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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从岛上回来以后,章清发了好几天的高烧。周南琛是划着皮划艇找到他的,但章清去找那处悬崖的时候可是自己游泳去的。

    要不是有这么一出,大家还不知道章清这么会水。

    然而,即便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档节目依然没有停止录制。

    节目组的所有人都补签了一份条款更为严格的保密协议,一周后章清退烧,节目又继续录制。

    章清发烧期间,只有白马淮始终没去医院看望过他,再开录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像之前一样嬉皮笑脸地贴过来喊偶像。

    “你追偶像的方式就是把偶像推下悬崖吗?”章清压低了声音冷笑。

    “清哥,你有证据吗?随便造谣的话,我们公司可是会起诉你侵犯名誉权的哦。”白马淮也压低了声音,轻蔑地笑了,“再说了,现在圈子里想要你命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孔忆山压根没和章清碰面,找到人以后很快就离开了,说是还有重要工作。留下惶恐的节目组和怨声载道的工作人员继续录完这一期节目。

    又过了五天后,这档多灾多难的求生节目总算录完了,墨猫表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录综艺上节目了,只求当个勤勤恳恳的后期工作者。

    尹菱走之前嘘寒问暖了好一阵让章清注意身体,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她家的私人飞机。

    而章清和周南琛,也总算有时间回到怀水稍事休息一下。

    “操,真冷啊。”这是章清下了飞机连打了三四个喷嚏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一直在南方待着,都快忘记已经十二月份了。”周南琛也裹紧了外套。

    “昨天还在海边晒太阳,这边就已经下雪了。”章清抬起头,冲着纷飞的雪花张大了嘴巴。

    周南琛笑了,“你干什么呢?”

    “尝尝家乡的味道。”章清含糊不清地说。

    “有病。”周南琛笑出了声。

    即使下着这么大的雪,出站口附近还是围了很多粉丝。端木柔有些可怜巴巴地站在粉丝外围,冲两人挥了挥手。

    章清赶紧匆匆和粉丝打过招呼,挤过人群往端木柔的方向走去,一声“柔姐”还没喊出来,就被一把抱住了。

    “你可吓死我了。”端木柔抱得很用力,章清能闻到她身上某种令人心安的香水味,“混小子,现在还学会骗人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章清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有事?有事就晚了!”端木柔恶狠狠地说道,不过到底人多眼杂,端木柔很快就松开了他,又和周南琛拥抱了一下,“先走吧。”

    不出所料的,端木柔在回去的路上把他们俩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遍,一直到走上周南琛家的楼梯还没停下。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答应替你来怀水处理杂事,一直陪在你们身边就好了。”端木柔满脸的懊丧,“她尹大小姐也真是的,还真把自个儿当大小姐啊?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不报!”

    周南琛听了有些好笑,“人家又不是你下属,什么报不报的。”

    “那你们俩呢?”端木柔立即把矛头转移,“她是大小姐,你们俩也是吗?这么长时间连吱都不知道吱一声,快回来了才突然跟我说掉悬崖下边去了!”

    “吱。”周南琛说。

    “你!”端木柔抬手就给了周南琛一个爆栗。

    “好了好了,你也别惹柔姐生气了。”章清噗嗤一声笑了,随后诚恳地说,“柔姐我们知道错了,真的。”

    “然后下次再犯是吧?”端木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着,“我算是知道你们俩了,成天夫唱妇随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哎呀,好啦好啦。”章清推着端木柔的肩膀往外走,“都到家门口了你就送到这吧~”

    端木柔不屑地喷了下鼻,“行行行,你们小夫妻俩要过恩爱生活了,我这个老妈子就不打扰了。”

    章清双手合十虔诚地鞠了一躬,“姐,赶明儿请你吃满汉全席,姐。”

    “再有下次,叫姑奶奶也没用!”

    端木柔气哼哼地走了,周南琛笑着打开了门,“你也别赶明儿了,不如今天就请她吃饭吧。她担心了你好几天,你这么对她也太无情了点。”

    “今天不行,我看看明天有空再请她吧。”章清说。

    “你今天有工作吗?”周南琛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说,“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没有通告……”

    周南琛的话说了一半,眼睛突然被一双手给捂住了。

    “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周南琛无奈道。

    “闭上眼,不许睁开。”章清在身后推着他走,“往前走,左转,小心脚下。”

    周南琛觉得好笑,也好奇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便顺着他来,“到了吗?”

    “嗯——稍等。”章清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还不忘特地嘱咐,“不许睁眼啊!”

    “好。”

    不知道章清在捣鼓什么,只听耳畔一阵拖拽摆放的声音,终于,“可以了!”

    周南琛缓缓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里,但卧室已经完全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

    四面的墙壁被刷成了不均匀的淡蓝色,一张原木颜色的小床靠在蓝色的墙壁上,铺着红色的被褥和简单的枕头。

    两把小木椅歪歪斜斜地放在一边,床头钉了个简单的衣帽架。一张小桌摆在窗户底下,放着盛水的瓷瓶。

    这是文森特·梵高的小屋,他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画出一幅又一幅传世画作的。

    “生日快乐!”章清站在小屋中间,朝周南琛展开双臂。

    “你……”

    “是不是以为我把你生日忘了?”章清邀功似的说,“怎么样,喜欢吗?”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周南琛伸手摸了摸小木床的床头,指尖传来那种朴素的木料刚被切割好的有些粗糙的手感。

    “咳,要说的话其实去葵州之前很早就在准备了,本来是打算亲手布置的,结果不是出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嘛,就托柔姐帮我布置好了。”章清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所以说……怎么样,喜欢吗?我确实也是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把你房子装修了,你要是哪里觉得不好还都可以再……”

    周南琛没说话,伸手抱住了章清,狠狠地往自己怀里箍了一下,“非常喜欢。”

    “那就好。”章清感觉自己吊着的心脏落回了肚子里,他伸手拍了拍周南琛的后背。

    周南琛松开他,围着这间天蓝色的小屋走了一圈,看看这里又摸摸那里,“非常还原,几乎每个细节都和画里的一样。”

    周南琛指了指墙壁,“不过,梵高的房间里还挂着他的画。这里,还有这里。”

    “我是特意把这里空出来了。”章清笑道,“你可以挂自己的画。”

    周南琛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很多表情,非要形容的话,像是惊喜和感动中又夹杂了一丝无奈。

    “先是夕阳,又是这个。你就这么希望我辞职转行?”

    “对我来说,化妆师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外星小画家只有一个。”章清踮起脚亲了一下周南琛的额头。

    周南琛的眼神一变,忽然把章清按倒在床上,那张橡木做成的小床立刻发出吱呀声。

    “你要干什么?”章清咯咯地笑。

    周南琛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什么,章清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和周南琛的脑门撞在一起。

    “不行!”章清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绝对不行!”

    “怎么啦?”周南琛笑着蹭了蹭他的耳朵,“咱们更过分的事儿不都做过了吗?”

    “那个跟这个又不一样!”章清推开周南琛,“不行不行,别胡闹!”

    “你不是希望我重拾画笔吗?”周南琛不依不饶,在他耳畔发出恶魔之语,“我想试一试,如果是你的话,搞不好真的能成功。”

    章清瞪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方式?”

    周南琛叹了口气,故作失望地起身了,“那算了吧,我还得准备今天晚上的直播。”

    “哎——”章清看他真的要走,翻身拽住了他的衣角,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算了算了算了!就这一次啊,就这一次!”

    周南琛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一下子跳了起来,“等着!”

    不一会儿,周南琛拎来了他的化妆箱,从里面拿出一大盒眼影盘、口红、和眼线笔,“没有颜料,姑且用这个代替吧。”

    “别废话了,快点。”章清咬了咬牙。

    周南琛含笑看他,“那你先脱。”

    两个人互相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章清认命了,一件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到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裤。

    周南琛看了看内裤,挑了挑眉毛。章清咬咬牙,把内裤也脱了。

    “躺下。”周南琛拿起一支眼线笔,居高临下地看着章清。

    章清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

    “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周南琛笑眯眯地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章清抗议。

    “好,那你找个舒服的姿势就好。”周南琛说这话的同时一直在笑。

    周南琛俯下身,拔开眼线笔的笔帽,章清演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笔尖落在章清的胸膛上,有些痒痒的,像一只小蚂蚁在爬,章清深呼吸几下,在心里默念着“为艺术光荣献身”。

    “画好了。”周南琛抬起头。

    章清一愣,心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怎么已经画完了。低头一看,自己胸口上画了一朵幼儿园三岁小朋友都能画出来的五瓣花。

    “周南琛,你想死就直说!”章清一脚踹了过去。

    “开玩笑的。”周南琛笑着抓住章清脚腕放回去,“我现在开始画,时间可能会长一点,我怕你无聊。”

    “那倒不会。”章清嘟囔着躺了回去,“你画就行了。”

    章清知道周南琛搞这么一出的本意是让他放松,但不知为何他反倒更紧张了,而且他很清楚这份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

    周南琛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躶体上,细软的化妆刷反复扫过他的皮肤。

    他像是进入了一种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神情专注得仿佛此时就算地震了也会浑然不知。

    他有时低头吹去多余的粉末,有时用指腹轻轻晕开皮肤上的颜色。章清几乎看得入了迷,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就是因为周南琛的这副神情而爱上他的。

    周南琛就这样在文森特·梵高的小屋里,把章清按在梵高的小床上,在他的身体上勾勒着线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射进屋子里的阳光都变成了斜的,周南琛突然抬起头,说了句“好了”。

    “好了?”章清舔了舔嘴唇,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莫名其妙的热度。

    周南琛看着他笑了,“我觉得也许以后咱们有必要开发一下新的玩法了。”

    “什么?”章清迷茫道。

    “你一直硬了得有一个小时。”周南琛指出。

    “操。”章清涨红了脸挣扎着坐起来骂,“你他妈看哪儿呢?不是画画呢吗?”

    “你自己看看有多显眼,想不看到也难啊。”周南琛笑得很愉快。

    “换你你试试!”章清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他的脸不那么红估计还稍微有点说服力。

    “辛苦了。”周南琛握住章清的脚腕,把他的双腿分开,“这是奖励。”

    ……

    等章清从高潮的余韵里回过神来时,周南琛已经把散在床上的一堆化妆品收拾好了。

    “没想到刚买的新床单就得洗。”章清叹息了一声。

    “放着我洗。”周南琛伸手把摊在床上的章清拉起来,“要欣赏一下我的大作吗?”

    章清的脸皮好像也跟着小子孙一起射出去了,“当然要!”

    周南琛房间里原来的东西被挪出来暂时放到了北边的屋子——也就是原先周南琛母亲的房间,周南琛拉着章清来到一面全身镜面前。

    “卧槽。”一时间,章清竟然想不到除了脏话以外的形容词,“这也太牛逼了吧?!”

    一支巨大的白色莲花从他右腿的大腿根一直延伸到左胸口,在心脏的位置上绽放开来。旁边挤着含苞的花枝和宽阔的荷叶,几颗水珠挂在上面摇摇欲坠,把花苞压弯了腰。

    荷叶的背景是大片的蓝,时淡时浓,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水面的波纹,仔细一看,才发现四周还有浮游的白云,从荷叶上方飘过。

    这片蓝色竟然是天空。

    再仔细一看,章清终于通过画面上某些不自然的轮廓变形判断出来了,周南琛画的是莲花在水面上的倒影。

    周南琛仿佛从来没有放下过画笔那样,只用眼线笔和眼影盘就轻轻松松地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一幅仙境。

    章清震撼地盯着镜子看了很久。

    “其实刚开始画的时候,手也抖了很久,擦掉又重画了好几遍。”周南琛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一看到你紧张得绷着个脸的样子,心里就轻松了很多。手里也是化妆用品,所以好像比想象中顺利。”

    章清半晌说了句,“你粉丝要是知道你用这么贵的化妆品画了这么大一幅画,估计能被气到心肌梗塞。”

    “没关系,她们不会知道的。”周南琛从背后搂住章清,看向镜子里他的身体,“艺人可以有很多个,但是会脸红的章小清只有一个,而且是我的。”

    “滚蛋。”但说这话的时候,章清又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