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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哥,你真缺德

    做人,能屈能伸是很重要的。

    后者决定生命的高度,前者决定生命的长度。

    景泽珩深谙此道。

    推开家门,没有哭声,也没有说话声,安静得不像话。

    他关上房门,王叔便迎了出来,轻声说:「小姐好像醒了,但一直没出来。」

    「嗯,苏沐呢?」

    「苏小姐睡了。」

    王叔瞟向沙发的方向。

    苏沐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睡得正香。

    景泽珩:「……」

    所托非人。

    他提着纸袋走向卧室,对王叔说:「叫醒她,你们先回去。」

    「好的。」

    景泽珩转动卧室门把手,门锁却卡住了,转不动。

    被反锁了。

    他轻敲房门,扬声道:「梵音,是我,我回来了。」

    细碎的门锁开启声响起,房门开了个缝,沈梵音小心翼翼的瞄向外边。

    「梵音。」

    景泽珩垂眸望着她,声音温和:「给你买了奶茶,要喝吗?」

    确定了来人是他,沈梵音终于拉开了房门。

    她的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中不自觉多了抹怨怼,撒娇似的:「哥,你吓死我了。」

    刚才听到门响,她下意识的就反锁上了房门。

    她的语气比之前平静了些,但他分明觉出她的情绪依旧高度紧张。

    他把奶茶递向她:「给。」

    沈梵音接过奶茶,垂着眸子轻声说:「谢谢哥。」

    他进了卧室,顺手带上房门,直接对她说:「我刚去了医院,她四年前就做过肾移植手术了,近期有些排异反应,这就是他找你要钱的原因。」

    眉心轻颤,沈梵音低头咬住吸管,沉默不语。

    景泽珩继续说:「梵音,别怕,他伤不到你。」

    她垂着眸子,低促的应了一声:「嗯。」

    应下了,却未必信。

    笼罩数年的阴霾,哪是三两句话便能轻易消散的?

    景泽珩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沉默片刻,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嗯?」

    沈梵音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见聂峰,然后再给她一个随便打的机会。

    可现实却是——

    「呼!」

    「哈!」

    「嚯!」

    沈梵音站在拳台边,茫然的看着台上互殴的两个人,很不能理解景泽珩带自己来这儿的原因。

    半晌,沈梵音问道:「哥,你是想告诉我,只要我变得更强,就不用害怕他了?你是想给我找个教练?」

    景泽珩:「我是想告诉你,这是咱们家私保的常规训练,没有人能闯进家中把你带走。」

    沈梵音看向拳台上那位戴着红色拳套的男人。

    那是平时给她开车的司机,昨天还送她去凯斯酒店给景泽珩送早餐的。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司机而已。

    景泽珩转向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样的私保,家里有二三十个。」

    沈梵音震惊不已:「我怎么从没见到过?」

    「让你看见了,他们就该扣薪水了。」景泽珩揉了把她的头,「他们在暗处才有用。」

    沈梵音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身后,有种被跟踪的感觉。

    景泽珩说:「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又不喜欢跟男人相处,没安排人跟着你。」

    沈梵音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没有最好。」

    她

    可不喜欢被人跟着,会感觉做什么事都被盯着的。

    景泽珩望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所以,别怕,他闯不进来的。而且我就在你隔壁,出了什么事我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沈梵音心窝一暖,抿着唇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她是绝对安全的,也正是此刻的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旁观着私保们日常训练,景泽珩问:「回家么?」

    沈梵音:「哥,其实我也想跟他们练练。」

    「……」

    「以后再说,先回家,明天送你个惊喜。」

    「是什么?」

    「看,那边。」

    景泽珩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指着不远处的四个人,示意沈梵音看过去。

    沈梵音微皱着眉,心中满是疑惑。

    一大早他就把自己带到了火车站,非说惊喜在这里。

    她一度怀疑是沈女士他们回来了,却又觉得不可能——他们总不可能坐着火车远渡重洋吧!

    沈梵音下意识的顺着景泽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清聂峰那张脸的瞬间,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握着保温杯的手瞬间紧握,她的指尖都泛白了。

    景泽珩锁好车门,说:「你看那个女人和小孩。」

    沈梵音的视线挪到他们两个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前两天就见过的人,她自然记得。

    「梵音,他并不是从网上得知了你的消息找来的。是那天你帮忙的时候,被她认出来了。」景泽珩说,「不必因此担心你的事业,实际上,你走得越高,话语权才越重,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更多。」

    她若真想当个米虫金丝雀倒也罢了,他养着便是。

    可她的性格不可能甘心如此,若真因为这事儿让她放弃事业,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哪怕真相会让她以后连帮助别人都存了三分戒心,也总好过一直折磨着她。

    她若无事,他可以广施善心;她若有恙,苍生如何与他何干?

    沈梵音抿了抿唇,轻轻点头:「我懂了。」

    景泽珩继续说:「他们今天要离开安城,不会回来了。」

    沈梵音瞬间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怎么做到的?」

    她只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却不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她聪明得让他有些无奈。

    「职位调任,很简单。」景泽珩赶在她的质问再出口前说道,「他所在的培训机构全国连锁,远远地把人调走就是了。我与那家培训机构的总裁有些交情,一句话的事儿。」

    调任这事儿的确也是他做的。

    并非是想给聂峰安排好工作,他只是需要一个盯紧聂峰举动的眼线罢了。

    与沈梵音相关的一切,都不容有失。

    沈梵音愣了好半晌,这才想起来问他:「把他调到哪儿去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景泽珩答,「全市就只有一家三甲医院,还是中医院。虽不至于有庸医,但也不可能给她如安城一般的医疗条件。」

    沈梵音:「干得漂亮!」

    聂宝儿的存在就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沈梵音的心里。

    她没有圣母病,看到她过得不好,她畅快得不得了!

    沈梵音长舒出口气,看着他们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候车厅,这才又看向景泽珩:「哥,你真缺德。」

    景泽珩:「……」

    「但是你好棒啊!」

    「……」

    景泽珩看向她,见她的眼底多了抹光亮,他

    伸出手,不甚温柔的按着她的脑袋揉了一把:「若实在不知道怎么夸我,可以不夸。」

    沈梵音抬起头,眼尾红了半边,嘴角却挂着笑。

    「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