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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诡异的铜炉

    他疾速的跃上了苍穹,乾昆和寒影紧跟其后,那座城,那座隐在一片片墨云中的城池,渐渐变得清晰了,一片片紫金色的光华,安静的在那片苍穹的尽头闪烁着。

    那似乎是一处秘地,封锁了几万年的秘地,因那片光华是如此的陈荒,它们轻轻的抚摸着三人的体表,一股淡淡的暖流,安静地穿透了他们的周身。

    于尊笑了,那笑容竟是如此的明媚,他静静地仰望着苍穹,仿佛一个孩子一般,干净而又明亮的笑着。

    那片紫金色的城池,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一片细细碎碎的光华,安静地浸透在那片黑魆魆的苍穹尽头。

    当于尊三人极尽那片城池时,三人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那究竟是一方什么样的城池......

    那座白银大门上,雕刻着一片片古老的符文,无数的巨龙,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一缕缕穿越了千古的光线,静静地抚慰着他们的身心。

    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一位慈祥的老人,轻轻地抚摸着你的额头,安宁而又恬淡。

    而那片片巨龙,竟也是人畜无害,它们安静地注视着你,眸中无一分杀意。

    当然真正令于尊感到惊愕的还是,那片片明暗交接的符文,它们隐在那栋门的两旁,忽明忽暗,它们安静地流转着,发出一丝丝纯粹的光线,同时那些字符,却也在安静地旋转着,它们忽而变成一个段落,忽而变成一句话,忽而又洋洋洒洒的好似一片笔墨。

    于尊安静地抚摸着那片符文,而与此同时,他的体表竟然也释放出了光彩,他的皮肤竟然变得透明了,那咕咕流淌的血脉,愈发的清晰,他的血肉,无法阻挡那片炽烈的光华。

    于是,他的骨骼、血脉、经络,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然而此刻,却是极为美妙的一刻。

    他轻声低吟着,此刻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在吟诵些甚么,然而随着他的吟诵,围聚在他体表上的光,竟然开始轻微的蠕动开来,它们如同一条溪流,安静地游走在他的周身,而随着那道光的游走,他的体表,则爆发出了一片更为澄净更为刺目的光华。

    这道门好似认主一般,当他再次将手掌置于那片暗银色的大门中央时,那栋门,发出一声苍朽的声音。

    吱嘎!

    吱嘎!

    吱嘎!

    那片岁月堆积的沉寂,此刻业已被后来者,悄然唤醒了,一片刺眼的光华,自那道门中蔓延出来。

    他喘息着,这片寂静的夜色下,好似只剩下了这片浓重的喘息声。

    门渐渐地启开了,一座高大的城池,坐落在一片陡峭的山峰上,那座山峰直达天际,通体呈现一片紫金色的华彩,是一片片紫金色的植被所孕。那错落的植被中,亦隐藏着不少的荒兽,它们发出一声声震天的巨吼,一些土石草木,也随着那片片震天的巨吼,起起伏伏着。

    高耸的山峰上,一道道湍急的水流,自天穹的正央,轰轰地流下,形成一道道令人震撼的瀑布。

    那片大地似乎是一只被叫醒的荒兽。

    一片片赤红色的岩浆,在恢弘的大地上穿流着,一只只华雀,徘徊在苍穹的边缘,而更令人惊骇的是,那高耸的山峰之间,竟然有一座座玉石做的拱桥,那拱桥如同一片虹,静静地挂在苍穹上。

    而那片天幕,则被一片片金色的光华笼罩了,一只只虫儿,安静地躲在草丛里轻吟着,那座座高耸的山峦上,则是一片片藏龙之地。

    于尊眯着眼,望着他头顶上的那座伟岸的城,那方城池,看似坐落在那片天畔上,实则轻轻地飘在半空。

    它安静地在这片幽深的世界中,起起伏伏着,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它似乎是一座永远都不会沉落的城池,永远这般逍遥自在的飘摇在这方世界。

    那隐秘的天穹上,不时划过一道道霹雳,那电闪雷鸣的白昼,竟然那般的诡异而神秘。

    他静静地仰望着虚空,他心知,此地并非良善之所,愈是宁静之处,埋伏的风险则愈大。

    他回头看了一眼寒影和乾昆,幽幽道:“我且上去一观,你等在此等候!”

    然而,两人却一致地摇头,道:“不可!”

    寒影更是激动非常,道:“此地非良善之所,我不同意于兄单独行事!”

    乾昆亦道:“大哥,让我来罢!”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难道你们不畏生死?”

    寒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此地还收割不了我等的性命!”

    乾昆亦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于尊仰头哈哈一声大笑,道:“没想到我于尊,虽不怕死,我于尊身边的朋友,亦是豪侠之辈,这确是令我于尊感到委实痛快的一件事呐!”

    乾昆道:“大哥行事如此,我等自要随了大哥!”

    寒影却道:“我与于兄,在狱界行走时,早已被于兄的豪情壮志感染了,此刻这点凶险,又何足挂齿?”

    于尊笑道:“既如此,那尔等随我同去天涯,领教一番罢!”

    三人轻轻地一弹腿,便跃上了高空,而此刻,令他们感到惊骇的却是,那天空的正央,竟有一座铜炉,那座铜炉着实的伟岸,竟如同一座宫阙一般硕大。

    可为甚么他们在地面时,未见到过这座铜炉?这未免太过稀奇了罢!

    三人围着那座铜炉转了几圈,那铜炉呈现出一丝苍朽的暗青色,铜炉的本体,则挂着不少的铜锈,好似轻轻一弹,那铜锈便会被弹落。

    这座苍朽而又古老的青铜炉子不知业已陈在此地多久时光了。

    它似早已寂灭了本属于它的火光,而就在三人围绕着那炉身四处游走时,一道刺眼的火焰,却不知何时,在炉底下轰然点燃了。

    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铜炉,幽幽道:“这铜炉非同小可啊!”

    而当于尊三人正犹疑时,那青铜炉的炉壁上,突兀的多出了三个大字:炼魂炉!

    三人一脸愕然地望着铜炉,于尊幽幽道:“果然,这铜炉并非凡胎啊!”

    于尊安静地目视着这尊铜炉,而安静的大地,此刻似乎有一丝沸腾了,不知何时,他们的周身,竟好似围绕了一群魂灵,而那群魂灵,则不受控制地落入了炉身之中,火红色的炉子,越烧越旺。

    在他们仰头低头的一瞬间,无数的魂灵,业已化为了灵魂碎片。

    而更令人惊愕的却是,那片片灵魂碎片,竟重新凝固了起来,他们粘贴在了一起,于是他们形成了一群莫名的种族,或者说,这座铜炉,乃是炼就凡胎的炉子罢!

    它可以创造万物,仅仅是因为万物以此为生,他们毁灭又重聚,这座青铜炉,给了这一切的可能。

    他轻轻地飘扬在半空中,他的长发,随着长风肆意的舞动着。

    他的身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魂灵,而令于尊心感不安的是,这些魂灵,倒好似乃是自鬼泉之中,涌出来的鬼魄。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鼎青铜炉的炉温,却愈来愈高了。

    当他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时,令他心感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真的是他体内的鬼泉中,飞扬出来的!

    而此刻,站在他对面的一位青年,却又是与这片世界,那般的违和!

    他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两颗如水般的眸子,他坚挺的鼻梁,似一座秀峰,他的红润的唇齿,似刚饮了新鲜的血。

    他足有六尺之高,他手中握着一柄长矛,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无拘无束的笑着。

    而与此同时,那座青铜炉中,则走出了一位又一位的如青年般的人物,他们形色各异,只是那双血红色的瞳仁,却令人感到委实的不安。

    于尊可以感触到他们的心跳,那一声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如同一颗颗石子,落入寂静的深潭,所发出的声音。

    一头血华的青年,手持利矛,遥指着于尊,幽幽道:“大哥!不好意思了!”

    他猛然冲了上来,那道利矛,是收割生命的利器,他生硬地冲了过来,然而于尊却不阻不挡的站在那里。

    他笑吟吟地看着青年,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了勾,这一刻,他的动作,不仅仅令寒影感到意外,更是令那群嗜血的青年,感到意外。

    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

    空寂的天穹上,无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当那柄长矛深深地刺入到他的体内时,疼的却不是于尊......

    他们一脸痛苦地望着于尊,幽幽道:“为甚么......你为甚么不阻挡!”

    于尊拭了拭嘴角殷红的血渍,笑道:“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

    他的气息有些弱,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摇摇晃晃,似随时都会到底,这足以见得,方才那青年的利矛,业已刺穿了他的心脉。

    乾昆紧咬着唇舌,轻轻地抱着于尊,道:“大哥,你说,我该不该杀他们!”

    当他想要笑时,一口血沫喷了出来,他勉强的笑着,道:“若是你杀了他们,我的功夫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乾昆一脸青紫地望着那群青年人,道:“我暂且放过尔等,尔等散去罢!”

    或许,他们的心中,仍是存在一分理智罢!

    他们安静地从于尊身边掠过,而那名刺杀他的青年,却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他忽的举起手中的利矛,劈向那座青铜炉。

    轰!

    一声巨响!

    谁又能料得到,这青铜炉所炼之人,灵魂竟然分毫未被污染......

    不!不完全是!

    应是于尊的举动,令他们的灵魂,再次变得澄澈如初了罢!

    那座伟岸的青铜炉,仿似一座宫阙般,安静地坐落在众人的头顶,而此刻,于尊沉入到了瀚海中,他一脸讶异地望着那片白莲花,那片闪烁着玉光的白莲花,此刻愈发的碧翠耀眼了。

    一片片温润的光,静静地抚慰着这片残缺的世界,继而,他的心,渐渐地放松了,那片残缺的苍穹与大地,渐渐地被白莲花所释放出的光华,给粘贴了起来。

    “何人竟有如此伟力?”

    然而,她却不想见他,至少此刻的她,是不愿见到他的罢!

    他的伤势,渐渐好转,他的心脏,又开始澎湃的跳动起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安静的世界里,只剩下这片片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他一脸晦涩地仰望着苍穹,而此刻,那片被炼化了魂灵的青年,亦出现在了他的瀚海之中。

    他们皆跪伏在地,大声呐喊道:“愿主上原谅我等!”

    那一刻,天地为之动容,或许那青铜炉子的主人,应是意料不到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