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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鱼儿心中惊跳,方才落下来的时候和清酒冲散了,不知清酒如何了,从这高处落入水中,势必会震伤肺腑,她晕那竹筏,神思混沌,这样落下去必会受伤的。

    鱼儿正胡思乱想,忽感水面近了,一股压力从头顶压上来,倏忽间,鱼儿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被护在怀里,几乎是下一瞬,身体便落入水中。

    有片刻的晕乎,清醒回神后,鱼儿急忙张开双臂,破水而出。她揩拭眼前的水珠,回首望那瀑布,只见这飞流有七八丈,白沫飞溅,响声震天。

    身侧传来踏水的声音,鱼儿见清酒出了水向岸边走去,也连忙跟了上去。清酒在岸上拧着湿透了的衣服,见鱼儿上来,问道:“有哪里受伤没有?”

    鱼儿摇头,见清酒恢复了正常,也没受什么伤,心中松下一口气。

    清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鱼儿道:“我,壁岩上有蛇……”

    清酒朗笑一声:“闯狼窝斗恶贼的鱼儿也有这致命的弱点。”

    鱼儿抿着唇:“对不起。”

    清酒摇了摇头:“我不是怪你,你有时就是太认真执拗了些,其实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才叫你受了惊吓失足跌落。今日是回不去了,找处山洞歇身,看这天快下雨了,得赶紧找些干柴生火。”

    瀑布这一面崖壁陡峭,是没出路的。河流四周苍翠掩映,深幽奇秀,静雅如绝世桃源。

    清酒和鱼儿觅得一处山洞,山洞宽阔,位置适宜,两人寻了山洞后又就近寻了些干柴。

    鱼儿抱着一挪干柴回来时,走到洞口时闻得呻/吟之声,她脚步一顿,辨出是清酒的声音,急忙入内,只见清酒倒在地上,紧紧的拽着胸口衣裳,一只手扣在地上青筋现出,因狠狠的抓捏住石块,手指缝中渗出鲜血来。

    清酒身子发着颤,似痛极,脸色因疼痛而忍耐的通红,连双眸都因布满血丝而变得血红,嘴唇却因痛苦而变得惨白,她死咬着牙,仍旧止不住哀嚎。

    鱼儿惊道:“清酒!”手中干柴落了一地,她慌张的过去扶住清酒:“你,你怎么了?”

    清酒此刻虽是清醒的,但这极大的痛楚让她口中难言,更加难以动弹。

    鱼儿觉得清酒身上的痛苦似也染到了自己身上来,每一下呼吸既艰难又疼痛,身子不住的颤抖。

    鱼儿遽然想起清酒上次病发,又想起莫问说过的话。

    清酒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鱼儿脑子中一麻,慌忙问道:“莫问给你的药呢?”

    清酒缓了许久,口中血腥味蔓延,始终缓不过一口气来说话。

    鱼儿见她痛苦不堪,越发慌恐难受,便自主的朝她怀里摸去,摸索一阵,取出一瓷瓶来,见就是昨日莫问给的,连忙倒了一粒出来,喂到清酒嘴边。

    清酒难张口来含住。鱼儿吸了口气,一手扶住她下巴撬开她嘴唇,柔软的触感叫她心中一慌,背后一阵汗起,可她顾不得太多,连忙将那丹药递了进去。清酒口一闭咽下了。

    隔了许久,清酒情况稍见好转,可神色仍是不轻松。

    鱼儿轻轻唤她:“清酒。”

    清酒推了她一把,自己再次跌倒在地:“鱼儿,你……你先……出去。”

    鱼儿道:“但是你的身体……”

    “出去!”

    “清酒。”

    清酒心脉处一股疼痛又泛上来,她身子一瑟缩,额上起了冷汗,喘气不匀:“出……去……”

    鱼儿虽是担心,但也不愿违拗她:“好,我出去,你有什么事就大声叫我,或者是敲出声响来,我立刻进来。”

    鱼儿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这才又走到洞外去。

    鱼儿靠着洞口,不自觉的侧耳听洞内的动静,脑海里不住回想起清酒痛苦的模样,心也莫名的跟着揪紧。

    鱼儿长长的叹了一声,看向暗沉的天空,按住自己心口,想自己是不是也病了,为何这处也会疼痛的,可就莫问所学的医术来把脉,却又找不出症结所在,一想医者不自医,又想或许只是自己学的不到家,还未学到莫问本事的十之一二。

    待思绪渐宁,鱼儿在附近寻了些柔软的干草,回来时听到清酒唤她,立刻抱着干草小跑入内,见到清酒时,洞内已经升起了火,清酒靠着一块石头坐着,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鱼儿道:“你怎么样了?”

    清酒抬起眼睫,眉眼间倦意浓厚,她目光落在鱼儿手中的干草上。

    鱼儿说道:“我去寻了些干草给你铺着休息。”

    “先过来将衣服烤干罢,小心着凉了。”清酒的声音嘶哑倦懒,好像浓睡后初醒一般。

    鱼儿过来将干草铺在了清酒身旁,这才脱了外衣在火边烘烤:“你要不要喝些水?”清酒摇头不语。

    鱼儿又问:“你饿不饿,我去找些吃食好不好。”清酒依旧摇头。

    火光摇曳,外边忽然下起了雨来,雨势很大,这山洞漏水,水珠一滴一滴敲在石壁上,滴答滴答的。

    隔了一会儿,鱼儿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罢,我守着。”

    这一次清酒还是没应,鱼儿去看她时,见她倚着石头已经合了眼,像是睡着了。

    洞中静悄悄的,唯问滴雨声与火焰燃烧干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鱼儿将外衫烘干,去看清酒,见她依旧以先前的姿势睡着。

    鱼儿怕她睡的不舒服,想要过去扶她躺到铺好的干草上,却又怕惊醒了她,又担心她一直未动,衣服未烘干着了凉,便拿着自己的外衫想要盖在她身上。

    鱼儿拿着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半蹲在清酒身前,手还未伸过去,清酒猛然睁眼。那样的眼神鱼儿曾见到过,在翻云覆雨十三寨去救她时,她躺在床上,一瞬间睁眼来也是这样,冰冷凌厉,如一把杀人不沾血的利剑。

    鱼儿被她忽然睁眼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叫她,一道寒意袭面而来。

    鱼儿一惊,侧身一滚的躲过。鱼儿还来不及反应,清酒手中长剑一转又接连攻来,寒芒不断,杀意凛凛,竟是毫不留情。

    鱼儿狼狈的躲着,心中不明,为何清酒遽然间便要拔剑杀她,如此决绝,好似自己是她痛入骨髓的敌人般。

    鱼儿一直躲得背靠上山洞岩壁,退无可退,眼见清酒一剑刺来,她惊呼:“清酒!”

    那寒芒一侧,从她耳际滑过刺入岩壁,一半的剑身尽数没入岩壁中,鱼儿背后尽是冷汗,呼吸都打着颤。这一剑力道之浑厚,若是刺在自己身上,自己就被贯穿了罢。

    一缕秀发被长剑从中削断,落在剑身上,鱼儿又轻轻的试探着唤了声:“清酒。”

    执着剑的人如梦初醒,眸子清澈许多,皱了皱眉,声音低哑:“是鱼儿啊……”

    鱼儿怕刺激到她,放柔了声音说道:“是我。”

    清酒拔了拔剑,现下清醒了,却是如何也动不了它。方才出手凌厉,一剑贯入岩壁的人好似不是她,她此刻竟浑身无力,虚弱的不成样子。

    鱼儿背抵在岩壁上,与她离得极近,能听到她低沉的喘息声。

    清酒又试着拔了次剑,终是不能拔/出来,她身子无力的软倒下去,鱼儿抱住她,两人一起滑跪在地上。

    “鱼儿,我睡着的时候,不要……离我太近……”清酒声音倦惫,越来越低。

    鱼儿恍然,原来厌离他们都叮嘱自己,清酒睡着时不要离她太近,是这样的缘故。

    鱼儿说道:“我扶你过去躺着。”

    鱼儿搀扶清酒,走到火堆旁铺的干草上,扶着她躺下,而后不远不近的坐着。

    没过多久,清酒呼吸均匀,又昏睡了过去。

    鱼儿坐在一侧,眸光不自觉的往她这边移来。鱼儿趴在自己膝上,侧着头望着清酒的睡颜,见她面白如玉,睫毛又密又长,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竟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有一瞬只希望这样的时刻能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