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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又招呼随他回来的刘二树,二树,你帮我把东西拿我屋里去。

    好嘞。二树答道,他对柳母憨憨一笑,手里动作却是没停,直接把锅碗瓢盆搬到柳景文屋里。

    车上拉了一堆东西,除了厨屋用具,还有粮油作料,一看就让人明白什么意思,柳母怎么会高兴。

    娘,你别生气了。柳景文擦擦额头上的汗,拄着棍子说道:夏家做的事是欠考虑,可责任不在阳哥儿身上,他一个小辈儿能说什么。

    他来的时候,您也看到是什么情况,他心里也苦,难免心里有些不舒坦,冲撞了娘,我代他像您道歉。

    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后是一家人,总要和睦相处不是,过去的就去吧,也要注重您身体,否则儿子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哼。柳母冷笑,看着柳景文的目光带有深意,你话说的好听,可事情办的难看,买回来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你当我眼睛瞎吗?

    您不瞎,是我瞎。柳景文道:您是我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儿子都该受着,可阳哥儿不该受这些。

    他既然嫁给我,我就有责任护着他,可您是我娘,我不能反驳不能违逆,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冷静不是挺好。

    柳景文不希望与自己亲人针锋相对,又不想纵容她们为所欲为,在不交恶的情况下,尽量让一家人和平共处。

    ===第4章===

    你这意思是我虐待他?柳母听他句句维护夏阳,每句话里的意思都是自己做错了,全都是软刀子扎自己,当即气的胸口起伏发起火来。

    你也不想想,因为你家里付出多少,高价娶个媳妇儿是为了什么,你难道还要我供着他不成?

    你也是成亲的人,总不能让你媳妇儿什么也不做,每天还让人伺候,这对其他人公平吗?

    一个刚嫁进来的媳妇儿,才几天功夫就让你不顾家人这么维护,以后时日久了,你眼里哪还有这个家,哪还能念着我是娘。

    我一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教训他,教教他规矩,反过来让我对他低声下气看他脸色过活不成?

    柳母指着柳景文道:我告诉你,只要进了柳家门,是打是骂还是怎么教导,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给我记住了。

    娘,你这些话过了。柳景文没想到她会说这些,他是您儿媳妇,不是仇人,您教导他我自然不拦着,可是要分什么教导。

    而且这个时候教导,娘不觉得不是时候?阳哥儿做错了什么,受伤不是他自愿,带伤进门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娘要教导什么?

    若是娘实在不喜,不如让他离开,正好我们还没有圆房,让他再找个好人家,何必为难他人也为难自己呢。

    让他离开?柳母突然大笑,语带嘲讽的说道:他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哥儿,长的丑像个汉子似的,孩子也不一定能生出来,谁会要他?

    若不是看他能干,想让他过来干活,柳家怎么会让他进门,就等着老死家中吧。

    聘礼真是给多了。柳母怨怪的看眼自己大儿媳,都怪她娘保的这个媒,他这样的给个几百文,家里乐不得的把他送过来,真是浪费了那么多银钱。

    还有治伤又花了我几百文,要不是怕我那五两银子白花,怎么会又搭进去那么多,我能给他一碗稀粥已经不错了。

    她越说越气,当时是说出五两聘礼,可是没说娶这个夏阳给五两,还不等她把银子要回来,重新商量聘礼的事。

    大儿媳她娘没经过她同意直接把银子给了,打柳母一个措手不及,懊悔自己为了早日定下亲事,先把银子交给亲家。

    随时让亲家拿出来显摆,让所有人知道把孩子许给柳家,马上就能拿到高价聘礼,有些嘚瑟过头了。

    柳母再后悔也要不回来,又要顾着柳家脸面,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谁知道夏家不断刺激她神经。

    先是隐瞒受伤的事,接着又找借口一点嫁妆没给,在成婚当日闹的柳家很是没脸,她怎么会不记恨夏阳。

    当初力劝柳父同意娶个哥儿进门,柳母是存了省银子的心,还想找个能干活的进来,哥儿怎么也比女子有力气。

    谁知道她的盘算全部落空,又搭进去不少银钱不说,还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让柳父知道,柳母怎么会善待夏阳。

    原来是这样。柳景文听到这些话,心里感觉闷闷的,他点点头道:劳娘费心了,您以后好好享福吧。

    他说完不再试图劝解柳母,这是个解不开的结,柳景文此刻无比明白,看来自己今天做出的决定是对的。

    对于明天的事,他还犹豫抱着先试一试的态度,现在看来无论多难他都要坚持,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

    第5章

    夕阳西下,一道身影慢慢走出树林。

    夏阳吃饱喝足,背着一筐桃子,手里还领着一小捆柴火,慢悠悠的打着饱嗝往村里走去。

    农家一般吃两顿饭,早上一般是九点左右,晚饭则是四点多钟。

    现在看着天色,大概六点多,柳家应该吃完饭,全部收拾妥当,他回去正好可以避免与那些人碰面。

    因为家家起的早,又没什么娱乐,晚上多半是天黑一些就躺下休息,只有一些个别的人会去晾晒场乘凉。

    而柳家住在靠近山的这一面,虽然离村中心的晾晒场不远,但夏阳不路过那里,所以一路回到柳家也没遇见个人。

    意料之中,柳景文又站在柳家门口,冲着山这面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

    我回来了。夏阳快步走过去,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以后别站在外面等,我就是去山上挖点野菜,不会有事。

    嗯。柳景文道:身体还没完全好,一天跑两趟太累,以后还是少出去吧。

    没事。夏阳不在意的说道:山上凉快,比家里舒服,你不用惦记。

    柳景文停下脚步,神情郑重的看着夏阳道:阳哥儿,你是我夫郎,我怎么会不惦记你。

    我说了,会对你负责,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一切交给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嗯嗯。夏阳点点头,想着他看不到,又说:知道了,今天你不在家,我才没有告诉你,以后有事会提前与你说。

    回去吃饭吧。柳景文说道。

    我吃完了。夏阳道:还摘了桃子,一会儿你吃两个。

    我给你买了糕点。柳景文温声道: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

    糕点?夏阳看到桌子上的一包糕点,还有一碗浓稠的白米粥,里面放着几颗红枣,边上还有一个煮好的鸡蛋。

    不感动是假,但他就一个糙老爷们,哪用着吃糕点,还有红枣粥和鸡蛋,柳景文哪弄来的这些。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不会是在你家里拿的吧?

    放心的吃。柳景文轻轻一笑,说道:买的,以后你就在我们自己屋里吃,不用去堂屋,东西我都买回来了,还缺什么告诉我再去买。

    他指着屋里一角堆的东西,这些厨屋用具都买全了,粮油这些也够用一段时间。

    小秀才。夏阳粗糙的大手迟疑片刻,终于拍在他肩膀上,够意思,以后我罩着你。

    这一刻,他心安了下来,柳景文小小的一个举动对他现在来说弥足珍贵,能无条件的照顾自己。

    不顾家里人的意愿,始终愿意护在自己身前,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可以放开手来做。

    柳景文无奈,自己夫郎人很好,他感觉得到,只是规矩实在差一些,言谈举止粗俗的不像个小哥儿。

    行,你罩着我。柳景文道:不过有一条,若是我娘再与你发生冲突,千万别吃亏,能躲就躲别硬碰硬,毕竟你是媳妇儿,就是把你弄到祠堂去受罚也没人会说什么。

    凭什么?夏阳眼睛一瞪,刚要反驳,就看见柳景文一脸无奈的模样,顿了顿,凡事得讲道理。