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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很厉害

    一开始史尧还不是很能理解老班那句“缺一排位置顺眼一点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走完单回来看见最后一排整齐空着的两个位置的时候才切实理解老班的深意。

    关键两张桌子上也没有摆书和水杯这种有人在学习的痕迹存在,所以更像是两张空桌子,偶尔桌上摆的两本书都像是旁边的同学自己桌上放不了了,所以临时征用的结果。

    史尧的右手确实伤得比较重,后面接的那单写试卷的卷子他都是拜托蒋士杰写的大题,当然佣金也被他吃走了一半。

    一中是市重点,不过为什么史尧和师安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前者是因为成绩后者是因为有背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所学校长久以来的教学理念。

    不像一般的高中,学校和老师重点抓学生的成绩,也只抓学生的学习,一中更像是学校与社会的过渡地区。

    它也重视学生的学习不然也不会因为南高的刺激而硬要史尧参加竞赛争光了,但是它日常的规则更加露骨与现实,这里的老师不会带有什么区别对待的观念,但是学校的机制是这样,在一中成绩好,家世好,长得好,总之只要你有自己的优势并能维持你的优势那么你就可以在一般规则上放松。

    这也是社会的规则,公平都是相对的,如果没有先天的家世和长相,那么你还可以用成绩来弥补。

    看似包容性很强的潜规则其实也很残酷,一但你失势了虽然不会夸张到万劫不复却也会有相应的伤害,就像向璟的发病。在这样的环境下强的只会更强,而过于差的会被直接劝退,一中下面还有个子高中可以接纳。

    国际班和火箭班的界限区分其实只在成绩,成绩好,家里有钱供出国那就可以在国际班,本可以出国但是不出,你也可以选择呆在火箭班,只要你考过了火箭班排名最后的那一位,你就可以挤掉他自己上去。

    而火箭班的也可以选择去国际班,如果人数过多国际班就会分一二班,将成绩好坏的区分掉,总归都是家里有钱的。

    底下平行班的学生只有一个出处,就是凭成绩挤掉火箭班的人然后自己上来。

    向家的势力在本市其实算不错的了,所以向璟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在学校却还算如鱼得水,没有金刚钻想揽还是可以揽瓷器活,就像上次抢了史尧竞赛名额的那次。

    这次向璟的确诊躁郁症却是彻底将他打出了社会定义的正常人中,本来与他交好,受过他照顾的人也开始纷纷倒戈。

    史尧参加奥数竞赛的事情早就在上次手手上旷课回来的时候主动找老班敲定了,看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过来有意无意捧自己,拉踩向璟参加竞赛不自量力的人,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笑着拿自己要准备考试做挡板。

    本来靠着座椅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的师安睁开眼睛看着刚刚转过来想问史尧问题的人。

    那个同学一怔,顿了两秒自觉的收回了自己的本子。

    史尧见了也没有挽留,一个上午他也确实被烦到了。

    “谢谢。”史尧朝师安含笑说道。

    师安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闭目养神。

    师安坐在里边,有时吹在窗外树叶上的风会淘气的蹿进来抚摸他的脸颊,顺带乱了他的头发。

    史尧一侧头就看见的是他这份好像被揉。拧的样子,配上他清冷的五官,总有些禁欲的美感。

    之前师安旷课之频繁让史尧都甘拜下风,今天一个上午他都呆在教室里,也是史尧没有预料的。

    难道是因为明天要考试?可是史尧好歹都背了背古诗,他却是扎扎实实的闭目养神了一个上午。

    史尧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桌上,猜想如果他没有洁癖的话估计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吧。

    师安自然留意到了史尧的目光,但是他没有管,或者说,他没有精力去管。

    这几天温度骤降,他的身体精准的接受到了信号开始罢工了起来,医疗团已经在家里呆着,做好了随时抢救的准备。

    是的,抢救。

    他每天晚上睡觉房门都不能关,但凡关上了管家爷爷就会隔着门絮絮叨叨的说上一通,然后拿出别墅的钥匙圈,把他的房门打开。

    在对待他的身体的事情上师安是没有太大的自主权的,主家能答应他回国,答应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是大让步,但要求就是他在治疗上不能耍性子。

    看着他们严肃的说着耍性子时,师安甚至有一瞬间的想笑,什么是耍性子?

    要自己的独处空间是耍性子,还是不愿意做无谓的治疗是耍性子?

    他的体弱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根治很难,只能每每相应的治个本。

    妈妈本来说要来陪他,然后住了一天就飞去参加巡回表演了。

    那个房子其实不大,对比他之前在国外和本家住的地方,甚至可以说算小,但是每次家里都是住的满满当当的,除了他就是私人医疗团队和佣人。

    在有可能生病的时候就被变相的关在家里,这种感觉很窒息。

    师安用沉默的抗议换得来学校的机会,其实他只是想逃离那个建筑,而这所学校是在这座城市唯一他还算熟悉,可以去的地方。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医生已经在校医院准备好了,而唐老师时不时的在窗外的巡逻的目的就是看自己有没有异常。

    刚刚一直有人找史尧说话,发出的声音其实也只是正常音量,可师安却觉得自己是在用大脑聆听,嗡嗡作响的声音缠绕着他的神经,把脑子里搞得一团乱麻。

    疼痛如约而至,但是他却有些享受,比起切实的痛感,他更讨厌被打针而失去知觉的对身体感知的被迫放手。

    可是对方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师安的行动先于自己昏胀的意识,睁开眼睛盯着下一个要开麦的人,将人劝退后,又闭起了眼睛。

    “你...”史尧放轻了声音,生怕师安真的在睡觉。

    师安没有睁眼,有些苍白的唇瓣开口道:“讲。”

    他这一声并没有切实的发出来,史尧一怔,师安却是拧着眉微微侧了侧头。

    “有杯子吗?”史尧没有自顾自的提起一开始想讲的话题,而是先问道。

    师安一怔,睁眼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道:“抽屉。”

    史尧从他抽屉里拿出水壶,起身冷热相混,接了些温水。

    “谢谢。”师安动作有些缓慢的接过史尧递过来的杯子,却发现对方干脆也把自己这边的窗户也关上了。

    寒意悄然消散在入喉的温热中,以及风打在玻璃上不甘的声响里。

    “谢谢。”师安再次重复道。

    史尧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师安的异常,因着他皮肤本来就比较白,所以不认真根本看不出他面色的苍白。

    嘴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这人一副说倒就可以倒下去的虚弱样,偏生挺着的背没有放松下来,面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还用眼神劝退了下一波想要来搭话的同学。

    史尧对上他清澈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换做别人对上师安一眨不眨的眼神肯定会害羞的回避但是史尧却是弯着眉眼,柔下来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温柔,“你不舒服。”

    他的这副神情根本不需要师安刻意去感知,对上那双天生即可含情外露的眼睛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嗯。”师安收回自己的眼神,平淡的说道。

    “唐老师在外面的勤奋巡逻是因为你吗?”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眼神的回避,史尧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虽然他个人是喜欢看着人眼睛说话,这样显得尊重些。

    过了两秒,史尧听见对方简短的回应道:“嗯。”

    史尧没有继续说话,继续低头写的试卷,师安看了他一眼,也放下了杯子,继续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听到了唐老师的声音。

    而且....那杯温水好像真的有点作用?

    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师安仿若只能听到史尧笔尖触在纸张的沙沙声。

    一张,两张,三张。

    在史尧要拿出第四张卷子的时候,师安睁开了眼睛,没什么情绪的问道:“你在复习吗?”

    刷题的史尧笔尖一顿,侧头看向发问的人,确定对方不是在明知故问时,笑着反问道:“我不像是会复习的人吗?”

    师安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有些莫名,怎么有这么爱笑的人....

    面上点了点头,师安一直上的是私教,小时候免疫力还要差些所以根本没正儿八经的上过学。

    来上高三还是回国的时候和奶奶聊天时奶奶无意间提起的,他不想再出国被那么养着了,总归还是要和除了医务人员还有偶尔的私教老师以外的人接触,所以来了一中。

    为什么没有留在B市,只是因为有太多人知道师姓背后的含义,他不喜欢那种讨好式交流。

    往常学习也只是老师教,他学,然后考试确认掌握程度再进入下一个阶段。

    所以在看到对方认真的复习有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的好奇,毕竟这些天多少他也是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位成绩好像很厉害。

    “你会参加考试吗?”史尧笑着问道。

    他又笑.....

    师安迷迷糊糊的想,随即也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史尧:“我很厉害。”

    师安本来有些昏沉的脑子被他这么带笑善意的挑衅激的清醒了一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泄。出了一丝傲气,说出了清醒时刻自己绝对不会说的幼稚话语:“我也很厉害。”

    像是怕史尧不相信,他还肃着连又强调道:“真的很厉害。”

    史尧彻底失笑,刚刚从唐老师那里知道了师安身体不舒服的事情,被嘱咐留心一下他的状态,最好不要让他这么昏沉的睡过去,于是故意说那样的话,却不曾想....

    面前的人板着连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很厉害。

    史尧对着他执拗又因为生病而迷离的眼神,含笑道:“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