地上稀溜溜的全是雪泥,您可小心着脚下。”

    “我就在这儿站会呼吸一会新鲜空气,总在屋里闷着,没病也得憋出病来。”阳光暖烘烘洒遍周身,暇玉懒洋洋的双手交叉伸过头顶,慵懒的说:“冬天快过去吧,还是喜欢暖和的天气。”

    “到了夏天,你又该吵着热了!”

    忽然穆锦麟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暇玉此刻的舒适和闲散,她就见穆锦麟已大步流星的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了:“你怎么回来了?”

    “画个卯就回了,刚过完年,大家都懒着呢。我那么勤快干什么!”他道:“倒是你,在这做什么?”

    她信口道:“等你呀。”

    锦麟还真信了,笑道:“你等我什么,我万一不回来呢?”

    暇玉微笑道:“我娘俩在这儿呢,你不回来,能去哪儿?!有些起凉风了,咱们回去吧。”

    锦麟赶紧揽着妻子的肩膀进屋去了,刚一坐下,他就说:“乍暖还寒,你除了正午阳光足的时候,别往外面去。”暇玉笑答:“嗯,听你的。”

    这时一旁的丫鬟过来伺候,给他脱了衣裳摘了绣春刀。暇玉则在一旁左坐着看,心说真是待遇提高了,连妻子的本职工作也可以免除不做了。

    “你早上吃的什么?”

    “地黄粥,说是可以止孕。可我没觉得有什么效果,还是吐的厉害。”

    锦麟埋怨她:“我就说今天告假在家陪你,你偏不从。”

    哎?自己孕吐和他去不去卫所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在家,她就不吐了?暇玉一默,笑着说:“你不得赚银子养家么。”

    锦麟道:“现在的家当,放着给你吃,你几辈子也吃不完。”

    “……”暇玉露出为难的神色,不无担心的说:“所以,现在你在锦衣卫当职是为了权势?”他哼哼笑道:“我现在撂挑子不做了,保准明天脑袋就得搬家。不过,你放心,只要一直往上爬,做到指挥使就行了。”

    “那邹公公能帮到你吗?”她轻声问。

    “他不找我麻烦,就是我帮我了,希望浮香这礼能让他记在心上。”

    她终于把话题绕到浮香身上了,她违心的道:“是呀,希望邹公公看在她和他一直挂念的人相似的情面上,好好对她。”之后低喃:“不知她过的好不好……可怜见的。”

    锦麟猜她是准备求他,让他把浮香领来给她一见。他便默不作声的等她主动求自己,再赏赐她这个人情。可等了好一会,仍不见妻子开口,心中所想,由她张嘴求自己变成了她怎么还不开口。

    “我晚上吃桑寄生煲鸡蛋,这是个安胎用的食方。你呢,锦麟,你想吃什么?时辰不早了,该吩咐厨房去做了。”

    她说话了,说的却不是浮香的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锦麟一怔:“难道你不想见浮香?”

    暇玉立即起身,拉着他的手无比欣喜的说:“你同意让她见我?”

    “我没……”

    “没什么?”她因为欣喜眸子闪着亮晶晶的流彩,直看的锦麟纵然脸皮再厚,亦不忍心伤她,顺势道:“我没打算阻扰你们主仆相见,你想见她,就让你们见一面。”

    她乐的合不拢嘴:“锦麟,你真好。”他故意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颊道:“知道我好了,还不快亲爷一下。”

    世界上居然有他这种褫夺别人物品,然后拿到原主人面前显摆邀功的人。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浮香在他手里拴着,她有求于人,得哄着来。便乖乖的俯身在他脸上轻印了一下,果然哄的锦麟欢喜,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话。

    这时,青桐端来杏仁蜂蜜饮刚搁到桌上,锦麟就给拿了,非要喂她喝。/./他越是殷勤,她越是深以为苦,因为他的殷勤是不可以拒绝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第二个月最是危险和关键的时期,锦麟怕她坐在自己腿上不舒服,等她喝完了杏仁蜂蜜饮,就将她扶到床上,拿引枕给她靠着歇息。

    “明天我让浮香和你见一面,你们见面了,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哭哭啼啼的。若是见泪,你们还是别见的好。”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都冷静了。”暇玉叹道:“再说了,我哭有什么用,阁老们和你尚且惧怕那阉人几分。他看上谁,谁都逃不掉。”

    锦麟勾唇笑道:“你也别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你怎么知道浮香就不愿意呢,不信你明天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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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多少知道点他们锦衣卫的手段,担心的问:“你不是在这几天,让人对浮香她做过什么严刑胁迫的事情吧。”

    “怎么会?!”他淡笑:“把她逼的心如死灰,她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万一找个机会一头碰死了,我没了进献的筹码,或者她见面跟邹公公扭打起来,我送这么个东西给他,我岂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楼住她的脖子,将她的面庞慢慢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笑眯眯的道:“对她,我可是吩咐教导她的人,七分硬,三分软。”

    “何为七分硬,三分软?”她不懂。

    “你明天见她,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

    暇玉忐忑不安,穆锦麟不笑的时候,是一定没好事的,但是笑了,十有七八也不是好事。

    明天就能见到浮香了,暇玉还是打心底高兴的。晚上就寝后,仍旧在脑海里盘算着明天或许会遇到的状况的应对措施,竟越想越清醒,加上锦麟总在一旁时不常的鼓弄她一下,深夜时分,她还没睡着。

    “锦麟……”

    他马上知错,把手从她胸口顺出来:“我不摸了。你还没睡么?”

    没睡成有你一半的功劳。她侧身向他:“我睡不着,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吧。”

    “……”

    “你睡着了吗,怎么不说话?”暇玉往他怀里拱:“什么都行,随便讲一个。”

    “非要吗?”

    怀孕是两个人的事,养孩子也是两个人的事,哪能便宜了你:“嗯,为了让我们娘俩休息好,你就勉为其难一下么。这帐内就咱们两人,不管你讲的好不好,听众只有我们两个。讲讲呗,你走南闯北就没听过什么事儿么?”

    锦麟绷紧嘴唇,想了好一会,才道:“我给你讲个滁州四女上吊的案子吧,案子十分蹊跷,那家男主人上京告了御状,因其中一个死者和王世子不清不楚的,皇帝特让锦衣卫限期破案……”暇玉打断他:“就没有不这么凶残的吗?”

    “嗯……让我想想,开原顾家灭门案……”

    “这和上面的有区别吗?”

    “有啊,死的人更多。”

    “……”她就不信了:“那你们公差在外,比如你上次去抓庆王,你们锦衣卫在路上谈论什么,就没互相说说笑话?你想想,如果有,讲给我听听就行。”

    “我们在路上不讲没用的。多半时间在商量怎么逮人,以求万无一失。”

    “多半时间?那其余的时间呢?”暇玉问道。

    “商量抓回来用什么刑法审讯。”

    暇玉心说你没救了,便准备离这活魔远点,不想刚一动就被他箍在怀里:“去哪儿?不听了?”她道:“听这些血腥的内容对孩子不好。”这种胎教下,估计生出来的孩子还不如他爹。

    “嗯……我们再换一个。”他眸子转了几圈,有了故事:“给你讲个前几年发生的,奶娘告状逮住绣娘的事吧。”

    她皱眉:“一听题目就很无趣。”

    你还挑剔上了。他沉住气道:“你没听怎么知道没意思?”

    她这才意兴阑珊的道:“那你讲吧。”

    “……”好像他非得伺候她一样,锦麟没好气的开口:“去年这个时候,太子乳母的女儿本来马上要嫁人了,不想却有了身孕,挂房梁上吊了。她娘非得说是她女儿是被人奸污受孕,死的冤枉,跟皇后哭诉冤屈。皇后求了皇上派我们锦衣卫去查,我们把可能跟她女儿有关系的男子都查了个遍,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了转机。我发现她的家绣娘十分古怪,看着特别不对劲,不像个女人,把她按住,让婆子扒了衣裳看,果然是个男人。”

    暇玉不关心所谓绣娘的奇怪,只问:“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绣娘蹊跷的?”

    他犯难了:“只是凭感觉,虽无证据,但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哦——我懂了。”她一挑眉:“你知道我们家济号怎么分辨假药材么?不是教学徒假药材的特点,而是让他们不停的接触真药材,到时候一上手,从重量气味,感觉上就能分辨出来。”感觉两个字故意加了重音。

    他听出她是讽刺自己:“你还真说对了,爷碰的女人多了去了,一打眼就知道他是假女人还是真男人!”

    她嗤笑,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釜底抽薪否定整个故事:“没觉得这个事情,哪里有意思。”

    “……”他选择继续讲下去,求得她到底肯定:“我还讲完呢,盘问那个绣娘,我们才知道他不是自己作案,而是有十数个同伙。小时候被养在他们‘掌家’名下,教习他们,等他们到了十几岁就出来,几个一伙,专门进入各个人家做绣娘,或教习女红,或给人做绣活儿,期间缠住人家媳妇,做下丑事。讹诈哄骗那家的媳妇给他们金银财物。这个绣娘本是奔着太子奶娘的儿媳去的,谁知怎地,竟和未出阁的小姐勾搭上了。事后他以为查不出是他,并没逃跑,于是栽到了我们手里,截止归案,他自己说已经做下十几起这样的事情了。”

    暇玉想不通:“我就奇怪了,他扮成女人……对方难道会对女人有兴趣,那么到床上发现是男的,岂不是吓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哼笑:“他说,男女之事的诀窍在于不停的试探,女方有意,此事可成。否则,他立即找借口离开这家。”

    “怎么试探?说自己是男人?”

    “当然是一步步慢慢试探了,今日泄露一点痕迹,明日流露一点暧昧。你当人家十几年的技巧是白学的吗?”

    暇玉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什么试探,就是给没能耐的人用的,若是跟某人一样,气焰冲天,才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看上了,必须乖乖的奉上!哪个敢多句嘴!”

    锦麟对号入座,道:“我好心给你讲故事,你自己说,你这是第几次指桑骂槐了?”

    暇玉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但是嘴上语气软糯的说道:“我在说邹公公看上浮香这件事啊,我什么时候指桑骂槐了?”

    “……”他默然半晌,忽然计上心来,朝她笑道:“是啊,哪里是说我,我要欢好,必然要试探你的意思,你肯了,我才宽衣解带……”说着手探进她中衣内,滑进肚兜内搓着她的软雪,一边还吻上她的唇。他原来只想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不多造次。不想自暇玉有孕,他已经忍了多日,一番缠吻不觉情动,气喘心跳,几乎不能自已。

    暇玉听他呼吸加重,忙道:“你别胡来。”

    他拿鼻尖供着她一侧的耳蜗,哑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慢慢将她放开,坐起来在黑暗中喘气。

    暇玉整了整衣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才想,难不成他想去别的院子找姨娘?自己要不要贤惠点,主动让他过去,省得他抹不开脸面半夜从怀孕的妻子身边离开。

    “……”

    慢着,凭什么啊?她未来的怀孕风险和变数还未可知,让他忍忍怎么了?就算他不能忍的话,他有脑袋有腿,愿意去哪个院子睡就去哪个院子睡,她除非有病,才给他操这份心。想到这里,她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不准备管那尊在黑暗中忍耐的活魔了。

    就此时,他突然靠过来,抓住她的手往他腿间揉去,暇玉心知他是要她以手代劳,立即说:“锦麟,你……”不等说完,被他一口含住,把她的话生生给吞咽了下去。暇玉哪懂这个,又羞又怕,身体往后躲,他则黏住她,和她缠吻。她心中叫苦,如果知道这样,就该劝他离开。这时锦麟含含糊糊的叫她的名字,她才得了喘气的机会,哼唧唧的娇喘不止,她的娇啼传到他耳中,他便在身子绷直,弄了她一手白浆。

    他粗喘着安静了一会,去吻她的额头,口中道:“玉儿,你真好,你真好……”暇玉见他消停了,便叫了人端了水进来净手。等做完清洗,锦麟和她面对面躺下,两人都没了刚才的精神,不久便睡了过去。

    —

    锦麟没有失言,第二天果然让人把浮香带回来给她见面。可才几日没见,暇玉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是浮香了,先不讲穿的戴的,满头珠翠的外表和以前大不一样,而是整个人的气质和眼神全不同了。

    暇玉不免担心,让浮香坐下细谈:“……你这几天一直在哪里?有没有人为难你?”浮香淡淡的微笑,轻声说:“夫人,我住在哪里不能说,反正对外,我已经是个布庄老板的女儿了。这几日没人为难我。”

    新的身份吗?暇玉眨了眨眼,她原本的设想是浮香会对自己哭闹求自己救她,不想她居然这么冷静,反倒让她不知所措了:“你知道……你以后的去处吧。”

    “回夫人,知道,伺候邹公公。”

    “……”暇玉终于忍不住了,道:“浮香,这里就咱们两个,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我明说。不用忍着!”见她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暇玉便猜:“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

    “没有。我身边的人,一直在跟我讲道理。”浮香道:“告诉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救我,挣扎抵抗受苦的只有我自己。如果我顺从……我可以轻易的让我卖掉我的老爹和后母生不如死,如果我一头碰死了,则连个裹身的席子都没有。”

    暇玉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是想开解对方,却发现对方被她想的开的多。

    浮香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您和老爷尚且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这种牲口一样的下人,命本就不值钱。不管怎么说,现在终归是值钱了。”

    暇玉低声唤:“浮香……你……”

    “夫人,时辰不早了。轿子还在等我,我得走了,还得听人教习我以后的避讳。”说罢,起身告礼:“夫人,奴婢告辞,以后再不能伺候您了,您千万保重。”径直向外走去,待到门口,抬起袖口擦了下眼角,一咬牙出去了。

    暇玉怔在原地,她明白了穆锦麟所谓的三七是指什么。三分威逼胁迫,七分权势利诱。

    见过浮香,她的情绪一整天都十分低落,直到穆锦麟回来仍是如此。他看出她的消沉,便尽量哄着,连提也不提浮香两个字。

    青桐按时端来杏仁蜂蜜饮,锦麟舀了一汤匙递到她嘴边:“来,张嘴。”暇玉瞭他一眼,含住那汤匙喝净了汤汁,却漏了一滴在嘴角。锦麟笑道:“左边沾上了。”

    暇玉刚要伸出指腹去揩,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停了手而是用舌尖去舔。不想这细微的动作,被穆锦麟逮了个正着,他有心试探,笑着抓过她的左手,让昨晚服侍过他的,她的手心靠近她的嘴巴:“没擦净,还有。”

    暇玉心存芥蒂,不自觉的挣扎,并别开脸。

    他便肯定了猜测,不禁刷开他的手:“你还嫌弃上我了?你有孕在身,我没去找其他女人,只叫你用手给我揉揉,你还不满意了?我还没叫你含着呢!”

    暇玉只觉得心中分外苦楚,浮香那积攒的郁结,加上因怀孕而情绪拨动,她终于受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穆锦麟,你不发火不能说话吗?你怎么跟我保证的?非得让我每隔几天就痛苦一次,你才开心?你去谁哪儿住,我拦过你,说过一次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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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桌上的碗推到地上:“对,是我犯贱,非得守着你!我去别的地方住,就没今天这场事了。”说罢,当真气哼哼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