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拉蒂的脸又转向王妃,很高兴的开始说出故事的后续。“那个女孩。她被杀了——不过不是在强奸发生的时候,那个部落男子——我想在苏格兰他们称部落为部族,不是部落——他独自对抗一群士兵,很多的士兵——然后他逃走了,以为他的爱人也逃走了。但是她被治安官抓走。那个治安官……或许他也爱那个女孩,又或许他是嫉妒心作祟,没有人知道。总之,他杀了女孩。”

    “不!”伊莎贝叫道,现在她相信这故事是真的了。

    “是的。在村子的广场上当众割了她的喉咙。当她的爱人知道了这个噩耗,他马上攻击整个卫戍军队。独自一人骑着马!但是听说有其他的苏格兰人跟着他,这个地方我搞混了,我不清楚。或许其他的人是后来才到的。但是我对一件事知道得很清楚——这个地方才是这故事的重点——就是他们俩的故事传得很快。几乎整个苏格兰都知道了,就好像每一个苏格兰人都感同身受一样,为那个女孩哀悼,为那个男子感到愤怒。那个男子的名字——他的名字好像是华莱士,或是……不对,是华莱士——他的名字跟着故事传遍了每个地方,就像星星之火燎起了一大片干枯的草原一样。英格兰现在正派出更多的军队去抓他,打算吊死他。我听说国王甚至派遣——”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的对话被国王的莅临打断了。长腿爱德华大步地走入花园,后面跟着一群跟不上他脚步的参谋。他直接走入王子的槌球场把球和门柱都踢乱。“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球?”长腿对着他的儿子大吼。“苏格兰的叛贼已经打败博顿斯了!”

    爱德华王子先望了他的朋友一下,仿佛是要从他的朋友那里获得一些力量,然后从容地抬起了头。“我听说那个华莱士只是一个强盗而已;”爱德华王子对他的父王说。

    长腿忽然打了他儿子一巴掌,把他打倒在那些彩色的槌球以及门柱里面。伊莎贝与尼可拉蒂在国王刚到达时,已经站了起来,现在她们俩屏着息,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有些国王的随从在看到国王当众给王子难堪后,脸色也发白了。

    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劝阻国王的暴行。长腿爱德华火红着脸,大声叫着。“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站起来!站起来!”长腿将他的儿子从地上扯起来。这时候王子的朋友彼得走向王子,想要帮他站稳,但是王子举起手来示意他走开。

    长腿的双眼已经睁得好大好大,仿佛快要跑出来了。“我现在要去法兰西维护我国在那里的权益!我要你把那个小暴乱处理好,你懂了没?你懂了没?!”他的手已经掐住他的儿子的喉咙。这样的的情景可能以前就有发生过。所以王子并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虽然他脖子上的血管已经被掐得浮现出来,他也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的父亲。

    “你能不能好好当个成熟的男人,”长腿咒骂着,他同时把他的儿子推开,然后一转身就离开了,就跟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现在每一个还留在花园里的人都走向王子。彼得先站到王子的身旁。伊莎贝也走了过去,关心地握住王子的手。“你还好吧?”她问道,喘着气。自从她嫁到英格兰后,第一次同情她的丈夫,想要安慰他一下。

    王子似乎对她的出现吓了一跳。他觉得很没面子,对着伊莎贝吼了一声,“给我走开!”

    伊莎贝一时弄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只是……怕你……”

    她结结巴巴地说。

    王子忽然给了她一巴掌。她摇晃了一下,但是马上恢复了平衡。在她被打后的一刹那的时间,她一方面对自己的将来的观点已经完全改变,一方面意识到自己的骨气还在,她硬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像王子一样跌到地上去。尼可拉蒂冲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她的侍女们也从旁边草地的席子上跑了上来,但是伊莎贝甩开尼可拉蒂的手,并且伸手向她的侍女示意她们不用上来帮忙。她的左边脸颊像火烧一样,她的双眼则非常的冰冷,她向他的丈夫行了一个礼。“我只是想要帮忙而已,我最高贵的丈夫,”伊莎贝以一种低调的口吻说道。

    “我会解决好苏格兰人的问题!”爱德华王子向他身边的一群男随从说道,随从们的姿势似乎变得很僵硬,宛如想要使他们所穿的华服看起来没那么华丽。“派人去皮克令爵士那里,叫他派出军队来镇压叛贼。我要这个叫做华莱士的不得好死!”

    那些惊吓过度的随从听到命令后马上离开。爱德华王子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跟在随从的后面,跟彼得一起离开了花园。

    这个时候,伊莎贝才从她的行礼站了起来。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尼可拉蒂赶紧伸手去扶她。“你头晕了!”尼可拉蒂愤慨地说,然后用法语骂了王子一句三字经。

    “嘘!”伊莎贝说道。“我没有受伤。”

    她们手牵着手走向皇宫的大门。尼可拉蒂轻声地对伊莎贝说,“我希望你丈夫亲自去抓那个苏格兰人。华莱士一定会把他干掉。”

    24

    在整个英伦岛的中央稍北的地方,东西两个水道几乎把英伦岛切成两半。没有被切断的那块瓶颈形的土地是一块美丽的草原,草原上有些地方插着高耸入天的悬崖。这个地方是进入苏格兰的门户,而斯特林城堡则位于门户的厄口,矗立于草原上最高耸的一个悬崖上,在斯特林城堡的城垛上可以向四面八方眺望数英里远,其壮观的气势足够使任何的觊觎者气馁。

    皮克令爵士是斯特林堡的主人,也是英格兰军队在苏格兰的最高统帅。当爱德华的使者到达时,皮克令爵士和他的将军们正在商讨军队的部署,皮克令爵士在恭读了王子给他的命令后,对使者说道,“请告诉王子我已经派出了骑兵队。

    我向王子保证,无论如何会抓到华莱士。”

    使者离开之后,皮克令马上将命令烧毁。

    在离斯特林堡不远的另一个城堡里,布鲁斯家族的劳勃正和一个北欧的美女躺在床上。她一副想睡觉的样子,眼皮重重地垂在她的蓝色眼球上。但是劳勃并没有因为做爱而失去精神。他趴在床上,头转向另一边。她的头伸了过去,吻了一下他的脖子,他没有反应。

    “我想要让你高兴,”她说道。

    他似乎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回答了,“你是。”但是当她又爱抚他时,他仍然没有动静。她放弃了,而他则凝视着空气,心里一直想着事情。

    随后他发现他一定是伤了她的感情了,于是他试着向她解释他在想什么。“在莱纳克村里,”他开口说道,“英格兰军队杀了一个女孩。她的爱人则攻击军队,杀了治安官。”

    那位与劳勃睡了一整夜的金发女郎只是傻傻地望着他。“他起义了。他起义了!”劳勃强调着。“他行动了!他反击了!是因为愤怒?傲气?爱情?不管他是因为什么,他拥有我所没有的胆量。”

    那对蓝眼睛仍然一副茫然;劳勃的年轻爱人非常了解他在指什么。她把身体转离劳勃。“你说谎,”她对着一个枕头说。

    劳勃根据她的声音知道她的感情已经受到伤害。他知道他没有办法说服她相信,他爱她是用着他刚才在佩服那个起义的男人一样的深情。“我是有骨气的人,我不可能说谎来承认我的胆子比人小,”最后劳勃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