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昂垂眸，眸光寒冷刺骨，一言不发。
被他死死盯着的顾西州，感觉病房的温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降，“姐夫，你有什么事能不能直说？这样盯着我又不说话，我瘆的慌。”
“嗯？”霍清昂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更是令顾西州感到毛骨悚然，随即转头看向顾翩翩，一个劲儿的眨巴着眼睛，示意她救救自己。
同样不知道霍清昂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的顾翩翩，在短暂的踌躇后，抬手拍了拍霍清昂的肩膀，“你吓着西州了。”
霍清昂看着脸色惨白的顾西州，慵懒地问道，“我当真，吓着你了？”
“姐夫怎么可能吓着我？没有没有……”顾西州摇头，求生欲爆棚的回答道，“只是姐夫能不能告诉我，把我留在医院，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少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被吓到了。
霍清昂随即结束脑海中的思忖，开口问道，“你确定这个项目背后的人，是霍清瞿？”
顾西州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这不……不打不相识吗？那之后林元思就跟我玩在一起了。他家里有什么事情，连他爸几个小情人，我都知道。所以这种小事，他不会骗我。”
“我需要证明这件事情，实质性的证据。”霍清昂倒也没有觉得过多的不可思议，毕竟他也曾年少过，知道少年的友情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稀奇古怪。
口说这种事情，是不具有说服力的。
毕竟，谁都可以张口就来，想说什么瞎编什么。
不等顾西州开口，霍清昂将手机递了过去，“免提，问问看。”
“这件事情很重要吗姐夫？”接过手机的顾西州，有些发懵。
霍清昂顿了片刻，点头道，“对。不过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别人要是问起，你就答不知道。”
大人的事情，霍清昂也带着自己一起参与……
这让顾西州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自我价值实现的成就感，开口时连尾音都是上扬的，“明白！”
见顾西州熟练的在屏幕上按出一连串号码，霍清昂就知道他和林小公子的关系，确实……够铁。
林元思的“喂”才刚出口，顾西州立马自报家门，“元思，是我……顾西州。”
方才还冷冰冰的声音，顷刻间热忱起来，“西州，你换号码了？刚刚给你发微信打游戏，你都不回我。”
“我在外面呢，有个事情要问你。”顾西州的嗓音，随即严肃起来。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伴随着林元思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好，你问。”
顾西州顿了一下，直奔主题道，“上次你给我说，富康保健那个项目，背后是霍清瞿……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
林元思突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随即立马从游戏当中退了出来，“当然。我的天……你们家不会还是投了那个项目吧？”
“对……他们集资完成后，跑路了。我们家的钱全部打了水漂。”顾西州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想问问你那边还知道些什么信息，看看想想办法，能不能把这笔钱拿回来。”
“富康保健的起投，是一千万。”林元思不可思议的确认道，“你们家不是破产了吗？哪儿有那么多钱去投资这个骗子项目？”
霍清昂和顾翩翩闻声，立马明白顾明耀为什么要停止对空无的治疗了。
顾氏集团现在整个的可流动资金，顶多一千万。
这个项目，一千万起投……那证明——顾明耀是将所有的现金流都取出来，投到这个项目中了。
骗子的跑路，等于顾明耀孤注一掷的投资，彻彻底底的血本无归。
每月三十万的治疗费，对于现在的顾明耀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
“一千万起投？可我看合同上写着的，只有三百万。”顾西州看着霍清昂递来的备忘录界面，原封不动的将上面的问题，抛了过去。
相比于顾西州的惊诧，林元思很是淡定，“阴阳合同，你不知道吗？”
娱乐圈的阴阳合同，顾西州在热搜上倒是见了不少。
万万没有想到，项目投资合同也能如此作假。
顾西州随即照着备忘录上的内容，继续追问道，“投资这个项目被骗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一家。可为什么都没有听到别人说，他们也被骗了呢？”
“他们的分红好像是分了几个批次，所以现在确实是有部分人拿到了分红。暂时没有拿到的人，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被骗，只会认为合同上的分红时间没有到。”林元思将自己掌握到的信息，毫无保留的托盘而出，“殊不知，拿到分红的那部分人，其实是他们内部的托儿。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顾西州顿了顿，“可是……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会知道？”
“他们当时准备拉我爸一起参与这件事情，我爸吧……虽然不是啥好人在男女事情上，但他其他事情上，倒还是个人。所以婉拒了他们。”林元思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后，忙不迭地补充道，“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明白。”顾西州沉默了片刻，“所以，这件事情……是霍清瞿亲自找你爸谈的？”
“对，说来也巧……我这还有他们谈这件事情的视频。”说话间，林元思已经点开微信，将视频发了过来，“发微信了。”
“好兄弟，仗义！”确认接收到了的顾西州，激昂的回应道，“下个季度的赛事，我带你夺冠。”
林元思的声音分贝陡然猛增，“好兄弟，仗义！”
如此重要的消息，林元思毫无戒备，毫无保留的告诉顾西州。
只因顾西州在游戏上征服的他彻彻底底，因此对顾西州百分之两百的信任，连带自己父亲几个情人都说。
顾西州作为报答，带他夺冠……他还反过来感激顾西州……
一时间，霍清昂也不知道顾西州和林元思，究竟谁傻谁仗义。
他只知道，顾西州这个锦鲤相当合格。
每逢碰面，必有“惊喜”给他。
霍清昂相信：
即使是霍清瞿本人也绝对不会猜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诈骗之事，现在竟被少年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