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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茉优有些酸涩(二合一)

    【你本以为,母亲直白的唠叨已经十分麻烦,你未曾想到,父亲的催促要更加阴湿,像雨天微潮的被褥,轻微的寒意刺痛你的皮肤。】

    【父亲望着成双成对的筷子兴叹,哀怜地摸沙发上孤单的玩偶,因袜子少了一只和妻子争吵,大谈袜子从来没有只有一只的说法。】

    【伱一概装作没有听到,掐偷笑的妹妹的脸。】

    【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做刺激父母的举动,因为这个,虽然你察觉到了茉优的情绪的微妙变化,却没有立即调查。】

    【到了新年夜,你本以为,父母终于能安静下来,你终于苦尽甘来。】

    【你没有想到,母亲居然邀请了奈绪她们来你的别墅,奈绪她们居然真的应邀而来了。】

    【你寻常地与她们交谈,她们明了你的坚决,以朋友的身份与你相处。】

    【晚宴过后,父亲和母亲抓了心爱,出门看烟花,屋子里只剩下你和她们。】

    【你借口不胜可乐力,上楼去了,屋子里又只剩诸女和茉优。茉优的爷爷奶奶要很晚才能回家,索性将她丢在了你这里。】

    【离开前,你以你对茉优的了解做了猜测,你觉得女孩一定会和你一样离开,到你的身边来,你能拉她问问她最近的古怪。】

    【然而,茉优没有离开,她在餐桌旁,捧着自己的甜牛奶,看喝清酒的五个女人。清酒是一美和夕子带来的。】

    【酒至微醺,她们的脸上都染了红霞,除了一美,其她人很少饮酒。】

    【茉优坐在她们中间,觉得随着她们的醉酒的憨态的出现,屋子里的气温跟着升高了,清酒被蒸发成水蒸气,又在女孩手上的香草牛奶里凝聚回水珠,那甜滋滋的牛奶,不知何时起,变得有些辛辣。】

    【那天,她听了春奈奶奶的话语后,匆匆离开了。她不愿面对春奈奶奶说的离别的未来,于是主动将大部分精力,投在那天对话的核心——恋爱与结婚中去。】

    一连串疑惑在南悠希的脑海中浮现。

    这是通过模拟器传来的茉优的疑惑,是女孩的困扰。

    恋爱是什么?一种感觉吗?为什么非要有那种感觉?

    结婚是什么?一种证明吗?为什么非要有证明?

    为什么春奈奶奶要逼着哥哥恋爱结婚呢?

    难道说,恋爱和结婚是和上学一样的事情吗?不管多么不喜欢,非要上学不可?

    爸爸说,上学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恋爱和结婚也是吗?

    妈妈和爸爸结婚后,过上了更好的日子吗?

    仔细想想,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祖父祖母,还是学校里的老师们,都有结婚。

    果然,哥哥是试图逃学的坏孩子吧?

    春奈奶奶说,我也会找男朋友,这就是恋爱吧,可是,为什么有了男朋友之后,我就要离开哥哥呢?

    【今天早上,她和父母视频通话的时候,问了母亲这个问题。】

    【沙贵问了缘由,知道你被催婚后,露出开怀的笑,她用自己的理解,尽力将爱情与婚姻说得简明。】

    【母亲的解释不能解决茉优的疑惑,这份简明丢弃了恋爱的复杂的隐秘。女孩更加想要弄明白这个话题。】

    【所以,当奈绪她们说到这个的时候,茉优放下了离开的想法。】

    【奈绪她们的谈话丝毫没有避讳茉优,茉优缩着身子,竖着耳朵,一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面仔细地,一字不落地聆听。】

    【女孩听到喜欢,听到陪伴与依赖,听到心的安宁与思想的净化,听到信仰与美好回忆,听到她们心中期盼的未来。】

    【其中有些词她国文老师还没有教她,她听得很吃力。说的人在精神上迷迷糊糊,在话语上颠三倒四,听的她在思想上混沌一团。】

    【不过,这组合在一起让她无法理解的句子,就像庙里和尚的经文一般,虽然词文晦涩,其中庄严肃穆的感觉却很直白。】

    【女孩用自己的感觉,结合自己的一知半解,给恋爱下了一个定义,那是共同度过的时光,是亲近,是喜悦,是不愿分离。】

    【她觉得这段定义有些熟悉,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或感觉到过这种东西。一口干下杯子里的甜牛奶,她皱眉苦思。】

    【她想身边的人,想爷爷奶奶,想学校的同学,想校车的司机阿姨……她像手抓钥匙找钥匙的痴愚者,在放弃寻找后,猛然发现答案就在自己的身上。】

    【是的,这就是那天的她,在浅绿色纸拉门的后面所抱有的感受。】

    【那时候,她盯着茶室门上熟悉的花纹,想到和哥哥度过的日子,想到他们关系的亲近、情感的喜悦,她感到委屈,她流下眼泪,不是因为被春奈奶奶冤枉,那不是冤枉,是不久会到来的事实,让她悲伤的,是不愿分离的情绪。】

    【但是,这不是恋爱。】

    【茉优很确定。】

    【她想,每个小孩,在与玩得好的哥哥姐姐分别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也没有什么不同。】

    【恋爱就是这种感觉吗?这难道是土豆就是洋山芋这种名称诈骗?】

    【她抬起头,看身边的五女。】

    【她见到,奈绪姐醉倒在地上,整张脸红成一片,连衣袖中露出的胳膊的肌肤上,都生出粉色来;】

    【夕子姐垂着脑袋,一副困倦迷糊的样子,但她不时扫过别人脸颊的眼睛分外清明,她的裙摆都湿了,她使了诈;】

    【玲奈姐眨巴着眼睛,往左扶一下桌面,又往右扶一下地板,她明明坐在平稳的坐垫上,却像乘着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

    【美月姐滚到了桌子下面,她抱着膝盖,像小婴儿一样蜷缩着,她的眼睛闭着,泪痕未干;】

    【一美姐大字型躺在地面,咋一看睡得很香,但瞧她蹙着的眉毛,知道她的内心不像外表这般放得开。】

    【茉优忽然发觉,有一样在五个阿姨的身上都有的东西,她没有。】

    【她小小的脑袋,将那当作了恋爱的正体,——那是悲伤。】

    【这让她有点害怕,她想,怪不得哥哥拒绝恋爱,她以后也不要恋爱。她才不要悲伤起来。】

    【稳定情绪后,她将四个醉女和一个演员扶到旁边的卧室里。家里的房间不够,被褥倒是充足,她摊好地铺,让五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这是她小小的报复,对五人给自己添麻烦的报复,对五人解释得不清楚的报复。】

    【简单收拾好,安顿了众女,她跑到你的房间,与你说明了情况。】

    【你走下楼,惊愕地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们,你记得自己上楼时她们还很清醒。你想问茉优她们醉成这样的缘由,直觉阻拦了你,告诉你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最好。】

    【你和茉优一起守在屋子里,醉酒是个危险的状态,尤其其中除了一美外的人毫无醉酒的经验。】

    【你本准备在不久后,在她们稍微睡一会儿后,将她们唤醒,但不管你怎么唤,她们都没有清醒的样子。】

    【你于是打电话给中岛阳平,让他和穗乃香来接自己的两个女儿。】

    【中岛阳平起初痛快地答应了,等一小时后,你左右等不到他,再次拨去电话,他支支吾吾,说有事耽搁了,隔半小时,你再拨去电话,中岛阳平已关了机。你拨给穗乃香,同样是关机。】

    【你心情复杂,视线扫过玲奈和夕子的身子,不知道中岛阳平和穗乃香是相信你的定力,还是不相信你的定力。】

    【一美和美月的父母你不熟,你甚至不知道两女今天出来有没有得到父母的许可,你放下了送她们回去的念头。】

    【你给心爱打电话,骗她说五女已经回家了,让她快回来。等她回来后,你将屋子里的女人托付给了她,开车送茉优回家。】

    【朝雾家刚准备好年夜饭,两个老头邀你小酌,他们常常这么邀你,你此前很少答应,就算答应,也真的只是小酌几杯,今天,你想到家里的烦心事,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并在不知不觉中,酣睡在了饭桌上。】

    【两个醉醺醺的老头要扶你,茉优推开他们,两个粗手粗脚的老太太要拉你,茉优再次推开她们。女孩用窄窄的肩膀,纤细的手臂,将你拖到旁边的房间,给你铺好被褥,送你进去。】

    【女孩致电你的工作室,南春奈接了电话。知道你抛下家里的女人们,跑到茉优家喝了个醉之后,她无奈地叹气。】

    【她告诉茉优,刚刚饭桌上唯二不曾饮酒的,就是她和你,你已经醉了,她不会开车。】

    【她的话语中带着歉意,没等她说出口,茉优主动说,让你待在她家。】

    【她很开心能留你在家,很高兴自己能照顾你。】

    【外祖母催茉优去休息,留她在一旁看着你,女孩拒绝了这个提议,反把外祖母推出去了。】

    【爷爷要与她一起,她坚定地拒绝,她想要一个人照顾你,她想你早上醒来见到的是她,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她想,你早上醒来后,会与她道谢,那时候,她会说不用谢,对这两段对话的想象,让她在半个夜里精神抖擞。】

    【你于后半夜醒来,你没有醉得厉害,之前如果有人摇一摇你,给你擦擦脸,你就可以起身自行离开,但茉优忘了这一方法。】

    【揉揉微痛的脑袋,你看向四周,刚撑开眼帘的眼睛还未适应工作,卧室里晦暗不明,你分不清情况。】

    【你以为,你一定已经回到了家中,你没有考虑还在朝雾家的情况。】

    【往身旁看,你见到了一个坐着的,小小的身影,身影很安静。】

    【你带着迟疑开口唤她。】

    【在你醒来的瞬间,茉优便察觉了,她想要去扶你的肩膀,去和你说话,让你摸她的脑袋,谢她的照顾。】

    【在她行动前,一个突发的冲动,突然兴起的调皮,让她保持了沉默。她想要看看,如果她就坐在原地,不扶你也不和你说话,你会怎么办。】

    【在她的预想中,你会主动到她身前,以更加亲切的态度和她说话,和她道谢。】

    【她的稚嫩的恶作剧,收到了命运的恶作剧作为回答。】

    一幅记忆画面在南悠希的眼前闪现。

    黑暗中,南悠希坐起身,看着身旁的矮小的身影。

    他的眼睛还未从酣睡中清醒,又被黑暗迷惑了,他只勉强看得清身影的轮廓。

    他分辨出,那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女孩,他的起身没有引发女孩的行动。

    若是他在家的话,符合这样特征的女性只有一个。

    “夕子?”他问。

    隔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一道带羞恼的声音:“哥哥笨蛋!明明是我!”

    “原来是茉优啊。”南悠希收起了检查自己衣服的手掌。他刚刚以为是夕子,吓了一大跳。

    “哥哥先躺会儿吧,我去倒水给你喝。”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悠希揉揉眼睛,眼前清明多了,房间的窗帘没有拉,月光透过玻璃投下,勉强照亮了四周。

    他看着女孩的头发在月光下摇晃,不一会儿,荡到门外去了。

    他躺回在被子里。

    原来还在朝雾家吗?

    还好有茉优在,要好好和她道谢才行。

    厨房里,茉优不觉得还好。

    她用力拔出热水壶的木塞,又重重地塞回去,这样往复。

    什么夕子啊,明明是我在照顾你,为什么你醒来之后叫的是夕子!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速,木塞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脱离了她的折磨,她又鼓起脸,用力瞪面前的水池。

    终于,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她将热水倒入杯子里,又从自己的小水壶里倒出凉水,混成合适的温度,抿一口确认。

    端着水杯往卧室走,她心中的恼怒全数化作了悲伤。

    就算是年纪还小的她也知道,婚姻代表的是什么,那是她和哥哥分别的中幕。

    夕子姐吗?

    夕子姐很聪明,也很可爱,是个文静的女孩,不像我,总是叽叽喳喳、爬上爬下的。

    他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呢?结婚之后也会有哥哥喜欢的女儿吧!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