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第86天
不许笑了。
传说, 在封仙域的边界有一个抚仙湖，湖上有一座无名岛，由上古神兽赤水玄鸟看守, 无人能轻易靠近。
“赤水玄鸟的内府里有一颗羲和珠, 乃天地至宝，灵气丰蕴，或许可消他的心魔。”
这话是顾风晏临出天机阁时，东方慈亲口告诉他的。
既是传说, 那就证明无人曾去过，但东方慈还给了他一个画得特别精细的地图, 清楚的标注出了抚仙湖的位置, 搞得好像抚仙湖只是一个有名的风景胜地似的。
特别像一个无良商家在推卸责任：“地图我给你了，能不能找到，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找不到我们也不退钱的。”
但她既然这么说了, 那顾风晏就没有不信的理由。
他很快收拾了行囊, 将戚洵川塞进他巨大的乾坤袋里，找了个无人的小巷，翻身跃上青鸿剑, 一溜烟往地图上的位置飞去。
顾风晏一辈子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有种自费旅游的感觉。
在现代的时候，他也没去过太远的地方，他一理工科宅男, 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完成他的工作。
再远一点的, 也就是附近的省溜达几圈, 像现在这样一两天跑遍大半个国家的感觉, 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尤其，他现在御剑的速度可比得上坐飞机了。
他不算路痴，尤其手里还有这么个活用的「导航」，很快就找到了抚仙湖所在的位置。
入眼是波光粼粼的一片广阔的湖水，水面极宽，一眼望不到边际。相传在抚仙湖上，曾有一位大能者借地飞升，自此便将这里称作抚仙湖。
湖水正中央伫立着一座小岛，远远望着，绿树林立，百花盛开，真可谓是福天洞地。要不是这里还有只看守的神兽，只怕是要引来不少修士在此地隐居了。
顾风晏御剑往湖中央的无名岛飞去，这里远离凡尘，又灵气丰蕴，站在青鸿剑上，清晰可见碧色的湖水下蕴养着不少充满灵气的东西，丝毫不比戚洵川养在后山的乌纹鱼差。
说到乌纹鱼，自那次在后山被药峰长老抓到他晒了一树的小鱼干后，内门弟子的课业里，就多加了一项认识珍稀物种的作业，目的就是要让弟子们了解更多稀奇古怪，还不常见的灵兽。
按药峰长老的话说，身为修士，要是连这些珍贵的有灵之物都认不出来，还修得什么仙，回家劈柴吧。
不过，由于顾风晏不常去上课，所以他这个罪魁祸首反而逃过了课业。
现在弟子们见到他，还有叭叭跟他抱怨，说他是祸水的。
顾风晏收了剑，稳稳地落在岛上，眼前的岛上山石环绕，林木翠绿，映着周围的湖水，各处都显露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顾风晏却没敢放松警惕。
从他踏上这座岛开始，他就莫名的感觉到有一双炽热的视线正死死的盯着他，但是他在周围打量了许久，也没发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将戚洵川放下，伸手替他整理好些微凌乱的发丝和衣摆。还没等他收拾好，头顶明亮的天光突然暗了一下。
顾风晏偏眸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翅膀撑在他身后，扑扇扑扇的朝他而来，顾风晏一把拉起戚洵川，往一侧躲去，方才他们站过的那片山石瞬间爆裂开来，碎石漫天。
豁，吓死人。
好家伙，连声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要命啊。
眼前是一只巨大的鸟兽，通体赤色的羽毛，羽翼尾坠了一丝金色，正扑扇着大翅膀朝他飞过来，金色宝石一样的眼珠子瞪着他，腿长比他半身还高。
单看这一身赤色的翎羽，便可分辨其与众不同来，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东方慈说的赤水玄鸟了。
赤水玄鸟是抚仙湖的守护神兽，整个无名岛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视野之下，但凡有一丝异样的气息，都会引起赤水玄鸟的注意。
像是察觉到有其他的的气息靠近，赤水玄鸟直接从山石后扑腾了出来，直奔顾风晏而去。
顾风晏将戚洵川的身子放下，设了个结界罩在其中，确保不会有东西偷袭，这才执剑对上赤水玄鸟。
说赤水玄鸟是上古神兽，这话水分有点大，但它确实是一只极厉害的神兽，且在抚仙湖看守许久，敌视一切外来的修士。
赤水玄鸟在这里看守多年，守的就是它内府里的那颗羲和珠。
不知是它本身就聪明，还是让它看守的人聪明，将羲和珠放在它的内府里，随身带着，谁也不会想到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
如果是正面对上，顾风晏只有五分的把握，还是他发挥超常的情况下。这玄鸟一看就比麟金火蟒还要厉害，起码得在洞虚修为之上，让他越级打，有点吃亏。
每到这个时候，顾风晏都在想，他要是有戚洵川那身修为就好了，直接挥挥手，搞定，那多潇洒啊。
顾风晏思来想去，还是得使用迂回战术，他没把握一击即中，万一要是惹怒了赤水玄鸟，反倒是他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得保个十拿九稳才行。
小命还是重要的，不能丢在一只宠物身上。
没脸。
他抬手斥出青鸿剑，身量轻盈地跃上半空，玄鸟蓦地扑腾着翅膀飞起，金色的羽翼尾扇出一阵飓风，直冲着顾风晏而去。
顾风晏立马抬剑去挡，衣摆被风吹起，上下翻飞，他蓦地划出一道剑锋，剑光与飓风相接。
与此同时，狂风簌簌，顾风晏被赤水玄鸟的大翅膀直接扇飞了出去，一口鲜血涌出。
“咳咳。”顾风晏低咳了一声，血迹沾满了衣襟。
该死的，昨天的伤还没好，今天又来挨揍了。
他是不是有点那个挨揍的命？
赤水玄鸟还在扑腾着往前冲，那两片大翅膀的威力极大，所到之处如飓风过境，整个无名岛瞬间就被狂风笼罩，山石滚落一地，灌木连根拔起，连四周环绕的湖水都连带着被掀起。
顾风晏被吹了一脸的湖水，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特么的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就不能给他来点体面的！
眼看着赤水玄鸟的长腿就要踩到他了，顾风晏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腰下一软，从玄鸟的身侧躲了过去。
趁着玄鸟来不及反应的空隙，顾风晏一剑刺上了它的大翅膀，长剑从羽翼穿透，亮着明白的光，随着金色羽翼飘落，鲜红的血迹撒了一地。
赤水玄鸟仰天嘶鸣了一声，越发暴躁得冲向顾风晏，一边的翅膀受了伤，只能扑腾着另一边，但威力丝毫不减。
一人一鸟堪堪纠缠了一炷香的时间，两边皆是伤痕累累，顾风晏撑着剑，又是一口鲜血。
还有最后一击！
他必须凝聚全身的修为，给赤水玄鸟一个致命一击，这是堵上尊严的一刻。击不中，他就没脸见戚洵川了。
顾风晏蓦地聚起周身灵气，青鸿剑横在身前，在周围凝聚出一道纯白的流光。他死死咬紧牙关，只觉得胸口和丹田内的灵气在肆意的乱窜，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了似的。
那一道巨大的纯白流光从顾风晏的身前迸发而出，乘着青鸿剑的威力，哗啦一下全部冲向赤水玄鸟。
那方赤水玄鸟也丝毫不认输，奋力张开两边的大翅膀，有金色的光芒从它的羽翼散发出来，正对上青鸿剑的剑锋。
“啊——”
顾风晏耗尽所有修为，仰天长啸一声。
就在白光和金光相冲的瞬间，一道赤色的火苗从顾风晏的身体里蹿了出来，振翅飞起，灼灼的赤焰在岛上升腾，覆盖了整个天际，一瞬间将赤水玄鸟的修为全部吞掉。
涅槃重生，不破不立，竟是神兽朱雀！
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噼里啪啦得劈向顾风晏，朱雀兽形将那道闪电挡下，顾风晏便觉周身被掏空的灵力瞬间又充盈了回来，反而更上一层。
他突破了！
但顾风晏并未来得及多想，眼见赤水玄鸟被他的兽形朱雀吞噬了修为，残破的大翅膀轰然倒在地上。
顾风晏走上前，掌心运气，从赤水玄鸟的内府里引出了羲和珠。
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躺在掌心，顾风晏踉跄着步子走向戚洵川，轻轻将羲和珠推进他的丹田里。
直到那闪烁的光芒彻底隐去，顾风晏才松了一口气，指尖轻抚他的脸颊，与此同时朱雀兽形也悄然消失。
“师尊，你看，我没给你丢人吧。”
他俯身在戚洵川的身侧，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
顾风晏再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但是看周围摆设，却又有那么点熟悉的味道。
他翻身而起，下意识抚着胸口的伤，可是他感觉了半天——哎，好像都好了，身上也不疼了，连闯剑阵时被划到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
顾风晏赤着脚下床，跑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脸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完全没有留疤。
他英俊潇洒的脸又回来了！
顾风晏趴在梳妆台前臭美的照镜子，丝毫未发现身后悄然靠近的娇小身影，正无奈地环胸看他，眉梢轻挑。
“哎，臭美个什么劲。”华倾城禁不住开口道。
顾风晏被她吓了一跳，背靠着梳妆台，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走路怎么没有动静的。”
这家伙铃铛一时有声音，一时没有声音的，来之前也不吱一声，迟早给他吓出心脏病来。
顾风晏：“这是在哪？我师尊呢？”
他环顾四周，确定他们不是回到了乾元宗，也不是在客栈里，这地方熟悉的感觉，还有案台香炉的味道，莫名的有点像是天机阁阁主的屋子。
而且，他醒来见不到戚洵川，莫名心里就感觉不安，不知道戚洵川到底恢复没有。
华倾城给他倒了杯水，递上前去，“放心，你师尊没丢，给你保管得好好的。”
顾风晏：“那他现在没事了吧？”
“当然没事了，有你这么个一心为他的徒弟，天道都不敢随意把他收走。”华倾城特意咬重了「一心为他」四个字，像是在有意无意的调侃。
见顾风晏给她一个白眼，华倾城忍着笑，继续道，“这里是天机阁，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屋子，东方姐姐正给他检查身体呢，说等你醒了，就让我告诉你一声，好让我一定要稳住你，叫你别担心。”
“天机阁？”顾风晏又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们怎么会回到天机阁来，最重要的是，天机阁阁主竟然还收下他们了。
华倾城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说：“我从乾元宗出来后，就追着你们的行踪到抚仙湖了。结果上去一看，整个岛一片狼藉啊，然后你们两人齐刷刷的躺在地上，还全身带血，吓死我了。”
别说，她当时一看那场景，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她来晚了，这俩人都没命了。
“紧接着我就把你们从岛上带出来了，我也没有地方可去，再加上你们俩生死不明，我就只能再来求助天机阁了。”华倾城说得无比轻松，好像进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她好歹也是西夜城公主，以西夜城的名义前来拜会，天机阁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顾风晏蹙眉：“我也是拿你的玉牌进来的，怎么我就那么麻烦？”
现在想想他当时进来，为了能闯剑阵，把天机阁前庭造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顾风晏丝毫不怀疑，当时管家要是打得过他，早就一把将他丢出去了。
华倾城眼珠子一转：“可能，分人吧。”
顾风晏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不过看在小公主这回立了大功的份上，顾风晏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我能去看看我师尊吗？”他问。
虽然明知道戚洵川在这里不会有事，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个羲和珠管不管用，能不能将戚洵川的心魔彻底除去。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可别弄了个假货回来。
“不能，要等东方姐姐检查完了才可以。”她说着，脑袋突然凑近了顾风晏，“你担心什么，都说了没事，有东方姐姐在，不会有问题的。”
华倾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顾风晏有多担心戚仙师。她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如此拼命。
尤其是在自己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情况下，还甘愿为了一个人拼尽全力。
她曾经也站在离修士最近的地方，在百年的岁月里，看见的都是贪婪与自私，尤其是修士。
世人都说修士最是清心寡欲，其实不然，修仙之人的欲望才是最极致庞大的。因为他们有了能力，见识过最遥不可及的东西。
所以他们想要的就更多，修为、权柄、地位乃至于飞升成仙，这都是凡人没见过的东西，他们想都不敢想。
正所谓见识越广，欲望就越强。
或许站在制高点上的强者，会伸出他们金贵的手去帮一下低位的人。
但超出自己能力的，乃至要牺牲自己性命的，一定极少有人愿意去做。
就像东方姐姐说的，她管这东西叫——情非得已。
顾风晏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不知道他的情况，他……”
“她不知道，但我知道。”
一道温柔又笃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顾风晏的话。华倾城回身看她，眼睛亮了一下，“东方姐姐！”
眼见华倾城小步子哒哒的跑向她，东方慈温柔一笑：“知道你担心，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戚仙师没事了，他的心魔已经被羲和珠彻底消融，不会再有问题。眼下，只需要再多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真的！”那就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顾风晏也跟着亮了一下，和华倾城一样，两双大眼珠子就这么盯着她，一左一右，看得东方慈有点头疼。
她摆摆手：“隔壁，等着你呢，快去。”
再多盯她一会儿，她非得难受死不可。
闻言，顾风晏连外袍都没穿，只着一身单衣，「蹭」得一瞬就蹿了出去，只能看见一个衣角溜进隔壁的房间。
华倾城捂着嘴笑：“东方姐姐，我没说错吧，他们俩就是最配的！”
谁要敢说不是，她第一个不同意！
——
眼前的屋子跟他方才睡得差不多，顾风晏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在床榻上打坐的人，一身白衣孑然，墨发披散在身后，没有银冠固定，反而显得更加柔和了。
顾风晏站在门口，就这么打量着他，仿佛恍惚间已走过了沧海桑田。
他不由得提了一口气，指尖攥住门板，心下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在发酵，细细密密的刺进心里，既欢欣又酸涩，像是失而复得。
但他也只是扯了嘴角，望着那抹身影笑。
“师尊。”顾风晏对着那人唤了一句。
明明只是过了两三日，可他偏偏觉得，像是经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
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他一个人尝，哪怕是看见了那人识海里让人高兴的记忆，也只有他一个人默默地高兴，得不到回应。
所以他很难想象，戚洵川在那闭关的百年里，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抗下所有痛苦度过的。
屋外的天光照进窗沿，洒在戚洵川的侧脸上，将他微垂的长睫毛照得发亮。他缓缓睁开眼睛，朝门口的少年勾勾手，目色温柔。
顾风晏先是怔了一瞬，随即羞涩地低下头，看着那人张开的怀抱，飞奔扑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再次席卷鼻尖，顾风晏依赖性地嗅了嗅，将脑袋埋进怀抱里，额头贴着戚洵川温暖的胸膛，闷声开口：“师尊，我有点儿想你了。”
戚洵川伸手轻抚他的发尾，少年高束的墨发微微的有些凌乱，他禁不住用指尖顺了顺，“只是有点吗？”
顾风晏闷头轻笑出声：“很多很多。”
“阿晏。”
低敛的嗓音环绕在耳边，顾风晏蓦地就想到了他在戚洵川识海里看见的东西，那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放电影般的闪过，由不得红了耳朵。
他突然抬起头，眼眸盯着戚洵川的脸，一本正经的问：“师尊，其实你一直都记得，对不对？”
戚洵川掌心轻揉他的发，“你都看见了。”
不是疑问的话，而是肯定的语气。戚洵川那时虽然在昏睡，但识海是他的精神力，有人擅自闯进，他不会没有察觉。可他还是默许了。
他一直都记得，「阿晏」这个称呼，记得每个夜晚顾风晏哀声求饶的模样，还有他昏过去前，那一句没大没小的「戚洵川」。
这话不禁提，见戚洵川应声了，顾风晏立马就缩着脑袋装鹌鹑，垂着眼，还能看见他愈发绯红的耳廓，都快滴出血了。
顾风晏觉得自己简直是没脸见人了，他以前一直以为，戚洵川被魔尊控制的时候是没有记忆的，所以才敢屡次在他被控制后，拿那些没大没小的话去调笑他。
结果哪知道，原来人家一直都是有记忆的，不仅有记忆，还记得非常清楚！
一想到自己调笑戚洵川时有多得意，他现在就有多想哭，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师尊。”
“嗯。”戚洵川应声，尾调带着一丝上扬。
顾风晏听着他的嗓音，额头在他胸前轻轻磕了一下：“不许笑了。”
戚洵川一手护着他的脑袋，将人揽进怀里，嘴角微扬：“好。”
他不笑了。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床榻两侧帷幔轻晃，遮住了窗外企图窥探的天光，透着一丝神秘。
两人环抱许久，戚洵川另一手环在腰间，忽然指尖摁了摁他的侧腰，问：“疼吗？”
他清楚的知道，这两日顾风晏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还有他那么自恋的脸，擦破了口子，怕是得心疼好久吧。
所以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顾风晏的外伤全都愈合了，连带着他那张脸。
顾风晏摇摇头，揉乱了额前的碎发：“不疼。”
只要你没事，我就不疼了。
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什么剧情不剧情的事了，崩就崩，死就死，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
戚洵川的修为深厚，在天机阁住了两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顾风晏在抚仙湖时突破了境界，一跃成为洞虚大能，还自带一个朱雀兽形，可是威风得很。
在戚洵川的指点下，华倾城和麟金火蟒联手跟他打了两次，都没打赢，气得小公主事业心立马蹭蹭蹭上涨，非要突破洞虚，跟顾风晏一较高下不可。
顾风晏倒是不介意，任由她逮着自己胡闹。
这两日，外面一直有消息传进来，似乎是知道跟华倾城有关的，东方慈也没背着他们，让管家直接说了。
管家说道：“隋玉长老在京华仙门中地位崇高，是现任谢宗主师父那一辈最后一个陨世的大能修士。
所以谢宗主广发邀请帖，诚请各宗门来吊唁，替隋玉长老送行。京华仙门的帖子已经发出去了，拟定在两日后，京华仙门内超度隋玉长老的魂魄。”
“据我们的消息，各仙门宗主大多都接了帖子，似乎除了隋玉长老的事外，谢宗主还有其他事同众仙门商讨。不仅是一般仙门，天剑宗，落霞宗，还有……”管家看了戚洵川一眼，“乾元宗的赵宗主也会亲自到场。”
顾风晏挑眉：“这事儿，还用劳烦赵宗主亲自出马？”
他余光瞟着戚洵川，那方人神色未动。
按理说，区区一个仙门长老陨世，算不上什么大事，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要是戚洵川有点什么事，搞那么大的排场还能理解，毕竟是仙道第一，名声摆在这儿了。
再说，不论是宗门声望还是地位，都应该京华仙门来拜访乾元宗才是，赵宗主亲自出山，未免太给京华仙门面子了。
管家目光不经意地从那抹藕荷色的娇小声影上扫过，默默咽了口水：“是这样的，听乾元宗传来的消息，京华仙门派去递帖子的大弟子在乾元宗内门里被，被不明人士暴揍了一顿，筋脉俱损，样貌极其惨烈，为此京华仙门特意向赵宗主讨个说法。赵宗主抓不到动手的人，只好亲自去京华仙门赔罪去了。”
顾风晏：“……”
在乾元宗里打了京华仙门的人？
这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顾风晏歪了脑袋，看向华倾城，目光带着一丝探寻的肯定：“不会是你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