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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娇声道:“楚公子,您这是在赞美小女子,还是在折辱小女子呢?”

    乔公子从未见过见能与自己的戏谑功夫旗鼓相当的良家女子,片片一怔后,面露欢欣之色,以手虚握住沈绿乔的柔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想不到莫愁姑娘大有意趣,既然你无路可去,本世子即刻带你寻一个好去处,即能逃避那恶徒抢亲,又让姑娘有了安身之所可好?”

    沈绿乔本就是要快些离开此地,闻听此言,哪有不同意之理。于是乎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极其崇拜地望着楚天舒,楚楚可怜地道:“如此多谢楚世子。”

    楚天舒听着那软语娇声,心间不免越发觉得沈绿乔惹人怜爱。狂跳着的心上就越发动了歪念。他思索良久,望着沈绿乔如深潭之水的美目。温温吞吞地道:“莫愁姑娘,你我本素不相识。我好心救你,若要就此带你回王府,给我做个贴身丫环——偏偏你又生得如此美貌,若是我娘见了你,定要抹杀了小爷我的仗义救人之心,定会说我是见色起义,连你也被带累成了勾引我的小狐狸精——

    可若是就这么放你走了,你这样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岂不被那无耻之徒惦记,又让人好生放心不下。要不这样吧,你随我来!”

    沈绿乔穿到这异世,从未踏出过沈相府的大门。对这京郊一带,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对眼前这风流色胚心下早有了戒备,但眼下别无选择,且先随他行路,他若使坏,到时候见机行事再说。因此只垂首低语道:“一切只凭楚世子做主就是。”

    那楚天舒闻言,不觉心花怒放。昂首阔步地洋洋洒洒前行,一步三摇的样子,颇为嚣张,不时引得路人侧目。沈绿乔想趁机逃跑,却不料,那楚天舒如同背后长了眼般,从未放松她一刻……

    不一会儿,楚天舒忽然停下。眉开眼笑地回头看着沈绿乔:“莫愁姑娘,咱们到了。”

    沈绿乔不觉抬头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繁华所在,灯红酒绿的门脸上,高悬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灯笼红头挂了一块醒目的匾,牌匾上书“倚翠院”三个朱红烫金大字。

    “倚翠院”三个大红字迹艳得刺眼,任是傻子都看得明白,这楚天舒竟然真的不怀好意,将自己带到这花街柳巷里来。

    沈绿乔不由得怒从心起,待要发作起来,却又怕引起这楚天舒生疑,自己少不得先忍气吞声,看他如何行事再做道理。

    楚天舒引领着沈绿乔尚未行动。那倚翠院敞开的门里就传出来一个妖妖娆娆,颤颤悠悠,风骚得入骨的女高音:“哟,这不是风流俊俏的楚世子么,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咋把您又刮到我们倚翠院来了,嫣红姑娘可是前日才嫁了人,嫁人之前还眼泪汪汪地盼着公子您来看看她呢!”

    话才说到一半,那门里就走出一个花枝招展,扭腰摆臀的美人来。大约三十几岁年纪,穿着花哨,一双不安份的大眼珠子不时地在沈绿乔和楚天舒的身上乱瞟,手中那一块香气浓郁的红罗帕,又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楚天舒的面上扫了一扫。

    楚天舒面色一沉,下意识的不想在沈绿乔面前与这风月场中的人物打情骂俏。那妖娆美人甚是机敏,见楚天舒面露不悦之色,忙小心赔笑道:“哎呀,楚世子,虽是嫣红姑娘她嫁了,宝儿姐姐我那间最好的雅阁还给您留着呢……”

    楚天舒闻言神色微缓,面露微笑道:“这可要多谢谢宝儿姑娘。今日且把这位莫愁姑娘安置在那间雅阁里……”

    说罢那双桃花眼又似笑非笑地在沈绿乔的面上打转,沈绿乔落落大方地给那宝儿姑娘深施一礼:“小女见过宝儿姐姐,今日还要多多劳烦姐姐关照。”

    沈绿乔这一声宝儿姐姐,直喜得那宝儿眉开眼笑,上前一把拉住沈绿乔一节白生生的藕臂,没口子地夸赞道:“这真真是十万分之里挑出来这么个水晶做的小人儿。倒是我王宝儿长到三十五岁,见到最最标致的一个可人儿。真不知这楚世子在哪里捡到你这个宝。”

    第十六章:如此销魂

    “王宝儿,你今日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话说?”楚天舒桃花眼一翻,竟是一副要暴怒的神气。

    沈绿乔不觉微哂,这些封建社会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哪,脾气就是大。老天咋不让他反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看他怎么活!

    王宝儿很是乖巧,见自己两度说话都引起了楚天舒的不快!

    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领着两人走上二楼。

    其间,她的一双勾子眼不住地在沈绿乔浑身上下打转,心想若是这小姑娘常年呆在自己的倚翠院中,定能将皇帝老子都招了来。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老鸨。

    可看此时楚世子这停留在小姑娘身上的眼神。痴痴迷迷的失魂落魄模样,恐怕这小妞是个难缠的角色,一时还未上勾。这回怕是与往昔的戏耍不同,自己且先殷勤小心侍奉为妙。

    王宝儿特地把楚天舒和沈绿乔带入二楼仅西侧的一处僻静所在。但这种烟花之地特有的那种旖旎销魂之声仍在朦朦胧胧中断续传来,姑娘与嫖客间的迎来送往声不止,越发渲染了种种暧昧的气氛。

    王宝儿刚将二人引入房间,沈绿乔还未看清房中陈设,楚天舒便背了手在室内踱起了四方步,貌似镇定,却声音微颤着道:“王宝儿,且先带这位姑娘去沐浴,再换两件衣裳。”言罢,竟然大剌剌地躺在脂粉气极浓的床帐之中,面色酡红,似是要等沈绿乔上去服侍。

    “姑娘,看来,姐姐我要给你道喜了,日后你若是有了出头之日,可莫要忘了宝儿姐姐我今日的帮衬。”那王宝儿笑眯眯地将沈绿乔拽出门去,声音中有难以压抑的兴奋。殊不知此时的沈绿乔快要气炸了肺,从前世到今朝,本小姐我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这位自称姓楚的世子爷,还真以为是他带自己走了水深火热,那么现在的自己就该上演一部狗血的戏码,像那古代遇险被救的深闺弱女子一样,以身相许吗?好,今日我就好好侍候你一番。

    沈绿乔正在那里暗自计划,那王宝儿已协助自己沐浴完毕。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还是王宝儿的本意如此。她竟给沈绿乔盛装打扮一番。

    王宝儿望着沈绿乔换衣后那美丽的姿容,半天才缓过神来,握住沈绿乔的肩膀激动地道:“想不到这世子爷就是有眼光。你可知道,楚世子那可是我们倚翠院的常客。我们院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我瞧着他,却独独对你不同。”

    沈绿乔自鼻中哼了一声。坐在梳妆台前向铜镜中看去。铜镜中,那个妩媚多姿的少女,正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回望她。她对镜展齿一笑,杀那间如百花齐放,满室生春。

    “莫愁,莫愁,你可是打扮好了。快些过来,让世子爷我好生瞧瞧你的俏模样,怎么个销魂。”楚天舒躺在帐中,语言极其露骨地挑逗道。

    沈绿乔冷笑一生,原来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若今日的自己真是那私自出逃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闺中少女。今日岂不是被这色胚平白欺负了去。

    楚天舒,沈相府的大夫人等等,凡是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你们且等着,等有着一日我翅膀硬了,我沈绿乔也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对着镜中那个少女笑了,那是阴阴的,不怀好意的一笑……

    折腾了半晌,不知不觉已近晌午。王宝儿早已识趣地放下了沈绿乔与楚天舒所在室内的幔帐。整个屋里顿时黑如夜晚。

    又悄悄吩咐了人在与沈绿乔安排的居室内燃放了几根红烛。又张罗着摆酒布菜,好一番忙碌。

    不知夏日的穿堂风怎么吹得这般旑旎多情,倾听着帘外随风飘入极其香艳的勾人小曲儿:“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心忙要亲。……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

    眼望缓缓移步而来的沈绿乔,一向浪荡风流惯了的楚天舒竟第一次这般心荡神摇,沉溺不醒。

    只见她早已脱去那身男人的衣装。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红,红唇娇艳若滴。

    可能是刚刚出浴的关系,腮边两缕发丝娇慵地随意散着,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本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美丽,却不想,她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令人惊艳。

    王宝儿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见那楚世子忽地喘息急促,眼神迷离的痴痴模样,还有何不明白。忙笑吟吟地走出雅阁,紧紧关了门儿。

    得意扬扬地摇着帕子,蛇精般,扭腰扭臀地走了。

    沈绿乔强自抑住心头的恶心,携了酒壶来到酒桌上,姿态妩媚地上来给楚天舒满上一杯酒。觉得此际竟与影视中的妓院里的花魁没什么区别。

    心间的恨不觉越发浓烈,越是如此,她越要轻抬素手,态度殷勤地举起一杯酒来,递到楚天舒面前轻吐莺声:“小女在此谢过楚世子相救之恩。多说无益,一切皆在这杯酒里,还请世子爷笑纳。”

    “甚好,甚妙!”美酒佳人当前,酒未沾唇心已醉。那向来自谓风流潇洒,放荡不羁的楚天舒,此时口中,竟只会喃喃着说“甚好”两个字

    推杯换盏间,已是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沈绿乔见那楚天舒面目酡红,眼中醉态迷离。不由得会心一笑,又举起一杯酒来,楚天舒条件反射地刚要伸手来接。沈绿乔却已是一饮而尽。

    一双媚眼水汪汪地瞟着楚天舒道:“楚世子,小女子已敬你不下十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