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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豪云狠狠的将酒壶往地下一摔,葫芦破成多块,酒液溅洒,他愤然道:“你这王八羔子!杀你都脏老子的刀!”

    豪云刀扛在肩上,向花莲道:“小兄弟,这一次欠你人情了!”说罢,愤而离去。

    豪云走后,花莲一脚踢翻秦暮,面色严峻:“美人骨在何处!”

    秦暮爬起身来道:“我,我不知……”

    唐麟趾短刀立时架在了秦暮脖子上。秦暮见这几人是一伙的,想起清酒先前那雷霆手段,惧其说把自己杀了便把自己杀了,连忙改口:“美人骨已在四日前离府了。”

    花莲声音一扬:“离府了?!”花莲看了一眼清酒,见她点头,于是眉头深皱,面色不愉。

    这秦暮偷偷瞧了几眼面前的人,倏忽间噗通一声跪下,拱着手道:“诸位大侠,鄙人依附于翻云覆雨十三寨实也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迫其淫/威,不得不就范,虽为其效命,然而寝食难安,因此加倍的散银布施,只求能补偿我这罪孽于万一。”

    花莲冷笑道:“寝食难安,散银布施?怕不是良心过不去,而是为了遮掩你的身份,装一个宅心仁厚的大老爷,避免江湖侠士来找你麻烦罢。”

    秦暮一叩头,身体贴俯在地面上:“鄙人愿意散尽全部身家,后半生青灯礼佛,洗刷罪孽,还请各位大侠开恩,饶鄙人这一命。”

    几人无言。秦暮又拜倒在叶生脚下,凄然唤道:“叶大侠。”

    叶生见其说的真切,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各位,倘若秦……他所言属实,却也并非是十恶不赦之辈,饶他一命也无妨。”

    眼见叶生几人已经动摇。清酒这一行人却没什么表示,这秦暮又跪着挪到清酒身前,见她手上缠着一串佛珠,眼中一亮,说道:“大,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礼佛之人,信佛之人,有一颗慈悲之心,便渡渡弟子罢!”

    清酒目光清幽,嘴角微弯,笑意薄凉,幽幽说道:“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披了一身人皮,就将这野兽看做了人,带了一串佛珠,便把修罗认成了佛。”

    清酒看了眼叶生,笑说道:“叶门主,你说这世间理,多可笑。”

    叶生身躯一震,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清酒随意的问道:“鱼儿,你说该不该饶了他?”

    鱼儿望着狼狈趴在地上的秦暮,忽又觉得他十分可怜,他那一番话说的似假似真,鱼儿虽然聪颖,但入世不久,难分辨出这人话语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摇头道:“我不知道……”

    清酒望着月色,月入中天,夜更深了,她道:“饶他也无妨,我与他本没有什么恩怨在,他是死是活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叶生料想不到清酒竟会松口,怔愣了半晌,拱手叹道:“姑娘甚是通透……”

    一语未了,听得一声惨呼。

    那个地牢里疯疯癫癫的少女夺过唐麟趾手中的短刀,一把插入秦暮后心,厉喝:“我杀了你!”

    秦暮一手朝众人伸来,呼道:“救……救我……”

    那些被关押的女人,像是忽然精神归了体,纷纷扑向秦暮,如一匹匹饿狼,要将他撕咬成碎末,舒展着深积已久的仇恨。

    清酒笑道:“只是我不杀他,有的是人想杀他。”

    清酒几人立在一旁,没有动作,既不拦阻,也不帮忙。

    叶生几人欲要上前拦住众人罢,却也无法动手。这些人深受毒害,他们有何立场来阻止众人报仇。

    叶生喟然长叹:“叶某有眼无珠,错把恶贼当圣贤,惭愧!”向众人一欠身,告了辞,拂袖离去了。

    一缕情丝绕青丝(一)

    叶生一行人离开后,那秦暮被众人打的骨断肉烂,瘫软在地,没了一点生息。

    花莲盘问袁问柳,问不出一点美人骨的消息,面上虽不显,心中已是恼了,一动手便要取他性命,被清酒拦阻了。

    清酒向外一声清喝:“齐大哥。”

    靠南的院墙一声巨响,院墙从中破开,一道魁伟的身影直直从墙外撞破墙壁走了进来,急急呼道:“诶!我在!我在!”

    齐天柱一早听到里边打斗的声音,心中担忧,可想到清酒交代,在外接应,不唤自己便不要进,所以心急也不敢冒冒失失闯进来,绷紧了精神,注意四周异动,只待清酒几人出声相唤。

    现在清酒一喊,齐天柱热血上涌,精神一振,他内功强悍,直接反身撞破墙壁走了进来。

    齐天柱拍了拍脑袋上的灰石,见到鱼儿,一样诧异:“丫头怎么在这?!”

    花莲朝袁问柳一指,道:“喏!”

    齐天柱顺着看过去,面色骤变,脖子上青筋陡起,变得赤红。

    清酒道:“这袁问柳便交由你处置罢。”

    “清酒姑娘,多谢了。”齐天柱向清酒深深一辑,直起身,郑重道:“清酒姑娘,你带鱼儿先走。”

    清酒扶着鱼儿向齐天柱撞出那破口走去,厌离几人也随在后边离开。

    “鱼儿!”

    鱼儿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只见半斤八两朝她摇手,脸上漾着干净的笑意:“你今天救我们出来,来日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另有一道身影从围着秦暮的人群中走出来,正是被逼的疯魔的少女,此刻她面上沉静,好似恢复了正常,她口中无言,朝着鱼儿屈膝跪下,深深一拜,行了大礼。

    清酒拍了拍鱼儿肩膀:“走罢。”

    五人一道出了秦宅,唯齐天柱与唐麟趾留在里边,五人尚未走远,尤听得唐麟趾说道:“齐大哥,留个全尸,我好带着人去唐门站点交任务。”

    紧接着连连沉响,那在秦宅院墙里冒着一个头的画楼轰然倒塌,灰烟直上,仿若有一把巨锤将这画楼的基柱全给锤断了。

    翌日,鱼儿方从唐麟趾的笑谈里知晓,昨夜齐天柱使了佛门掌法,连出十掌,最后一掌用全了功力,袁问柳身子飞到画楼中,撞破了门扉身形仍旧不止,直断了数根梁柱,才从画楼后破出摔倒在地。若是功力稍弱,受这一掌身子得成一滩烂泥,袁问柳功力不浅,虽筋骨尽断,但还有个全尸。

    连日来的忙碌惊险得了一刻喘息的时间,除了花莲陪同唐麟趾去唐门站点交任务,其余几人都歇在院子里。

    这一整日,就着莫问喝酒疏忽,弄的鱼儿在院子里被人捉去一事,厌离好一顿说教。

    昨日众人回来时,莫问醉酒尚未清醒,后被叫起,给鱼儿治疗内伤。折腾一番,众人都歇了,无人说这事,莫问还不知鱼儿怎的受了伤。直到今日,厌离将事一一讲明,莫问方知自己喝酒误了事。

    厌离道:“你整日醉生梦死,我们不拦着你,你爱喝便喝你的。只是如今越发没个分寸!今日坏了事,丢了鱼儿,好在有惊无险。明日坏了事,是不是就醉死在这桌子上,被割了脑袋,都是糊里糊涂的!”

    一连好些话,没在齐天柱和鱼儿面前给莫问留点面子。

    莫问从头至尾也只弱弱的驳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清酒笑着插了一句:“你还想故意不成?”

    自此,莫问一句话也没了,只纳着头听厌离的训。

    说到后来,厌离叹一口气,也懒得说她了。

    晚间歇息,鱼儿熄了烛火躺在床上。

    清冷的月光落在床前,望着一地银霜,鱼儿想起了娘亲,记忆中娘亲的面容已是模糊了。

    想着,想着,思绪便渐渐飘忽……

    鱼儿怔然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回神来时,听得粗重的低吼声,一瞬间,腥腻的血气和一股腐烂酸恶味道一起涌来。

    鱼儿心跳骤升,重重的响动,叫她的胸前十分疼痛。她缓步朝前。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一具女尸躺倒在血泊中,面目模糊,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一下一下耸动。女尸身上的汉子露着毛绒的胸膛,目光猛然朝她射来,咧着一口大牙狞笑,大手朝她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