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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逃脱

    宋鸣冲带了一队弓箭手,  原本齐齐指着包围圈里的万里风和向羽书,现在看到聂云汉四人露面,有一半的箭矢冲着他们指了过来。

    “啧,行动真慢啊!”宋鸣冲背着手,  看着墙上四人,  “我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  你们再不出现,我都困了。”

    他抬手一挥,  手下燃起几支火把,将此处照得亮如白昼。

    万里风仰头看着聂云汉:“老聂,抱歉。”

    “汉哥,  是我的错。我看他们把马车拴在马厩院外边,就动了心思,想顺便给偷走,没想到这就是个诱饵。”向羽书哭丧着脸,  “但是你放心吧,除了拉车的马,马厩院里里外外的马我都喂过泻药了。”

    聂云汉心里一乐,  心道这孩子不登台可惜了。

    听了向羽书的话,宋鸣冲的脸色顿时一僵。

    “嗐,  没事没事,可能咱们出门没看黄历,栽了呗。”聂云汉笑道,  “指挥使大人,我说防卫怎么这么松懈,  在这儿等着我们呢?这次不会还用网吧?”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看了看天,  见上面没网,稍稍放了心。同时他借着高度优势,把周围情况尽收眼底。

    万里风和向羽书虽然被箭指着,但是身上东西都还在,看来没有被搜身,尤其向羽书手里一手拿刀,一手还拿着卓应闲的那柄剑。

    宋鸣冲带的人,也不怎么多,虽然是弓箭手,但只要扛住第一波就没问题。

    聂云汉凑近旁边卓应闲,轻声说:“一会儿我们去抢马车。”

    卓应闲神色一动,淡淡“嗯”了一声。

    “别嘀咕了,你们跑不了。”宋鸣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聂云汉,“别负隅顽抗,否则后果自负!”

    聂云汉忽地从院墙上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如此居高临下,颇有威慑力,立刻吸引了对面所有人的注意。

    底下的兵士更紧张,挽弓的那一队随即抬高角度,箭头紧紧对着他。

    万里风和向羽书见他动作,两人手都握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就这么几个人,想活捉我们‘赤蚺’?”聂云汉面上笑着,神色却是桀骜的,是卓应闲从未见过的冰冷锋利。

    宋鸣冲并不在意他的恐吓,冷淡道:“倒也没必要非得活捉,只要抓住你们,是死是活我都好交差。”

    “想取我们的命,只怕你这帮人还不够看。”聂云汉笑了笑,突然道,“戴爷,跟指挥使大人好好打个招呼。”

    听了这话,墙外所有人都神色一凛,他们知道戴雁声惯会用药,怕他放毒,全都做好了进攻准备。

    谁知戴雁声只是抬起胳膊,懒懒地招了招手:“指挥使大人,别来无恙。”

    宋鸣冲:“……”

    谁知道聂云汉说的打招呼就只是打招呼?

    就在他们将全部戒备放在戴雁声身上时,左横秋突然出手,向宋鸣冲的方向扔了一个东西,与此同时,聂云汉也向万里风的方向先抛出一个圆球,又将一个圆筒丢给他们,卓应闲一眼认出,就是他曾经用来抵挡箭雨的镂空铁伞!

    持弓的兵士们一哆嗦,怕那个不明物体伤到宋鸣冲,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即冲那个东西张弓射箭。

    宋鸣冲:“别动!”

    但他开口已经晚了,有一支箭射中了那个物件,接下来一刹那,简直如天女散花一般,白色的粉末从天而降!

    墙下众人凝神防御,眼睛本睁得大大的,此刻全部中招,不分程度地被迷了眼,不由自主伸手去揉。

    原本张着的弓全都失去了准头,此刻箭矢乱窜,万里风和向羽书躲在铁伞之下,毫发未伤,戴雁声和左横秋也早有准备,挥刀将那些箭矢打开。

    卓应闲拔刀,“噼里啪啦”地替自己和聂云汉拦住了冲他们飞过来的箭,接着便紧跟在聂云汉身后,径直跳上了马车。

    这时向羽书叫了他一声,卓应闲回头,接过向羽书扔给他的剑。

    “阿闲,坐稳了!”聂云汉扬起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驾!”

    马儿受到惊吓,立刻尥开蹄子发足狂奔,卓应闲蹲在聂云汉身旁,一只手抓住一侧木板,牢牢稳住身形。

    万里风收了伞,把那圆筒往聂云汉的马车上一扔,便和向羽书跳上墙头,与戴雁声和左横秋会合,四人毫不恋战,施展轻功,踩着屋檐瓦片快速飞奔起来。

    远远风里飘来了聂云汉的声音:“从来处走,城门见!”

    宋鸣冲揉了揉眼,发现刚才那白色粉末不过是普通的面粉,愤怒地大手一挥:“给我追!”

    虽然向羽书把马厩院里的马都给下了泻药,但好在县衙门口还有几匹马。宋鸣冲的亲卫骑兵接到命令,翻身上马,顺着沿路追击的兵士发出的烟火信号,迅速追了过去。

    聂云汉丝毫不慌,也没有直接向城门狂奔,而是让卓应闲指路,带着身后追兵在城里兜圈子。

    卓应闲推测,这是聂云汉在为左横秋等人争取时间,让他们能及时把城门打开,这样便能保住这辆马车。

    如果能像之前计划的那样悄么声地溜掉,有没有马或者马车一点也不重要,但是现在追兵在后,他们轻功再好,一双腿也跑不过四个蹄子,到时候体力大减,再正面迎敌的话胜算就太低了。

    想必到了野外再弃车,情况对他们会更有利一点。

    卓应闲在车上无事,便把累赘的甲胄脱了,只穿着黑色的外衣,他持剑时不时回看,时不时告诉聂云汉追兵情况。

    即便追兵跟得再紧,只要不能将他们截停,聂云汉的表情就十分轻松。

    想起刚刚的逃脱,卓应闲不由道:“你们‘赤蚺’之间真有默契,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聂云汉笑道:“不到最后绝不放弃逃生希望,这还用说么。我们面对的情况通常比这还复杂,很多时候都要见机行事,要是没默契,大家就一起完犊子了。”

    卓应闲心想,我要是也跟你们有这样的默契就好了,免得你要做什么都得特意告诉我一声,好像是被特意照顾似的,显得自己很弱。

    只是这话有点矫情,他没说出口,只能自己想想。

    聂云汉看他双眉紧锁,大致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只不过想起卓应闲那倔强的性子,便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勾了勾嘴角,驾车拐上了另一个路口。

    不远处,几个骑兵追了上来,一边吆喝着要他们束手就擒,一边向他们“嗖嗖”射箭。

    巨大的马车车厢成了最好的防御工事,无数箭矢“咣咣”钉在了马车后半段,不一会儿,这豪华的马车就变成了一只奔跑着的豪猪。

    毕竟马车累赘,跑不过一人单骑,待他们追得近了,聂云汉就从腰间挂着的布袋里掏几颗横云破丢出去,至少能拖缓追兵一段时间。

    宋鸣冲也不是吃素的,见聂云汉兜圈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迅速指挥手下兵士出击。

    虽然马匹被放倒了大半,但步兵跑得也快,迅速占据了城中各条大路的主要路口,待聂云汉经过,就用铺天盖地的箭雨招呼他们。

    镂空铁伞在手,聂云汉和卓应闲丝毫不怕,而且卓应闲撑着这伞,挡住他俩,就总觉得此刻不像在逃命,而是在春游。

    卓应闲看了看聂云汉身上背的布包,想着里面还有自己没见识过的玩意儿,羡慕道:“你们好东西真多。”

    “但是像刚才那样撒面粉、用横云破放毒雾,肯定被江湖人士看不起吧?”聂云汉道,“但我们行动以讲究效率为主,尽量避免正面抗击,这样能保存实力,减少伤亡。”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卓应闲道,“我也不至于如此死板,对什么事都求全责备,你放心吧。”

    聂云汉含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眼神分明是话里有话,卓应闲皱眉:“看我做什么?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我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聂云汉老老实实说道,“说来也怪,却总想着跟你解释一二,怕你误会。”

    这话分明带了一丝试探,是他笨拙地想让卓应闲明白自己的在意,顺便看看这人能有什么反应,好从当中揣测他的心思。

    虽说承诺过要压制住心头的想法,可是又总是想知道对方的心意。尤其看那顾老大对卓应闲上下其手之后,聂云汉心里极其不是个滋味。

    可卓应闲却想到白天他被自己戏弄到发窘的样子,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你的脸皮还不够厚吧!”

    聂云汉失落,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加快了速度,后面的追兵摆脱了横云破的毒雾,又迅速追了上来。

    算着时间差不多,聂云汉也不再兜圈子,驾着马车拐上松石大街,一路往城北大门奔去。

    文州城就南北两个门,宋鸣冲早已叫人把城门关死,并派人牢牢守住。

    此刻左横秋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赶到了北门,他们没有动守城门的士兵,而是悄无声息地从城墙的两个夹角处攀了上去。

    骑兵紧紧跟着马车,已经看到城门就在近前,城门口围了几队士兵,简直铁桶一般,心道这下那帮“赤蚺”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马车到了城门口,被守城士兵拦住,车外空无一人,一个士兵撩开车帘一看,里面竟空空如也!

    骑兵追到跟前,为首的下马一看,神色一凛:“人呢?!”

    守城兵头吓得两股战战:“没看见!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去另一个门了?”

    “不可能!”骑兵领队斩钉截铁,“我亲自一路追过来的,除非他们会移形换影!”

    “可我真没看见人啊!大家都牢牢守在这儿,根本没有任何异动!”守城兵头欲哭无泪,很怕这口黑锅要砸在自己头上。

    仿佛是特意打他的脸,城门楼上一支短箭带着冷风呼啸而来,从他和骑兵领队中间穿过,“咣”地一声,狠狠钉在了马车上。

    骑兵领队往箭射来的方向看,只见城门楼上的士兵全不见了,火把映着聂云汉的脸,此人正一脸嘚瑟地趴在城墙上冲他们喊:“这通夜间散步,遛食遛得差不多了吧?在下就不继续奉陪了。诸位再见,多多保重!”

    原来刚刚在暗处拐向松石大街时,聂云汉和卓应闲就借机从马车上跳了下去。那些在各个路口堵他们的兵为了射箭,不是伏在屋顶,就是在藏在路旁小楼楼上,倒是将平地全都让了出来。

    聂云汉两人在路边阴影的掩护下,迅速跑到城墙夹角,翻上城楼,与左横秋等人会合。

    此刻城门楼上的兵士已经被戴雁声用药迷倒,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

    也不是这些兵士太弱,而是赤蚺实在太强,并且诡计多端,下手又黑,普通士兵对他们确实防不胜防。

    占据城楼之后,聂云汉并没有带人翻墙逃走,刻意留下来,还叫万里风冲那骑兵领队放箭,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羞辱完他们,聂云汉大手一挥,几人便消失在了城楼之上。

    骑兵领队气不打一处来,冲守城兵头怒吼:“还不快开城门!”

    兵头惶恐,赶紧下令,几个兵士忙不迭把门打开,骑兵领队翻身上马,带着身后几个人就冲了出去。

    守城兵头牢牢守住城门,寸步不离。

    骑兵一共五人,冲出城门还没有半里地,正满怀怒意想着追上聂云汉等人怎么先将他们胖揍一顿,这时路边高树上“嗖嗖”几声响,射出几支暗箭,全都扎在他们几人右肩!

    潜伏者放箭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提防,一行五人全部中招。

    “是麻药!”骑兵首领捂住伤处,顿觉一股酥麻感从肩头迅速扩散,拉着缰绳的右手立刻失去了直觉。

    路两旁窜出几个人来,分别拉住了他们的马头,并将他们几人拖下了马,骑兵首领定睛一看,赫然是聂云汉他们。

    万里风从树上跳下,爱惜地轻抚着自己手里的连发弓:“总算开弓了。”

    之前往庙里射横云破不算,这回好歹是真的射箭。

    “你们……无耻!”骑兵首领躺在地上,看着眼前聂云汉得意的笑脸越来越模糊。

    聂云汉蹲下,拍了拍他的脸:“兵不厌诈,这句话学不好,难成大器。”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卓应闲,也不得不佩服这四个字。

    原先他以为聂云汉带他抢马车,是为了保存体力、方便行动,直到在路口处聂云汉让他弃车,他便以为这人仍旧打算实行原来的计划,悄无声息离开文州城,让追兵自己在城里瞎转悠。

    谁知上了城楼,聂云汉还不走,非要戏弄人家一下才过瘾。卓应闲觉得此人的没皮没脸实在没救了,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炫耀卖弄。

    直到他们跳下城墙,在半里路外埋伏,卓应闲才彻底明白,聂云汉早就盯上了人家那几匹马,这才弃马车,又故意引骑兵来追。

    难怪之前击退那些骑兵时,他舍不得伤马蹄呢!

    到现在,他们几人毫发无伤,还成功截获了宋鸣冲的几匹好马,并且让后面的人难以再继续追踪他们。

    这下,宋鸣冲可谓是赔了好马又折兵,亏大了!

    聂云汉向城门处远远张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现在只有五匹马,很明显要有两人同骑一匹,其余四人非常默契地上了马,留下聂云汉和卓应闲你看我我看你。

    见聂云汉有些犹豫,卓应闲瞪他:“与我同乘,委屈你了?”

    “不敢,我怕委屈你。”聂云汉觉得这位自从被他揭穿身份之后,倒是不再端着了,而是越来越凶,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要么就以戏耍他为乐。

    唉,自己堂堂一个赤蚺千户,就要被一个臭小子骑到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