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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热恋 | “喊我什么?”

    封闭的卫生间里闷热得很,两个人肌肤相贴地腻了会儿,封尧出了一身薄汗,有点透不过气。

    顾骁:“先出去?”

    封尧应了声好,慢吞吞地下了盥洗池。顾骁从身后拥住封尧,边扶边拱地带着他往床边挪。病房里也很热,封尧回到床上,指使顾骁道:“开空调。”

    顾骁:“没空调。”

    封尧:“?”

    “这是家私人医院,比较简陋。”顾骁说,“R区挨着X区,这边政府对咬伤很敏感,去不了公立医院。”

    封尧心里不住吐槽,怪不得这地方环境这么差,脏乱差不说,消毒水味都能熏死个人,不过也没办法,总比到了公立医院被抓起来当试验品要好。封尧认命了,顾骁把窗户打开,问他:“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封尧:“我和你一起去吧。”

    在顾骁回来以前,医生已经给封尧做过了检查,表示脑伤无碍,可以尝试做做康复,但要适宜。顾骁知道封尧恢复身体心切,也就没有拒绝,他搀着封尧出门,两个人在医院周遭找了家小酒馆,解决晚餐。

    R区与X区与Y区都有交界,环境则是与Y区相近。一年四季,这里的日光都很充足,大片的沙漠被渲染成壮阔起伏的金色海洋,荒凉之中,也透着无与伦比的壮美。小镇在沙漠的边缘连绵错落,由于地点较为偏僻,镇上的科技不太发达。居民不多,所以楼房大多矮而稀疏,民风偏颇奔放热情,也透着些远离喧嚣的慵懒。

    正是黄昏时分,在酒馆里吃饭的人有不少,席间偶有笑声吵嚷,很是热闹。他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封尧没什么胃口,就点了些清淡的,顾骁付过钱,顺手从口袋里拿出镜片还给封尧,封尧接过来,问:“刀呢?”

    “没了。”顾骁说,“丢车上了。”

    封尧一愣:“你当时没拔下来吗?”

    顾骁嗯了声:“来不及。”

    那把军刀也算是个定情信物了,封尧有点郁结,他皱了下眉说:“等有时间了我再造一把。”

    顾骁比较看得开:“刀不重要,你没事就好。”

    尽管顾骁只是说了心里话,语调也再正常不过,封尧却觉得很暖心,末了又不住腹诽自己真是没救了,顾骁在他这怎么活像个会走路的春/药,做什么说什么,即使是无意间、全然没有撩拨的意思,也总能让他心动。

    可能这就是热恋期吧,封尧心想。

    饭后,封尧又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复健了会儿,他昏迷的时间不算太久,一路走来,行动已然自如多了,只是上下楼还有点吃力。封尧上到一半,满头是汗,顾骁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问他:“用我帮忙吗?”

    封尧心想要不再撑一会儿吧,可是好热啊,又热又累的,倒也不急这一时,不过早点练好了早点省事……

    顾骁:“出汗对伤口不好。”

    封尧一想也是,出了汗,全闷在绷带里,脏不说,伤口也容易发炎,遂妥协道:“那好吧。”

    他从善如流地转过去,对顾骁伸出手,要抱。

    顾骁将封尧打横抱起来,封尧唔了声,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顾骁怕碰到他的伤,忙问:“疼?”

    “嗯……刚才有点,现在还好。”封尧不想被顾骁扛着走,他总觉得那样很奇怪,“就这样吧。”

    上楼时还被路过的小护士围观了,偶有几个议论的字眼传来,什么“好配好宠好甜”,惹得封尧很不好意思,他偏过脸,赧然地埋进了顾骁的颈窝。

    顾骁垂眸看他一眼,唇角扬了个弧度,笑的同时又侧了侧身子,遮住了旁人的视线。

    病房不太通风,温度比外面要高,封尧刚进门,就感到一阵让人心烦的燥热,他闷闷不乐地趴到床上,热到什么都不想做。顾骁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拿着药品和绷带,对封尧说:“起来,换药。”

    封尧迷茫道:“你换?没有医生吗?”

    “你身上的咬伤,被看见了会很麻烦。”顾骁说,“就算没人举报你,也会引起恐慌,没必要。”

    封尧:“那最开始治病的时候呢?”

    顾骁:“治病的就一个医生,我给了封口费。”

    封尧了然地点头,乖乖拆绷带,但缠绷带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拆不完,顾骁拿了把剪子过来,挡开封尧的手,慢条斯理地把绷带裁开。裁到一半,顾骁想到什么似的,剪了段干净的绷带递给封尧:“蒙上。”

    封尧:“?”

    顾骁没有解释,他指间抻开绷带,蒙在了封尧的眼睛上,封尧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马上往后缩,闪躲着蒙眼布:“我不蒙!我有心理准备了!”

    顾骁不由分说道:“听话。”

    封尧才不听话,他使劲推着顾骁:“你……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早晚要拆绷带的,让我看着!”

    顾骁毫不费力地制住封尧,缓缓道:“愈合前后是两个样子,你脑伤没好,情绪不能太激动。”

    封尧动弹不了,但气势不能输:“你这样……我已经能猜到有多夸张了!我真的有心理准备了!”

    顾骁:“不,你没有。”

    封尧:“……”

    封尧被按着缠了两圈绷带,索性也不挣扎了,他一言不发地坐着,唇角挂了油瓶直往下掉,在生闷气。顾骁把绷带打了个结,打量他半刻,凑过去要以亲吻来哄慰,封尧赌气地别开脸,又被钳着下巴转了回来。

    封尧起初是抗拒的,他愤愤地咬了顾骁一下,末了又觉得自己力气用得太大了,正是犹疑,便被吻得更深,口腔里弥散开淡淡的血气,在翻搅中愈渐变浓,封尧有点喘不上气,好在顾骁知道节制,他退了些许,而后和往常一样,轻吻了下封尧水润的下唇。

    大概是习惯使然,封尧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环上了顾骁的肩颈。他们挨得很近,封尧透过纱布,望着顾骁朦胧的影子,有点过意不去,他小声问:“疼吗?”

    “疼。”顾骁说,“你答应我个事,就不疼了。”

    还知道谈条件,那就是咬轻了。封尧心里想着,脸色一沉:“你想得美。”

    说完这话,封尧感觉顾骁牵起了他的手,随即食指被含住了,顾骁含混地说:“唔,你摸,没骗你。”

    封尧:“……”

    顾骁的舌尖上确实有道伤,不长,但似乎很深,并没有立刻愈合。封尧这下没话了,只得道:“什么事?”

    顾骁:“你身上的伤,我让你看以前,你不许看。”

    封尧无语,又很无奈,其实通过顾骁的反应,他隐约能够猜到身上的伤到底有多夸张,不过想象总比直接看到所带来的冲击要缓和得多,他知道顾骁是为了他好,便只好顺水推舟、没再坚持,心想反正出门也要穿衣服,脱衣服也就顾骁看,顾骁能看得下去就行。

    换过药,顾骁用湿毛巾帮封尧擦了擦没伤的地方,然后摘下了封尧的蒙眼布。已经是傍晚了,封尧虽然刚睡醒没多久,但他这几天在床上躺着,没什么运动量,冷不防地做了几小时复健,难免疲惫。

    顾骁看出封尧的倦意,便带着他去洗漱。

    封尧忙完,昏昏欲睡地扑到了床上,顾骁则是走到了窗边。封尧看着他,又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盛夏的白日很长,约摸七八点钟了,天色却依旧褪不尽那一抹浅青色的光晕,照耀在黑夜的尽头,似是微弱的烛光,久久不肯熄灭,最终陨落在了顾骁拉起的窗帘外。

    一室无光,顾骁打开了床头的灯,坐在床边,抬手摸摸封尧的额头,轻声道:“睡觉吧。”

    封尧问:“那你呢?”

    顾骁:“你睡,我坐会儿。”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封尧才意识到,在他昏迷的这一周里,顾骁不会是一直坐着在等他醒来吧?封尧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折叠椅子,椅子被放到了最开的程度,上面还放着个枕头。封尧心想估计是了,顾骁八成是怕他离不开人,又怕磕碰到他、不敢和他挤一张床,所以在椅子上睡了六七天,不,或许就没怎么睡觉。

    封尧顿感心绪复杂,他赶忙拉住顾骁的手:“这床挺大的,你别去坐着,你陪我一起睡。”

    顾骁:“别碰到伤口,你睡吧。”

    这种情况下,讲道理往往是没有用的,所以封尧直接说:“我就想让你陪我,不然我睡不着。”

    事实上,封尧的生气骂人和冷静讲理,在顾骁这都没什么用处,反而是蛮不讲理的撒娇比较管用。顾骁最听不得封尧的‘我就想’和‘我就要’,闻言僵持几许,又被封尧抱着手臂、软磨硬泡,最终只好妥协。

    封尧往旁边挪了挪,给顾骁腾地方,顾骁一躺下,他就又凑了回去把人牢牢抱住,生怕人跑了似的。

    顾骁揶揄道:“又不是刚才咬人的时候了?”

    封尧心里暖得很,早就把刚才闹的那点脾气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反问:“我咬人了吗?你有证据?”就吃准了顾骁会自愈,他变本加厉地凑近,捏了捏顾骁的下巴,同样揶揄道:“咬在哪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骁瞥过去,对上封尧挑衅的眼神,当即有些心痒难耐,但痒归痒,封尧这个状态,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过让封尧说不出话来,倒还是没问题的。

    “过来,我告诉你咬在哪了。”

    “嗯?我看看,唔……你,嗯……”

    蝉鸣在婆娑的风声里此起彼伏,长夜静谧,在这座远离前尘的陌生小镇,这半年以来如影随形的危机和压力悉数瓦解,唯余来之不易的安逸。在仲夏夜的炎热下,所有的感官都在徐缓升温,燥热狭小的病房,半解的衣衫,绷带外光裸的肌肤,他们纠缠着,彻底放松地沉浸在彼此的温暖中,许久后,才由激烈渐渐转入平静温和。

    顾骁调整了下腿部的姿势,按在封尧大腿的手不自觉地向上挪了几分,缓而慢地揉了两下。封尧面色潮红地伏在顾骁身上,不住喘息,他被吻到几近失神,眼瞳凝不起焦点,他讷讷地看着顾骁,明显能感到顾骁和他一样也起了反应,于是他小声问:“……做/爱吗?”

    顾骁有点意外:“又不怕疼了?”

    封尧不好意思地说:“……可以试试。”

    顾骁却拒绝了:“先不做。”

    这下换封尧意外了:“为什么?”

    顾骁:“等你好了。”

    封尧委婉地说:“你小心点。”

    顾骁:“小心不了。”

    封尧:“……”

    爱做不做,不做拉倒。

    当时的封尧还不太激烈什么叫‘小心不了’,只以为这是顾骁在托词,他有点扫兴,但他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是不宜剧烈运动,也只好作罢。顾骁怕封尧又闹脾气,赶在他发作以前,问他:“我帮你?”

    “不要。”封尧说,“睡觉吧。”

    顾骁听出封尧语调平平,不像是有气的样子,就嗯了声,打开手臂让封尧枕着,封尧靠过来,顾骁顺势收紧臂弯,虚虚地揽着他,不敢太用力。

    封尧抱着顾骁的腰,闭上眼睛:“晚安,顾骁。”

    顾骁问:“喊我什么?”

    封尧轻哼了声,尾音发软:“你想听什么?”

    顾骁挨在封尧的耳侧,沉声道:“喊声哥哥?”

    封尧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骁,有点喊不出口。不过顾骁比他大了三岁,从小到大都没少照顾他,喊声哥哥倒也无可非议,况且顾骁想听,他喊一声倒也不是不行。封尧做足了心里建设,临喊时又觉得很别扭,索性把脸埋进了顾骁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喊了句:“……哥哥。”

    顾骁笑了起来,桃花眼里潋滟着迷人的温柔。顾骁很少这样笑,封尧看得有点挪不开眼,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要亲吻,被顾骁戳着脑门推开。

    顾骁忍耐地吁了口气,声线发哑:“快睡觉。”

    封尧也有点困了,便就近在顾骁的下巴啾了下,而后惬意地躺了回去。顾骁身上的烟草气息已经很淡了,混杂着沐浴液的香气,萦绕在封尧的鼻间,让他感到一阵熟稔与安心,睡意突降,封尧迷迷糊糊地:“那睡觉了。”

    顾骁以指节刮了下他的脸:“……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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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做做明天就做,明天wb见(咬伤和刀伤弹痕不太一样,咬伤没愈合时会很烂…………所以顾骁不想让封尧受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