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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你是不是——先生?”刺杀骑士团长

    “啊!格斯拉先生!”我结结巴巴地说:“你要晓得,你的靴子实在太解释了!看,这双还很像样的呢!”我把脚向他伸过去。他看了看这双靴子。

    “是的,”他说,“人好像不要结实靴子了。”

    为了避开他的带责备的眼光和语调,我赶紧接着说:“你的店铺怎么啦?”

    他安静地回答说:“开销太大了。你要做靴子吗?”

    虽然我只需两双,我却向他定做了三双;我很快就离开了那里。我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以为他的心里把握看成对他存坏意的一分子;也许不一定跟他本人作对,而是跟他的靴子理想作对。我想,人们是不喜欢那样的感觉的;因为过了好几个月以后,我又到他的店铺里去;我记得,我去看他的时候,心里有这样的感觉:“呵!怎么啦,我撇不开这位老人——所以我就去了!也许会看到他的哥哥呢!”

    因为我晓得,他哥哥很老实,甚至在暗地里也不至于责备我。

    我的心安下了,在店堂出现的正是他的哥哥,他正在整理一张皮革。

    “啊!格斯拉先生,”我说,“你好吗?”

    他走近我的跟前,盯着看我。

    “我过得很好,”他慢慢地说,“但是我哥哥死掉了。”

    我这才看出来,我所遇到的原本是他本人。但是多么苍老,多么消瘦啊!我以前从没听他提到他的哥哥。我吃了一惊,所以喃喃地说:“啊!我为你难过!”

    “的确,”他回答说,“他是个好人,他会做好靴子;但是他死掉了。”他摸摸头顶,我猜想,他好像要表明他哥哥死的原因;他的头发突然变得像他的可怜哥哥的头发一样稀薄了。“他失掉了另外一间铺面,心里老是想不开。你要做靴子吗?”他把手里的皮革举起来说,“这是一张美丽的皮革。”

    我定做了几双靴子。过了很久,靴子才送到——但是这几双靴子比以前的更结实,简直穿不坏。不久以后,我到国外去了一趟。

    过了一年多,我才又回到伦敦。我所去的第一个店铺就是我的老朋友的店铺。我离去时,他是个六十岁的人,我回来时,他仿佛已经七十五岁了,显得衰老、瘦弱,不断地发抖,这一次,他起先真的不认识我了。

    “啊!格斯拉先生,”我说,心里有些烦闷,“你做的靴子好极啦!看,我在国外时差不多一直穿着这双靴子的;连一半也没有穿坏呀,是不是?”

    他细看我这双俄国皮靴,看了很久,脸上似乎恢复了镇静的气色。他把手放在我的靴面上说:

    “这里还合脚吗?我记得,费了很大劲才把这双靴子做好。”

    我向他确切地说明:那双靴子非常合脚。

    “你要做靴子吗?”他说,“我很快就可以做好;现在我的生意很清淡。”

    我回答说:“劳神,劳神!我急需靴子——每种靴子都要!”

    “我可以做时新的式样。你的脚恐怕长大了吧。”他非常迟缓地照我的脚形画了样子,又摸摸我的脚趾,只有一次抬头看着我说:

    “我哥哥死掉了,我告诉过你没有?”

    他变得衰老极了,看了实在叫人难过;我真高兴离开他。

    我对这几双靴子并不存什么指望,但有一天晚上靴子送到了。我打开包裹,把四双靴子排成一排;然后,一双一双地试穿这几双靴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论在式样或尺寸上,在加工或皮革质量上,这些靴子都是他给我做过的最好的靴子。在那双城里散步穿的靴口里,我发现了他的帐单。单上所开的价钱与过去的完全一样,但我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在四季结账日以前把帐单开来的。我飞快地跑下楼去,填好一张支票,而且马上亲自把支票寄了出去。

    一个星期以后,我走过那条小街,我想该进去向他说明:他替我做的新靴子是如何的合脚。但是当我走近他的店铺所在地时,我发现他的姓氏不见了。橱窗里照样陈列着细长的轻跳舞靴、带布口的漆皮靴,以及漆亮的长筒马靴。

    我走了进去,心里很不舒服。在那两间门面的店堂里——现在两间门面又合二为一了——只有一个长着英国人面貌的年轻人。

    “格斯拉先生在店里吗?”我问道。孤独与深思

    他诧异地同时讨好地看了我一眼。

    “不在,先生,”他说,“不在。但是我们可以很乐意地为你服务。”我们已经把这个店铺过户过来了。毫无疑问,你已经看到隔壁门上的名字了吧。我们替上等人做靴子。”

    “是的,是的,”我说,“但是格斯拉先生呢?”

    “啊!”他回答说,“死掉了!”

    “死掉了?但是上星期三我才收到他给我做的靴子呀!”

    “啊!”他说,“真是怪事。可怜的老头儿是饿死的。”

    “慈悲的上帝啊!”

    “慢性饥饿,医生是这样说的!你要晓得,他是这样去做活的!他想把店铺撑下去;但是除了自己以外,他不让任何人碰他的靴子。他接了一份定货后,要费好长时间去做它。顾客可不愿等待呀。结果,他失去了所有的顾客。他老坐在那里,只管做呀做呀——我愿意代他说句话——在伦敦,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比他更好的皮革,而且还要亲自做。好啦,这就是他的下场。照他的想法,你对他能有什么指望呢?”

    “但是饿死——”

    “这样说,也许有点儿夸张——但是我自己知道,他从早到晚坐在那里做靴子,一直做到最后的时刻。你知道,我往往在旁边看着他。他从不让自己友吃饭的时间;店里从来不存一个便士。所有的钱都用在房租和皮革上了。他怎么能活得这么久,我也莫名其妙。他经常断炊。他是个怪人。但是他做了顶好的靴子。”

    “是的,”我说,“他做了顶好的靴子。”T××xt×小×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