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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拔蛊

    姜瑗微盘算了一下,随后又问,“甘州的商铺现下空缺了九个掌柜出来,你们有什么人可推荐的?”

    底下掌柜们七嘴八舌的说了好些名字,但姜瑗都不知晓。

    她想了想,将目光放在莫炎身上,“此事便交给莫炎做主,自今日之后,甘州的事你们若是无法处理,也可交由莫炎处理。”

    姜瑗这根本就是一手把莫炎推到了甘州第一把手的位置上,掌柜们心有欠欠,但又不敢多言。

    主要是姜瑗一来便雷厉风行的辞退九个掌柜,令他们根本就不敢反驳她的话。

    哪怕是听到这种喜事儿,莫炎的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淡淡的点头,“谢过小姐信任。”

    姜瑗同他们商谈了些商铺的琐事,便让他们离去了。

    阮仇见那门打开,这才走进去,“十日已到,你今晚便要为我拔出这人面蛊吗?”

    “嗯。”姜瑗垂首看着账本,头也不抬的应着。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阮仇又问着,他心里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姜瑗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照旧敷药粉,顺便做好忍痛的准备就成。”

    阮仇脸色丝毫不变,甚至还笑了两声,“我可是做杀手的,刑讯的痛我都忍得下,人面蛊撕咬我吭都没吭一声,这个准备我倒是不必做了。”

    姜瑗眼中的笑意加深,略带调侃的望着他,“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话。”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房间里的蜡烛逐一被点燃,肆将药粉兑了水给阮仇敷着,随后洗了手,将水盆里的水倒出去。

    外头刚好下着雨,倒也不必担心泼湿了人。

    随着蜡烛逐渐的燃烧下去,阮仇有些坐不住了,他开始在屋子里晃起来,嘴里念叨着,“怎么姜瑗还不来?”

    还没走上两圈,姜瑗便敲了门,手上拿着小木盒和银针,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药粉,和一把反光的匕首,都被放在那托盘上,突然显得有些可怖起来。

    姜瑗唇尾微勾,“你这是怕了?”

    “你才怕。”阮仇深吸口气,坐到一侧的椅子上去。

    姜瑗将目光放在了肆身上,“你不出去?”

    “我看着。”

    肆的声音有些清冷。

    姜瑗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你确定不出去,我感觉你待在这儿会出事。”

    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足已让姜瑗确定肆的体内有东西了,但具体是什么姜瑗并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出声提醒。

    直觉告诉她,待会儿肆可能会出事。

    肆有些不解她的意思,但还是坚持要留在房间里。

    见他摆出这幅姿态,姜瑗便将托盘中的帕子给了他,“待会儿要是阮仇叫起来,你就把帕子塞进去,免得惊扰了旁人。”

    阮仇有些不甚在意的撇嘴,他不觉得自己承受不了疼痛。

    姜瑗伸手给阮仇洗了脸,然后将匕首拿出来,阮仇就看着匕首逐渐靠近自己的脸,惊得呼吸都停了。

    但匕首不是用在阮仇身上的。

    姜瑗用匕首在自己的手上微微的割了个小口出来,鲜血流到阮仇的脸上,阮仇脸上原本已经安静到没有太大存在感的人面蛊瞬间活跃起来,它们的藤蔓伸了出来。

    姜瑗将手抬远,人面蛊的藤蔓也跟着越走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种留在阮仇的左脸上。

    姜瑗用银针刺入阮仇的左脸,阮仇确实受不住了,张嘴便要出声,肆眼疾手快的把帕子塞了进去,阮仇便只剩下些微弱的唔唔声了。

    人面蛊的种在阮仇的脸上移动着,但四下都被姜瑗封锁,它开始挣扎着想要跳出去,便看见阮仇左脸里有个东西在里面跳动着,每动一下,阮仇就想叫出声。

    这会儿逼得阮仇眼眶里红血丝爆满,手脚用力的捏着椅子,若非姜瑗动手前封了阮仇的内功,这会儿这屋子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姜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用匕首在阮仇脸上稍微划了个很小的口中,一个黑色的豌豆大小的东西便滚了出来,姜瑗随手一捏便将那种子给放到盒子里去。

    那种子瞬间安静下来,像个死物一样,原本还坚持不懈的想要进入姜瑗身体的那些藤蔓,也瞬间蔫了下去,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水分一样,瞬间干枯发黄。

    “行了。”姜瑗取走阮仇嘴里的手帕,和他脸上银针,轻叹了两声。

    “不怕疼的杀手阁主,感觉如何?”姜瑗的语气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阮仇没应话,第一时间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肆递了铜镜过来,他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上除却那一条小伤口外,什么痕迹都没了。

    阮仇不敢置信的摸了又摸,姜瑗在旁边都翻了好几个白眼表示自己的心情。

    肆看着姜瑗,“好像很疼的样子?”

    “自然,那些藤蔓已经长入他的血肉之中,取走它们,不亚于活生生的剥皮。”姜瑗随口应着,见两人没什么问题,她就抱着托盘往外走。

    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人面蛊会血,阮仇的身体需要好好养两天。”

    “多谢。”肆应着,把姜瑗送出了房门,回头看阮仇还在那儿摸自己的脸。

    他心里也有些无奈了。

    肆也不愿破坏阮仇现在的心情,只是沉默的拉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这次的脉象非常清晰,就是有点儿……

    “怎么样?”阮仇偏过头看着肆问他。

    肆微微摇头,“身体有点虚。”

    阮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儿呢?

    但他也没话什么,现在解了蛊,他正高兴着,别的事暂且都没那么重要了。

    姜瑗回了房,打开那个木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墨翡,人面蛊的种子正窝在里头,一动不动。

    姜瑗伸手戳了戳,唇尾微扬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弄到植物蛊,当真是有些稀罕。

    玩了一阵之后,姜瑗收了盒子,心里开始念叨起肆来,肆体内的东西为何对她的血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想着半晌,姜瑗没想出答案,便也只能和衣睡去。

    她的房间开了一扇小窗,微微透着风,烛火幽幽,雨声淅沥,真是入眠的好时候。

    但姜瑗没睡多久,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往外看了眼,外头正黑沉着。

    这个时间点来扰人清梦,当真是可恶!

    姜瑗心里想着,面色阴冷的打开了房门,只见阮仇站在外面,面色惶然的指着自己的房间,“肆、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