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心理哲学 > 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 第057章 推入井中

第057章 推入井中

    下意识地习惯性去偷偷看任建柏的脸色,见其阴沉着脸,廖氏用手将那乱蓬蓬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又尽了力地将衣裳给拾掇地整齐一些。

    哑着嗓子,顿了一顿,廖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往后怕是也叫不着了,也就让我再唤上两声?”

    “你原也不配唤这个称呼。”任建柏道。

    “是啊,原也是不配的。”廖氏满是脏污的手揉了揉发红的眼圈,“不过就是银钱买来的,身份低贱的很,自是配不得秀才公的。”

    “可相公你也别忘了,先前我被买回家里头时,你原也是欢欢喜喜,只跟旁人炫耀自己也有媳妇儿了……”

    “不过都是童言无忌的玩笑话,哪里能当了真。”

    任建柏打断了廖氏的话,“再者说了,童养媳这样的事情,原就没有三媒六聘,更无婚书,不过就是长辈们的那些个不成文的旧俗,到哪里都算不得正经婚事。”

    “不单单是我,哪怕是爹娘也好,同村族人也罢,也是无人将此事当真,反倒是你不过就是一介奴婢,却也敢以此身份自居,当真也是好大的胆子。”

    听着任建柏说的条理情绪,据理力争,末了更是责备她了一番,廖氏这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下。

    “相公既是不喜我,当初为何又与我有了夫妻之实?”

    此言一出,任建柏脸色先是一变,接着越发铁青。

    “酒醉之事,岂能当真?”

    任建柏喝道,“我当日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你便躺在我的床上,又怎知不是你故意如此,只想让我娶了你?”

    “在家之时,我便常听人说,你与村头的任铁柱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的,后来你又身怀有孕,又怎知你不是与人私通有了这孽胎,便妄图想要嫁祸于我,以此来逼婚想嫁进我家?”

    “我不计较你以往所做过之事,拿你当了长辈来孝敬,让你过上好日子,拿你当了爹娘来孝敬,你却恩将仇报,时时拿此事来要挟我,又妄图霸占了我,两次三番地谋害苏姑娘,如此蛇蝎心肠,实在可恶!”

    可恶?

    的确是可恶。

    廖氏咬紧了唇。

    明明她是任建柏的童养媳,将他照顾长大,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又是与他第一个有了肌肤之亲,又有了第一个孩子的女人,她本该就是任建柏的娘子,而任建柏本该就是他的相公。

    但现在,任建柏并不认她,不承认与她有过的夫妻之实,污蔑她与旁人有染,更是亲手端上了一碗打掉她腹中胎儿的汤药,甚至在外面,只与她以母子相称,摆明了连将来姨娘的位置都不给她留。

    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低分低贱,是花银钱买来的,如同货物一般,上不得台面?

    还是因为她年岁大了,容貌残损,比不得苏玉锦那样花骨朵一般的二八姑娘貌美动人?

    可是,他从前也是欢喜过的啊。

    就连那一晚上,他欢愉之时也是十分卖力,只恨不得将她揉到身子里头去,一晚上几乎没有消停之时,更是许了她往后的正经婚事。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对她也该是有几分真心的。

    只是,这些真心,后来便渐渐淡了。

    若是细细追究这真心淡了的缘故,无外乎是外头那些莺莺燕燕,见任建柏生的模样端正,年岁轻轻便考了秀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便上赶着来扑。

    那些狂蜂浪蝶既是心怀不轨,那她自然也得赶上一赶,免得自己辛苦养了这么多年的树,最终被旁人摘了果儿去。

    只可惜,遇到了不中用的人。

    而到了此时,连任建柏也说她是蛇蝎心肠之人。

    若说她是蛇蝎心肠。

    那你任建柏自己呢?

    既是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从未想过要给她名分,那又为何要去买了她回来,要招惹了她,让她的一颗心尽数都扑到他的身上?

    若是仔细论了起来,她现下如此,也都是任建柏的缘故。

    倘若要论可恶,她大约是比不得他的。

    但就算可恶,她却也恨不起来。

    到底,那是她爱的男人,她的相公,她那成了型儿的女儿的爹。

    廖氏苦笑了几声,再说不出反驳任建柏的话出来,只低哑了声音,“既是觉得我可恶,你怎的又想着来瞧我了。”

    任建柏深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不悦和厌恶都压了下去,只不冷不淡道,“到底主仆一场,你年后便要流放,我怕是在县学读书不得空去送,年前来见一见,也算是送一送了。”

    刚刚澄清了他和廖氏的关系,现在旁人皆是称赞他仁心善行,使得他风头极盛,再没有前段时日的冷遇。

    所以他此时来跑上一趟,也好巩固一番名声。

    再来,也是想着问一桩事。

    听着任建柏如此说,廖氏闭了眼睛。

    不知是觉得有了任建柏来送再无什么遗憾,还是觉得任建柏所说之言皆是客套,心中再无任何波澜。

    “再来,我也是想问一桩事情。”

    任建柏顿了一顿,许久才下定决心,艰难开了口,“早些年我父亲失足跌入井中,第二日才被人发现,我记得那一日时,你曾端了衣裳去井边洗,此事可与你有关?”

    廖氏睁开了眼睛,看着任建柏,目光炯炯,“是我做的。”

    “你到是肯承认。”

    “做过的事儿,自然是要认的。”廖氏笑了起来,“其实当日,你母亲便在一旁,她亲眼看着我将你父亲推下,并未说上半句话。”

    母亲当时看到了廖氏推父亲入井?

    这件事是任建柏没有想到的。

    父亲严厉,自他启蒙之日便对他十分严苛,每日字写得手都抖了也不肯让他停歇。

    若是他读书时得了成就,被夫子表扬,父亲也不过是淡淡地点了头,但若是读书比不过旁人时,便会被罚跪至深夜。

    任建柏即便能理解父亲是个严父,也是盼着他有出息,但看着旁人家的父亲对他关怀有加时,而他身上的伤是旧伤未好便添新,他的心中是极恨自己父亲的。

    恨不得他早早死掉。

    不得不说,廖氏的贪心虽然令人厌恶,但这件事做的极合他的心思。

    但,父亲对母亲极好。

    为何母亲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