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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病态(二)

    宋祁动用宋家庞大的信息系统进行全国范围的地毯式搜查,时间走过一分一秒都是火灼般的煎熬。一想到何意舟可能要面对的危险,他连坐都坐不住。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了宋邵。

    宋祁不是一个轻易兴师动众的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宋邵走到阳台,拨通宋祁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舟舟不见了。”

    宋邵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客厅,空无一人,才低下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

    “今天傍晚,我在楼道找到他的手机,掉在地上摔烂了。楼道没监控,我现在很担心。”宋祁声音流露出浓浓的疲倦和不安。

    “你是说有可能是被绑架的?”不然都到家门口了,何意舟怎么可能不回家。最巧的是,手机掉落的地方没有监控。想明白其中关节,宋邵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两兄弟经过商量,一致决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不管是宋家的仇家还是何意舟自己的仇家,何意舟的处境都不理想。但齐婉扬临近产期,宋老太太年事已高,哪个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找一个无故凭空消失的人,比在大海里捞一根针要困难多了。多一秒钟,何意舟就多一分危险。

    尽管宋家的能力找到人是迟早的事,但秒针每挪动一点,宋祁脑袋中蹦出的让他恐惧的画面就越多。

    他捏紧何意舟已经碎裂的手机,还是借用了楚家的力量。

    楚昂手臂搂在小美女的肩头上,惬意地抽着烟。忽而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越打越起劲。他想着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顾小美女阻拦抄起手机一看,是万年不主动联系他的宋祁。

    他眉头一皱,拍拍小美女的脸,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挥挥手说道:“我有事要忙,你去买包吧。”

    小美女也很识趣,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香吻,摆摆手就拿着卡心满意足地走人,还贴心地给他关好门。

    “喂,阿祁。”

    “楚昂啊,何意舟不见了。我想借你们家的精锐用一用。”宋祁特地把语调放柔些,这可是要欠人情的事。

    楚家祖辈混道起家,在匀城扎根后便渐渐由暗转明。现在的楚家,表面上运行这一套正经企业家的体系,家族内部却还有藏得很深的祖业。不过已经转变成新时代的帮系,不干那野蛮的勾当。即使如此,势力还是盘根错节。

    楚昂光裸着上身,站在落地窗边,将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对于宋祁难得的柔和,他大概能知道宋祁这回估计是真的难以开口又不得不开口了。

    “我马上把人给你调过去。我跟你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我家的就是你家的。不过,你家那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有线索吗?”

    “没有。我就找到他的手机而已。”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宋祁才急得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监控没有,门卫也问过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见对方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手机?实在没办法的话,你翻翻他的手机通讯录、联系人这些,看看他最近都大概做了那些事情。”楚昂眼睛一眯,霎时就想到了也许可行的办法。

    “我知道了。”

    何意舟该吃吃该喝喝,他这一天一夜过得还不错,吃好睡好。只不过他悄悄尝试着找出路的时候,总是被门口的保镖很客气的“请”回房。

    文君朗回来之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嬉皮笑脸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意舟始终不能理解文君朗所谓的爱意,文君朗打着爱的名义,将他带到这个陌生的海岛里围困起来,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更是不停地用可怜兮兮的神态逼着他做出不可能的承诺。

    这一切,都极其荒诞又离奇。

    文君朗时不时地贴上来,黏黏糊糊地想抱住何意舟,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除此之外,也不敢有更过分的行为。

    经过最初的震撼,回归平静后,何意舟也无计可施。在他的眼里,文君朗依然是一个小孩,一个因为家庭原因缺爱而叛逆扭曲的小孩。

    他不认为,文君朗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爱情。人总是在危机时刻过后,对那个伸出援手的人抱有别样的期待,甚至产生爱上对方的错觉。要不然,怎么说古往今来那么多的救民之恩以身相许的例子呢?难道全部都是爱情吗?

    宋祁在家里,该担心了吧。而且,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何意舟看着文君朗稚嫩的眉宇,眼前这个男孩,不止有一直伪装的乖巧,还有已经被释放的乖张天性,他无奈地劝诫道:“就算你把我关起来,我还是不会喜欢你。你这么年轻,有大好的前程,放我回去吧,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要是宋祁报案了,估计他不可能放过文君朗。

    “我不用你喜欢我,你能陪着我就好。没有你,我的人生会烂掉的。”文君朗执拗地听不进劝告。他甚至还在为何意舟温和的语气而窃喜,这在他看来,足够说明何意舟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何意舟把文君朗推开,文君朗一个没防备,摔倒在地上。何意舟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文君朗,开始一步步瓦解他的幻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生活会因为缺少某个人就烂掉。你是一个完整的人,你的价值由很多部分组成,感情只占据一个小角落。人要先爱自己,再谈爱别人。我告诉你,我不想回应你的感情,我也没必要为它负责。”

    “我不想听。”

    “你不听我也要讲。你太幼稚了,做事情从来不顾及后果,这就是你的爱情吗?因为你,我平白无故丢了工作。也是因为你,我现在的生活一团乱。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错下去,最受伤的是我。”何意舟很平静地阐述,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的重量。

    文君朗沉默了一下,显然是不赞同这些话,倔强地嚷道:“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我没有错!是别人非要来破坏我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想带你到这里来的。”他因为没有忤逆何意舟的习惯,声音越到后面越弱,却带有不服的韧劲。

    文君朗脸上充斥着少年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劲和青春的任性。

    何意舟紧皱眉头看着他,深感无力。大道理一条条列出来,劝了又劝,文君朗就仿佛被一阵风吹过了无影踪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他张开嘴巴,发现无话可说,又紧紧抿着一张嘴。

    何意舟的静默,让文君朗的脸色变得灰败。他二十二年短暂的人生,父母畸形的宠溺、朋友别有目的的追捧,虽然过得肆无忌惮可也无比空茫。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对他没有任何企图、一心为他好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开?

    见何意舟扭过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文君朗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脑袋,他的呼吸忽而急促,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扑向何意舟。

    何意舟猛地被扑倒,摔倒在床上头晕眼花,文君朗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让他一下子感觉到有些气闷。他都还来不及反抗,下一秒,嘴巴也被堵上了。

    何意舟本能地咬紧牙关,不让文君朗再有机可乘。他一把推开文君朗,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到文君朗的脸上,力气大得文君朗的头往一边歪去。

    文君朗不敢置信地盯着何意舟,眼底里委屈、气怒纵横交错,他咬了一下舌尖狠狠问道:“你居然舍得打我?”

    “你太过分了!”何意舟没想到强`吻这么恶俗的戏码会发生在他身上,那一巴掌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贞洁。而是文君朗的行为,同时作践了两个人。

    何意舟始终当文君朗是在小孩子闹家家的心态瞬间崩裂。太疯狂了!他不再存有说道理的心思,狠狠地用袖子擦一把嘴,恶狠狠地踹开文君朗,“你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哥哥,我……”发狠的何意舟,让文君朗格外害怕。他想再次靠近何意舟,哪怕去拉拉何意舟的衣袖也好。

    何意舟气到脸都红了,不断挥舞着手呵斥道:“出去!”

    文君朗站在原地盯了何意舟一会,才转身离开。他出去后,何意舟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才慢慢降下热度。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何意舟一阵后怕。如果到此时此刻他还对文君朗抱有幻想的话,那可真是大傻子了。

    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如今才只是强.吻而已,随着文君朗的思想变化,演变成强.暴也不是不可能。

    事已至此,他跟文君朗是永远不可能再成为朋友的,他一定得及时止损。

    何意舟将头埋进膝盖间,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心里叫嚣着要立刻逃出这个困住他的地方,却又无计可施。

    与他一门之隔的文君朗,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颓然地蹲在房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