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已经问过医院的人，虽然采购不归他负责，但是他很积极的把这些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我想，这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小护士听闻此言，捂着脸，低头痛哭，“我不相信，无论怎么样，我不会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叶宇微叹了一口气，在伤心人面前，再多的话都问不出来。
小护士哭够了，这才抬起头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为了钱吧，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了，结婚应该需要很大的脾气。”叶宇缓缓的说道。
小护士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可是我也只是想让他努力工作，让我的父母看到，他一个肯上进的人，他还有美好的未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我们的房子去做这种事情，现在还惹来了杀身之祸。”
分别，每每总是很让人痛苦。
小护士懊恼极了，“我知道，以他的工资来看，我们就是再奋斗个三五年，也不可能买套房，我根本就没有指望他能够买到，可是没有想到他听了我的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叶宇叹了一口气，“人已经死了，再自责也没有用，你还是好好的放松一下，我们警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小护士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好，你问吧。”
“方洋在医院里有没有什么关系很亲近的人？”叶宇连忙问道。
小护士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才微微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我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他在医院里干什么吗？”叶宇继续发问。
“我不知道。”小护士摇了摇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让他不能思考，心头也好像被人沉重的一击。
叶宇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便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那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重要情况的话，我会问你。”
小护士点了点头，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却忽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叶宇连忙关切的上前，将小护士半扶起来，“你没事吧？”
小护士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秦牧走过来，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可能是因为急火攻心暂时昏过去了，没关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跟我来一下。”
叶宇听闻此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才快步和秦牧去了法医室。
方洋的尸体已经解剖完成，秦牧进去之后，将一个小小的托盘拿了出来，放在叶宇的面前说道：“看。”
叶宇看着里面几乎快要腐化的东西，有些不解的仰起头，“这什么东西啊？”
“这是死者胃里的东西。”秦牧淡淡的说道。
对于这种东西，他已经司空见惯，看着没有丝毫的感觉，倒是叶宇，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儿刺鼻的味道，便皱了皱眉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纸张。”秦牧淡淡的说道。
“纸张？”叶宇看着那看不清原料的白色物质，实在是分辨不出来这是纸张。
“对，是纸张没错。”秦牧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来，这纸上面本来是有什么字迹的，可惜，胃酸的腐蚀性太强，过了太久，已经分辨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好奇怪啊，胃里为什么会有纸张呢？”叶宇皱了皱眉头，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
“对呀，这种纸看起来很像是笔记本的纸张，他好端端的没事干，为什么要吃纸？”秦牧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所以想要传达给警方一些东西？”叶宇猜测道，现在，除了这个想法，也没有其他的证据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原本以为他是自杀，可是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这是一起他杀案件。”秦牧缓缓的说道。
“这个纸真的没有办法复原了吗？”叶宇有些不甘心。
实习医生既然会把他吞进去，就必定会有重要的线索在其中。
如果能够看得清，原本在这上面的字，说不定破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办法了，胃酸的腐蚀性太强，纸张都无法复原，更别说是油墨什么的了。”秦牧摇头说道。
叶宇微微的笑了笑，倒也不气馁，“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佐证了我的想法，这个案子绝对不会是什么自杀还是他杀。”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利益上的争端，所以才会造成这起杀人案件。
可若是合伙人，谁又能够成为他的合伙人呢？
他的女朋友应该不可能，看她方才追悔莫及的样子，就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
还有一个想法，凶手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死者乖乖写下遗书，然后饮毒自杀？
看死者的样子，并不是真心想要顶罪，胃里面的纸张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不是真心，顶罪自杀，那么他为何能在这么平和的情况下，布置完这个杀人的现场？
难道是用什么重要的东西胁迫了他？
叶宇心想，现如今而言，对死者方洋最重要的人，恐怕就是那个小护士了。
可她刚才表现的，没有一点儿受到过胁迫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男人，无法反抗？
秦牧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叶宇淡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不通一点，现场那么干净，遗书也是死者亲爱所写，没有伪造的可能，那么凶手是用什么办法，让死者乖乖束手就擒呢？”
秦牧也思虑了一番，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我想。你也应该想到，凶手是用死者最亲近的人来威胁他吧。”
叶宇点头，“方洋是一个孤儿，从小长在孤儿院里，无父母的，对他最重要的人，恐怕就是要跟他结婚的这个女友了，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女友来警察局接受调查，可是一点儿异常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