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佳慧已经飘飘然，早就把陈飞絮交代的不许说杨柳工作室的事。
为了太高自己的身价，她便显摆道：“飞絮哥的师父和刘厂长关系不错，我都发现刘厂长来找过她好几次了。”
黎娟端着水杯的手颤了颤，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陈飞絮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杨柳，她自己也弄了个工作室，不过很少接活, 但我们下午要回去帮忙，飞絮哥回去绘图，杨师傅就会帮着指点。”
果然是杨柳，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黎娟咬了咬后槽牙，她不动声色问道：“你们不过是内衣，能有什么可设计的啊, 这点我还挺好奇的。”
见对方有些迟疑, 黎娟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打探你们的设计吧，我们是衬衫厂，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能偷听到什么？”
黎娟一想也是，便道：“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那样想，而是我不太清楚。飞絮哥并没有让我们参与设计。”
她每次一回家就被陈妍拉着干活，那些绣花钉珠子的活繁琐又无聊，她实在是烦得很，每次看着陈飞絮和杨柳在玻璃隔开的房间里画画图、聊聊天就羡慕地眼睛都红了。
而她最嫉妒的杨柳拥有金钱、美貌，还有一个疼爱她的优秀丈夫，甚至身边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朱佳慧是不知道杨柳有什么本事，毕竟她没有见识过, 也无从感受。
黎娟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杨柳不是在顺裕吗？什么时候来的京都？她离开顺裕后，一点也没有关注过顺裕的人, 包括讨厌的杨柳。
“听起来你这个杨师傅不是刚来京都的吧，都开工作室了？”黎娟不动声色套话。
朱佳慧还是刚出来的小姑娘，毫无阅历，根本看不懂黎娟眼里闪过的情绪，还是一五一十说起来。
“至少六年了吧，我飞絮哥跟着她学了六年半了。”
对于朱佳慧的话，黎娟是深信不疑的，但有些奇怪：“既然她都开了这么就的工作室，为什么生意还不好呢？”
她不是朱佳慧，不知道杨柳的能力，只要杨柳愿意，不要说自己，就是京都第一的涂艳只怕都要甘拜下风。
朱佳慧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大家都不太理解，反正她不缺钱，每天就慢悠悠地瞎晃荡，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黎娟从朱佳慧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眉头轻轻一挑，笑道：“你跟着陈飞絮学，那杨师傅平时不教你吗？”
朱佳慧眼神闪了闪，摇头, 嘴角不自觉往下撇了一点, 黎娟立刻捕捉到了。
通过对话，朱佳慧在黎娟的眼里已经是个透明人了。
本想立刻站起身离开，不再和这个蠢货继续聊下去，可下一刻，她脑子里突然有了想法。
“照理说，你现在也是厂子里的设计师，陈飞絮的设计你也该参与才是，要不然，要是他刚好不在，遇到上面领导来询问，你岂不是一问三不知？那你可就失去了好机会了，能在上面的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
“上面的领导？”朱佳慧傻乎乎地问。
“我们红叶可不是小厂，时不时会有很多领导来参观、视察，而陪同的都是我们的上级主管部门，也是能觉得我们工作的部门！你还不是厂里的正式员工吧，那你连工资都没有，天天干活不是白干了吗？”
朱佳慧心里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在白干活，心里的那丝不满被黎娟无意中挑起放大。
“你看那边那几个蠢货。”黎娟又指着另一边，几个嬉笑闲聊的男女道：“他们连基本绘图都不会，更不要谈设计，天天在厂里混日子，可就算厂里重组，各个厂里还不是要把人接收了。这就是因为他们是厂里的正式员工。要是没有这层皮，早就被人赶出去了。”
“正式员工还拥有众多福利，包括分房子等等！”黎娟再次下了重锤，房子才是朱佳慧心里最想要的东西，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不是像寄居蟹一样在杨柳工作室寄居，无论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毫无自由可言。
“可，可飞絮哥都不是正式员工，我就更别想了！”朱佳慧难掩眼里的失落。
“你我投缘，我可以帮你啊！”黎娟再次说道。
“那我就多谢黎娟姐了。真的，要是你能帮我这个大忙，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黎娟笑着摇头，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不过，我只帮有能力的人，你现在连设计图都看不到，更不要说参与设计，除非，你是设计师，我去运作也方便很多，等你向我证明你的能力后，我自然会帮你，甚至能让你成为陈飞絮的上级领导，让他听你的话。”
但凡有点阅历或者不那么贪心，朱佳慧也会多想想，但此时的朱佳慧不愿意多想，她甚至是拒绝去想背后的原因，黎娟为何要帮她？
这天中午，朱佳慧和陈飞絮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而陈飞絮脑子里在想着设计图，也没有发现朱佳慧的情绪。
两人早上是坐林志宇的车，但回来的时候是做公交车。
朱佳慧实在忍不住开了口：“飞絮哥，咱们的设计图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到刘厂长，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我们新厂才开始就不见了厂长，大家心里都慌得很。”
陈飞絮正在看着窗外的广告牌，闻言回头，皱了皱眉：“你不好好学习和工作，整天瞎溜达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去闲聊？你怎么还打听起刘厂长的行踪来了。”
朱佳慧立刻拉着陈飞絮的袖子摇晃着撒娇：“哥，飞絮哥，人家也不是有意瞎打听，就是今天听到好几个人在说刘厂长是不是压力过大跑了，我也是担心哥嘛。”
陈飞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做好分内事就可以，我说的话你也记住了！少打听，少八卦，少闲聊！”
朱佳慧瘪了瘪嘴巴，做出委屈要哭的表情：“哥，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凶，我可是个女孩子呢，再说，我又没有和别人瞎说，就是问问飞絮哥都不行吗？我就不相信哥不和杨师傅聊这些事？”
他自然是要和杨柳沟通的，闻言也觉得自己对这小姑娘有些严厉了，于是缓和了语气道歉。
见对方态度缓和，朱佳慧立刻打蛇随棍上：“哥，你能不能带着我做设计图？我可是来跟你学的，可现在我啥也不知道，那我学什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