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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巧月?巧月?”

    院子里面空荡荡,云漓悄悄地喊了两声,才见一道人影从屋中狂奔出来!

    “呜呜呜呜,姑娘您去哪儿了?您吓死奴婢了!”

    “您知不知道世子爷来了,奴婢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儿!”

    “嬷嬷还说一会儿来看您,奴婢正不知该怎么办!”

    “您下次跑出去能不能先说一声……呜呜呜,什么?卤肉……好吃,真好吃!”

    云漓掏出卤肉塞住巧月喋喋不休的嘴,“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你没看到?”

    巧月小嘴吧嗒着:“奴婢看到有什么用,奴婢又不识字。”

    云漓:“呃……”

    这倒是她疏忽了。

    巧月一转头,看到云漓拿了那么多好吃的,“这么多?您从哪儿弄来的?”

    云漓不仅买了卤肉,街上各类小吃都弄了点儿,准备挨个尝尝。

    她掏了十两银子给巧月,“存好,这是咱们的家底儿,用你做那香丸换的。”

    巧月顿时傻了,“啥?就那又臭又酸的东西?居然有人喜欢?”

    云漓沉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它可能不是给人用的?”

    “啊……那给什么用?死人白事?”巧月理解不上去。

    云漓也不想再解释,“你只知道它能换钱就行了,别整天忙乎绣花纳鞋底儿,闲着无聊做香丸,我有路子换钱了。”

    “行,奴婢马上做,只要能换钱,奴婢做什么都行!”

    巧月往嘴里塞了几口肉,准备立即开工。

    云漓连忙拽她坐下,“急什么,吃完再去……世子怎么今天就来了?”

    虽然世子不行事,她也要问清楚。

    毕竟这位是老板。

    巧月激动地道:“对!世子!马上中秋了,世子提前来别院看看,给大家分了东西,姑娘您也有份儿的。”

    她跑进屋中拿了一盒月饼出来,还有一盏小花灯。

    花灯上绘得是牛郎望织女,嫦娥戏吴刚。

    云漓看这花灯图案很讽刺,直接撇了一边,“只要不是来看我的就好,吓我一大跳。”

    她拿了一块月饼尝尝。

    莲蓉馅儿,味道不错。

    巧月以为她在伤心,“世子没忘记姑娘,嬷嬷说您一直请病假,不露面也不上课,世子非但没怪您,还埋怨嬷嬷怎么不给姑娘请大夫……其实世子心里有姑娘的,也没记着上次那件事,可惜姑娘今天错过了。”

    云漓:“……”

    不错过又有啥用?

    世子不举。

    “所以你和嬷嬷说,我病卧起不来床,不能去见世子?”

    云漓一边腹诽一边问,以免被问起对不上口供。

    巧月点点头,又连忙摇头:“其实奴婢见了世子都吓傻了,是林姑娘帮衬着说您生病了。”

    林姑娘?

    林紫?

    云漓只知道她住隔壁院儿,喜欢看话本小说。

    她是妾室中的倒数第一,林紫倒数第二。

    似乎林紫娘家很厉害。

    因为同样成绩差,她被嬷嬷骂的狗血喷头,对林紫却是连哄带劝的。

    “你稍后送点儿卤肉小吃过去,谢谢人家。”

    巧月抿了抿嘴,“奴婢听春芽说,林姑娘嘴巴刁,嫌弃李记卤肉不正宗,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我管她吃不吃,她不爱吃就成全春芽,反正我已经谢过她了,领不领情是她的事。”

    云漓吃饱喝足,回屋中换了衣裳洗把脸。

    她躺在床上,一边小歇一边等着陈嬷嬷请大夫来。

    脑中又浮现夜丰烨冰冷叱咤的俊脸。

    不行事?

    唉……

    其实世子行不行和她也没关系,她才不想和一群女人争抢一个男人。

    但她也不会大嘴巴与外人说,毕竟是世子隐疾。

    如今看来,还是攒足银子最重要。

    若斗蛐蛐儿一天赢二十两,一个月便有六百两,一年七千二百两……岂不是很快经济自由了?

    但可着一家薅羊毛,会被盯上的吧?

    云漓脑中算计着银子,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醒来就见教习陈嬷嬷在床边椅子上坐着,手中还拿了大夫已经开好的药方。

    “万寿堂的大夫已经给姑娘瞧过了,身子骨虽虚,不至于下不得床,走不了路,见不得世子爷。”

    “旁日听闻世子要来,恨不能天未亮就起床打扮,还掸那腌臜刺鼻的香,今天可是出了奇,硬生生忍住不见,真有几分手腕了。”

    陈嬷嬷一双丹凤吊梢眼,弯月鹰钩鼻,面相八分刻薄,十足的阴阳怪气。

    她出身皇后宝慈宫,位列三等教习。虽在宫中排不上号,到了世子别院则众星捧月,姑娘们每月都有孝敬的。

    唯独云漓的孝敬她瞧不上。

    因三娘子的风评不好,不是个地道的贞洁寡妇。就是坐在云漓床边,陈嬷嬷都把椅子搬离了一米远。

    云漓慵懒的挪了挪身子,仍有几分困意,“旁日我抢着见,嬷嬷厌烦,如今不见了,嬷嬷还烦,不如您和世子爷商量一下,给我一笔银子安家,我就不在您这儿碍眼了多好。”

    不说世子大方吗?

    给她一笔经济自由,她立即跪地上给他磕仨。

    陈嬷嬷惊了,半杠压不出个屁的蠢丫头,居然和她顶嘴?

    她上下扫量云漓,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怎么感觉不同了?

    “你甭拿这话噎我,世子不计较你做的腌臜事,我心头却是记你一笔的。屋里还吃着卤肉杂拌,却说病气缠身下不了床?你唬谁?”

    “哦……难道嬷嬷盼着我去见世子爷,说您收了蕙妍姑娘五十两银子,不追究她拿野蛇吓我的事?”

    云漓看到陈嬷嬷,就见她脑袋上一行雾符天书,清清楚楚。

    陈嬷嬷惊了,“你、你竟敢胡说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嬷嬷心里清楚,我一个院中养病的都知道了,也不知别院中还有谁不知道了……”

    云漓虽怨原主不争气,但拿蛇吓她的人,不会轻易放过的。

    恶人还需恶人磨。

    陈嬷嬷是最佳人选。

    果然云漓说完,陈嬷嬷手中的帕子都撕碎了,“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对世子忠心,世子是认可的……既然你这么乐意躲在屋子里,那就在屋中好好养着,养不好身子别出门,免得过了病气给外人,我会仔细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