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坐在光华诊所的凳子上,刚刚被冲击昏的头脑现在才逐渐清楚了起来。
阿诺将水端给他们每个虫,自从洛北开了这家诊所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虫来。
“薛雄子。”阿诺将水放在了薛凡的手边。
“谢谢。”薛凡转头看了看左意的病房,他已经打电话给了治安部,现在能做的就是一直呆在诊所,避免一切事情的发生。
阿诺脸一红“没关系”他就跟着洛北医生进了病房。
“你记得换药”洛北戳了戳低着头看左意的阿诺。
阿诺点点头,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放心吧!”握拳,他一定会保护这个小亚雌的。
薛凡现在病房外看了看里面浑身上下都裹满愈合液的学生,一直让左意呆在这个地方并不现实也不安全。
闫卜看见薛凡站在门口不动,他也磨磨蹭蹭走过去,“他会好起来对吗?”闫卜不敢抬头去看里面左意的惨样。
“会的,会的。”薛凡拍了拍闫卜的肩膀,他既是说给了闫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诊所外面一辆狂野的摩托停在门外,后面两个虫带着颇为炫酷的头盔,动作整齐划一,取头盔,摇头发。
风铃的声音响起,“薛狗,我来了。”郁逸明不愧是皮衣代言人,一身黑亮亮的皮衣下面的皮鞋上面生害怕别的虫不知道他有钱,在鞋边上都镶上了小碎钻。
他身后的雌虫脚步比他快,伸手就将他拨到了一边“别挡路!”
郁逸明:大狗委屈但大狗不说。
“虫呢?”鲁道夫已经冲到薛凡的面前,感觉稍微一点点火都能够让他炸起来。
薛凡侧开了一点身子,鲁道夫看见里面那个浑身上下裹满营养液的亚雌,他心里的暴怒几乎能够将整个房子掀起来。
“你是他的老师!你就这样看着?!”鲁道夫也知道薛凡做了他应该做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要是薛凡早去一点,这个可怜的亚雌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薛凡没吭声,抿着唇不说话,余兰没忍住“你这虫怎么这样啊,我们老师第一时间就来了,别的雄虫哪里有这样的。”
郁逸明也拽住了鲁道夫的胳膊扯了扯,鲁道夫其实在说完就后悔了,他抿着唇僵着脖子。
“对不起。”鲁道夫偏过头说了一句。
薛凡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我是他的老师,我应该保护他的,是我发现得太迟了。”薛凡也在自责,要是在第一次发现他身上有伤疤就带他检查就好了。
“我们来的时候联系了亚雌协会。”鲁道夫低着头,声音带着鼻音,郁逸明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这件事亚雌协会能够出面是最好的。”薛凡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去告这件事顶破天了也只是一个家庭纠纷,如果亚雌协会插手这件事就不一样了,搞不好就是搞对立的事情,多少都会引起重视。
外面的蓝黄警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刚刚升职的齐君风下了车,迎面走来一位英姿飒爽的亚雌,穿着板正的西装,手上提着黑色的包,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安会长。”齐君风先抬起了手,对着这位亚雌协会会长安易丹打了声招呼。
安易丹对着齐君风点了点头,先他一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他环视着这个小小的诊所,两个年轻的雄虫坐在外面,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后面坐着几个雌虫,其中一个眼睛都哭肿了,安易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这里。”鲁道夫挥了挥手,安易丹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薛凡,这位雄子就像是那个新成立的报社形容的那样,温柔但充满着力量,他就像是一团快要熄灭的火,仍然在奋力燃烧。
“非常感谢您。”安易丹这位很少提起感谢两个字的亚雌,对着薛凡低下了头,他谢谢这位年轻的雄虫尽到了一个老师的责任,也谢谢他保护好了一颗小幼苗。
薛凡侧了侧身子,将他的这个低头避开,在薛凡看来这是他应该做的,根本用不着感谢。
齐君风跟在安易丹身后进来,他笑眯眯地将自己身后的录播球举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得全程录个像。”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间诊所不大,灯倒是挺亮,至少比外面的天要亮一些。
他看了看里面的虫,他不得不承认薛凡这个雄虫的确把他的学生带得很少,少年热忱,有着与外面那些虫不一样的光芒。
“齐处长。”薛凡有些拘谨了起来,这里的虫太多了,他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的身体靠着墙壁。
安易丹从阿诺手上接过刚才的资料,他翻了翻这位看似严肃的亚雌,情绪外露到整个虫都在发抖,“这件事,请您放心的交给我们。”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也会持续追进的。”薛凡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争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征求左意同意之后,送给他雄父法律三连套。
安易丹捏着手上的证据,他的胸膛狠狠地上下起伏着,他背过身,脸色铁青,最后还不得不锤了锤胸口才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齐处长,我是亚雌协会会长安易丹,我要报案,亚雌左意被雄父身体暴力,雌父精神暴力。”安易丹举起了他的身份证件,实名举报,一切按照要求进行。
薛凡退了出来,贝利走到他的身边,“薛老师,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他想要知道这个结果,他们这么多虫保护的虫最后能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尾。
“可以。”薛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闫卜刚走到他身边还没说话,薛凡的光脑就亮了起来,光崽发来的消息,上面就是一张图,他和粟然的家门口站着那个利奥波德家的雌虫。
“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情。”薛凡对着鲁道夫和郁逸明说了声就准备离开,他实在是担心他的小板栗现在一个虫在家。
鲁道夫抿了抿唇,还是跟在薛凡的身后出来,“薛凡”他叫了一声。
身边的郁逸明捏了捏他的手,像是给这位黑市医生在不断地打气加油一样“对不起,刚才我就是被冲昏了头脑。”他说完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鲁道夫,你要是不那么生气,你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决定成立曜基金会,我身为老师本来就应该保护好学生,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失职。”薛凡清楚自己这位朋友的性格,疾恶如仇,大大方方毫不私藏。
“你上次问的事情有结果了,我到时候发给你。”听见薛凡的话鲁道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和自己的朋友起了龃龉。
薛凡急忙点点头,他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看着薛凡离开的背影,郁逸明凑到了鲁道夫耳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告诉你”鲁道夫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你不去关心关心郁露,好歹是你本家”
“他不可能有事的。”郁逸明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如果比赛提和自己的好大哥都保护不住他的话,自己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相比起薛凡的着急忙慌,粟然倒是显得格外淡定,指挥着光崽关了课程的直播,听着光崽给他不断用言语形容着外面那个在风中犹如一朵被吹零的花的雌虫。
“为什么用吹零的花?”粟然不能理解,粟然大为震惊。
光崽沉默了,它只是一个照着论坛念字的洗护机器人啊!“应该是论坛觉得他好看吧。”光崽的机械音硬生生地被他憋出了几分试探回答的意思。
“嗯?”粟然眯起了眼睛,好看?!
光崽大危机!主虫你快回来啊!光崽可能会被雌君砍掉吧!
“不不不,他当然没有未来雌君好看,米粒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光崽觉得现在自己必须站好队,不然可能失去的不仅仅是眼睛嘴巴,还有可能是芯片。
粟然觉得自家的洗护机器人可能芯片已经烧着了,怎么说话都透着一股子怪味出来“你太刻意了,光崽。”
粟然伸脚提了提光崽,光崽发出嘤嘤嘤的声音,这个年头,洗护机器人也太难了。
宁跃站在门外,他感觉到不远处有利奥波德家的虫在监视着自己,他伸出手再一次按了门铃“您好,我是利奥波德家的宁跃,有事需要和薛雄子和粟少将商议。”
宁跃已经想好了最后的道路,无非就是他当薛凡的雌侍,他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粟然听见了他的声音,然后默默地开口说“薛雄子”说完自己撇了撇嘴,听听别的虫声音纤细,娇弱,再听听自己,非要夸夸自己的话,大概只能用清脆和爽朗来形容吧。
他在心里暗骂;他雌父地,利奥波德家真是会找事,搞个花骨朵过来,自己这杂草堆大概是比不过了。
不过粟然想了想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就像是藏了宝贝的幼崽,忍不住想要炫耀。
可惜我的雪宝就是喜欢我这吹又生的杂草堆子,多充满生命力啊!
喜欢杂草堆子的薛凡正在开着悬浮车赶来,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念叨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