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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九百二十四章 宣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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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茵是一个典型的山里孩子,外表虽然柔和,性格却耿直,很小的时候一场病差点夺取了她的生命,花光了山区人家可怜的一点积蓄,没有什么起色,只能在床上等死。幸好遇到了云姨。云姨不仅开方抓药,每天还到家中亲自替吴茵针灸调理,来来去去足足有大半年,吴茵从萎靡不振渐渐变得精神抖擞,可以进山陪着父亲采药,云姨义诊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递茶倒水,帮着抓药。云姨很喜欢她,不断支助她学费,吴茵成了小镇很难得的本科生,她首选的院校就是中医院,由于在家就耳濡目染,又加上刻苦用功,成绩优异,深得老师喜爱。她相貌不算出众,但山里女孩那种清纯的气质让她别有一番风味。追求她的男生有一大群,不凡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但是,她很长时间没有和男生确定关系,一部分是心思花在学习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铁定了心回山区小镇过一辈子。男人们的决心大部分是说说而已,真的要受穷受累,老死在山区,没几个敢奉陪的。席方是唯一的一位,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跟着吴茵回到了临溪镇。

    现实和理想的碰撞往往令人痛苦迷茫,吴茵一直靠义诊,生活自然很困难,她虽然很高兴席方为她留下,但也觉得很对不起席方,心里越来越矛盾。开中药堂也是她计划中改变生活的第一步,只是迈得有点匆忙。她学过管理学,深知光靠一群头脑发热的病患们是远远不够的,需要一大笔资金,正在和席方一起发愁,凌威居然送上了一笔大礼,一百三十多万,这几乎是吴茵打算在这里干上一辈子才能想到的最大收入。

    所有的梦想在一刹那就实现了,任何人都会感到一阵晕眩和惶恐,甚至脑中一片空白。席方一直被吴茵拉着跑,更不知道怎么回事,愣了一下,声音很低,有点沙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凌威送给我们开中药堂的。”吴茵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掐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做梦。脸色转为平静,眼眸中依旧压抑不住兴奋,伸手从柜员机上取下磁卡,忽然觉得磁卡很沉。

    席方深吸一口气,思索着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吴茵看了看银行的大厅,眉头微蹙,掰着手指说道:“先取出几十万,把房子买下来,再慢慢扩大规模,还要购置一些仪器和设备,聘请人手。”

    “打住,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席方摆了摆手。拿着磁卡走向服务台,凌威已经告诉了密码,取钱应该很方便。但是,他们依然遇到了点难题,几十万现金,在这个小山区可是大数目,整个银行只有四十万。经理屁颠颠满脸带笑把另个人让进客厅,递茶倒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们要到附近银行调集一下。”

    茶水很不错,散发着一股清香,吴茵接连喝了两杯,却没有尝出什么滋味,心情一直放不下来,就像一位暴发户,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战战兢兢。

    第二杯茶刚喝完,两位保安急匆匆走进来,其中一位把手中的密码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是一沓沓钞票。经理摸了摸光亮的脑门:“好啦,这是八十万,你们点一下。”

    席方拿过密码箱,快速清点一下,微微点头,经理拿出几张纸,吴茵一一签字,然后抬起头看着经理:“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吴小姐将来有什么打算可以和我们交流,我们愿意为你服务。”经理面带微笑,态度诚恳。在他眼里,吴茵已经是临溪镇的一个人物了。看一个人的地位和前途,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金钱。

    “谢谢。”吴茵微笑着站起身,有了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高大了很多,可以和银行经理高谈阔论了,有点自豪的虚荣:“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打扰了。”

    “等一下,吴小姐,我送送你们。”经理领先走出房间。

    银行离吴茵的药堂并不远,经理依然坚持用轿车载着两个人慢悠悠行驶过去。下了车,吴茵没有进入自己家的药堂,而是和席方走进隔壁房东的家,把密码箱放在桌子上。吴茵开门见山:“我想买下这两个门面房和后面的院子,开个价。”

    房东满脸惊讶,他是说过要卖房子,可是吴茵昨天还交不起房租,看在她义诊的面子上免了几个月房租,一夜功夫怎么忽然有钱了。支支吾吾说道:“我这房子是门面,少说也要四十万。”

    “四十万,太高了吧,我们这是山区小镇,人均收入每年不到三千。”吴茵笑着说道:“这样吧,三十五万,没少给你。”

    “三十五万、、、、、、、”房东犹豫着,似乎还想还价。席方忽然拉起吴茵向外面走:“这里太贵,街对面那家看看去。”

    “等一下。”房东急忙拦住吴茵:“三十五万可以,要现金。”

    “好,成交。”吴茵把密码箱打开,看到现金,房东的眼立即亮了起来。很快拿出房产证,双方签了合同,交接一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里就是吴家的产业了。

    回到药堂,药柜已经初具规模,木匠还在干活。凌威和云姨还有童婉茹正把药材放进柜子里,贴上标签,这原来是席方干的活。吴茵急忙跑过去:“云姨,您歇着,这些活怎么可以让您干。”

    “我怎么不能干。”云姨手里抓着药材,笑着说道:“以后你是老板,我是伙计。”

    “云姨说笑了。”吴茵脸色微红:“我哪是是做老板的料。”

    “可你已经是老板了。”云姨显然已经知道凌威送了份大礼,温和地笑着:“孩子,好好干。”

    门口响起一阵吵嚷声,一群衣着各异的人闯进来,大声嚷嚷:“云姨在哪,云姨在哪?”

    “你们叫唤什么,静一下。”云姨挥了挥手,一群人立即静下来,领头的是一位老人,颤巍巍说道:“大家都想念你,好久没有看你出诊了,很担心。”

    “谢谢大家,我很好,以后就在这工作了,还是诊病开方,不过不是义诊,多少要收点钱的。”云姨扫视一眼大家,略着停顿:“但是你,这头三天还是免费,希望大家相互转告。”

    “太好啦。”有人欢呼着跳起来。还有人更直接:“云姨,今天在哪义诊?”

    “当然在这里。”云姨看了看乱糟糟的房间,又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很晴朗:“就在外面吧。”

    几个人抬着桌子,两个人搬着凳子,还有的人把一筐筐药材抬出去,云姨在桌子后面坐下,最简单的设施,就这样开始了诊病开方。席方赶紧跑出去配药,吴茵则是在云姨身边观看学习。

    凌威快速扫了一遍药材,拿起笔写了一会,递给吴伯:“您尽快把这些药材收集来,马上要用。”

    吴伯看了看单子,吃惊地叫道:“柴胡二百斤,地骨皮五十斤、、、、、、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也没有钱啊,全凭赊账,恐怕不行。”

    “爹,钱没问题,你尽管去办。”席方已经决定留下来,也改了称呼,亲热地叫起爹来。吴伯心花怒放:“只要有钱就好办,附近的乡亲们都给我点面子,今晚就能收集好。”

    凌威点点头:“那就明天开始正式进行义诊,宣传一下。”

    “明天?今天不是开始了吗。”席方疑惑地看着忙碌的云姨和那些病患,有了云姨的宣传,规模已经够大了,还能有更大的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童婉茹在一旁笑着说道:“你尽快安排人手装修药堂,另外找几个人准备抓药。”

    “好,我今晚连夜安排。”席方不知道童婉茹和凌威有什么安排,但是就冲着两个人出手阔绰,财大气粗,也知道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没坏处,只有好处。、

    繁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一天就过去了,吴茵和席方沉浸在喜悦里,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吴茵准备了一些早点,席方则安排联系来的人手,准备工作。吴伯招呼采药的乡亲们把大量药材在大门外摆好。

    忙忙碌碌,一切按照凌威和童婉茹等人的安排进行着,但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还是不见童婉茹和凌威,就连云姨也没有出来。许多病患昨天得到通知,蜂拥而来,在药堂门口围了一大圈,议论纷纷。渐渐有点烦躁起来,有人对吴茵和席方开始表示怀疑。

    “大家静一下,我想云姨是有点累,不要慌,他们马上就出来了。”吴茵大声叫喊,但是并没有让人群静下来。反而吵得更凶:“是不是做个虚头,炒作一下,还不是为了赚钱。”

    “是啊,这样言而无信,怎么能让患者信服,做不到诚信,开什么中药堂。”一个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吴茵转脸看过去,心里禁不住紧了一下。是共和堂的医师宋义和,在宋义和身边是附近乡镇中医家族的一些医师,他们面带讥讽,当然不是来助威的,是来看笑话,砸场子的,今天的事有点不妙。

    云姨在整个青城山地区是家喻户晓,她的事情备受关注,不久前忽然消失一阶段,让大家议论纷纷。大家习惯了一个温和端庄的妇人坐在街头巷尾义诊,忽然不见她就像生活中缺了点什么。

    云姨的再次出现立即引起轰动,尤其是她忽然改变了义诊的方式,而是投身一个中药堂。这样的变动比其她的失踪更让人猜测不已,好奇心驱使下,许多人专门跑到吴家还没有开业的中药堂门前观看。云姨最后几天的义诊让一些老病患惋惜之余也有点鼓舞,蜂拥而来。

    在临溪镇,一直是共和堂的天下,作为当地共和堂的负责人,宋义和自然不愿意有人和他竞争,几天前带着人去找吴茵的麻烦,碰了一鼻子灰,变得谨慎了很多。立即联系附近乡镇的一些资深中医师,一起挤在人群里看热闹。云姨迟迟没有出现,吴茵显得很焦急,宋义和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一脸微笑,侧脸和旁边的一位中年人说道:“马医师,我看着小丫头还是年轻,想出名想疯了,用云姨来炒作。”

    宋义和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能听见,立即有人不满地叫起来:“吴茵,你说清楚,云姨究竟是不是在你这里?”

    “当然在我这里。”吴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但眉宇间的焦急疑虑还是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有人紧接着追问:“在这为什么不出来?”

    “云姨可能是昨天太累,马上就会出来。”吴茵望了望天空的太阳,然后转脸看着席方,低声说道:“是不是催一下,怎么回事?”

    “我看不用催,云姨这样做一定有目的,我们继续等。”席方毕竟是男人,显得比吴茵要沉着得多。但是,他按耐得住,围观的人可就不耐烦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说什么的都有。宋义和身边的那位马医师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依我看是交不出人了,云姨何等身份,省城许多大医院争相邀请,怎么会屈居一位刚刚毕业的小丫头手下,这就是一种吸引人的手段,大家散了吧。”

    “是啊,散了吧,散了吧,云姨不在这里。”宋义和身边的另一位医师转脸面对人群,抬手做了个散开的姿势。人群中有人嘟嘟囔囔地转身离开。吴茵急忙大声呼喊:“大家再等几分钟,云姨一定会出来,我用人格保证。”

    “保证有什么用,我看云姨就是不在这里。”宋义和讥讽地看着吴茵。吴茵回瞪了一眼,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倒是一位病患替她辩解:“大家再等一会,也不在乎多点时间,昨天我见过云姨,她亲口说今天开始义诊。”

    宋义和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大声继续起哄:“就算云姨说了也不能代表什么,她出来才能证明不是谎言。”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粗壮的声音:“放你妈狗屁,云姨从不说谎。”

    “你骂谁?”宋义和身边的年轻人冲着人群吼叫。

    “谁说云姨的坏话我就骂谁。”粗壮的声音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我就说了,怎么样,有种站出来我们单挑。”年轻人红着脸挥着拳头,怒吼着。在临溪镇共和堂的人不容得罪,但是,这次好像例外,许多人冲着年轻人涌过来,挤挤攘攘,有人低声叫着:“揍他,揍这个王八蛋。”

    众怒难犯,宋义和对着那个年轻人低声说道:“还不快点滚。”

    年轻人迅速后退,挤进人群,灰溜溜地离开。经过这样一闹腾,原本有点发散的人群再次聚拢过来。然后就是一阵欢呼:“云姨,云姨。”

    吴茵转脸看着药堂门口出现的几个人,长长松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药堂门口,云姨站在最中间,旁边是童婉茹和凌威,三个人缓缓走到人群前面。云姨扫视一眼,人群立即静了下来,就连宋义和的人也不再说话,面对一心为患者,仁心宽厚的云姨,任何想闹事的人都有点自惭形秽。

    “大家久等,今天开始义诊三天,还是按照老规矩,排队。”云姨的话音刚落,人群一阵骚乱,很快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马路中间,然后回旋过来排成一个S型,足有二百多人。

    “还有吗?”云姨看着长长的队伍,微微笑了笑。旁边许多没有排队的人是估计一天也轮不到自己,听到云姨的话虽然不知什么意思,但还是又排起了一个长队。

    “云姨,太多了吧。”吴茵担心地说道:“二百多人,每个人望闻问切,加上开方,少说也要十分钟,两千分钟,我们两个人一起义诊也要不停地干上一天一夜。”

    “不用你上,就在一旁看着吧。”云姨看着吴茵,微笑着说道:“难得的机会,注意学习。”

    “知道。”吴茵语气有点激动,不用她上,自然是凌威,如此学习机会千载难逢。

    “可以开始了。”凌威向云姨点头示意。云姨吩咐席方摆下两张桌子,她和凌威分别坐下。排队的就诊的病患对云姨熟悉,另外就是吴茵,见吴茵没有上,竟然换了另外一位年轻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个人行吗,为什么不是吴茵,小姑娘不如云姨,但手艺还是可以的。”

    “是啊,怎么换人了,虽然是义诊,也要有好医生啊。”

    议论归议论,诊病还是要进行,云姨仔细把了把病人的脉搏,看了看面色,舌苔,又问了几句,开出药方,递给病人,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下一个。”

    对于云姨的诊病,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够资格提出什么疑问,大家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凌威身上。宋义和等人瞪着眼等待机会抓住点什么做文章。吴茵则是满脸担心,有直接关系的是那些病患,第一个人有点犹豫地在凌威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眼睛瞄了瞄站在凌威身边的吴茵,吴茵点了点头,他才把胳膊放在桌上接受凌威的诊断。

    凌威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他的诊病方式却很特别,左手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脉上,右手拿这笔,面前有一个准备好的十六开白纸本,一边说一边写着:“脉玄,肝阳上亢,细滑,气血亏损、、、、、、左边肋骨断裂过,暗伤久虚,面色潮红,肺部火旺,平肝熄风,去火温补,六味地黄丸加减,外加补心汤、、、、、、”

    除了姓名,没有询问病人其他一句话,诊断到开方,不到两分钟,而且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病人的情况和治疗方法。这样就算他离开,病人复诊吴茵也可以有根据可查。

    “抓药。”凌威把药方递给病人,抬头看一眼:“下一位。”

    那位病人拿着药方并没有动,坐在凌威面前微微发愣,宋义和身边的那位马医师认识那位病患,调侃地叫起来:“李福来,怎么啦,是不是有问题,诊断错误,我看也有问题,连病史都没有问,一两分钟,准确开方,也太神了吧,要真的这么厉害,我倒要拜他为师了。”

    马医师是个中年人,是中医师鼎盛时期,经验丰富,在青城山附近小有名气。凌威很年轻,比较起来,马医师的话就是一句玩笑。他身边的几位中医师大声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凌威眉头微皱,瞥了马医师一眼,冷冷说道:“就凭你,想做我的徒弟,还不配。”

    马医师的笑声戛然而止,凌威的话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的老脸红了红,对着凌威对面的那位病患吼道:“李福来,你说,他的诊断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问题。”李福来缓过神来,大声回答。

    “没问题你愣什么?”马医师有点不相信。

    “我是觉得太神奇了,我以前受的暗伤他没有问竟然也知道,诊断和医院检查的一模一样,这药方一定管用。”李福来脸上露出高兴的样子,不再搭理马医师,走到一边抓药。

    李福来的话让其他病患立即兴奋起来,对凌威的信任倍增,第二位急忙坐下,伸出胳膊。凌威还是左手把脉,右手写字:“脉结代,心经虚弱,心血管有问题,风湿性心脏病,注意保养,用养心丹、、、、、、”

    还是一两分钟,没有问病人病史,直接说出病症和药方,快捷迅速果断,第二位病人诊完,紧接着是第三位,凌威一口气诊断了二十五位病人,丝毫没有停歇,就像一台机器。马医师倒吸一口凉气,贴近宋义和:“这家伙有两下子。”

    “何止两下子。”宋义和铁青着脸:“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诊断,听他说出的脉相和诊断结果很符合,药方也恰到好处,比我们还要高明。”

    “这个人如果留在这里,我们岂不是都要失业。”马医师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凌威这样的诊病速度,附近乡镇的病人纷涌而来也能应付,太可怕了。

    “所以,这个人不能留。”宋义和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意味。最新网址:www.qishuta.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