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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顾鸣悚然一惊:“小主人?什么小主人?”

    宁王已经死了,  他的亲眷无论男女老少都软禁在宁王府,重兵把守严加看管,想要从里头捞人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不敢直接回绝对方,  便语重心长地劝道:“诸位壮士都是有本事的人,  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步入险境?至于宁王府,毕竟都是裴家血脉,  陛下不会赶尽杀绝的。”

    玄真子轻笑道:“我等也不是只会逞凶斗狠的人,  如今宁王府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也都清楚,  怎会自不量力跑去找死?”

    “……那你说的小主人是?”

    “国公爷可能还不知道,宁王殿下还有一个血脉流落在外,  至今尚未被朝廷的人发现。我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设法将他送出京城。”

    “什么?”顾鸣又是一惊。

    转念一想,  裴承衡向来风流,  弄出一个外室子也不是多出奇的事。

    玄真子又道:“京城乃是是非之地,不适合小主人安然长大。何况我等深受殿下隆恩,自当全力保护他的血脉,以免小主人遭到皇帝的毒手。”

    顾鸣忙道:“阁下错了!宁王虽然没了,可他的几个儿子仍好端端地住在宁王府,  陛下又怎会连一个外室子也不放过?”

    “诸位公子在宁王府,虽是性命无忧,却不得自由。至于皇帝日后是否彻底清算宁王府,  我想国公爷也无法保证吧?”

    “这……”

    “小主人是一定要离开的,  至于国公爷你,  ”玄真子阴沉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想国公爷应该不会特意跑去告诉皇帝,  他多了一个侄儿吧?”

    顾鸣一怔,面露不悦道:“老夫岂会是那等告密的小人?!”

    “那就好!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国公爷也逃不了。你跟我们不一样,我等都是江湖草莽,脑袋没了不过碗口大的疤。国公爷你还有这么大的一家子,该怎么做,国公爷心里有数!”

    想到对方手里还捏着自己的把柄,顾鸣纵使心存不愿,也只能低头:“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皇帝陛下养的狗,鼻子太灵了,请国公爷想个办法,把他们赶远一点。”

    顾鸣目光一沉,当即推托起来:“绣衣使只听从陛下的号令,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那是你的事。”

    顾鸣暗暗捏着拳头,压下心头怒火:“阁下也不必一直拿过去的事来威胁我,我年纪大了,骨头不够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没准就什么都供出来了。到时候,还有谁能帮你们把宁王的骨血送出去?”

    玄真子冷笑一声:“国公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国公爷肯帮这个忙,当年的信件我等如数奉还。”

    “是吗?”顾鸣不动声色。

    “这是当然,有来有往才不失江湖道义,”玄真子这便让人拿来一个盒子,“为表诚意,这里是其中一半。”

    打开一看,里面几封信正是顾鸣的亲笔。

    顾鸣心中一喜,抬眼望向对方,急不可耐地问道:“那另一半呢?”

    “余下的一半,等到小主人平安离开京城,我等自会设法送到国公爷的手里。”

    顾鸣的目光骤然变冷:“我可以相信阁下吗?”

    玄真子笑道:“你可以不信。”

    十五月圆风清,正是元宵之夜,也是外出赏灯游玩的好时候。

    夜幕降下时,裴承夜按照当日的约定,来到魏王府接晏明华出去看灯,郭存镜爽快放了行。

    从魏王府出来,两人各自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往聚鲜楼的方向走去,侍从们也骑马跟在后面。

    街道两旁的花灯陆续亮了起来,离京多年,晏明华也有好些年没有看过京城的灯会。

    小的时候倒是来过几次,那时她都是跟着家里人一起来的。

    和别人一起出来赏灯,还是头一回的事。

    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婿,这让她觉得非常新鲜,总是忍不住侧首去看他。

    姿容俊秀的裴承夜锦袍轻裘,策马与她并肩而行,身后一盏盏花灯逐一掠过,暖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眉眼间,愈显柔和。

    她看得有些出神,一时竟不知道是灯好看,还是人更好看。

    她的目光如此直接,裴承夜怎会没有发现?

    “你在看什么?”他压住笑意,问道。

    晏明华连忙将目光收回:“裴六哥,京城的灯会你是第一次来?”

    “对。”裴承夜道。

    他以前总是嫌弃灯花人太多,无论何人相邀全都拒绝了,就一直没有来过,顶多只是在宫里看看宫灯还有烟花。

    “你要是觉得好玩,明年我们也一起过来。”

    晏明华一怔:“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玩,那可不行。”

    裴承夜眉眼含笑:“一个人出来多无聊,有我作伴不好吗?”

    “我也没说不好。”晏明华望着前方,眼中笑意犹在,她算是听明白了,他仍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但又想陪她出来走走。

    仿佛有她在,这点嘈杂便不再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裴承夜又问。

    晏明华笑着点头:“好!”

    聚鲜楼和其他店家一样,门前也早早搭起了灯山彩楼。还没进去,远远就听到楼中繁弦急管,笙歌不歇。

    楼上倒是清静一些,掌柜亲自将他们请到包厢,便退了出去。

    包厢里的布置很是清雅,晏明华走到窗前一看,空中明月洒落清辉,人间一片灯火辉煌。

    远处还有人在放烟花,火树银花绽放于夜空,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晏明华凭窗眺望远处,月亮和烟花的光芒都映照在她的脸上。

    裴承夜慢慢走到她的身边,静静看着她。

    十六岁的少女亭亭袅袅,姣好面容仍带着一点稚气,如同一枝才刚长成的新荷。她的人生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心中所想也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有的时候,能活得简单纯粹一些,不失为一种幸运。

    “你JSG在看什么?”突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裴承夜不由笑了起来:“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裴承夜一顿:“你觉得不好看?”

    “……”晏明华飞快瞪他一眼,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偏偏就要换个意思胡说。

    当即往旁边挪开几步,离他远一点,以示警告。

    裴承夜看在眼里,脸上笑意更深。

    “哼!”笑什么笑?

    这时有人送了茶水点心进来,裴承夜离开窗前,往屋里走了几步:“明华,过来试试聚鲜楼的点心,这里的点心做得也还不错。”

    晏明华本来不想理他的,闻言不由一愣,为什么要用“也”?

    他们不是第一次结伴过来的吗?

    “怎么在发愣?过来!”裴承夜又道。

    晏明华丢开心里的疑惑,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面前的桌上摆着不少点心,甚至还有甜汤。

    “这碗是元宵?”

    裴承夜道:“对,你们魏王府今天应该没做这个。”

    晏明华点头:“我们家是没这个习惯。”

    魏王府的吃食向来是以晏振和郭存镜的习惯为准,两人的家乡都没有正月十五吃元宵的习俗,自然不做这个。

    不过京城这边是有这个习俗的。

    “既然是过节,多少吃一点,也算是应节了。”裴承夜道,又将其中一碗放在她的面前。

    晏明华点点头:“是什么馅的?”

    “是杂锦元宵。”

    晏明华拿起勺子,圆滚滚的元宵挤在一起,浸没在透明的糖水里面,腾腾冒着热气,她勺起一个轻轻吹了吹,这才咬了一口,不由笑了起来:“这个是红豆馅的!”

    一连吃了几个,红豆核桃芝麻,每一个的馅料都各有不同。

    裴承夜看着她,笑道:“喜欢就多吃一点。”

    晏明华嗯了一声:“你怎么不吃?”

    裴承夜没说什么,端起一碗也吃了起来。

    “听说今晚有舞鱼灯,也不知道会不会从这里经过?”晏明华突然问了一句。

    “会的,这边是京中要道,没有理由不从这里过。”

    晏明华听了,忍不住看向窗外,翘首以盼。见此,裴承夜干脆让人把桌子搬到临窗的位置。

    两人重新坐下,从窗口望出去,万千灯火照亮夜幕,街上行人如织,盛装丽服结伴而行。远处还有人搭起了棚子,唱戏杂耍什么都有,很是热闹。

    稍晚一些,果然有人擎着各色鱼灯,一路踏着锣鼓的声音,沿着街道穿行而过,引得两旁的游人纷纷拍手叫好。

    晏明华一直站在窗边,直到鱼灯渐渐远去,这才回来重新坐好。

    “要是昭阳姐姐也在就好了!”她突然感慨起来,以前她就想叫裴昭阳一起出来看灯,却都被拒绝了,“裴六哥,下次我们把昭阳姐姐也一起叫过来,你说好不好?”

    裴承夜:“……”

    他明明就在这里,她还想找什么姐姐?

    “下次再说吧。”

    下次她就该明白,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昭阳姐姐。

    生怕自己的敷衍被当场看穿,裴承夜又问:“明华,要不要下去走走?”

    “算了,底下的人这么多,要是走散了怎么办?”说归说,晏明华其实是有些想去的,“也不知道待会有没有人放孔明灯……”

    “……少废话!你现在就给我行礼!”

    一道尖利的女声自楼下传来,打断了晏明华的喃喃自语。

    裴承夜面色微沉,低声斥道:“谁家的,真没教养!”

    晏明华起身张望着下方:“裴六哥,我好像看到永徽了,还有宛晴!”

    裴承夜:“……”

    仔细分辨一下,方才那一声不正是他那个倒霉侄女的声音?

    楼下的争执仍在继续,声音接连传到楼上,裴承夜更为恼火,好端端的元宵夜,全都被他们破坏了。

    “吕兴德,你去把永徽叫上来!”

    吕兴德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少女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她们年纪相仿的锦衣男子,是昌国公世子顾元洲。

    “永徽见过六叔!”裴永徽抢先走在前头,气鼓鼓地给裴承夜行了礼。

    起身一看,却见裴承夜面沉如水,似有责备之意,裴永徽眼珠子一转,当即稍侧过身,对着晏明华屈膝一礼。

    “见过六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