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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老死了呗

    从长沙到鼓浪屿,要上下几次的高速,要历经八百多公里,过路费加邮费不到一千。

    如果是坐高铁的话,就算魄奴和尺凫回影子里,他和王西楼,绾绾三人都要一千五了,而且夜姬肯定不能放猫包带上高铁。

    她变成人型再算一个人就两千多。

    这么说,自己这样就省了一千多块钱。

    虽然他可能并不太在意这一千多,但是这种靠本事省一千下来的感觉很奇妙,他会想,王西楼得在菜市场和超市抠抠搜搜,贪小便宜,买菜搭葱多少次才能省那么多出来,看他,出去玩一次就省一千了。

    他这样跟王西楼小小嘚瑟了一下。

    在副驾驶的王大娘一脸莫名其妙:“那不出去玩,不就一分钱不用花?”

    “……懒得理你。”风无理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王西楼看着前面,长嘶了一声,一脸遗憾:“这个弯那么漂亮,你怎么不漂移。”

    “……要不你来开吧?”他都懒得吐槽了。

    她抱着胸,有些神气了:“害!你以为师父没开过怎么着?”

    风无理有些错愕:“你什么时候开过车?”

    王西楼寻思道:“大概一百年前?那时候刚好有事在北平,有个认识的小辈请师父开的车,说是西洋玩意儿,老难搞到手了,师父还把他车子搞坏了。”

    风无理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这老太太……活得久了就是了不起。

    “不过就那时开了一次,后来再开已经是八六年了,那时候刚开始允许私车,师父挂靠了个单位,也想去考个驾照玩玩着,托关系找了个老师傅教,每天去都要挨骂,骂了好几年!”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师傅老死了啊。”她一脸这算什么问题。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拿到驾照了吗?”

    她爽朗一笑:“没拿到。”

    风无理也觉得好笑。

    “哎!那个年代想拿驾照,除了会开车,还得学那个什么汽车维修,真是有病,师父会开不就行了?还得会汽车维修才能给过,那书那么厚一本,谁看得完!师父看了几年都记不住,最后花钱了都不给师父驾照,爱给不给!”

    “所以你会开车?”风无理有点意外。

    “不会。”她答得倒是干脆。

    “……”那老师傅是老死还是气死的,真不好说。

    魄奴脱了鞋盘着腿在后排打王者,还得防范怀里的蠢猫偷袭,就用腿弯把夜姬夹着——这蠢猫大概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反而不叫唤了,各种想办法逃出魄奴的控制。

    尺凫啃着鸡爪,上车后她嘴就没停过,小狐狸在她大腿上睡着了。

    两点多,到达服务区,几人下车。

    服务区远离钢筋水泥,一片丘陵地带,在山腰上,下面有条河,人烟少,但也不见得风景多好,山像复制粘贴没有特色,河也直来直往不解风情。

    不过云气很好看,视野也开阔,天边云卷云舒,公路旁还有十几头大水牛,慢悠悠嚼着草,不知道谁在看着。

    魄奴穿上拖鞋,抱着猫急急忙忙跑去厕所,迈着一双惹眼的大白腿,跑了一半想到还抱着这玩意儿干嘛,一把将猫扔了。

    夜姬被甩走也不气,落地后滚了几圈。

    风无理看了难受,他其实有一丢丢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脏兮兮的,今晚到酒店了他还得给猫洗澡。

    夜姬滚几圈后屁颠屁颠跟上去。

    “你去哪?”

    “我去厕所我去哪,你跟着干嘛?”

    “你抓不住吾辈了!”她怂怂地跟在魄奴脚边挑衅。

    “傻猫……”

    “这里是哪?”王西楼问喝水的驾驶员。

    “泰民市,出了泰民就快到胡建了。”他伸了个懒腰。

    “师父还想拍几张照,但是这里都不好看。”

    “好看就成旅游景点了,就一服务区而已。”

    “下面怎么还有条河,这是啥河?”王西楼属碎嘴婆子。

    “我怎么知道,那么小的河,说不定没有名字,或者就本地山民口中会出现它的名字,不然就是这里地名加个江、河、涌之类的。”

    风无理回头看她一眼:“你不去上厕所吗?”

    “哦对对!”她被提醒了,在车上抽了几张维达,折好后拽成一团,急急忙忙跟上魄奴。

    绾绾一下车立刻复活。

    一只狐狸撒着欢跑,跑出去又跑回来,夜姬被抛下后又滴溜溜回来找绾绾玩,两只小动物你追我赶,互相扑倒。

    风无理和尺凫在树荫下看水牛。

    作为城里长大的孩子,对风无理而言,在野外看到水牛,不亚于去动物园的长颈鹿园区看到两头挖掘机慢悠悠咀嚼着叶子。

    那边有个戴草帽的大汉,坐在路边石墩子,翘着一只腿按着手机,看了他们一眼也没管。

    风无理跟尺凫说那应该就是放牛的,尺凫说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

    两人拾掇些草来喂,那牛很人性地看了他们一眼,居然接过他们递的草。

    一大一小玩得更起劲了。

    “喂喂这个。”风无理递了根狗尾巴草。

    “它怎么可能吃狗尾巴草。”

    “你喂喂看。”

    尺凫接过,小心翼翼去喂。

    果然不吃。

    有个跑长途的大巴停在他们车边,‘嗤’一声停住车,前后门开了。

    大巴车一路烈日晒了半天的绿色铁皮带着热气而来,宛如浸泡在热水里捞上拧干的毛巾,散发腾腾白烟。

    下来了好多人。

    六月份正午两点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刺挠,地面亮得像金子铺成的,下车时人声浪如潮,热风扑面,走到太阳底下每个人身上都镀上一层微微金光,人被晒得红光满面,汗流浃背。

    抱怨着天气,询问着到哪了,散作两团,一大半去服务区买水吃饭,一小部分跟风无理和尺凫就在树荫下面看牛。

    公路上时不时飚过一辆车。

    山间感应到好多妖怪的气息,他们躲在树上,石头裂缝里,草丛间,看着下面服务区的人,公路来来往往的车,看着有人来到这里又离开。

    明明在同一个世界里,却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家里两只小动物想去找他们玩,往风无理跟前跑,想来问问他们能不能过去。

    旁边有几个年轻人,顿时惊呼好漂亮的猫。

    “这狐狸是山里的吗?”

    “好漂亮的猫,这猫得大十几万吧,比那些赛级都不孬……”

    跑起来傻乎乎的夜姬耳朵动了动,顿时步伐优雅从容了许多。

    然后他们看到这两只小动物跑到一大一小喂牛的帅哥小美女跟前。

    原来是有人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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