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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我……我还没稀罕够呢

    翌日一早。

    静谧被驱散,晨曦的光芒并不刺眼。拂晓时分,清露菲菲。

    沈婳的烧是昨儿夜里退的。

    在凝珠的催促下,女娘朝外而去正撞见谢珣用着早膳。

    沈婳脚步一停,四处张望。

    谢珣还能不知她在寻谁?

    “走了。”

    他没提,崔韫昨儿离去前,特地去了沈府。

    他还跟去瞧了。

    不亏是大理寺卿,倒真是个狠角色。

    沈婳怔住。

    “阿兄为何还要让他走?”

    女娘低头,指尖抠着桌子。

    “他刚来不久,我……我还没稀罕够呢。”

    谢珣服了,却没说重话:“出去瞧瞧,未出阁的女娘,哪似你这般大胆的。”

    早膳准备的很丰盛。都是沈婳爱吃的。

    宅院比往常清静,沈婳知绣娘们这些时日辛苦,会展足有三日,她也就给众人放了三日的假。

    时辰尚早,沈婳不见急色。

    “倚翠说信给阿兄看了。”

    谢珣眸色一闪,仍旧谦谦公子的仪态。

    “嗯。”

    沈婳挣扎一番。

    “那时他经商在外,亲运十车绣品前往汇州。中途遭绑架。护送的镖师不敌。需要万两银子赎身,沈鹤文出面去交赎金。”

    “我只知中途出了意外。”

    “沈鹤文回来时,身上全是伤。”

    “他……也由沈族老亲自验棺。”

    而那时,女娘只觉得天塌了。她还没见识过那些人的变脸。说是天真也不为过。如何知道那会是假的。

    “如今想来其中定有蹊跷,只怕是二房的手笔,出了差池让他给逃了。”

    至于旁的,她便不知了。

    沈婳不敢深思。

    沈巍没死,那上一世他是如何心狠做到对自己不管不顾的。

    他也许就蹲在角落里看着。

    看着她不自量力反抗。

    看着她溃不成军和绝望。

    难怪,昨日坟前的话,是那般熟悉。

    因为她曾听过。

    当时手串还在。

    只是那时他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沈雉,而是她。

    烧的纸钱的对象,也是她。

    “这些事交给我,漾漾无需惦记。”

    谢珣安抚她的发。

    沈婳放心了。

    好似身边,有阿兄,或者崔韫,她就能毫无顾忌和肆无忌惮。

    她清楚,会被护着。

    且,毫发无伤。

    很快,沈婳将糟心事抛到脑后,有意显摆这些时日她的成果。

    “这次我挑选一番,准备了一副大件的绣品和十五副小绣品。”

    “展会需交五十两银子方能入场,阿兄可还记得二荣?也得亏这些时日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帮着打探消息,这次绣坊那边准备了大件绣品十件,小件的三十件。也不怕拿出来丢人现眼。听说这次还有不少人会去,二荣已早早去选位置了。”

    谢珣沉思片刻,最后无奈摇头:“倒是没印象了。”

    “你往前就知道读书,绣坊的事半点不沾,每次过去,不是寻我便是寻阿娘,没印象也正常。”

    两人朝后院而去。

    身着藏青色的老妇人正小心的收着绣品。

    “怎么就孙姨在清点?”

    孙姨轻拿轻放:“是我怕生出了纰漏。手底下的那些人行事没个轻重。如何放心?”

    “这次出面的绣坊足有百多余家,比往前多了尽数一倍。有名的没名的,都来凑了热闹,可见都想来争一争头等名次。”

    说着,她转身,到嘴的话再见了谢珣后,哽于喉咙眼。

    谢珣随着沈婳一同上前,他拱手:“孙姨。”

    也曾有人这般尊敬同她行礼。

    孙姨有过片刻的晃神。

    “这……”

    怎随着沈婳喊?

    孙姨也顾不得礼数,把沈婳拉到一角。

    “上回来的侯爷,可有断了?”

    沈婳蹙眉:“我和他好着呢。”

    “那这位又是谁?”

    瞧着周身的气度,不是寻常公子哥。

    压根不等沈婳回应。

    孙姨慈爱的面容布满了愁苦和哀怨。

    “您糊涂啊!”

    “夫人去的早,怪我对您的教导起了疏忽。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可谁教你如此沾花惹草的?”

    沈婳恼。

    她跺了跺脚。

    “您误会了。”

    孙姨不信。

    她可是亲眼瞧见适才沈婳挽着谢珣手臂好不亲昵的!

    会展就在丰州最大的拍卖场内。

    每年的这几日,沈家为图个方便会重金包下。

    沈婳她们到时,已人满为患。

    二荣早就探长脖子等着了,一见沈婳,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娘子,没抢到最靠前的位置,而在第五排。”

    沈婳难得讲理:“还当是往前啊,你能抢到第五排也不容易了。”

    一排备了十家绣坊的位置。

    这次来了一百多家绣坊。没处在末出便好了。

    也算居中。

    朝位置过去时,沈婳便耐心同谢珣道。

    “时间到了,便一家一家按照座位排序登台展示绣品,今日来此的,还有不少商行、店铺掌柜会来此收购,更有贵人会买下收藏。寻常都是价高者得。”

    这些,谢珣倒是有所耳闻。

    他好笑的看向沈婳。

    “寻常?”

    “我记得五年前,你的一副四色牡丹,最高被喊到一千两却没卖。”

    他当时在学堂,回来还是七日后,女娘的嘴还撅着。

    孙姨高看他一分。

    对娘子的事知晓的这般清楚,可见是用心了。

    “那我自然是不卖他的。”

    “不过有几个臭钱罢了!谁没有似的!”

    沈婳想起这事,就没好气:“生的那般肥胖,还领着比他还肥的儿子过来!”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人摸着胡须。一手扶着肚腩。

    “沈夫人,你这女儿倒是手巧。模样也俊。”

    这是人话。

    “您瞧瞧我儿子,方盘脸大耳朵。可见是个有福气的。与你家女娘配的很,不如给两个孩子定个亲?”

    这是鬼话。

    他儿子更是有意靠近:“沈妹妹。我会对你好的。就像我阿爹对姨娘那般好。”

    还不等沈淳氏冷脸,沈婳就炸毛了。

    “就你?”

    “长的和你爹这般像,你能娶到媳妇是万幸,也不见得你能娶到。”

    “一千两?便是一万两,我都不稀罕。”

    还不得几人落座,就有人快步而来。

    “沈娘子。”

    那人点头哈腰。

    “小的是沈家绣坊刚来的掌柜。”

    “公子几日前便吩咐,需给您准备第一排最敞亮的位置,这会展是沈家操办的,如何能让您纡尊降贵坐在此处。”

    沈婳一点儿也不气。

    她眼眸亮晶晶的,等着谢珣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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