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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山寨遗孤的悲惨命运

    赵浅浅正想伸手,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赵浅浅的手顿住,杏儿抬手推开门,一股草药味夹杂中腥臭味,从屋子里冲出来。

    屋里停止了呻吟,片刻从左边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牛娃娘的声音:「是牛娃回来了吗?」

    「是小姐过来给牛娃换药。」杏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杏儿还在为牛娃的娘,搬弄是非不高兴。

    那日牛娃的娘带着龅牙凶悍地冲进院里,把这小丫头给吓到了。

    山寨里的人都知道,牛娃的娘和龅牙男子通女干的事,只有大牛不知情,这种事也没人敢去说,杏儿当然也知道。

    杏儿常在李萧然院里进进出出,也知道牛娃的娘和花月娥的关系,担心赵浅浅被人欺负。

    她记得那日二当家说过,如果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差人去找他,看牛娃的娘来势汹汹,她便偷偷找人通知了二当家的。

    事后杏儿被李箫然罚了张嘴,她也忍着没说,看见她红肿的一张脸,偷偷打听了才知道此事。

    「小姐?」牛娃的娘疑惑。

    在山寨里能被称为小姐的人,除了寨主走丢的女儿,如今就只有刚来的赵浅浅,且不说寨主的女儿还小,都走丢一年多了,也不知现在在哪?这么看来就是赵浅浅了。

    牛娃的娘不疑有他,此人定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冷冷道:「怎么?专程跑来看我笑话?老娘也不怕人笑话,这里不欢迎你。」

    屋子的门很小,没有窗户,进门右边是灶台,只有这里光线亮些,左右两边角落都是黑漆漆的。

    进门的左边放了一张破旧的小木桌,说是桌子,其实是用木头摆成的桌子,用两块石头垫在下面。Z.br>

    围着桌子有几块石头,脏兮兮的,厚厚的一层污垢,用简陋来形容这屋子,怕也是高大上了些。

    赵浅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牛娃的娘趴在角落里一张床上,头是朝里面的,因此她看不见外从外面进去的人。

    赵浅浅冷声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来给牛娃换药的。」

    灶台上有一盏油灯,赵浅浅让杏儿把灯点燃。

    赵浅浅朝牛娃的娘走去,杏儿拿着灯跟上。

    破旧的床上,一张看不出颜色的烂棉絮,盖在牛娃娘的身上。

    听见走向她的脚步声,牛娃的娘有些惊慌:「你别趁人之危啊!老娘可不怕你。」

    她努力扭过头来,却也只能左右扭动。

    赵浅浅让杏儿掀开她的被子,一股腥臭夹杂中草药味,熏得赵浅浅连连作呕。

    她拿出一张手帕,拴在脑后,做成一个简易的口罩。

    杏儿也被臭得不行,用手帕捂住口鼻:「小姐,咱们回去吧!」

    赵浅浅捂住口鼻:「你去烧些热水过来。」

    「小姐......」

    杏儿有些不悦,倒不是不高兴赵浅浅,只是不想帮这个恶妇。

    杏儿撅起小嘴:「小姐,她是怎么对你的,给她饭吃,给牛娃治伤,她还恩将仇报,小姐干吗还要帮这种人,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赵浅浅也不是菩萨心肠,只是感恩大牛把成霜送来山寨,路上对成霜照顾有加。

    她摸摸杏儿的头:「赶快去吧,早些弄完,才能早些走。」

    杏儿刚烧好热水,便听见屋外成霜在问老妇人:「请问老婆婆,刚刚这里的两个姑娘去了哪里?」

    杏儿转身:「霜儿姑娘,我们在这。」

    二虎提着两袋米,跟在成霜后面,成霜进了屋

    子,二虎提着米站在门口。

    赵浅浅走了出来,从二虎手中接过一袋米,放在牛娃家的桌上,又让二虎把另一袋送给对面的老妇人。

    老妇人看着白花花的大米,颤声道:「这真是我孙子干活换的粮食?」

    「是。」二虎道。

    「不会是我孙子出什么事了吧?」

    二虎道:「不是,你孙子好着呢。这是你孙子干活卖力的奖赏,您就放心吧。」

    「二虎,快过来一下。」成霜在牛娃子家门口叫道。

    「哎!」

    二虎进屋,看见角落亮着的灯,赵浅浅用遮了半张脸。

    二虎看了一眼牛娃的娘,皱了皱眉:「姐,你要给这恶妇医治呀?」

    赵浅浅没回道,只道:「你帮忙,把她挪到对面那张床上去。」

    牛娃的娘怒道:「你们想怎样?你们别想报复我,牛娃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不管牛娃的娘说什么,怎么骂人,就是没有人理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牛娃的娘气得牙痒痒。

    「你个娼妇,就别在叫喊了,人家是来帮你,别逮着谁都像你一样恶毒。」老妇人骂骂咧咧从门口进屋,在桌前的石凳上坐下。

    「把棉袄给奶奶穿上吧。」赵浅浅看了眼成霜手中的棉袄。

    「这是你的棉袄,给她了穿了,你穿什么?」

    山上不比家里,家里有几件,这里就一人就一件棉袄,成霜以为是赵浅浅要穿,所以便拿了她的棉袄,没想到是要拿给这个老妇人穿。

    「我有衣服,你先给她穿上,这么冷的天,别说老太太,就是你我穿得那么少,也坏冻坏的。」

    老妇人听说二人的谈话,淡淡道:「我不冷,你们还年轻,可别冻坏了。」

    赵浅浅给成霜使个眼色,成霜无赖地把棉袄给老妇人穿上。

    赵浅浅走过来:「你们把她挪过去,再把身上给她洗一下,洗好了我来上药。」

    赵浅浅说完,走到灶台前,在锅里掺了两瓢水,洗了一碗米倒进锅里,生起柴火。

    很快便闻到米饭的香味飘出。

    赵浅浅拿碗盛了一碗白米饭给老妇人,没有菜,只在饭里放了少许盐,她二话没说,接过米饭大口大口吃起来。

    牛娃的娘被老妇人骂后,倒时安静下来,几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移到对面的床上。

    赵浅浅这边饭煮好,那边几人已经给牛娃的娘洗干净。

    赵浅浅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于是让几人去门口陪老太太。

    老太太打着饱嗝,把碗递给成霜:「再来一碗!」

    成霜二话没说,伸手接过碗。

    「别给她吃了,她饿得太久,年纪大了,一下子吃太饱,会有危险。」

    赵浅浅给牛娃的娘上的是金疮药,下午收电脑时发现一瓶新的金疮药,这药和牛娃的药不同,想想也只有牛娃的娘被打烂了屁股,既然它出现在背包,说明是提示她给牛娃的娘医治,借着给牛娃上药过来看看。

    没想到,李箫然下手还真是够狠,牛娃娘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虽是敷了草药,但仍然在流着血水。

    赵浅浅先给她擦了点麻药,再用消毒液清洗一次,然后上了一些消炎药,用纱布给包扎了下。

    牛娃的娘渐渐感觉没那么疼,没过多久就没了知觉,牛娃的屁股也赵浅浅给他上的药,没几天就好得差不多。

    当时以为她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她还真有两下子,是以,刚刚她说给她上药,她也没太反对。

    但是现在屁股不疼了,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丫头该不会是报复她,给她上了什么药,自己就这么瘫痪了吧?

    想到这里牛娃的娘大叫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想害得老娘这辈子都起不来?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赵浅浅懒得理她,包扎好伤口,起身走到灶边,拿碗给她盛了一碗,让杏儿饭送过去,杏儿撅着小嘴:「吃了赶紧闭上你的臭嘴。」

    牛娃的娘一听,更来气了:「吃了就让我闭嘴,我就说你们没安好心,还想毒死我,老娘就不吃,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口里说着不吃,双手却把米饭抱得紧紧的。

    老妇人拄着棍子,蹒跚地走到床前:「不吃就拿来,老娘不怕被毒死,不知好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秋姑,您不能占着长辈的身份老这么骂我,我又没得罪你。」

    「老婆子我就骂你了,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你说你,找到大牛这么好的男人,他不嫌弃你长得丑又不下蛋,你还给他戴绿帽子,偷个长得好看点的也就算了,竟然偷龅牙那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下三滥的人。」

    老妇人骂了还不解气,索性在床上坐下,喘息一会儿,接着骂:「大牛这辈子算是被你毁了,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一了百了,还有脸在这里骂人,人家是看在大牛的份上来给你治,就你那德行,狼见了都嫌你脏。」

    还别说,这老妇人骂人还真是厉害,骂得牛娃的娘都不敢吱声,她要再说一句,指不定老妇人还有多少句等着骂回去的。

    赵浅浅道:「奶奶,我们扶你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几人把老妇人扶回去,老妇人脱下棉袄还给成霜。

    成霜刚想伸手去接,赵浅浅赶忙拦下:「奶奶,这是送给你的,你孙子干活勤快,奖励他一袋米和一件棉袄,这棉袄你穿正合适。」

    老妇人连连摆手:「你们别骗我,我那孙子才八岁,能干多少活,你送我那袋米,我也是厚着脸皮收下了,得让我孙子活下去,这棉袄是万万不能收的。」

    赵浅浅把棉袄给她穿上,一边穿一边说:「你孙子和你相依为命,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要是冻出个好歹,你孙子怎么办?有你在,他还有个家,你要是不在,他连个家都没有,你可不能倒下。」

    谁知老妇人流着泪哭了起来:「姑娘,你是个好人,老婆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初我儿子儿媳跟着寨主去打劫,死在外面,山寨也没给我送什么......姑娘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是报不了了,我会让我孙子记得你的好。」

    真是没想到,山寨遗孤竟是只能留在山寨自生自灭。

    王彪夫妇真是够黑心的,山匪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是被抓来的,王彪抓了他们的家人当人质,不敢不去抢,抢得多就分得多,没抢到就分不到,家里的人就得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