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卫东
“年年春自东南来，建溪先暖冰微开。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北宋名相范仲淹一首《武夷茶歌》令武夷山茶名扬天下。武夷山地处中亚热带，总面积999平方公里，平均海拔350米。这里植被茂盛，四季分明，温和湿润，全年平均气温约为12—13℃。武夷山是乌龙茶和红茶的故乡，也是我国茶叶种类最丰富的地区。
由于武夷山独特的地理环境、气候和特有的土壤，加上长年云雾缭绕，因此非常适合茶叶的生长。武夷山茶的种植历史自有传颂以来，至今已2000余年。武夷山的大红袍、白鸡冠、白牡丹、正山小种、铁观音、肉桂、水仙等名贵茶叶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壮大早已驰名中外。在清乾隆年间，以武夷茶为主的贸易更是孕育出举世闻名的商帮——广州十三行，武夷茶由此远销国外。
在武夷名茶中最出名的当为大红袍，是武夷岩茶四大名枞之首，位列中国十大名茶之一，被称作茶中之王。此茶世间仅数株，生长峭壁之上沃土窝中，由于此处土质独特，少见阳光，加上崖顶长年顺着苔藓渗水其中，此茶色红而厚，冲泡九次尚不脱桂香原味，品者无不称奇。故此茶历代仅献于皇帝饮用，深为历代帝王所喜爱。传说宋高宗赵构品尝此茶之后，龙颜大悦，遂赐茶树一袭红袍，予此茶树霜雪时节御寒之用，故此茶名为大红袍。清代学者董天工曾有诗叹之：武夷粟粒芽，采摘献天家。由此可见武夷极品大红袍产量之少、名气之盛。
武夷名茶中的白鸡冠，属于乌龙茶，半发酵，也是武夷岩茶四大名枞之一，原产于福建武夷山慧苑火焰蜂下外鬼洞。白鸡冠与大红袍、铁罗汉、水金龟并称“武夷山四大名枞“。白鸡冠芽叶奇特，叶色淡绿，绿中带白，芽儿弯弯又显毫，白鸡冠的形态就像白锦鸡头上的鸡冠，故名白鸡冠。白鸡冠茶色呈米黄乳白，汤色橙黄明亮，入口齿颊留香，回味极长。明朝时一则“鸡冠“治恶疾的故事，一度使得白鸡冠茶声名大噪。
武夷名茶中的白牡丹，属于白茶的一种，微发酵，新茶性寒凉。白牡丹外形均整，芽叶连枝，毫心肥壮，叶背多茸毛，色泽灰绿润，其香气呈毫香且悠长，滋味清甜醇爽、毫香十足且鲜爽感强烈，叶底鲜活匀整。汤色杏黄或橙黄清澈，叶底浅灰，叶脉微红，香味鲜醇。白牡丹冲泡后，碧绿的叶子衬托着嫩嫩的叶芽，形状优美，好似牡丹蓓蕾初放，十分恬淡高雅。这种茶身披白茸毛的芽叶成朵，宛如一朵朵白牡丹花，故曰白牡丹。
武夷山红茶品类较多，有桐木关正山小种、金骏眉、银骏眉、大赤甘、小赤甘等。武夷红茶是全发酵红茶，具有独特韵味、花果香味和桂圆干香味，主要出产于武夷山市桐木关一带。武夷红茶尤以正山小种为最，正山小种是世界上最早的红茶，被称作红茶鼻祖。由于最初的原产地在武夷山市星村镇桐木村，所以也叫作“桐木关小种”，小种极其稀少而珍贵。作为一种曾受英国皇室钟爱的红茶，正山小种在国际上受到广泛的关注。
武夷名茶中的铁观音也属于乌龙茶，介于绿茶和红茶之间。铁观音茶性温和，是半发酵茶的一种，位列我国十大名茶之中，产地以内安溪为最。在铁观音中有一种“栀花乌龙”最为特别，此茶以花入茶，三停茶叶，一停花。诸花开时，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气全者，量茶叶多少，摘花为茶。花多则太香，而脱茶韵；花少则不香，而不尽美。
在安溪，每当栀子花开时，当地茶农就会采下新鲜的栀子花，将其与铁观音一同进行窨制，制成栀花乌龙。从伺花、筛花，到堆窨、发酵，茶叶经炭火烘焙后，最后将花瓣筛掉，只闻花香，不见花。此茶色墨绿，花香完整地留存于茶叶之中，茶香与茶香高度融合。
“万瓣栀子入茶魂，一壶饮尽茶香。”沸水冲开，香气扑鼻而来，茶汤金黄，汤味醇和、清正，中和了栀花的奶香与蜜香。一口饮毕，淡淡的栀子香气随风入鼻。正是一壶泡开，满室生春。
“生拍芳丛鹰嘴芽，老郎封寄谪仙家。今宵更有湘江月，照出菲菲满碗花。”其实饮茶也是一门艺术，而喝茶、品茶的最高境界就是茶道，以茶为媒，修身养性从而达到精神上的享受。茶道主要包括茶艺、茶礼、茶法、修行几大要素。茶艺是茶道的基础，可独立于茶道而存在；而茶礼则是茶道的核心。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国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礼仪可谓无处不在。如今，在武夷山地区的许多地方较为普遍的待客之道便是“客来敬茶”，“一杯香茗暂留客”，表达了武夷山人对客人的问候和敬意。客来敬茶，以茶会友则体现了武夷山人重情好客的美德和传统礼节。自宋代以来，武夷山民间一直流传着“客至莫嫌茶当酒”的风俗，大抵是客人到来，寒喧问候，邀请入座，主人升火烹茶，冲沏茶水，敬上一杯香茶，一边喝茶一边叙话。
此外， “三道茶”也是武夷山民间流行的饮茶习俗和礼仪。“三道茶”指的是“迎宾茶”、“留客茶”、“祝福茶”。“迎客茶”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送上的第一盏茶，香醇的茶配上丰盛的茶点，表示欢迎客人的到来；“留客茶”是让客人既能领略到泡茶的技巧又能品尝到好茶的色、香、味，在品茶中开怀畅叙，实乃人生快事；“祝福茶”是在客人即将辞行时，送上一杯桂花金桔茶，并送上祝福的吉言。
同品一壶香茗，心与心的距离开始走近。不得不说武夷山真是一块人间福地，身在武夷，与茶结一世情缘。从武夷山品种丰富的名茶，到别具一格的茶礼，让人心生羡慕，思之温暖，久有余香。若能在青山绿水和名茶之间，结庐而居，何妨长作武夷人。
2021/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