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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你这会儿要和我分这么清么?

    姬誊阖眼,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而洲叔,却一句话也不敢哼了。

    “这些恩怨在前,我便是提了,他肯?”

    好在姬誊不过只是随意提了提,眼儿还闭着,手去摸从不离身的两道金锁。他轻轻拨动金锁使其相碰,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忽而话锋一转。

    “你说,崔韫看上的女娘都同别人跑了,怎么就不急呢?”

    姬誊八卦心还挺重:“你若是那个女娘,是选他还是谢珣?”

    洲叔:“这……”

    姬誊自顾自道:“怕也是难选。”

    洲叔额间三道线:“主子。不如说说姬妄吧。他私下的动作实在频繁,若说不好对付,他是高过姬甀的。”

    姬誊听他说完,突然叹了口气。

    “你可瞧见,谢珣的右脸,肿的不轻。也活该,半夜入女娘的帐,被当场逮着。”

    洲叔:???

    姬誊:“一個春猎,牵扯出的事,不花银子就能白看。”

    “让车夫走快些,待处理了手头上的事还得赶回去,谢珣明着来,崔韫也就表面上磊落,这戏才刚开场。”

    马车滚动,下了山路,官道宽敞。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很快转大,豆大的雨珠如瀑,不要命的往下砸。

    瞧不清路,队伍只好停下,不再前进。

    阳陵侯府的车厢内异常安静,再也没有女娘说话的吵嚷声。就连茶几上特地摆着的各种瓜果点心,也没人动上分毫。

    崔韫手里捧着本书,垂眼去看。

    忽而,有人弃马跳上了上来。

    “你这可真是冷清,适才我经过谢家那边,实在是热闹的不像话。”

    姬纥擦着身上那个雨水,眼神中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他找了个地儿坐下。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闲心看书?”

    “沈妹妹已被抢走了,你竟也不急?”

    姬纥说到这里,不免胸口堵得慌。

    “我原以为谢珣算个坦荡君子,可他却干出这种事。可见我是看花眼了。嚣张!他太嚣张了!这是爬到你头上了!你个黑心肝的竟然忍得下去?”

    他撩开车帘,马车外大雨冲刷。

    姬纥免不得按着心口,抑扬顿挫:“瞧瞧!老天爷都在为你哭呢!”

    崔韫:……

    姬纥还在指责谢珣,见崔韫无动于衷,一颗心是彻底操了起来。

    “谢珣他算什么东西!”

    崔韫总算有了反应,他抬了抬眼皮:“对他客气些。”

    姬纥:???

    崔韫:“沈婳不爱听。”

    姬纥:???

    崔韫扯了扯嘴角,似嘲非嘲:“我也不爱听。”

    姬纥呆滞:你貌似有点毛病。得不到就打算爱屋及乌?将情敌一并上心了?

    “你真不打算出手?这时候拿出大理寺卿的雷霆手段!”

    崔韫垂眸:“怕是不行。”

    等雨停歇,是半个时辰后。

    也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谢珣下马车,提着处理好的鸡和鱼。几个女娘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的递香料和酒。

    乐伽跳下马车马车,毫不犹豫的朝沈婳他们走了过去。她手里捧着纸袋:“这是我家乡的小吃,我能换一点烤肉吃吗?”

    有一个人正死死的盯着。

    姬纥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会烤鸡而已,有什么值得显摆的。不过就是哗众取宠。”

    “她凑什么热闹!”

    他扔下崔韫,几步追了过去。

    “乐伽!”

    乐伽只当他也是换吃的:“你空手来的?”

    她说话磕磕绊绊道:“你……我想你不太懂事。”

    姬纥却是一把拉过她,将她扯到远处,黑着脸道:“以后离谢珣远点!他这种人对谁都笑,可见藏着坏,就骗你们这群没长心眼的女娘。”

    乐伽不太信。

    她的情绪都在脸上。

    她很小声道:“可我觉得……他比你靠谱。”

    这还得了???

    姬纥气的不行。

    “我是哪里对你不好了!是凶你了还是害你了?”

    “你总躲着我。”

    乐伽低着,她鼓足勇气对上姬纥的眼,很快又垂了下去。

    她还说。

    “你还老不同我圆房。”

    乐伽呐呐问的很轻,也问的很羞耻:“是不是你也嫌弃我,看不上我,觉得我脏啊。”

    ————

    这边,沈婳咬着鸡肉,有意无意间,视线打量一圈,没在人群中,瞧见崔韫的身影。

    正想着,就见影一大步而来。

    “谢世子,敢问可有多的吃食?”

    谢珣将官兵送来的全都给烤了,很多,几人敞开吃也吃不完。

    他回应影一:“没有。”

    影一为难:“侯爷也愿意买的。”

    “他人呢?”

    “不露面,还念着一口吃的,怎么,是给我摆架子吗?”

    沈婳脚尖画着圆,慢吞吞道:“我觉得不……”

    “你别说话。”

    今日份乖巧漾漾:“……哦。”

    谢宜宁只觉不对,打今儿起,谢珣就不太对。

    “阿兄,崔侯最是端方自持,规矩不落,你我是清楚的,他没下马车自有缘由,兴许哪儿不适了。”

    正说着,就见崔韫下了马车缓步而来。

    谢珣见他走的很慢,冷不丁道:“怎么?还真不舒服?”

    崔韫清浅一笑:“无碍。”

    他是看着沈婳说的:“不过是早些年为护着猫儿中了蛊命悬一线,虽解了,每月十五只要下雨,各种毛病就来了。”

    姬纥听到这么一句话,心中暗呼好手段。

    崔韫幽幽:“那猫儿倒是只顾玩乐。”

    沈婳见此:“你——”

    “死不了。”

    没良心的女娘心虚一瞬:“不适就回去歇着,你下来做甚?”

    影一恰到好处:“爷怕谢世子误会。前头一路,车内还没个说话的人。”

    姬纥:?当我是死的!啊!

    沈婳上前:“我送你回去。”

    崔韫平淡躲开:“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会儿要和我分这么清么?”

    她稍稍一扯崔韫,谁料男子仿若站不稳,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

    沈婳身子晃了晃,她憋出一句话:“起来些,有点重。”

    崔绒见状,连忙忧心忡忡的跟上,生怕崔韫真出了什么事。

    可一上阳陵侯府的马车,就听崔韫温声道。

    “二叔给你准备了笔墨纸砚,既然回来了,今儿就写三张纸吧。”

    崔绒吓得冲向了谢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