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汐辰不解地看着何易安, 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何易安状态不太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孟汐辰皱着眉想：按之前的推测，“她”要不就是个假白莲, 要不就早死了。不管从哪个角度讲, 她和何易安的交集都不会太大才是。
她怎么当得起“她和所有人想得都不一样, 谁都没能真正认识她”这样高的评价
她怎么会给何易安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
孟汐辰感觉真相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但这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就何易安现在的状态, 他多问一句都怕何易安受刺激。
而且，何易安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说的话也不能尽信。
不管是曾在这里见过她也好, 还是在车祸现场见过断了气的她也好，谁能保证不是幻觉呢？
何易安甚至可能一次都没见过她的真容。
孟汐辰犹豫了一瞬，过段选择不再刺激何易安。
毕竟线索还能再找，何易安只有一个。
孟汐辰看了看眼前的照片墙, 觉得这就是不错的线索。
虽然他自己可能看不出更多细节，但如果交给专业人士，至少可以鉴定出照片属于哪一年, 还可以鉴定一下上边那些不带正脸的照片是否属于同一人。
这至少能帮助判断“她”最后一次留下照片的时间，也就是她活着的时间。
他起身想将照片取下来, 可是刚站起来，何易安就立马站起来抱住了他。
何易安好像是在害怕，又或许单纯只是紧张, 他肌肉绷得很紧，以至于抱孟汐辰很用力, 虽然没有更多的肢体语言表达情绪，但孟汐辰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
孟汐辰轻声问：“不想我动照片墙？”
为了缓解气氛, 他开玩笑道：“果然你还是更喜欢那个女人吗？我的照片不让摆，她的照片不让动？”
何易安摇摇头又点点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你爱我吗？”
孟汐辰一愣。
正在围观的、以为能见到传说中的修罗场的何燕瑾：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转移话题大法？
何燕瑾：学到了.jpg
孟汐辰因为愣住没及时回答，何易安似乎更紧张了些。
这时他想起来要先回答孟汐辰的问题：“我不喜欢她，那个女人，我不喜欢她。”
“我只喜欢你。”
他收紧双臂，几乎可以算是勒着孟汐辰了。
他又问了一遍：“你爱我吗？”
孟汐辰被他勒得有点疼，但除了疼，他更多的是感受到何易安对这个答案的重视。
他没使蛮力挣脱何易安的双臂，只是按固定频率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何易安的背。
这是李医生定的“暗号”，是一个意味着安全和放松的暗号，孟汐辰早就用过多次了，所以这一次，何易安也慢慢放松了一些。
但何易安始终没放开孟汐辰。
他真的很紧张。
完全不同于情侣间你爱我我爱你的甜蜜表白，他这样子，与其说在期待孟汐辰说出满腔爱意，不如说实在静候一个裁决。
孟汐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爱你。当然爱你。”
何易安感觉悬在头顶上的要命的闸刀被收回，一下子放心了不少，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墙，像是交卷后的学生地看了一眼监考老师。
这眼神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完整答卷后的放松。
他又问：“那你有多爱我？”
“能比我爱你更多吗？”
和上一个问句不同，这次孟汐辰都能感受到，话里撒娇的成分更多了。
孟汐辰在他耳边轻声说：“很难形容我这份爱到底有多少，但你放心，比你只多不少。”
“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都比刚刚更爱你一点。”
何易安瞬间满意了。
爱是没有计量单位的，它不像物品可以用体积或重量来比较多少，不能计量、无法比较，总是让人放不下心。
何易安需要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他也不清楚自己已经获得了多少他总是怕不够。
但如果以他自己的爱为单位，他就不担心了。
他对自己的付出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对孟汐辰也足够信任。
孟汐辰说自己能回馈等量的爱，他就相信孟汐辰能给他那么多。
但爱谁会嫌多呢？
何易安得寸进尺道：“能调整一下爱意增涨的速度吗？”
“我想要每一分每一秒都比刚刚更爱我很多。”
“她说过，如果我们对彼此的爱不够，就会发生很不好的意外。”
孟汐辰听见这最后一句话心头一震，很想要继续追问，但想了想还是不敢刺激何易安，只能陪着他无理取闹。
“行，我调整一下。”
孟汐辰说：“但是我现在还是一个替身，这妨碍了我提升速度，我能不能不当替身了。”
何易安想了想，觉得可行。
何燕瑾吃瓜不成反被虐，觉得自己很碍眼。
何燕瑾：打扰了。
默默遁走.jpg
还没走成，孟汐辰疯狂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去吧照片收起来，然后先一步哄着何易安出门。
何燕瑾虽然一向在接受眼神信号这一块不给力，但孟汐辰看看照片又看看她，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总之先收起来，回头再给孟汐辰指定没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孟汐辰带何易安回房后，收拾收拾就可以休息了。
而何燕瑾，还得出去招呼七大姑八大姨，期间不乏一些亲戚问及她的婚恋状况，搞得她非常尴尬。
等到终于把人都送走了，她突然也好想谈恋爱。
到时候不说在她哥面前扳回一局，但好歹能秀秀恩爱，不用干吃狗粮。
何燕瑾表示：真的很噎！
何易安生日过后，地球还是绕着太阳转，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孟汐辰表现得非常自然，一副从来没听见过什么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何易安如约去掉了剧本里替身的部分。
还有一点小小的不同，是主卧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水晶球，孟汐辰说是生日礼物之一。
何易安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哪见过。
他忙着赵氏的并购案，没有分心仔细想。
赵氏顶替了天凉王破剧本里无辜的王氏。
本来这样一个不大的公司用不着他出马，但赵氏的赵是赵元的赵，而赵元，是那个找人堵他和孟汐辰的二世祖。
何易安表面忘了孟汐辰打架的事，背地里谁欺负过孟汐辰他都拿小本本记着。
收购赵氏，他要最大限度地压榨赵家人，别人来必定有他做得好。
而且亲自策划比较有参与感，所以他这段时间都在关注这个案子。
这也刚好让孟汐辰多了很多时间。
那些照片都被孟汐辰送检了，等待结果之前，他又去找了万能的李医生。
他复述了自己已知的所有信息，然后问李医生更是否赞同他的猜想。从主观的角度出发，他还是更倾向于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李医生也主观表达了赞同，但他比较剑走偏锋。
李医生说：“关于精神疾病具有遗传性这一点，我是很赞同的。”
“他们一家人的表述都很奇怪，都相信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又都相信她回来了，这是典型的精神失常啊！”
看李医生这渴望见到新病例的模样，孟汐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提这个。
李医生陷入深思，大有去刨何家祖坟、把何易安他爸也请过来问诊的架势，孟汐辰连忙叫他别想了，让他正经一点分析分析。
李医生这才正色道：“我是坚决的唯物主义者我不可能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所以，至少何何总第二次见她是假的。”
“目前还缺乏佐证的材料，但我猜，何总之所以生病是从小就有很大的精神压力。”
他习惯性地敲桌子，“不过无论那个女人是否回来过，何家都因她乱起来。因为她，尚且年幼的何总经历了家庭幸福美满到父母关系破裂这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对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影响很大。”
“设想一下，何母当着他的面吵架，甚至在吵架后抱着他哭诉，都会说什么？”
孟汐辰琢磨了下，猜不出其中内容，但可以肯定话题都离不开那个女人。
李医生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就算何总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应该也对她印象深刻。”
“不管何总是否见过亲眼见过她，她对何总造成的影响一辈子都不会消散了。”
“不少病例里，她这样的角色都会扮演指导者。”
“有个典型案例，讲一个科学狂人研究太专注产生了幻觉，他居然看见了已故的学术界大佬，大佬多次指点他为他解惑，于是他坚信大佬还活着。”
孟汐辰若有所感，喃喃道：“其实大佬早就过世了，他一面都没见过，一切都只是靠虚拟的影像维持的幻想。”
所以……
孟汐辰问：“这位科学狂人是怎么痊愈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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