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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初鸣 五百五十四:章益的煎熬

    很长一段时间了,章益的心里都不得安生。

    他一直处在一种矛盾纠葛之中,原因还是因为刑让,虽然他是在打听到刑让已死之后才敢返回宗内,但是回来之后却一直疑神疑鬼,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的话,不用宗门处置,五灵章氏甚至他的父亲会在第一时间将他除掉,以此向五灵宗表明与他私底下做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性命攸关,由不得他不谨慎。

    但章益再是谨慎这段时间之内也只能是胡思乱想而已,当然除了心惊胆战的胡思乱想之外,他或是遣人或是亲自打听,多方的收集有关钱潮等人这次在寒水池之行的一切消息。首先他打听到的是之所以钱潮会进入寒水池是宗门应孟彩楼的请求,就是针对花骢的。温良受审他知道了,他还知道汤萍也参与到审问温良之中,过后温良就被宗内处决了,他还知道动手行刑是马琥,但是从温良那里审问出来了哪些消息,章益就无法得知了,他甚至担心刑让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份也告诉过温良,那样他就危险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其余的就是关于花骢的事情,章益还从不止从一个参与到那次事情中的五灵精锐弟子口中详细得知了花骢被带出来时的样子,不过对花骢他并不感兴趣,他暗中找到那几个与他有些交情的五灵精锐弟子主要是为了打听刑让的消息,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之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人并没有看到钱潮还带着其他人出来,而且出来之后钱潮就施展手段将那寒水池彻底封禁起来,再也无法进入了。

    接下来章益打听到的就是刑让的尸身被钱潮交给了成器堂内堂,据说刑让以跪姿被葬在某处,与刑让尸身一起被钱潮交给成器堂的还有一本早年间被刑让盗走的珍贵典籍,据说钱潮此举算是为成器堂内堂立了一功,着实风光了一番。

    这些就是章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打听到的内容,到此他应该相信刑让已经死了,按说随着刑让的死,章益最大的秘密也就是他崇灵血修的身份,都随着刑让尸身一起被永久的埋进了泥土中,不可能再有人知晓,按理说他应该放下心来才对,但章益心里却总不踏实。

    他心里的确是不会踏实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从各个方面自己给自己分析开解,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安全,但他这样做就摆明了依旧存在不小的危机感。

    章益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他既无比的希望听到的这些都是真实的,但同时又怀疑他打听到的那些都是假的,是钱潮针对自己布的一个局。真实的情况有可能是钱潮五个人在寒水池擒住了刑让,也审问了他,汤萍既然能参与到审问温良的事情中那就说明她比有手段去审问刑让,审心术并非多么高明的幻术,审问刑让还是没有问题的。或许是那五个人在刑让的口中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然后刑让自然就没有用了,杀了就杀了,出来之后就说刑让早已死掉,以此来蒙蔽他。

    这是章益最担心的。

    但后来他又觉得不对,如果钱潮已经从刑让的口中得知了他隐藏的身份,那么刑让就不应该死,钱潮一定会让刑让活着,将其带出来交给宗门,然后宗门一定会控制住他章益让他与刑让一起互相对质才对。

    是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五灵章氏,钱潮那些人胆怯不敢得罪章氏吗?

    这显然不应该,景桀的悲惨下场正说明那五个人根本就不在乎五灵五氏,景氏在宗内比章氏还要强盛几分呢。

    那钱潮那些人为什么不将刑让带出来呢?

    章益如同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般想不明白。

    在这里章益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是他一直认为钱潮那些人在开始并没有对他有所怀疑,章益觉得唯一能暴露他身份的就是刑让,殊不知在澄观恩试的时候钱潮就已经盯上了他,所以由此章益所有的推测就都是错误的。

    让章益不解的是,假如钱潮那些人真的在寒水池里审问过刑让又将其除掉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那可是在五灵宗内找出一个崇灵血修来,比他们活擒了温良、带出来花骢的功劳都要大。

    后来章益想到了他的师父安载胤的身上。

    章益是崇灵血修,他绝不敢让人们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份,但无论如何他目前只是一个炼气修为的崇灵血修,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脚色,对崇灵血修的秘密知道的很少,就算五灵宗将他捉住了再审问,也无法从他这里知道多少的事情。

    但是安载胤不一样,他是个结丹修为的崇灵血修,如果五灵宗能将安载胤活捉了的话,再施以手段严加审问,想来一定能从安载胤的口中知道许多重要的事情。

    在章益看来安载胤的身份肯定还没有暴露,因为现在宗门连他本人都没有动。

    马上章益又想到宗门其实可以秘密的将他捉住,审问一番自然能知道谁是他的师父,那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这就有些蹊跷。

    随即章益就想明白了,就因为现在宗门不知道谁是他的师父,所以才不敢这样,再是秘密的抓捕,章益的长辈也一定会知晓,毕竟章益在宗内的活动范围并不广,除了与宗飨那些人偶有聚会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自己的住处,与家人在一起,宗门一定是考虑到不能排除他的师父是章氏之中他的长辈,所以才不敢这样做,否则一旦动了他,那说不定就打草惊蛇,让章益的师父立即远遁而走再也无法追捕了。

    很可能甚至是极有可能钱潮那五个人想立下更大的功劳,仅仅捉住一个炼气修为的崇灵血修他们根本就不满足,他们不想立即动手,是担心打草惊蛇,而是想通过顺藤摸瓜的方式先找到谁是他的师父,然后再收网吗?

    一定是这样!

    安载胤在钱潮以阵法封闭住寒水池之后就察觉到不妙就立即离开五灵宗不知去向了,现在尚未返回,不在宗内,但走之前安载胤也说过如果他听到寒水池的事态平息且平安无事的话,他会返回来。

    是钱潮要针对章益的师父吗?

    不,钱潮那五个人哪里有资格对付一个结丹修士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钱潮五个人,而是……五灵宗在背后虎视眈眈!

    如果上面他所想的都成立,那么五灵宗现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就都是一种假象,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章益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如果安载胤在外面听说了宗内的这些消息,会不会认为已经他已经平安的渡过了这次危机呢?

    如果安载胤有一天从外面返回五灵宗的话,会不会来找他呢?就算章益刻意的避开安载胤,五灵宗虽大,毕竟还是在同一方小天地之下,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什么破绽从而引得五灵宗怀疑。

    那就全完了!

    安载胤,师父,千万要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安全了再回来呀!

    或者……干脆别回来!

    虽然这些都只是章益自己所想的,并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但是……的确有这种可能,正因为如此,诸如惴惴不安,坐卧不宁,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疑神疑鬼,风声鹤唳,六神无主,草木皆兵这些都能用在章益的身上,这段时间里他时时都要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但在脸上还要作出往日那种风轻云淡的神态来,对年岁并不大的章益而言,十分的折磨人。

    这段时间里章益一直疑神疑鬼,每一个在他身边出现的人都会被他私底下深深怀疑,同时他又试图从每一个见过的人脸上挖掘出深层的含义来,时时处在这种情形之下无疑是一种难耐的煎熬!

    当然了,章益此时还不知道他的那位师父,安载胤,已经死在了外面。

    而这段时间里更让章益感到厌恶的是他还要应付一些人的追问和骚扰。

    主要是娄青药以及宗飨那些人。

    前面钱潮等人进入寒水池之内所用的时间并不短,有十几日的光景,而章益在此期间也一直守在寒水池附近不敢离开,钱潮那些人进去了多久,他就在外面不安的守了多久,后面钱潮那些人出来之后返回宗内,章益根本不敢马上就跟着也回来,他在外面待了几天,悄悄的打听了消息之后才壮起胆子回来的,也就是说章益在宗飨以及娄青药面前消失了近二十日的光景。

    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天,必然会让宗飨,娄青药那些人不解和疑惑,见面后必然会问章益原因。

    章益的答复是那天听到有人送信说钱潮等人悄悄的溜出宗外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好奇之下便亲自去查看,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进入了寒水池,而且那里还被宗内那些精锐弟子团团戒备,好奇之下他就在寒水池那里盯了几天想看个究竟。

    他再次与宗飨,娄青药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他返回宗内多日之后的事情了,听到章益的答复,再联系到这段时间里宗内那些纷纷的流言,宗飨与娄青药并不怀疑,只当是章益要除掉钱潮等人的心意太过急切使然罢了,后面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花骢,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曾经与他们在一张酒桌上把酒言欢的美男子花骢居然是个崇灵血修,而且还落了个那样一个半人不人,半死不死的下场。

    其中宗飨还说到钱潮那些人这次从寒水池里面不但将花骢捉了出来交给了那些孟彩楼的修士带走,还将温良也活捉了,这次那五个人算是又给宗门立了一件大功,章益听得出宗飨其实对除掉钱潮这件事依旧犹豫不决,现如今更是对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感到忧虑,宗飨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打退堂鼓。

    不过娄青药听了这些之后只是一笑而已,她说的是只想得到那青鸾之卵,除此别无他求,言下之意很明白,想要除掉钱潮五个人的非是旁人,而正是宗飨的堂妹……宗澄。

    听到这里的时候宗飨便只能叹气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堂妹他也没有办法,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宗澄会十分突兀的插进一脚来,而且宗澄的目的比起章益还要激进,她不但要除掉钱潮那些人,顺便还要除掉一个景氏的子弟,这必然会在宗内五氏之中再次掀起一场波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