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回到首府,封尧联系了沐寒和司远。
沐寒亲自开车来首府接他们,碰面后先是热情地和顾骁拥抱,轮到封尧,则是非常客气地握了个手。
封尧:“……”
沐寒看封尧一脸语塞,解释道:“别想太多,你们俩我都欢迎,但是问题呢,这个朋友妻不可——”
听到沐寒满嘴跑火车,封尧是既觉久违,又是哭笑不得,他打断道:“行了行了,知道了,司远没来吗?”
沐寒:“司远现在是攻毒计划的执行人,一天天的可忙了,他想来接你们,可惜抽不出空,要不咱先回去?我估计等到了家,他那边也该完事了。”
顾骁:“你买房了?”
沐寒:“你那是什么语气,我就不能买房了?”
顾骁短促地哦了声,虽说不着语调,但这突兀的一个哦字听起来却很是别有深意。沐寒连忙解释道:“我没买房啊,你别瞎想。”
封尧一脸迷茫:“你们在说什么?”
顾骁:“沐寒以前说过,谈了恋爱才买房。”
封尧也哦了声,问沐寒:“你谈恋爱了?和谁?”
“我谈个鬼。”沐寒说,“那房子压根不是买的,司远不是暂时入职研究院了嘛,岑聿给安排了个住处,那房子还挺大的,你俩来了也住进来呗。”
封尧悻悻道:“岑聿安排的?”
他和顾骁的遭遇看在岑聿的眼里,用死而复生来形容绝不过分,他可不想遇上岑聿以后被问东问西,甚至被拉去做DIN1的研究。顾骁像是和他心有灵犀,在他开口以前便果断拒绝道:“不用,我们租间房住。”
沐寒见状,也没有强留:“那成吧。”
驱车回到住处,沐寒拿出钥匙,捅进门锁,刚转了半圈,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司远扒着门缝,探了个头出来,看到封尧,激动地喊道:“尧尧!”
司远扑了过来,然而还没等抱到封尧,就被顾骁一下拎住后衣领,毫不留情地拉开了。
司远:“……”
封尧:“……”
司远吐槽:“抱一下怎么了嘛!”刚说完,就被顾骁推了下脑袋,司远打不过顾骁,只好向歪风邪气的吃醋势力低头,讪讪道,“好好好,不抱就不抱。”
封尧把顾骁拖到身后,对司远说:“你别理他。”
顾骁站在封尧后面,也不顶嘴,就冷淡地扫了司远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抱一个试试?
司远:“……”
司远哪里还敢抱,他站在原地和封尧寒暄几句,忽而愣道:“尧尧,你……”他指了指脸颊,示意封尧的疤。
有一阵子没琢磨疤痕的事,封尧都快忘了,经司远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于是把想做去疤手术的事说了,司远听罢,打包票道:“多大点事呢,明天我帮你问问研究院的人,找个在这方面在行的来帮你做手术。”
封尧:“疤挺多的,身上还有呢,真这么容易吗?”
“哎呀,整容换脸都不在话下,更别提去疤了。”司远不以为意,“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手术,放心吧。”
得到了司远的保证,封尧终于安下了心。
沐寒把门拉开,打岔道:“我说两位小祖宗,你俩准备在门口戳着聊多久?咱能先进去了不?”
“哦对对对,进来坐进来坐。”司远拉着封尧进门,想到什么似的又道,“说起来,沐寒有跟你道谢没?”
封尧:“道谢?道什么谢?”
沐寒到冰箱去拿饮料,叹道:“哎,别提了。”
司远和封尧讲了沐寒被注射DIN1的事,封尧听得目瞪口呆,问沐寒:“所以你现在是DIN1改造者?!”
司远:“你想多啦,他不是。”
封尧:“?”
“你还记得救援时沐寒发高烧那次吗?”司远说,“我当时忙得焦头烂额,拿错了药,把你的抗体当退烧药打给了沐寒,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呢,当时以为丢了,还找你又提了管血,没想到……”
封尧:“…………”
司远笑着调侃:“你可是沐寒的救命恩人呢。”
沐寒:“你还说,拿错药的事很值得骄傲吗?”
司远:“拿错药怎么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要不是因为我拿错药,你现在已经变成丧尸了。”
封尧对沐寒感慨:“你可真是命大。”
司远:“谁说不是呢,好在没出什么事。”
顾骁:“那个蛇人抓住了吗?”
“还没有消息。那个蛇人有易容器,还能蛊惑,身手也挺强的,而且首府人还这么多,大海捞针一样,挺难找的吧。”司远说,“哎,不过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过几天就要实施攻毒计划了,到时候会大面积播撒试剂,只要是注射过DIN1的蛇人,沾到试剂就会死亡。”
封尧咋舌:“你们的研究速度也太快了吧?”
“能不快吗!”司远哀嚎,向封尧诉苦,“我每天加班加的都要死掉了!”
太长时间没见,再加上这段时间确实出了不少事,司远对着封尧,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恨不得把分开以后遇到的经历都讲给他听,封尧抱着司远的零食,边吃边听,两位雇佣兵听了会儿就跑到阳台去抽烟了,回来时沐寒问:“你们俩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司远:“我都好,听你们的。”
封尧茫然:“在家吃?我们有谁会做饭吗?”
顾骁:“我会。”
“不,你不会。”封尧说,“我今天不想吃面。”
顾骁:“……”
沐寒:“可以点外卖,或者火锅?”
司远:“这个可以。”
封尧:“那就火锅吧。”
沐寒:“那你俩跟着去买菜吗?还是——”
司远和封尧异口同声道:“不去。”
沐寒:“……”
沐寒和顾骁走了,司远继续讲研究院的趣闻,封尧听着听着忽然道:“对了,你们那有没有擅长精神科的?”
司远:“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封尧:“想帮顾骁治病来着。”
司远同情地问:“他最近又打你了?”
封尧:“那倒没有,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能治还是治了吧,横竖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做。”
这话说的没错,最近不打不意味着以后不打,还是永除后患的好,司远赞同地点头:“我知道了,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先给你安排去疤手术。”
封尧连声道谢。
吃饭时,沐寒以久别重逢、差点生死两别为理由,灌了顾骁几杯白酒,封尧原先想拦,然而他看顾骁还挺想喝的,犹豫了下,也就随他去了,结果不出封尧意料,顾骁喝着喝着就喝多了,饭还没吃完,人已经懵了。
天色已晚,封尧只好选择留宿,司远说:“你扶他去休息吧,随便哪个屋子都行,我收拾桌子。”
封尧将顾骁的手臂搭在肩上,撑着他往房间走,沐寒来帮忙,封尧却摆摆手:“我来就行,你帮司远吧。”
白酒的度数很高,顾骁喝得神志不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要推开封尧:“干什么,我能走。”
封尧哭笑不得,哄小孩般地顺着顾骁说:“好好好,你能走,我不能走,你扶着点我行吗?”
顾骁唔了声:“……那老公抱你走。”
说着就要俯身去勾封尧膝窝,封尧忙道:“别!”
顾骁不乐意了,皱着眉道:“怎么了?”
封尧:“我就想要你扶我。”
顾骁这才作罢,任由封尧将自己搬回了屋子。
封尧把顾骁扔到床上,到卫生间里拿了毛巾,沾好温水回来,就看到顾骁揽着被子,好像睡着了。
封尧走近,打开台灯,昏暧的柔光落在床边一隅,照亮了顾骁的侧脸,他浓密的眼睫在微茫的光里落了片浅淡的阴影,随着呼吸频率,在几不可察地轻颤。
顾骁睡着时的样子很安静,往日的冷峻在酒精的作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显得毫无攻击性,封尧坐到床边,耐心端详了会儿,心想这长相可真犯规,而后便听到顾骁说起了梦话。
顾骁抱着被子,含糊道:“宝贝,过来……”
封尧忍俊不禁,逗顾骁:“谁是你宝贝?”
顾骁在半梦半醒里蹙了下眉,挠挠后颈又挠挠脸,整个人显得非常浮躁,不片刻后他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看向面前的封尧,又看看怀里的被子,眯了眯眸子,仿佛在辨认,随后他撇了被子,像是有些不满,嘟囔道:“……你啊……过来抱,别离我那么远……”
“等会儿再抱,先擦脸。”封尧握住顾骁伸来的手,用毛巾去碰顾骁,顾骁要躲,封尧说,“别动。”
于是顾骁就不动了,只是微微攒起了眉心,在表达不悦。这种说一不二的听话模样委实难见,封尧帮顾骁擦着脸,忽地心血来潮,他说:“你喊我声老公。”
顾骁脱口而出:“老婆。”
封尧:“喊老公。”
顾骁正经地说:“喊错了,你是老婆。”
封尧把毛巾放到床头,顾骁见擦脸环节结束,就把封尧往怀里拉,封尧衣服还没脱便被扯进了被窝里,两人面面相觑,顾骁要亲封尧,封尧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间,小声道:“喊老公,不喊老公不给亲。”
顾骁看起来不高兴极了,却完全奈何不了封尧。
封尧暗自好笑,这种话要是放在平时,百分之百要被顾骁暴力解决,然而现在的顾骁却很认真地在纠结,最后不情不愿地喊了声老公,被封尧用G录了个正着。
转天醒来,封尧把录像播给顾骁看。
顾骁:“……”
封尧简直是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骁黑线:“有这么好笑吗?”
封尧:“你想看看你后来还喊了什么吗?”
顾骁:“…………”
封尧颇有种被欺压已久今日雪恨得报的快感,他笑了好半天,但顾骁没有生气,只点了点头:“很好。”
封尧:“?”
这语气听来很是古怪,封尧察觉到了丝缕不着痕迹的危机感,他不笑了,问顾骁:“好什么?”
“没什么。”顾骁却不再提了,他看了眼时间,“今天不是要租房吗?你先查查信息。”
封尧:“你先说好什么。”
顾骁:“晚上你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似乎等不到晚上,封尧就能想象到顾骁指的是什么事了,他赶忙警告:“你不能打击报复。”
顾骁一句话把封尧噎死:“我凭什么不能?”
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