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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党争再起

    这家伙!

    崇祯放下纱帘,开始物色下一个人选。

    然而找来找去也没有找着一个合适的,不说朝中官员,就是六千多个勤王士子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没一定工科素养干不来这活。

    方以智、宋应星倒是合适,但是他们两个得造蒸汽机。

    相比起神火炮,对于当下的大明来说,显然还是蒸汽机更加重要些。

    当下崇祯又在“原版记忆”搜索人选,仔细回想半天,还真想到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军器图说的作者,原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

    这一回忆,崇祯又想起来毕懋康的军器图说里就有自生火铳。

    这个自生火铳其实就是燧发枪,不过只有一幅很简单的全图,图中甚至连发火机构都看不清,文字说明也只有寥寥百余字。

    也就难怪崇祯之前没有想到他。

    当下崇祯对车窗外的高起潜说:“高伴伴,立刻派人前往歙县,将原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给召回来。”

    ……

    与此同时,在乌衣巷尾的李宅。

    李香君一脸慵懒,正对镜梳妆。

    李贞丽端着一盆水果悄然进来,欲言又止。

    “妈妈。”李香君在镜子里边看见了,说道,“你有话跟我说?”

    “丫头,你跟当今圣上到底怎么回事?”李贞丽小声的问道,“他也不说让你进宫,给你一个名分?”

    “妈妈,是我不想进宫。”李香君说道。

    “什么?”李贞丽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为何不要名分?”

    顿了顿,李贞丽又说道:“我们女人的青春就只有短短十几年,别以为你现在水嫩,圣上他稀罕你,可等到你过了三十,人老珠黄,圣上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这时候你如果有个膑妃身份,还能衣食无忧……”

    “妈妈,女儿志不在此。”李香君打断道。

    “啥?”李贞丽愣了下,愕然道,“那你现在的志向又是什么?”

    “女儿要做第二个妇好。”李香君美目里掠起一抹异样的神采,又道,“为我大明朝开疆拓土,以武将身份名垂青史。”

    “这……”李贞丽忽然发现看不懂李香君。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当什么武将,垂什么青史?

    趁着现在圣上还稀罕你,赶紧进宫讨个名份不好?

    想了想,李贞丽还是决定再劝一下李香君:“丫头,就算你不替自己打算,总得替将来的孩子打算,你要是不进宫,你的孩子就不可能有名分。”

    李香君的蛾眉一下蹙紧,要是有了孩子还真挺棘手。

    但很快李香君又释然了,以后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

    万一真怀了圣上的龙种,再进宫也是不迟。

    【不喜欢李香君可以离开,请别谩骂】

    ……

    之前崇祯忙着点科技树的时候,内阁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

    这几个月,崇祯真履行了承诺,对内阁的事务就没有一丁点干预,大事小情都是由内阁三位阁辅议决,无须经司礼监批红。

    其中就包括对武定土司吾必奎叛乱的处置。

    九月中旬,云南武定土司吾必奎举众叛乱,在短短不到半个月内便连续攻占了大姚、姚安及定远诸城,裹胁部众超过五万!

    好在沐天波反应快,很快就纠集各路土司一举平定吾必奎的叛乱。

    镇压了吾必奎之后,如何处置武定土司就成了一个难题,按照黔国公沐天波的奏疏,就是将武定土司改土归流。

    但是云南布政使司的唐藩台也上了道密奏,说沐天波亲近小人而疏远君子,已经把云南搞得天怒人怨,如果这时候再让武定土司归流,无疑会让其他的土司唇亡齿寒,如果再有野心家从中扇动,云南就要发生大乱。

    这个唐藩台的判断无疑是很准的。

    因为后来发生的沙定洲之乱证实了他的判断。

    遗憾的是,史可法、解学龙他们却不以为然,而是准了沐天波的奏请,将武定土司改为由流官来治理。

    这桩大事,内阁并没有发生争吵。

    导致内阁发生争吵的是另一件事。

    就在昨天,李自成派出的使臣终于到了南京,提出用牛羊马交易粮食。

    所以今天上直之后,史可法就把解学龙、路振飞召到他的直房来商议,看是否要同意顺朝的贸易请求?

    结果说着说着三个人就争吵起来。

    史可法不赞成贸易,但是解学龙和路振飞都赞成。

    解学龙激动地说道:“首揆,我大明现在已经丧失了产马地,处境与当初的南宋何其相似?南宋之败就是败于没有骑兵,大明可不能重蹈覆辙。”

    路振飞皱了皱眉说:“南宋未必就是败于没有骑兵,但是我大明若想要组建骑兵,就必须得从蒙古来获得马匹,眼下蒙古与我大明为建奴阻隔,所以就只能通过伪顺,现在伪顺主动提出拿牛羊马匹与我交换粮食,有何不好?”

    史可法却坚持说道:“我大明现在并不急于发动北伐,所以骑兵并没有那么要紧,但是伪顺却已经发生了饥荒,此时我们若是同意伪顺的请求与之贸易,此举岂非就是资敌?何不趁此机会削弱伪顺国力?”

    史可法的考量其实也没有错。

    借机削弱伪顺国力,长远看对大明有利。

    “首揆!”解学龙急道,“眼下我大明与伪顺乃是盟邦。”

    “非也。”史可法说道,“我大明与伪顺并无同盟之约,只是圣上与伪顺皇帝有过君子协定而已,但这并非正式盟约。”

    解学龙一拍手说道:“既便两家不是同盟,可要是伪顺因为饥荒而导致国力大损,进而为建奴所灭,对我大明来说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这真是杞人忧天。”史可法哂然一笑说道,“有我大明之掣肘,建奴断然不敢轻易向伪顺发动灭国之战,所以伪顺即便是国力遭受重创,也足以自保无虞,既如此,我们大明又何必拿出宝贵的粮食与之交换并不急需的牛羊马匹?”

    “牛羊马匹如何不急需?”解学龙此时已经很不高兴。

    任谁被别人说杞人忧天都不会高兴,何况他还是次辅。

    解学龙又道:“我大明若要组建骑兵,非得有大量的战马不可。”

    “可是现在我大明并没有急着要组建骑兵。”说此一顿,史可法忽又说道,“解阁老,你如此急着要与伪顺达成贸易,该不会是因为那一批占城米的缘故吧?”

    解学龙的脸色彻底垮下来,因为史可法道出了他的阴微,他真是为了卖米。

    因为今年上半年的徐州大战误了农时,导致徐州、归德、开封诸府只能补种麦小麦,所以解家就判断今年北边的粮食供给将会出现很大缺口。

    江南的产粮虽然有富余,但估计填补不了这么大的缺口,湖广今年的年景也不太好,所以解家就从占城买了一批米。

    但是让解家没想到的是,一个多月前,江南的缙绅商贾突然之间群情汹汹,提出要朝廷解除海禁,内阁没扛住压力就解除了海禁。

    顺便说一句,江南缙绅商贾提出要开海禁,跟工商实业的发展有很大关系。

    因为资本天生就逐利,天生就厌恶一切约束,天生就追求自由的贸易环境,随着江南工商业的蓬勃发展,对外贸易量就开始激增,仅凭月港、宁波以及广州的番禺港,已经难以满足对外贸易需求。

    所以商会要求解除海禁。

    结果海禁一开,各国洋商便纷至沓来。

    从事远洋贸易的海船是需要压舱石的。

    大明朝的商船一般会拿瓷器作为压舱石,西夷的商船就拿稻米作为压舱石,然后江南市面上的米价就崩了,解家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任由这批大米烂在自家仓库,要么就低价赔本卖掉,然后就在这时候,伪顺使者到了。

    解学龙顿时就看到商机,要是运作得好,这次他们解家不光用不着赔银子,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此事三位内阁辅臣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史可法直接说出来就落了解学龙脸面,有点当面打脸的意思,这就过了。

    看到解学龙脸色不好看,路振飞提议道:“首揆,解阁老,兹事体大,要不然我们请示一下圣上,请圣上定夺如何?”

    “大可不必。”史可法道,“此事就由本阁部定了。”

    这下路振飞脸色也垮下来,这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虽说你是首辅,关键时刻可由你一言而决,可我们好歹也是内阁次辅及三辅,好歹尊重一下我们的意见吧?这样丝毫不把我和解阁老放在眼里,真的好吗?

    ……

    于是,崇祯刚从乌衣巷回到国子监,朝中就出了大事。

    李若琏快步来到崇祯跟前,低声道:“圣上,史可法矫诏的事泄露了!现在满朝的御史言官都在忙着上奏章弹劾他呢。”

    “史可法矫诏?”崇祯闻言吓一跳,“他矫的是什么诏?”

    “就是上次东林党谋夺圣上内帑时,史可法写给孟兆祥的那一封密诏。”李若琏道,“昨晚上突然被人抖露出来。”

    “嗨,你说这事啊。”崇祯松了口气。

    又道:“这事只要孟兆祥他们几个不捡举,史可法他自己不承认,谁也查不到证据,就让那些御史言官弹劾去。”

    李若琏叹息一声说:“史可法已经承认了。”

    “啥?”崇祯愕然道,“他怎么就承认了?”

    李若琏道:“此事跟史可法家的老仆有关系。”

    原来史可法的老仆年迈,想回老家颐养天年,同时把自己孙子推荐给史可法当长随,但是被史可法拒绝了。

    于是老仆怀恨在心。

    把当初史可法矫诏的事抖落出来。

    老仆还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矫诏二字。

    老仆说当初东林党谋夺圣上内帑,赴难九卿上门向史可法求援,史可法无计可施时,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个纸条,上写着矫诏。

    之后史可法便与赴难九卿商议好了矫诏细节。

    老仆说的都是事实,但如果换成别人,肯定是抵死都不会承认。

    偏偏史可法是君子,面对老仆的指证以及御史言官的集体诘问,居然直接就承认了,这下想要挽回都无法挽回。

    “这个史可法!”崇祯怒其不争道,“他这是自己找死。”

    李若琏叹了口气说:“矫诏也是十大不赦罪行之一,史可法既然承认了,便是圣上你也无法赦免他的罪行,顶多罪不及家人。”

    矫诏这种事情,跟弑君也没多大区别。

    史可法既然承认了,确实连崇祯都救不了他。

    不过崇祯到底是崇祯,不会被表象蒙蔽眼睛。

    “李若琏,你就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古怪吗?”崇祯幽幽说道。

    李若连道:“臣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史可法遣散老仆已经有几个月,这个老仆早不告发晚不告发,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告发?”

    崇祯问道:“这个老仆,你们锦衣卫调查了吗?”

    “调查了,但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李若琏有些羞愧的道。

    崇祯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如今的锦衣卫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锦衣卫,锦衣卫的重心一直在北直,在京师,南直隶的力量原本就很薄弱。

    因为到了崇祯朝时,锦衣卫的经费少得可怜。

    就那么点儿可怜的经费,根本留不住真正的人才。

    没有可用的英才,李若琏就是三头六臂也不顶事。

    看着李若琏,崇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再给锦衣卫一个机会?

    崇祯本人真极度讨厌锦衣卫,因为锦衣卫从诞生之初主要就是充当朱元章耳目,专门用来监视文武百官。

    也有对外搜集情报、策反甚至于暗杀敌将等职能,但那只是附带。

    锦衣卫的主要职责就是用来监视朝中的文武百官,防止官员造反。

    最疯狂之时,锦衣卫甚至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朝中文武百官,就连哪个大臣昨天晚上睡在哪房小妾房里,与小妾说了什么话都一清二楚。

    这就让人很无语,至于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如果保留锦衣卫,对内职能一定要剔除,对外职能则必须得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