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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被刁难

    温如许下意识将手收回,循着声音看过去。

    沈煜之一家三口正朝沈铎的墓碑走来,秦羽也跟在他们身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假惺惺给谁看?”沈煜之在墓前站定,冷冰冰地瞪着温如许。

    温如许无意地瞥见秦羽,又不作声地挪回视线,伤感地看向沈铎的碑。

    她声音很轻,仿佛一片被风卷起的树叶飘落落地:“今天是阿铎的忌日,我当然要来。”

    至于她是不是假惺惺演戏给别人看,她自个儿心里跟明镜似的,门清。

    沈煜之不信她,她也不屑解释。

    “煜之,温小姐也是好心,沈铎哥的死不能全都怪她,温小姐也一定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何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秦羽上前,拍了拍沈煜之的肩膀,善解人意地看向温如许。

    女人最懂女人心。

    温如许知道,秦羽是在公然挑衅她,为的就是看她痛苦,为此生气。

    即便她不会让秦羽得逞,可秦羽一副沈太太的做派,还是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最刺痛温如许的不只有这些,还有蔡秀玲明目张胆的庇护:“小羽,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是没见过有些喜欢惺惺作态的人,明明做错了事,还又当又立的……”

    蔡秀玲看温如许的目光中满是鄙夷。

    她就只剩下沈煜之这一个儿子,之前沈煜之对温如许百般宠溺,为了不把唯一的儿子越推越远,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改善对温如许的态度。

    但现在情况不同,沈煜之和温如许已经公开离婚的事实,还跟秦羽关系变近,蔡秀玲也便不再掩饰对温如许的厌恶。

    见温如许对她的讽刺无动于衷,蔡秀玲索性直接将话挑明——

    “亏你还记得今天是我们家小铎的忌日,那你还记不记得他是因谁而死?温如许,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沈家也不需要你再演戏。”

    回想起沈铎的死因,温如许垂下了眼眸,注视着沈铎墓碑上的相片,眼里哀思如潮。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我没有演戏。”

    除此之前,辩解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因为她真的为沈铎的死感到愧疚不已。

    当年,沈铎为了满足她曾经那句无心的话,悄悄计划了在悬崖边上向她求婚。

    她至今也无法忘记,那天,沈铎开车带她前往求婚现场的路上,两人发生了车祸——

    经历了生死一线,眼睁睁看着昔日的爱人死在眼前,可她最后却独自从那场意外当中存活下来,给温如许带来了不小的创伤。

    即便明眼人都知道那件事怪不到她头上,沈家也只是拿她当一个泄愤的工具,温如许心中对沈铎的死还是无法忘怀,始终留有阴影。

    “你觉得你自己的话有几分可信?温如许,你该不会是算准了我们今天会来墓园,所以提前到这儿蹲着,就为了让我们看到,以为你对我哥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心存愧疚?”

    这充满质疑的话从沈煜之口中说出来,都化作一把把利刃,狠狠扎进温如许的心房。

    温如许的脸几乎要皱成苦瓜,她眼中的哀愁愈发沉重,嗓子和心都觉得发堵,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她艰难地问:“那我倒是很好奇,这样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明明沈煜之也曾告诉过她,他相信他哥哥的死不是她的错,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让她对他建立起信任的高塔,又亲手将这塔毁于一旦,让她的世界崩塌……

    这样的痛,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好处?你不是一直希望找到救你弟弟的办法,为此什么都愿意做吗?”沈煜之冷冰冰的样子,宛若俯瞰蝼蚁的神祇。

    他的话彻底击溃温如许最后一点眷念。

    温如许忽然仰天大笑,眼中有泪水开始打转,可她生生咽了回去,没让自己在沈家人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

    笑声停止后,温如许低声呢喃:“沈煜之,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蔡秀玲想到自己的丧子之痛,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

    她将自己对死去的儿子的多年思念,全都转化为滔滔恨意,一股脑发泄在温如许身上。

    “够了!别在我儿子的墓前矫情,打扰了他清净!温如许,现在你跟煜之已经离婚,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在润泽市看见你这个人,更不想看到你又跑来阿铎的墓前惺惺作态!滚远点!”

    面对这样的场景,温如许抿着唇咬紧牙关。

    此刻,沈煜之和蔡秀玲眼中带火,对她的恨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毫不掩饰。

    跟着沈家人一道前来的秦羽仍在幸灾乐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唯有被她针对的温如许才能看懂她眼神里的得意。

    至于沈煜之的父亲沈宗镇,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虽然对温如许没什么恶意,但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意味深长。

    想到沈宗镇也曾说过,沈铎的死不该怪在她的头上,他也愿意支持她跟沈煜之在一起,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

    当下,站在沈铎墓前的人,似乎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位。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不想再看到你,快滚!别打扰我跟阿铎说话!”蔡秀玲不耐烦的催促。

    同时,她一脚踢开温如许摆放的那一束勿忘我,接着将自己手中的菊花放在沈铎碑前。

    看到自己为沈铎准备的花被践踏,温如许感觉到自己的情感似乎也在被人践踏。

    她紧锁着眉头,蹲下身子,将那一束勿忘我捡起,把被蹂躏的严重的花朵摘出来,整理好剩下的花朵,捧在怀里。

    “沈夫人,我敬你是阿铎的母亲,我们也曾经做过婆媳,您是长辈,按理说轮不到我多说什么,可是,您身为阿铎的母亲,难道不知道他最喜欢的花就是勿忘我吗?”

    温如许气得心口发闷。

    她才刚跟沈煜之离婚不久,蔡秀玲对她表面上维持的那点客气再次消散不说,她就连到这里探望沈铎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真是讽刺!

    蔡秀玲对此倒是真没在意过,可作为沈铎的母亲,她又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了解儿子。

    尤其是,这个外人还是阴差阳错害死了她的宝贝儿子的人!

    “我当然知道!”蔡秀玲的底气不足,接着又加快语速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想你的虚情假意玷污了阿铎,拿着你的破坏,立刻滚蛋!”

    温如许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跟沈家人争执,那才是真的打扰沈铎的在天之灵。

    她不想再争辩什么,打算先抱着花从墓园离开,等挑个沈家人不在的时候,她再回来。

    可她要走,却又被沈煜之拦住。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有没有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沈煜之的眼里似乎都在冒火。

    温如许不知道自个儿又触碰到他哪根神经,心情已经因为刚才的争执变得不好。

    这一闹,她忍不住发飙:“我倒是忍不住想问,你们沈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一个要我走,一个又让我留,什么话都让你们占了!今天是阿铎的忌日,我本来只想跟他说说话就走,碰到你们纯属我自己倒霉,口口声声说我假惺惺打扰阿铎,到底是谁在打扰,谁心里没数吗?”

    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倒出来,温如许感觉畅快了很多。

    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沈铎的遗照上,鼻腔又不自觉地涌入一股酸涩。

    委屈、思念……

    各种复杂地情绪交织在一起,牵动着她的思绪。

    而温如许因沈铎产生的变化,也都被沈煜之看在眼里——他还没忘记那天在缪斯酒吧,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温如许当众承认沈铎是她的白月光,还将他错认成沈铎。

    沈煜之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温如许一直都将他当成了他哥哥的替身,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温柔,实际上原本都是留给沈铎的?

    一想到这儿,有股怪异的情绪就开始在沈煜之心底作祟,他冷笑:“既然你说你是真心的,那你就证明给我们看!害死我哥的罪人,是不是还从没有向他认过错?”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今天是我哥的忌日,害死他的人,是不是应该在他碑前跪下忏悔一天,好表示自己的忏悔之心?”

    沈煜之不屑一股地笑了。

    他倒是想看看,为了他死去的哥哥,温如许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羽亲眼目睹了这一情况,心里痛快极了。

    纵然她了解,沈煜之对温如许情根深种,这么做,也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故意跟温如许拉开距离,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兴奋——作为女人,她知道沈煜之越是这样,就会把温如许推得越远。

    她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坐享渔翁之利,这种感觉怎能不痛快?

    可让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沉默了片刻后,温如许竟然抱着那束勿忘我,真的跪在沈铎碑前。

    温如许眼里的情绪不明,只缓缓地说:“我跪沈铎,不是想跟你们解释什么,也不是想证明我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只是因为,在我心里,这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