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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年少无为

    文君朗在得知何意舟辞职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他打不通何意舟手机的原因是被拉黑了。

    在与何意舟发生不愉快之后,他暂时连文氏都待不下去。他跑到“清醒”醉生梦醒,喝醉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喝。花了钱就是大爷,老板也不想得罪他,由着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文君朗酒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酒水洒得到处都是他也不管,浑身湿哒哒地瘫成一团,不断地回忆这一天不好的经历。

    文君朗知道何意舟住在宋祁家,恨得摔烂了一部手机。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破坏在何意舟面前经营已久的形象。他汲汲营营好几年,容不下任何差错。

    文君朗好不容易忍一晚上,见到何意舟的开心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再也笑不出来。何意舟脖子上的吻.痕红而刺眼,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硬生生地戳入他毫无防备的眼睛。他每一回在何意舟面前哭,都有演戏的成分。唯独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流泪,却忍住了。

    成年人,性.欲只是生活的调制品。文君朗从来不认为这涉及到干不干净的问题。就是他自己,在没有到何意舟身边的时候,也没做到守身如玉,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也没有忍着。

    可这不是别人,是他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的何意舟。一想到何意舟跟宋祁曾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文君朗一只手就不断地扯脖子上的小贝壳,细细的丝线勒得脖子渐渐有了一条浅浅的红痕。

    他自虐般缓解焦躁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何意舟的注意,何意舟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端端地就发起了脾气。

    他悲哀地发现,他没有任何立场发怒,没有一丁点的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文君朗边喝,边给自己洗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当被狗咬了几口,洗干净就好了。

    洗着洗着,脸上湿了一片,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酒水了。

    哪怕是醉到意识模糊,他还是掏出手机给何意舟打电话。

    他不抱希望那边会接,果然确实没有接。

    他有意地不去公司,打算等何意舟脖子上的吻.痕消退了后,才有勇气去见何意舟。

    文君朗剃掉几天没收拾的胡须,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整理好心情准备去跟何意舟撒撒娇。

    他远远地看到三五个女生在茶水间边喝咖啡边聊得火热,她们中有一个人余光瞥见他来了,一群人如鸟兽散。

    他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心思去管这些。

    直到他满怀希望地打开何意舟的办公室门,见到的却是原来财务部的副经理,眼底尽是阴霾。

    “你怎么在这里?何经理呢?”

    副经理不知道是谁敢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来,正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耍耍官威呵斥来人。

    他抬头一看,发现是煞神似的文君朗,吓得连忙从座椅上起来,联想到传言中文君朗与何意舟的关系,战战兢兢地斟酌用词:“何经理两天前辞职了,因公事需要,总经理让我暂时顶上。”

    说是暂时顶上,实则是除了公告其他手续都办齐全了,人事那边的效率出奇地高。谁也没想到何意舟能这么快就走,更没想到领导层这么快就找好接替他的人。快到出乎大家意料,甚至有些不同寻常。

    “辞职,顶上?你什么东西?你也配?给我滚出去!”文君朗被这个消息炸得头脑发懵,他接受不了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不是何意舟!谁也不行!

    副经理的脸色很难堪,却不敢回任何一句话。

    副经理预计到会被文君朗为难,却没想到这太子爷能嚣张到目中无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面地把他赶出去。

    但文君朗是文氏的太子爷,副经理就算心有不忿也只能乖乖地出去搬救兵。

    只剩下文君朗自己的时候,他急切地在办公室里翻找,他越翻心越沉,翻到最后无神地坐在座椅上。

    何意舟的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文君朗一清二楚,这间办公室让他拥有跟何意舟拉进关系的契机,让他得以名正言顺地走进何意舟的生活,这里有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是现在,办公室的布局虽然还没变,何意舟的所有物却都不在了。办公桌上他送给何意舟的两盆小绿植还在,更像是特地留在这里嘲讽他的可笑。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何意舟号码。

    还是打不通,文君朗才反应过来,那天晚上并不是信号不好,确确实实是被何意舟拉黑了。

    文君朗习惯性地扯脖子上的小贝壳,咬着牙齿把两盆小绿植扫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他看着这两盆被何意舟抛下的东西七零八碎,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蹂躏得相差无几。

    为什么无故辞职?

    为什么无故拉黑?

    为什么相处这么久了,还能头也不回地走掉?

    文君朗想不出来,目光里流露出无限的哀愁与怨恨。

    文君朗动静闹得那么大,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机灵点的员工也都跑去打报告了。

    接着,文君朗就被文铭的秘书毕恭毕敬地请到办公室。

    文君朗对这个小叔有几分尊敬之心,再加上要了解何意舟辞职的原因,他也就跟着秘书来到文铭的办公室。

    文君朗一进门一言不发,环着手臂一副防备的姿态。文铭见他实在不成样子,皱着眉头说道:“小朗,你先坐下来。”

    文君朗也不委屈自己,大喇喇地坐下来,身体俯向前用手敲着桌子,“小叔,何意舟是怎么回事。”

    “你看”文铭找出何意舟的辞职信给文君朗看。

    文君朗看也不看,冷冷地说:“我知道他辞职了,现在我要知道原因,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辞职的。”

    文铭看他柴米油盐半滴不进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们太过溺爱你,才会养成你现在这么蛮横的性格。这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事事顺你意的道理。说起来,何意舟辞职的原因,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我要负责任?我都不知道他辞职。”文君朗在这一点上很理直气壮。

    “你老实跟我说,你跟何意舟是什么关系?到哪一步了?”

    “我喜欢他,他不知道。手牵过,嘴没碰过,没上过.床,纯洁得很。”文君朗毫不避讳地说。

    文铭也没想到这个答案,他以为最起码何意舟是知道文君朗的意思并默认的。他诧异地再确认一次:“也就是说,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

    “嗯”

    文铭隐隐有些后悔,他们一家人都对何意舟有一定的误解。就他自己来说,在知道真相后,是觉得何意舟特别无辜,突然成了他们文家逼迫文君朗成长的牺牲品。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出戏只能按原来的剧本演下去。

    “有人偷拍你们的照片,寄到慈恩手上。慈恩大概是受不了委屈,就跑到公司来找何意舟谈谈。然后何意舟就递交辞呈,我看他那么坚决也就同意了。”文铭避重就轻地说,尽量将何意舟所受的委屈最小化,同时减少自己在这一件事中的存在感。

    “王慈恩,又是她!”文君朗听到这个名字,像是咽了只苍蝇般恶心。

    “你也要理解一下她,你跟她都快成为未婚夫妻了。女孩子嘛,难免会比较有危机感。”

    “她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的未婚妻,我看见她就恶心。”

    “小朗,你也二十二岁了,是该长大了。文家供你吃穿玩乐,让你过上大少爷的生活。可我跟你爸妈也会老的,这几年渐渐力不从心,我们公司也在走下坡路。跟王氏联姻是你作为文氏独子的责任,要是文氏垮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文铭半真半假地说着,有一半是出于长辈的关爱,另一半是企业领导人对企业未来的精明打算。

    文君朗是肆无忌惮,但不代表他没脑子。他也知道自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文家才能有他潇洒的大少爷日子。所以,联姻这件事他也只是叫嚷着不同意,但真到了那一步他就是闭着眼睛都会跟王慈恩订婚。

    文君朗沉默不语,文铭了解他,再接再厉地说道:“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夫妻大多同床异梦,我能理解你。你也想想,何意舟在文氏就是个靶子。你现在留他在身边,有没有能力保护他,只会害了他。不如让他离开这里,还能更安全点。否则拖到王家出手对付他,他恐怕就不只是辞职那么幸运了。小朗,我们得忍,忍到你能够撑起文氏了,再把他找回来都不迟。”

    文君朗若有所思,仿佛在思考这段话的可行性。

    道理是道理,可是要他做到很难。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文君朗头一回,恨自己没有年少有为,恨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势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