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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076

    了解孟汐辰过去的种种,  其目的本身就是为结婚做铺垫。

    虽然何易安还想借此解开孟汐辰未解的心结,结果发现汐辰根本没有心结,所以现在只需要专心结婚。

    何易安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先搞定孟父孟母,  然后再求婚。

    孟汐辰和他在一起,  已经操了太多心废了太多神,  所以这一次,他想准备好一切再求婚,  不让孟汐辰在为这事费一点心思,只要开开心心说我愿意就行。

    孟汐辰不知道他盘算着什么,但隐隐还是有猜测。

    所以当何易安说想一起回孟家,  说要解开之前关于何燕瑾的误会时,孟汐辰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在孟家,何易安认真解释了关于何燕瑾的所有误会,还说何燕瑾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管何燕瑾是不是真的有新男朋友呢,  先把自己男朋友变成老婆再说。

    何易安说完何燕瑾,又推销起自己。

    先说喜欢孟家的氛围,希望两家的友好关系能延续;又说孟汐辰是个好孩子,  之前他们相处很愉快;最后说他其实一直很欣赏孟汐辰,相处越久越喜欢。

    就差没直接说“叔叔阿姨我可太喜欢辰辰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现在马上立刻就想结婚”了。

    何易安话说得还算委婉,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孟汐辰并不介意何易安说明他们的关系,  反正他早出柜了。

    但想到何易安来之前什么都没跟他商量,应该是想自己争取儿媳妇位置,  所以他借口离开自己回屋了。

    舞台那么大,还是留给何易安发挥吧。

    况且……孟汐辰想,  看何易安这架势,明显是奔着结婚去的,又没跟他说,可能是想在求婚的时候搞惊喜。

    他摸了摸揣了好多天的对戒,开始思考到时候要怎么表演才能不漏破绽——何易安想给他个惊喜,他当然要配合呀,谁让他宠何易安呢?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去摸一本演绎类书籍补补。

    哎,自从何易安病好,失去了日常锻炼,他的演技直线下跌啊!

    另一边,孟父孟母也听出了何易安的弦外之音,不知为何,他们竟一点都不惊讶。

    大概是之前何易安来孟家找孟汐辰,事后他们回过味了。

    只是不惊讶不代表好接受,孟父孟母想了想,带着何易安去了离孟汐辰卧室较远的书房,似乎是不想孟汐辰听见接下来的内容。

    “我们不同意。”孟父公开诚布地说,“即使你觉得我们思想封建老顽固也好,我们不同意。”

    何易安却是有备而来。

    “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意思!”何易安说道。

    趁着二老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接着说道:“为人父母,肯定是要为子女长远考虑的,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辰辰。”

    “您应该是觉得,当初辰辰在学校受了很多人的欺负,所以相对于强势的男性,您更希望温柔体贴的女性作为辰辰的伴侣。”

    “当年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是来爱他的不是来伤害他,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性别,我都会爱护他体贴他,我会尽我所能地让他开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而且,我想,您应该对自己的孩子有信心才对。”

    “他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强大了,他摆脱了那些阴影,他已经不是遇见困难就需要避开的人了。”

    孟父孟母被唬的一愣,一时间竟觉得没问题。

    但出乎何易安意料的是,他们竟还是不松口。

    “辰辰他……很小就很懂事,不需要我们分心,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那时候我们觉得,我们不该干涉他的任何决定,我们该给他足够的信任和自由。”

    “可是事实证明,我们错了不是吗?绝对的自由带给他的,是别人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们对他所遭受的一切一无所知,我们没能替他挡住风险。”

    “后来我们才发现,管着他、限制着他、挡在他前面,也未必是坏事。”

    因为是孟汐辰的父母,何易安忍住了没出声。

    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该关心的时候不关心,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是不是有点拎不清?

    但他总归还是没这么说,而是更委婉地说道:“在他未成年、心里不够成熟的时候,您的关切自然重要,但他现在已经是个独立的、心智成熟能自主判断的成年人了……您该改变了。”

    这一次,孟父孟母沉默良久。

    但他并不是在思考何易安的话是否正确。

    他们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出某一件事。

    良久,孟母终于道:“你说你了解的当年的事,但有一部分,你一定没有了解到。”

    “或许你已经知道他曾看过心理医生,但你应该不知道内容吧。”

    “辰辰他是成年了,可他心理上未必成熟。”

    何易安迷惑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要保证不会将这件事说给他听。”说之前,孟母叮嘱道。

    得到何易安肯定的回复后,孟母面色难堪地讲起当初的事:“辰辰能快速恢复,得益于李医生通过催眠手段,模糊了他的一部分记忆。”

    “你光知道他遭受霸凌,却不知道他具体遭遇了什么,那个现在还没醒过来的人……曾经对他……”

    孟母似乎说不出那几个字,转而说:“有不止一个人指证,那人对辰辰有不干净的心思,辰辰遭受的,不止校园霸凌。”

    “在他欺负辰辰的时候,很多时候没有旁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但他昏迷不醒辰辰也忘记了,所以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可是因为意外发生他成了植物人,他的家人想要追责,我们寻找认证物证证明辰辰是正当防卫时,有人说看见辰辰浑身湿淋淋地跑出厕所,衣服也没穿好,甚至撕烂了……”

    有些事不必说那么清楚了。

    到底发生什么,未必需要直说。

    何易安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他极为难受。

    他说不出话来。

    有些逻辑不通的地方也解释得通了。

    孟汐辰说,他们也没做什么,他就把人打了。

    可是事实是,孟汐辰打人的行为被定义为正当防卫,而不是防卫过当。

    要是真的什么也没做,怎么可能是正当防卫呢?

    在何易安哑口无言说不出话的间隙,孟母又说:“辰辰经过治疗,忘记了很多事,但那些事也潜在地影响着他。”

    “他曾被霸凌,后来他就成了强势的一方;因为受欺负,他就有了暴力倾向。”

    “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始终是他心里的重压,虽然被隐藏起来了,但依旧可见端倪。”

    “所以,当我们听说他喜欢男孩子的时候,真的非常害怕。”

    何易安完全理解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孟汐辰被打,所以他后来喜欢打人。

    他曾被同性那样对待,所以,当他想做同样的事作为发泄时,就意味着,那些隐藏起来的记忆在慢慢冒出头来。

    或许孟汐辰从来都不喜欢同性。

    都是心理创伤造成的假象。

    “你要是见过那段时间的他,你一定不会想他再变回那样。”

    “以前我们只觉得,他很乖,不需要人操心。可是当我们开始正视他,突然发现,他沉默的时候,死板的不像一个有生命的人。”

    “作为父母,我们太失败了,但我们真的没办法,我们不敢让它想起来。”

    “如果你们有过于亲密的举动,那可能会刺激到他,导致他想起一些以往的事。”

    “大家都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对吧?”

    何易安沉浸于巨大的震惊与痛苦之中,下意识就像点头,但他又觉得哪儿不对。

    正在他昏昏沉沉摸不着头脑时,敲门声响起。

    “咳咳,”孟汐辰尴尬地假咳两声,自己推门进来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孟汐辰解释道,“比较冷门的书都放在这个书房,我来找书,刚好听见你们说话。”

    “因为在说我嘛,我就顺便听了两句。”

    他走上前牵住了何易安的手,表决心道:“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不是什么狗屁心理创伤后遗症,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复杂。”

    “而且……你们真的误会了,关于当年的事。”

    “我都没想到你们知道的事这样的版本。”

    这件事好像是不太好说,孟汐辰挠挠头说道:“先说模糊记忆这个事,我是有一部分记不得了,但我忘记的不是别人对我做了什么,而是我做出了什么回应。”

    “当时我状态很不好,是因为我很矛盾,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还告诉我,我该像从前一样处理一切,但我又很清楚,我不想像从前一样了。”

    “所以我让李医生模糊我一部分记忆,干脆让我想不起来我从前到底怎么处理事情的,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所以我一直记不太清我从前都干了什么,只大概知道,我从前真是乖得不像一个人。”

    “那孙子干了什么,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啊,哪用得着你们遮遮掩掩。”

    这一番发言震得孟父孟父说不出话来,何易安这是彻底迷茫,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真震惊我全家。

    大家都愣着,孟汐辰只好再自顾自地讲:“其实他对我有什么想法,我老早就知道。”

    “但是那时候他也还小,正是那种性格很别扭的时期,他有想法又不敢承认,我琢磨着,只要我不戳破,他大概还要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趁着他内心挣扎,我偷个闲,每天应付这些人真的很累的。”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从厕所出来衣服湿淋淋的……那是校园霸凌老三样之一了。”

    “有人趁我进隔间,拿拖把抵住了门,又兜头淋了我半桶水。”

    “因为湿淋淋的贼难受,我就把外套脱了,后来从上面翻出隔间的时候,不小心挂住了衣裳撕破了。”

    孟父孟母:“就这么回事?”

    孟汐辰:“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凝重的氛围逐渐回暖,孟汐辰忍不住笑孟父孟母:“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逻辑还不缜密。”

    “我要是真的被猥|亵有了心理阴影,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喜欢男的啊?”

    孟汐辰说:“你们让我想起了个笑话。”

    “小明烧了一只鸡,狗在旁边虎视眈眈,为了避免狗吃鸡,小明说,你敢对鸡怎么样我就对你在样。”

    “于是狗舔了一下鸡屁|股。”

    孟父孟母刚刚的理论就相当于,因为狗吃了鸡人会吃狗,所以,狗舔了鸡屁|股,人也一定会舔狗屁|股。

    可能在刚刚紧张的环境下能唬住人,但仔细想想,根本不对劲啊!

    孟汐辰讲的笑话实在太贴切了,孟父孟母又尴尬又想笑,孟汐辰却在这时正色说:“虽然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即使发生了什么,也没必要对这种事讳莫如深的。”

    “受到侵犯和挨打挨骂,本该是性质等同的事。可是当身边的人态度怪异,知情者投来异样的目光,当这件事讳莫如深、不可轻易被提及,当它需要被隐藏起来,变成不能倾述的秘密……那受害者还能叫受害者吗?”

    “犯罪就是犯罪,如果大家都默认这是特殊的罪,认为它不能暴露在阳光下,那受害者就要承受他本不该承受他心理负担,施暴者则会得到喘息的空间。”

    孟汐辰有些难受地说道:“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来对吧。”

    孟父孟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为了证明孟汐辰当初是正当防卫,孟家进行了不少调查,旁观者甚至施暴者尚且能说两句,受害者却只字不敢提。

    多么怪异,又好像很正常。

    孟家尊重受害者的意见,所以明知有不公却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一旦事情曝光,更痛苦的一定是受害者。

    这些没办法声张的正义,最后以另外一种方式解决了——学校里有一部分人,不管犯没犯到孟汐辰头上,都被打了。

    且伤情严重。

    虽然孟汐辰没明说,但是提及这个,孟父孟母一下懂了孟汐辰的意思——不是因为心智不成熟才打人,而是有些东西只能掩藏在暴力倾向的皮子底下。

    孟父孟母突然就对孟汐辰放心不少。

    孟汐辰赶紧向何易安使了个眼色。

    何易安也非常默契地开始游说。

    见孟父孟母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犹豫,孟汐辰只好破罐子破摔道:“妈~”

    孟汐辰:“您儿子长得太好看了,您以为就那么一个人对我有不好的心思啊?”

    “除了那还还住ICU的,隔壁班的大姐头也不止一次调戏我呢!”

    “您以为就男的对我造成心理创伤吗?我觉得她给我造成的创伤更严重!那我岂不是男女都不能沾?那您儿子可要孤独终老了!”

    孟父孟母:哑口无言。

    孟汐辰再接再厉:“其实吧,我们……”

    孟汐辰牵着何易安的手,满脸羞涩道:“该发生什么都发生啦,还是我主动的,我真的不会因为亲密的接触没受影响。”

    孟父孟母:0  –  0

    何易安努力想要崩住,但他耳朵尖全红了。

    孟汐辰突然想到,当时事后,他屁事没有,何易安却因为受刺激发病变成霸总了。

    还要和他签包养协议呢!

    孟汐辰想想那场景,又看看何易安,只觉得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他一个没忍住,直接单膝跪下从兜里掏出了戒指。

    “我可不能孤独终老啊,”他笑着说,“所以,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易安。”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下章结婚下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