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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却是我与青云王的八字合不合还难说呢。再说,父相还在为绿乔与青云王私下定亲之事颇有微词,是以,夫人您忧心此事为时尚早,若是等日后绿乔真的做了您的儿媳,您再这般教训绿乔也是不迟。”

    当时逼婚青云王也是为保性命才急中生智想出的权益之计,如今转危为安后,又有沈相,太子撑腰,沈绿乔巴不得荣华夫人被自己激怒退了婚事才好。

    荣华夫人向来在人前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驭她,如今见沈绿乔这小丫头居然敢让自己下不来台。待要发作,却见一程软轿已停在门外,竟然是沈相下朝回来了。

    沈相见荣华夫人来访,忙殷勤上前施礼,颇有恭敬之意。荣华夫人只好冷冷地拿他来出气:“沈相国,你养得好女儿。却怎么又不像你,竟然颇有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性子。即勾惹了太子,又不愿为太子妃也就算了。

    既然与我们家昊儿两人相互钟情,私定终身,却又不知恭顺我这未来婆婆,分明是个好歹不分的。想我谢荣华,冒着昊儿与太子从此结怨的凶险来府上张罗亲事,难道就是这等结果?”

    沈相不由面色一沉,看着沈绿乔道:“绿儿,夙日为父是怎样教导与你,怎能对夫人不敬,还不与我给夫人赔礼道歉。”

    沈绿乔眼波流转,望望一脸盛怒的荣华夫人,又看了眼沈相,笑吟吟地道:“爹爹,这原也怪不得女儿。夫人说咱们相府骄惯女儿,岂不是说您与母亲教女无妨。这种情形下,母亲未曾出言解释,女儿少不得要替您与母亲辩解两句,难道女儿做错了?”

    沈相不由皱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喘息着微微点头。沈相轻咳了一声,仍对绿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在言语上冲撞长辈……”态度却很是缓和。

    沈绿乔会意,上前给荣华夫人行礼道:“绿乔今日言语有冒犯夫人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话虽如此说,而上却依旧笑吟吟的,何来一点诚意。望着这不阴不阳的父女俩人。荣华夫人哼了一声,怫然而去。

    梅妈妈见荣华夫人可算走了。急匆匆对着沈相说道:“相爷,夫人昨夜突发病症,方才是强撑着与荣华夫人说话。奴才这不先扶夫人回去歇息了。”

    沈相看了看那萎靡不振的大夫人,冲着梅妈妈摆摆手。梅妈妈便得了大赦般,扶了大夫人匆匆离去。

    沈绿乔本欲就此溜回房去。却见那沈相将袖中双手背于身后,一副缓缓而行的架式,知他似与自己有话说,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叫了句:“爹爹。”

    沈相长叹一声,沉吟半晌才道:“绿乔,你既已摆脱那楚天舒的纠缠,却又怎与那凌昊天扯在一处?”

    沈绿乔闻言,不由得语言哽咽起来。她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自己有必要向自己这个身体的生身之父倾听下自己的委屈。

    于是她从自己撞到沈红乔与楚天舒在桃林中相会开始。把自那时开始的来龙去脉,林林总总都向沈相说个明明白白。并声泪俱下地向沈相说起大夫人狠毒,如何向在园中给自己报信的娘亲春喜施以毒手。自己心头如何如何的恨,却只能生生地听着自己的亲娘惨叫着被打死。而自己只能咬破舌头,将那滔天恨意埋在心底,藏在树后,以求父亲的回护,以能保全一条性命。

    可是,自己在心底千呼万唤,父亲总是没有听到。幸好那青云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亏得自己急中生智,逼婚于他,才得保全一命。

    听着沈绿乔声泪俱下地说平日自己不在之时大夫人的所作所为,看着这才相认一月有余的美丽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沈相不由得又是愤恨又是辛酸。

    看着沈相捶胸顿足的样子,再想想前世的父母再也见不到面,而眼前这父亲只是在这么心血来潮的情况下偶尔来关注下自己。沈绿乔不由得又是悲痛,又是辛酸,不禁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流个不停。

    这在沈相看来,无疑是这女儿受尽大夫人欺负迫害,只有对了自己这生身父亲才真情流露。不由咬牙温言道:“绿儿,你且莫要怕她。为父也早对这心肠狠毒的女子恨之入骨,若有朝一日,她再犯到我手里,为父定不饶她。你且先受几日委屈,代为父拿到她的罪证,自会还你和你娘一个公道。

    既然你不是自心里喜欢那青云王。绿儿,那么今日爹爹再问你一句,不必害羞。你且对爹爹说,你是愿嫁这凌昊天为王妃。还是要入宫做太子妃?你只如实对爹爹说,爹爹就豁出这张老脸去,与我儿做一回主。让我儿活得扬眉吐气。”

    让我活得扬眉吐气,你是想像宋朝那个大奸臣宠太师一样垄断朝纲吧。我若做了那青云王的王妃,倒还有逃路。一入宫门深似海,恐怕我是插翅难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沈绿乔在心中腹诽道,但仍泪眼盈盈地道:“爹爹,女儿先是假扮三哥哥戏弄太子。然后写下休书折辱安南王世子。接着又逼婚青云王,女儿做下这些有违妇德之事,又哪里配做贤良淑德的太子妃。还是嫁与那青云王吧。爹爹的脸面也不经如此三番两次折腾。那皇帝老儿会不高兴的。”

    沈相沉吟良久,忽然笑了,“你嫁与太子与青云王又有什么太大分别。你等着瞧吧,青云王亦非池中之物,将来势必与太子有一番恶战。咱们只做壁山观罢。”

    “爹爹。”沈绿乔听不懂沈相的哑谜。沈相抖抖袍袖,双目出神地瞪着远方的云彩,意有所指地道:“这天气本就是变化莫测,这天下亦是能者得之。谁知不久的将来,鹿死谁手。”

    沈相的话,说得沈绿乔的心里不落挺。难道,这青云王还有心图谋簒位不成,丫的,幸好自己是打算好嫁过去就溜的。管他那么多。但她的手仍是止不住哆嗦了几下。

    沈相收回目光之际正好看到这一情形,会错意地道:“绿儿,你莫不是还在害怕你的母亲。若是如此,我自会跟你母亲说,说你不日就要出嫁。须得多和祖母亲近亲近,所以,你从明白起就去养老斋陪伴你生病的祖母。不必每日去给你母亲晨昏定醒,问安了。”

    沈相之言,正中沈绿乔下怀,沈绿乔不由泪眼中含着笑,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爹爹。”

    沈相望着沈绿乔那含泪带笑的模样,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春喜年轻时那娇俏动人的模样。心上间暗隐的对大夫人的恨,不由又多了几分。

    第三十八章:施针救祖母

    当天下午,沈绿乔去二姨娘那里盘桓了一阵。二姨娘流着泪向沈绿乔诉说自己对那已逝去女儿的思念。沈绿乔忙用焦点转移法,告诉二姨娘,父亲让自己明日起去养老斋照看祖母。二姨娘这才收了泪,将老太君的病因一一向绿乔道来。

    老太君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但她也是个落地秀才的女儿。自小缮养父母持家,后来招的沈相的父亲入赘。沈相的父亲也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病书生,早早地离开人世。这就养成了老太君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女强性格。

    谁知儿子后来嫌弃家中妻子,攀龙附凤,娶了相府的小姐,本已令老太君不喜,偏生这大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自古一山容不得二虎。所以,这婆媳俩最初就互看不顺眼。婆婆指责儿媳心地不善,儿媳嫌弃婆婆是个没规没矩的乡下老妪。老太君因为不满儿子媳妇的行为,回乡住了七八年。偏生那当今圣上的生母圣母皇太后身体染恙,皇帝极是孝顺,自然是下旨召来朝中亲信大臣的母亲入宫陪伴圣母皇太后。偏生这圣母皇太后也是苦出身,与京中那些大家出身的贵妪话不投机。

    沈相这时才想起把自己远在乡下的母亲接来。送入宫中伴驾。果然二位老人能说到一处去。圣母皇太后的病好后,说什么也不让沈老太君再回乡下。

    几年后,圣母皇太后去世,老太君也渐渐适应京中生活,除了与大夫人不睦之外,沈相的几位姨娘,孙男弟女们对她还算孝顺,是以,她也便在京中定居下来。

    日常与大夫人的分歧还是有的,不过日久天长,沈府上下,也不甚在意。只是,又没有六月飞雪冤,或是鬼祟也说不定,就在正牌的沈绿乔走失前一晚,明明是七月里的三伏天,老太君偏偏在相府行走时,在冰上滑了一跤后,一直昏迷不起。

    沈绿乔闻言,不觉微嘻了一声,什么六月飞雪,鬼祟之说,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有了沈相的许可,第二天一早,沈绿乔早早地到荣喜堂给大夫人请过安后,就在众人玩味的的目光里从从容容携了秋香,秋霜二丫环走入了老太君所居的养老斋。

    大夫人此时正卧床服药,还要紧锣密鼓地给她和红乔张罗婚事,自然是没功夫理她,再想着太夫人那老东西差不多已经是个毫无气息的活死人,对着一个没了气的活死人,沈绿乔也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也就就听之任之了。

    沈绿乔主仆三人分花拂柳,穿越幢幢亭台轩榭,曲折回廊,最终来到沈府最后头一个极为冷清的小院落。秋霜在院外喊了好半天:“芳儿,开门。芳儿,开门。”一个身体纤细的小姑娘才惶然地自里间跑出来给二人开门。

    她脸上,竟有个红红的五指印。像是才被人打的。

    “芳儿,这是哪个又打了你?”秋霜面色不善地问。芳儿捂了脸,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抬眸惶然地看了眼沈绿乔,欲言又止。

    “芳儿,你不必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