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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仁——恻隐之心(3)

    第五章  仁——恻隐之心(3)

    也来不及了,与其让你死在无名之辈手上,不如让你死在我手上,以后再祈你冥

    福吧。一念弥陀佛,即灭无量罪!”瞬间,空中刀光一闪,落下时便被少年的鲜

    血染红了。战争结束后,熊谷凯旋而归,但他放弃功勋荣誉,退出行伍,剃了头

    穿上僧衣,捧诵西方的弥陀净土,发誓不把后背朝向西方,余生一直在四方游历。

    批评家或许会指出这个故事的漏洞。虽然在细节上有漏洞,但不管怎么说,这个

    故事表现出了武士最残酷的武功是用温柔、怜悯和仁爱来加以美化的这一不变的

    特点。古时的格言说:“穷鸟入怀时,猎夫亦不杀。”这很大程度上说明了由基

    督教推行的红十字运动为什么能很容易地在我国站稳脚跟的原因。在我们听到日

    内瓦条约之前的几十年,在我国最伟大的小说家马琴的笔下,我们就熟悉了如何

    为负伤的敌人疗伤。在以尚武精神和教育著称的萨摩藩,青年对音乐的喜爱大为

    流行,所谓音乐,并不是那种刺激去仿效猛虎行动的、作为“血与死的喧嚣的前

    奏”的吹号和擂鼓,而是弹奏忧伤而柔和的琵琶,②以舒缓人们的愤怒之情、使

    思想脱离血腥的场景。如果按照波里比阿的说法,阿卡迪亚宪法规定所有30岁以

    下的青年都要接受音乐教育,因为这种柔和艺术可以缓和因生存环境险恶而导致

    的性格彪悍。阿卡迪亚山脉这个地方看不到残忍成性的行为,他认为这是音乐影

    响的功劳。

    在日本,武士阶级中培养文雅气质的并非只有萨摩藩一处。白河乐翁在其随笔中

    记下的所思所感中有如下几句,“侵枕勿咎之花香、远寺钟声、凉夜虫鸣,皆幽

    趣也。”又说:“落花之风、蔽月之云、攘争之人,凡此三者,虽憎可宥。”

    为了将这些优美的情感表现出来,实质上是为了增加内在的修养,因此武士阶层

    鼓励作诗。因此,在我国的诗歌中有着一股强劲的忧伤而优雅的潜流。某一人尽

    皆知的乡村武士的轶事印证了这一点:他被要求作诗,第一个题目是“莺声”,

    他的粗暴情绪发作了,便在老师面前抛出了这样的拙劣作品:

    武士背过耳朵,

    不听黄莺鸣叫。

    他的老师并不在意他的粗暴情绪,还是继续鼓励他,于是有一天,他内心的音乐

    感复苏了,随着黄莺③的美妙声音,他吟到:

    武士威武伫立,

    莺歌飘荡林间。

    克尔纳在战场上负伤倒下时,他匆匆写就了那著名的《告别生命》。我们钦佩并

    仰慕他那短暂一生的英雄事迹,不过,类似事迹在我国的战争中也屡见不鲜。我

    国的简洁而遒劲的诗体,特别适合触景生情的即兴创作。多多少少受过些教育的

    人,都能作和歌、俳句。在战场上奔驰的武士勒住战马,从他的腰间取出砚盒写

    诗,而其生命在战场消失之后,他的头盔或胸甲中还能找到他曾写下的诗稿,这

    种事时有发生。

    在战斗的恐怖中唤起人们的怜悯之情,在欧洲,这是基督教的所为,在日本,就

    是由对音乐和文学的爱好来完成了。文雅的感情的培养,有助于产生对他人痛苦

    的同情。而由于尊重他人的感情而产生的谦让和殷勤,则是构成礼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